東湖山莊事件結束已經過了有十天了。在這十天裏,極刀門的勢力迅速的被東湖山莊蠶食。幾乎是三天內,極刀門的中長老護法,死得死傷的傷,而唯一逃走的僅有一人,那便是極刀門的太上長老,前任門門,蔡三刀的父親。


    隻是對此,東湖山莊並沒有去追殺。因為覺得沒必要,如今有著加入天盟的蘇天運以及修為達到了魂嬰境的蘇威千在,他們根本不懼對方能翻起什麽大浪。


    而姬文與裴二月兩人被安排在東湖山莊一處客房中休息,幾日能來看他們兩人的也就蘇靈兒一人罷了,不過這樣倒也安靜,很適合他們療傷。


    裴二月的傷勢早已經痊複,而姬文的傷勢也已無大礙,而且經過那兩戰,他已經隱隱約約可以突破到法相七重的境界了。


    而這幾日的事情他也從裴二月與蘇靈兒口中聽了個大概。甚至是蔡三刀那乾坤袋之事,裴二月也將之告之給了姬文。而姬文聽後,也是一如裴二月所料的那般,隻是的輕輕一笑,道:“嘿嘿,是嗎?不過我的東西可不是那麽好拿的,是我的東西,總有一天我會親手拿回來。”


    “也該是時候離開了。”既然姬文傷勢好的七七八八,兩人也不打算留在這東湖山莊裏了。他們想要打探的事情也了解的差不多了。另外,雖然裴二月口中沒有說,但卻明顯能感到東湖山莊的人對他們態度的變化。


    那是一種不可一世的自大,就像是個暴發戶一樣,承受不住虛榮的自我膨脹。


    兩人剛想去尋蘇靈兒說明時,她碰巧就來了。而這一次除了他自己之外,還有東湖山莊莊主蘇揚威兩夫婦,以及那一個鎮天之子蘇天運。


    “哈哈哈,兩位小友的氣色不錯啊,倒是在下失禮了,幾日都怠慢了兩位。還請見諒。”蘇揚威意氣風發的十分高興。


    “莊主多慮了!貴莊正是待興之時,定是十分的忙碌。小子倆也不好打擾莊主的。”兩人客氣的說到。


    蘇揚威笑了笑到:“兩位小友救我的女兒與危難之際,我兩夫婦,甚是感激。不若留在我莊中,也好讓在下能報答大思。”


    兩人一聽,便知道他這是起了招攬之意。


    兩人也隻是微微一笑的道:“莊主不必如此客氣。而且我倆也正準備離開,想要到別處去見識一番。”


    “哦…”蘇揚威略有些不喜,但卻隱藏的很好,表麵上仍然是一副笑嗬嗬的模樣說到:“既然如此,那在下也就不強求了。”


    “哼,我東湖山莊能邀你倆加入,那便是你倆的莫大榮幸,以後再想加入時,可就晚了。”忽然一旁的蘇天運不屑的開口到。而那蘇揚威似也是那個意思,根本沒有阻止。隻是禮貌性的說了一句:“小兒年幼,失禮了。”


    對於他的冷嘲熱諷,姬文他們也隻是笑了笑,沒再說什麽。


    而在姬文他們離開後,東湖山莊的內院中,蘇威千淡淡的說到:“他們離開了嗎?”


    “嗯。”


    “他們的雖然有些實力,算得上天之驕子,但太不知好歹了,與我孫天運一比,那就遜色許多了。而且天運已拜入天盟,未來更是前途無量,我東湖山莊大興,指日可待。”蘇威千淡漠的說到,眼裏卻充滿了期待,“不日之後,天運便要隨柴道友返回天盟,待得他凝練法相之後,便會進入無隅海崖感悟鎮天石碑的氣運。這段時間,我們定要將柴道友招呼好。”


    “孩兒明白。”一想到自己的兒子,蘇揚威便莫名的激動,有兒如此,夫複何求?


    ……


    姬文與裴二月離開東湖山莊後不久,便打算分道揚鑣,各自修行。他們自己都很清楚各人的修行路皆是不同,也有各自的機緣去求,不可能因彼失己。


    “你準備去哪兒?”裴二月輕聲問到,一會就要分開了,還真的有幾分不舍。


    “我也許會先前往太始山城尋找那修行的機緣吧!”


    “太始山城嗎?那裏早已經荒涼,唯一值得一觀的就是那太始門的遺跡,隻是這麽千百年過去了,那兒早就已經沒有太大的價值。”裴二月疑惑的說到,“隻是世人皆曉太始山城雖已破敗,但卻有種暗藏的力量,非常適合魂修修行,所以都有傳言太始山城中,還隱藏著太始門中最珍貴的傳承太始經。或者說你是想去那感悟魂法?”


    姬文笑了笑不語,而是向他問到:“你是要去百兵天城的煉器殿嗎?”


    “不錯,我想看看能否請到一位煉器師替我在甲玉精上印刻下陣法。”


    煉器殿嗎?姬文回想起來,不由的便想起了那個時候伍修元。於是便將他交給自己的令牌遞給裴二月說到:“這個令牌是一個叫伍修元的修士給我的,他的身份是聽靈先生的弟子,或許可以幫到你也不定。”


    裴二月心中一喜,也不做作,不客氣的將之收下:“那就多謝了!”


