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哥,是不是風哥真的要來給咱們訓練?”一個精瘦的小夥子一臉的激動,看向他旁邊的一個英俊青年。


    精瘦的小夥子名字叫羅小步,正是上次與鬼獸殊死搏鬥,並從鬼獸的爪牙中活下來的小鬼之一,其臉上掛著些堅毅,是個有誌氣的漢子。


    “沒錯,風哥確實要來訓練我們,這是我爹親口說的!”李浩剛開始聽見李老說起時,同樣是十分的激動,經過上次的戰鬥,李浩已經從心裏敬佩葉風了,而且還將葉風當成了自己的目標,期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在鬼獸之中大殺四方,雄風盡顯!


    “浩哥,你說風哥會怎樣訓練我們?我聽說風哥不久後就要走了,這麽短的時間內,能有效果嗎?”羅小步好奇地問。兩三個月的時間,能有什麽效果?


    “這個就連我爹都不知道,我怎麽會知道,至於效果嘛,我相信風哥!”李浩的腦海之中不由想起當天的情形,之前的那一幕幕令其熱血沸騰的畫麵,仿佛依稀浮現在自己的眼前。


    “對,我也相信風哥!”說著這話,羅小步的眼前仿佛也浮現出前幾天葉風英勇殺敵的的情景,令其心潮澎湃,激動不已。


    就在部民們激烈的討論聲中,遠處突然傳來了陣陣腳步聲,聲音並不是很響,但卻很清晰地傳入了每一個部民的耳朵之中,下一刻,喧鬧的議論便很快弱了下來,最後變得鴉雀無聲,莊嚴而肅穆。


    在部民的前方,一道模糊的身影慢慢清晰起來,最後站在離他們不遠的前方。


    這道身影樣貌英俊,棱角分明,而且年紀十分年輕,站在那裏,猶如一柄鋒芒畢露的利劍,插於厚土大地之上,劍鋒直指天際,其眼神淩厲如刀,令部民不敢直視。


    在場沒有哪怕一個小鬼,因為他年輕而小看他,相反地,對他還充滿敬畏與崇拜。


    以一鬼之力,硬悍五大二級鬼獸,更是憑借二級中等修為滅殺二級高等鬼獸,單憑這個,就值得眾部民佩服得心服口服了。


    “大家好!初次見麵,可能還有很多部民都不認識我,下麵我簡單介紹下我自己,”葉風臉色平靜,眼睛掃過眾鬼,“我叫葉風,是你們新的教頭,以後你們的訓練,都由我全權負責。大家都沒什麽意見吧?”


    葉風停頓了一下,見大家都沒有說話,便接著說:“好,你們都不出聲,那我默認為你們都沒有意見,那麽,作為你們的教頭,我隻有一個要求……”


    葉風的眼神突然變得更加銳利,宛如刀子一樣刮過眾鬼的臉頰,一句簡短的話緩緩從其口中吐出:“我的命令,要絕對的服從!”


    一語道出,立即引起了眾鬼的嘩然,宛如一塊石頭,而且還是超大型的那種,扔進了一個平靜的湖中,立刻便引起了軒然大波,久久不能平息。


    “絕對服從命令,這怎麽行!”


    “那豈不是說,教頭要我們去送死我們也要去?開什麽玩笑!”


    “訓練就訓練嘛,說什麽絕對服從命令啊。”


    “訓練要服從命令這很好理解,但絕對服從命令卻有些過了。”


    “抗議!”


    “我不訓練了,我要退出!”


    ……


    喧鬧聲自葉風說出那句話後就沒有停過,而且還有愈演愈烈的勢頭,大家你一言我一句地討論著,但內容與結果卻十分一致。


    葉風就這麽平靜地站著,不知道有沒有認真聽他們的話,但他卻沒有製止的意思,任由部民們在唧唧歪歪了一大堆。


    足足十分鍾後,葉風才淡淡地說了句,“請問你們都吵完了嗎?我可以說兩句嗎?”


    “教頭,不是說我們針對你,你的實力我們都有目共睹,而且也十分希望你能擔任我們的教頭,但是你的要求實在太苛刻了,絕對的服從命令,這讓我們難以接受啊!”一個中年小鬼十分為難地說。


    “什麽難以接受,簡直是無法接受!我不參加訓練了,我要退出!”一個年輕小鬼的一番話,引來了眾多的附和之聲,大有一副憤然將要甩袖離去的模樣。


    ……


    “夠了,都他奶奶個孫子的給我閉嘴!”葉風猛地一聲大喝,聲音異常響亮,猶如一驚天雷鳴在耳中炸起,原先那嘰嘰喳喳的吵鬧之聲宛如石頭撞上了鋼鐵,紛紛潰散而來。此時場上安靜至極,就算是掉下一根針,相信也能聽到其落地之聲。


    寂靜,簡直寂靜過頭了,連眾部民粗重的呼吸之聲都能輕而易舉地聽清。


    在場的小鬼,無一不是麵露畏懼之色,他們幾乎都忘了,前麵的這位年輕小鬼可是擊敗過二級高等鬼獸的,他們這些一級小鬼的貨色,或許還頂不過葉風的一根手指頭!


