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連這個都不會用嗎?”


    江暖驚訝了,


    “我記得1971年就已經開始推行計劃生育了吧,滿大街都是宣傳畫。”


    “甚至72年之後,因為領導的指示,還會挨家挨戶上門發放計生用品,這你都沒見過嗎?”


    “我們村都有去發的,要不回頭我去找一本小冊子給你?那上麵畫得可清楚了。”


    江暖越說,顧朝陽臉越紅。


    沒一會兒,他整個人就開始冒煙了!


    猛地拽過被子,顧朝陽把自己整個蒙起來,嘰裏咕嚕的聲音從被子裏傳出來:


    “&%¥#@!”


    江暖一個字都沒聽清。


    看顧朝陽又跟防備小流氓一樣防著她,江暖伸手拽了下,有些不滿道:


    “你把自己捂起來幹什麽?我又不會非禮你。”


    “再說你這一層背心一層秋衣再一層外衣,穿得跟個洋蔥似的,我就是想把你扒光都嫌費事兒。”


    顧朝陽努力拽著被子不想鬆手。


    但是又怕他力氣太大傷到江暖,隻能微微鬆了一點點兒力道。


    光露出兩隻濕漉漉的大眼睛,顧朝陽看著江暖,委屈道:


    “我知道怎麽用!但你又不跟我一起用!我自己一個人怎麽用!”


    江暖:“……”


    合著顧朝陽不是不懂怎麽用,他是在說沒人跟他一起用!


    好家夥,她還以為是通往幼兒園的車,沒想到顧朝朝這家夥直接上高速了!


    倆人無聲對視了片刻,最後隻能把文奶奶送的驚喜,默默放在了一邊兒。


    他倆要是現在二話不說直接拆開用了,那就不是驚喜,是驚悚了!


    臨睡之前,江暖忽然想起來:


    “對了,那個王助理你看見了嗎,從去了百貨大樓開始,他就消失了。”


    王助理一看就是文老夫人的親信,顧朝陽也關注著他,當即道:


    “他去給文奶奶辦事了。”


    “嗯?”江暖驚訝問道,“你聽見他們說話了?”


    顧朝陽搖搖頭:


    “沒聽見,當時離得遠,但我會讀一些唇語,看到他說‘是,我這就去。’”


    江暖:“……”


    她發現顧朝陽這小子,平時看著很好忽悠不咋聰明的樣子,其實會的東西很多!


    所以離婚之前,她務必要從顧朝陽身上薅一筆,把這個前夫的技能都學會!


    猜測著王助理做什麽去了,江暖很快睡著了。


    顧朝陽躺在她身邊就格外安心,沒一會兒也睡著了。


    隻是剛入睡他就開始做夢。


    夢裏江暖抱著個崽兒,特別高興地跟他道:


    “朝朝辛苦你了,孩子九斤半,是個大胖丫頭!”


    顧朝陽看著像是剛生了崽兒一樣,筋疲力盡地躺在床上。


    聞言剛想欣慰地瞅瞅他們的巨崽兒,就聽江暖皺眉道:


    “文奶奶不靠譜啊,都用了那什麽外國貨了,怎麽還是有了崽兒?”


    隔壁床一個產婦聽見,好心建議江暖道:


    “要是不想再生,你可以帶環!”


    顧朝陽立刻大聲道:


    “不要,不要暖暖帶環,我可以結紮!”


    他話音剛落,就有個醫生過來問道:


    “是你要結紮吧,走吧!”


    顧朝陽被醫生推著走,還在拚命扭頭跟江暖擺手:


    “暖暖你別怕,我就結個紮就出來了。”


    關上門之前,顧朝陽忽然看到,江暖手裏的巨崽兒忽然又不見了。


    江暖正朝他飛奔,一邊跑一邊大喊:


    “朝朝別啊,你還沒生崽兒呢,不能結紮啊!”


    顧朝陽一下子就嚇醒了!


    趕緊伸手去摸肚子,低頭一瞅,平的!


    唉,一時都分不清是美夢還是噩夢了。


    夢裏男人竟然真的能生小孩兒,他還生了個足足九斤半的大胖閨女!嘿嘿!


    可惜的是,他閨女忽然不見了!好氣!


    顧朝陽自己委屈巴巴地躺了會兒,又扭頭去看江暖。


    看著看著,忽然想起夢裏江暖那句話,就忍不住小聲叫道:


    “江暖,暖暖……”


    江暖午睡不會睡太長時間,還以為顧朝陽叫她是該起床了,就“嗯?”了聲。


    顧朝陽抿了抿唇,又害羞又想知道答案,終於小聲問道:


    “你說這個計生用品,到底有沒有用啊?”


    “什麽……什麽計生用品?”江暖迷迷糊糊還沒徹底清醒。


    “就是這個!”


    顧朝陽趕緊把“d-u-r-e-x”又拿了過來,直接懟到江暖眼前,憂心忡忡道,


    “要是用了這個,還有崽兒,那我是不是得去早點兒去結紮啊?”


    江暖:“……”


    大哥,咱倆非得在被窩裏討論這種事嗎?


    還有,你的崽兒在哪兒呢?


    你連孩兒她媽都沒找到呢,考慮結紮是不是早了點兒了?


    看江暖扭頭不稀罕搭理他了,顧朝陽惆悵地歎了口氣。


    唉,要是他像夢裏一樣,能自己生就好了。


    他哪還會有這麽多煩惱?


    根本就沒有人知道,他每天都怕江暖不要他了,他真的壓力好大喔!


    一直到吃晚飯的時間,倆老太太才從隔壁屋裏出來,也不知道哪來那麽多話,能一嘮嘮一下午。


    江暖和顧朝陽還以為他們蹭的那頓早飯,已經很豐盛了。


    誰想到她奶一來,文老太太恨不得把飯店所有招牌菜都上一遍。


    一幫人吃飽喝足,整桌菜也就受了個皮外傷。


    她奶可會過日子了,沒吃完的好菜全都讓人給打包了,直接凍在飯店外麵,說等回家的時候拿回去,也讓老頭子他們嚐嚐這稀罕玩意兒。


    吃完飯,倆老太太又一起上樓了。


    江暖留在樓下,往向陽大隊打了個電話,告訴她爺一聲,今晚他老人家要獨守空房嘍。


    打完電話剛要上樓,看見王助理匆匆進來。


    一邊走一邊低聲叮囑身邊的人:


    “待會兒老夫人肯定會找借口,讓江老太太出來,你帶她在樓下多待一會兒,我單獨跟老夫人匯報那個大隊的事兒。”


    “王助放心。”


    江暖本來想打個招呼,一聽這話,立刻扯著顧朝陽躲了一下。


    “所以,王助理今天消失了一天,是去打聽什麽大隊的事兒了?是哪個大隊?”


    跟顧朝陽對視一眼,兩人默契地悄摸摸跟了上去。


    趁著王助理帶人進文老太太房間的功夫,倆人趕緊進了自己屋,留了道門縫,趴在門邊聽著隔壁的動靜。


    果然,沒一會兒,就聽到她奶的大嗓門:


    “啥蛋糕,比供銷社賣的雞蛋糕還好吃嗎?”


    文老太太格外耐心,笑著道:


    “不一樣,這個奶油是現打發的,你跟著小楊過去看看,要是不愛吃甜的,就讓他們少放糖。”


    “哎呦,少放糖能好吃嗎?不行,我得讓他們多給我放點兒。”老太太本著“有便宜不占時王八蛋”的原則,趕緊顛兒顛兒跑了。


    文老太太原地站著,目送妹妹消失在樓梯口,才轉身回房。


    江暖趕緊躥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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