    兩人分開後,姬文便朝著太始山城的方向前行。


    東域之地與西域之地不一樣。它由大商仙國與各個宗門分管而治,互不幹擾。而像東湖山莊這種三流勢力,那是連一座城都不可能有。隻能紮根在東域較為荒涼地帶。


    太始山城離東湖山莊有著數百萬裏之地,在東域的西南方向,靠近中域之地。隻是隔著一條連劫妄大能也難能跨越的天塹。


    姬文雖然並不著急,但也沒有過於浪費時間,他騎著機關獸一路奔馳,領略著東域的風土人情。


    途中他見過大大小小的村落,其中的修行者甚少,大多都是武者凡人。他們大多都純樸好客。姬文了不願打擾他們的安寧,也收斂起了修為,化作一個普通的平頭百姓,充當一個過路借宿之客。


    “快看姬大哥他們回來啦。”一個隻有二十來戶人家小村莊中,一個還流著鼻涕的小鬼頭看著村口,一邊興奮的叫喊,一邊撒開腳丫子,不停的向村口方向奔跑。


    不一會兒,村裏從各個角落鑽出了十七八個小孩子。粗略一看,大的也隻有不到十歲,小的那也隻有兩三歲而已。


    “這群小崽子,你們都慢點。”村裏女人不由的叫罵起來,可性子這麽野的他們,誰又能聽得進話呢?


    他們早已經像陣風一樣跑到了村口,圍在一個男子的周圍,此人正是姬文。


    姬文在這個村落裏住了已經有十幾天的時間了。而他之所會在此停留這麽久,正是因為他的修為快要壓製不住,隨時都有可能突破到法相七重境,所以才在此修心養性,盡力打磨自身。


    另外,在這荒野之地中生活了幾日,他也漸漸的喜歡上了這裏的生活,這裏的人們。他們雖沒有通天本領,卻是生活滿足愉快,這種自由自在,不受約束的生活又何嚐不是另一種“仙”?


    “姬哥哥,兔兔有嗎?”一個紮著羊角瓣的小女孩拉著姬文的褲腳,吸著手指,脆生生的問到。


    “嗬嗬,小玉兒想要的,當然有拉。”姬文將背後的藤筐取下,從中提著一隻白毛紫眼的兔子還遞給她。


    “啊,好好看!”那小玉兒雙眼泛光,一下子就將他抱在懷裏,舍不得放開。


    這兔子叫紫眼玉兔,乃是一種稀有的靈獸,性情溫順,聽得人語,在修行者裏也是極受喜愛的靈寵。


    “哈哈,今日又是大豐收啊!今年冬季的儲糧我們都不用愁了啊!”一個裹著獸皮的漢子咧著大嘴,開心地大笑起來。


    “哈哈……”一個年輕人搭在姬文的脖子上,大聲笑到,“姬文就是我們的福星,自從他來了我們村之後,我們的運氣都跟著好起來了。”


    “對……對……哈哈……”


    村裏民風純樸,沒有鉤心鬥角的事兒。一個小小的村莊充滿了歡笑,姬文自己都有些不舍得離開了。入夜的時候,稚童們總喜歡纏著姬文講外麵的世界的故事。當然姬文是不可能講那些打打殺殺的故事。講的都是一些神話傳說,眾人都聽得入神又激動。而這些都是姬文從雜記裏的書籍上看到過的。


    很快,在這寂靜的夜色下,村民們早已經入睡,獨留姬文一人獨賞圓月。


    “姬小友這麽晚了,一個人在這兒想什麽呢?”突然一道和藹的聲音傳來。來人正是拄著拐杖而來的村長,他發須已經成了銀白色,臉色卻紅潤有光澤,但額上的皺紋卻又表明著他身體的年老。


    “王爺爺你還沒睡啊!”姬文立即起身,扶著他坐下。


    “嗬嗬,沒辦法啊,年紀大了,睡不著了啊!”


    兩人家常閑聊之下,姬文第一次發覺這個村長懂得的還真不少。至少對於東域的事情還是能說上一二的。


    “很奇怪嗎?”王村長嗬嗬笑到,“其實我也算是一個煉氣士,隻可惜天資愚頓,成就有限,倒不如在這裏活得更自在此。”


    姬文倒也奇怪問到:“既然王爺爺你也是一個煉氣士,那為何就不試著去爭一番呢?至少那樣不會後悔啊!”


    王村長微微笑著,不由的便反問到:“那你覺得我現在有在後悔我當日的決定嗎?”


    姬文一時語滯,一時之間竟還真的接不上話來。隻聞得王村長悠悠說到:“世間萬事萬物本就如此,有舍方有得,我舍了修行的道途,換來的卻是一世的安穩與快樂,何樂而不為呢?”


    姬文沒有反駁,隱約裏明白了些許。自己或許也應該放下執念,一切依心而行,循道而為,順其自然,便可自成大道!


    姬文輕輕的閉上眼睛,感悟著天地的變化,這一刻他想通了。


    “多謝村長點悟。”姬文躬身長謝。說罷,轉身便沒入夜色之中,獨留下一臉茫然王村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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