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傷情鑒定,王春福把責任攬到了自己頭上,卻對著以前認識的幹部火力全開,但凡有過接觸,又有違規行為的人,都被他咬了一遍。


    處理趙彥時,雷聲大雨點小,處理其他人時,劉雲霞展現出四大惡人的手段,狠抓不放,一查到底,方山縣官場頓時一片哀嚎。


    老百姓拍手稱快,劉雲霞成了洛城市的劉青天。


    讓陳明信感到意外的是,好兄弟段仲禮竟然也受到了波及!


    看到處分通報後,陳明信立即開車來到了鹿鳴湖派出所。


    “段大哥,縣局和紀委是不是在整你啊!喂,你咋不說話,回答我。”段仲禮悶頭不語,把陳明信給急壞了。


    段仲禮尷尬又無奈地笑了笑,說道:“王春福舉報的屬實,縣局和紀委沒有冤枉我。當刑偵大隊長的時候,逢年過節期間我默許各科室接受社會上的捐助。”


    “默許接受捐助的單位多了,我在縣府辦當科長的時候,發現幾乎所有的單位都這麽幹,怎麽就處理你呢?”


    “前年春節期間發生一起綁架案,我帶隊迅速破案,成功解救了人質,家屬為了表示感謝,送了一箱子軟包華子,我收的。”段仲禮紅著臉小聲說道。


    一箱香煙一百條,一條軟包華子700左右,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違規接受家屬捐贈,數額特別大的,夠得上判刑了。


    陳明信臉色都變了,又覺得疑惑,段仲禮這家夥不懂人情世故,隻會傻乎乎的幹活,前後兩任局長都不喜歡他,這次怎麽會放過他呢?


    麵對陳明信的疑惑,段仲禮解釋道:“拿到香煙後,我自己留了幾條,其他的都分給了手下辛苦辦案的兄弟們。


    唉,明信,你不知道,刑偵警危險大,油水小,別說跟交警和治安警相比,甚至連鄉鎮派出所都無法比,我當時沒想太多,就想著給兄弟們搞點高檔煙嚐嚐。”


    陳明信想了一下,繼續問道:“俞局長看不慣你,一直憋著勁收拾你,就算你沒有獨吞,分給了同事們,畢竟是你收的禮,他能放過你?”


    “俞誌強那鱉孫肯定想趁機把我拿下,聽說最初定的是脫警服,後來蘇書記不同意,經過與縣紀委協商,最後決定給了我一個嚴重警告處分,全縣通報。


    還有就是鹿鳴湖派出所大家都不願意來,要不然蘇書記這次也不一定能保住我。”


    嚴重警告處分,全縣通報?俞誌強真特麽的陰險,他這是想要阻斷段仲禮的晉升之路。


    “段大哥,你別灰心,公安局長不是俞誌強世襲的官職,現在他們跳得越歡,跌下來的時候就會越慘。比如王春福,首鼠兩端,貪圖私利,結果把自己玩進了監獄。”


    “我有啥灰心的,放心吧,明信,我沒有那麽脆弱。在其位謀其政,組織上讓我管鹿鳴湖水域,我就把鹿鳴湖管理好。誰當局長,我都得把自己這攤子管理好!”


    “你這樣想,我就放心啦,真怕你一蹶不振。既然沒事,你繼續在欣賞鹿鳴湖秋色吧。對了,還有個事,過幾天春台村進行全村選舉,我怕有人搗亂,需要你帶著人過去站台。”


    “去不了,春台鎮不是我的轄區,違規出警,你前老丈人會讓我脫警服的。”


    “唉,我的段大哥,你真是實在人啊,你提前以追查捕獵嫌疑人的名義,開著警車帶著人多轉悠幾趟不就行了!”


    “論心思周密,下手狠辣,還得是你們這些坐辦公室的。對了,兄弟們加班不容易,下次來給我整點煙酒。”段仲禮點頭答應,但也沒忘了呲噠陳明信兩句,同時還伸手要福利。


    朋友關係到了,開得起玩笑,陳明信自然不會在意。


    走到門口,陳明信又返身走了回去:“段大哥,我記得你弟弟段仲義在老家種地呢,對吧?”


    “是啊,怎麽了?”


    “楊永樹打算在鹿鳴村搞新農業項目,資金剛好還有缺口,讓你弟弟入個股,以後別在老家種地啦。”


    段仲禮臉上露出了笑容,隨即擔憂道:“明信,這不會犯錯誤吧。”


    “合夥種地而已,能犯什麽錯誤。仲義來了之後,讓他直接找鹿玉昌或者楊永樹,我提前跟他倆交待一下。”


    段仲禮猶豫了一下,同意了:“兄弟,謝謝。”


    從鹿鳴湖回到鎮裏,看到派出所長譚青等在自己的辦公室門口。


    “陳鎮長,您回來了。這個月所裏的輔警工資停發,財政所那邊說是您吩咐的,我過來問問情況。”看得出來,譚青在極力壓抑心中的憤怒。


    他的憤怒和無奈,讓陳明信覺得很愜意。路是自己走的,泡是自己磨的,既然選擇了站隊,就得付出相應的代價。


    “進來說吧。”推開門,陳明信走進去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讓都沒有讓譚青一下,矛盾都公開化了,再假惺惺的,就顯得虛偽啦。


    喝了杯茶,又點了一根煙,嗯,疲憊感一掃而空,陳明信彈了彈煙灰,直言道:“前幾天鎮黨委會研究討論了一下,鎮黨委會決定深化開源節流政策,將有限的資金,全部用來修路。


    要想富,先修路嘛。這一點希望譚所長和派出所的同誌們能夠理解。”


    理解個毛線!陳明信持續打壓,如今又停發輔警工資,譚青徹底繃不住了,冷聲道:“我認可修路的重要性,但派出所是全鎮治安穩定的基石,陳鎮長連輔警工資都停發,萬一出現問題,我一個人可擔不起責任。”


    這就繃不住了,唉,政治還是不成熟呀!陳明信心裏想著,嘴裏也沒閑著:“譚所長,能出什麽問題,輔警鬧事嗎?真要是他們鬧事,自有鎮黨委負責。


    還有,譚所長,你口口聲聲說我停發輔警工資,怎麽不提其中的原因呢?按照相關規定,輔警工資都是走的縣財政,由縣公安局代發。


    咱們派出所有幾個輔警名額,現在有多少輔警?多出來的這七八個輔警,都是沒有編製的,甚至連考試都沒有考過,憑什麽讓鎮財政一直負責他們的工資待遇?


    真要是這些人起到了穩定社會治安的作用,鎮裏出錢也行,但是你看看在你的帶領下,他們都幹了什麽?連舊社會的土匪都不如!


    你今天剛好過來了,索性把話挑明,你回去告訴他們,不但這個月工資停發,以後鎮財政也不再負責他們的工資待遇。我允許腹誹,但誰敢齜牙鬧事,我送他去跟王春福作伴!”


    說到後麵時,陳明信放下香煙,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啪!


    譚青身子猛地一顫,但怨恨的眼神毫不掩飾地盯著陳明信。


    想報複是吧,隨便。陳明信從抽屜裏拿出一份文件,不再搭理譚青。


    最大的侮辱,就是不搭理,把對方當成行走的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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