    “女部民全部走到另外一邊去,沒聽見我說話嗎?還愣著幹啥?對,離遠點!”等到所有女部民都遠離男部民後,葉風重新開口。


    “你們都認為我要求過分,對我很有意見是吧?那你們想過你們自己沒有?你們就不會想想我對你們有沒有意見?難道你們認為自己有這個資格來質疑我嗎?”在“資格”兩個字上,葉風特意地加重了音量,將這兩個字狠狠地塞進他們的耳朵。


    “我從沒有見過,有鬼會在部落遭遇到重大危險時,拋棄自己的部落,袖手旁觀,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同伴,不,你們根本就沒有資格當他們的同伴,他們是英雄!你們看著這些為守候自己部落而逝去的英雄,你們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難道你們就這麽想自己賴以生存的部落毀滅嗎?”


    “嗬嗬,或許你們會給自己找一個借口:自己隻有一級小鬼的實力,跑去跟鬼獸戰鬥簡直是送菜,而且還不夠給鬼獸塞牙縫。就你們還弱?你們的心都是鐵做的,硬梆梆的都能直接砸死鬼獸了,這種‘武器’你們還要將它雪藏多久,難道還要將來老死帶進墳墓不成?”


    “部落除了李老和司馬大叔,有哪個修為達到二級的?但為什麽還有一小部分的部民會義不容辭地衝上去,同樣是一級小鬼,難道他們就不怕死嗎?當然會怕!沒有任何一個生命是不怕死的,但是他們之所以會衝上去,是因為他們心中有比起死還更要恐懼的事?是什麽?你們知道嗎?”葉風停了下來,鋒利的眼神宛如一把奪命的鐮刀,狠狠地鉤住他們的心,然後一刀刀地刮著,令他們的心不由自主地隱隱生痛。在場的小鬼,除了少數幾個,沒有一個有勇氣敢抬起頭來看葉風的眼睛,因為他們不知道答案,因為他們覺得自己……沒有資格!


    “你們不知道!”葉風吼道,“那是因為他們害怕看見自己的親人、自己昔日的好友、自己尊敬的長輩慘死在鬼獸的爪牙中,最後隻剩下自己孤零零一個鬼在這茫茫世界裏漫無目的地飄蕩著,那種說不明道不清口的痛楚,他們明白那是比死亡還要更加可怕的!他們為什麽要活著?就是為了自己在乎的鬼而活,把他們的開心當成自己的開心,他們的痛苦就是自己的痛苦……”說到這裏,就連葉風自己心都好像有萬千根鋼針在亂紮一樣,心中一陣陣抽搐著,臉上露出了極度痛苦的模樣。


    曾幾何時,他就是為了自己最在乎的那個人甘願化作火海中的一撮小火苗,燃盡前世的浮華,斬斷對世間的牽掛,這隻為了一個承諾,那才是自己心中所屬的地方,而她,就是自己的牽掛,自己的天地!


    “當有一天,你還活著,但是你身邊認識的親朋好友一個個離你而去,你還覺得活在這世上有意義嗎?你們是否還能發出來自內心的笑意?隻是一團毫無意識的能量罷了,存在就隻是存在,但卻沒有了存在感!那時,你們還要繼續偷生,苟且地活下去嗎?”


    場麵氣氛一片淒然,有的小鬼用盡全力去壓製自己的情緒,不讓它爆發出來,到最後還是變為無聲的哭泣。葉風,這位新任教頭的一番話,他問的那些問題,令部民的心中掀起了軒轅大波。他們反反複複地思考,仿佛到這一刻他們才明白,原來再硬的心也有柔軟的一麵,就像再怎麽堅硬的千年寒冰,萬年寒冰,到了一定的溫度,始終都要融化,化作了水的溫柔,滋潤心田,給予新生的希望。


    參加過戰鬥的小鬼,他們的臉上雖然也是一片痛苦悲涼之色,但其眼中的那絲信念,無疑變得更加的堅定、凝實,之前的那些猶豫不決盡數而去!


    壓抑、沉悶、戚然、低落,這氣氛連猛烈的陽光都不能消除,就這麽持續著,存在著,將部民們緊緊包裹纏繞,就連遠處的女部民,都能清晰感覺到,臉上不由浮現出悲傷的神色。


    對於這一切,葉風並沒有再次出言去阻止,去改變,因為,他要喚起部民們心中深埋著的魂,那個還在沉睡中沒有蘇醒過來的擁有信念的魂!隻有將它喚醒,部民們才能得以新生!


    在葉風的操控下,壓抑的氣氛並沒有隨時間消除,反而變得愈加沉重,宛如一個氣球在不斷地膨脹、膨脹,終於,到達了某一個極限後,它爆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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