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兩次……唔!”


    倏然一隻素白纖細的手伸出。


    池柳剩下的話被死死卡在了嗓子裏,脖子上的巨大力氣幾乎要捏斷她的頸骨。


    葉柔怒到了極致。


    她眉眼間被冷意籠罩,掐在池柳脖子上的手還在不斷收緊。


    池柳被她舉起,腳尖墊底,臉色黑紫。


    “嗚嗚嗚……”


    她呻吟的力氣像是從石頭縫裏硬擠出來的,掙紮的力道也越來越微弱。


    消瘦到隻剩骨節的手搭在葉柔手臂上,池可可平淡到極點聲音響起。


    “葉小姐,放開她吧。”


    葉柔側頭看向她。


    池可可背對孟朝陽,神情很平靜,隻一雙眼睛空洞的可怕。


    葉柔嫌惡扔掉池柳。


    池柳狼狽躺在地上,捂著脖子上的鮮紅指印,一句話都不敢說,狼狽起身跑了。


    在和孟朝陽擦身而過的瞬間,池柳眼中還是流露出幾分得意。


    她知道,孟朝陽和池可可這輩子都不可能在一起了。


    巷子重新陷入安靜。


    孟朝陽依舊站在那裏,隻是陽光毫無陰霾的笑從他臉上消失了。


    池可可率先動了。


    她看向葉柔,扯出一個很難過的笑。


    “葉小姐,我想和他談談。”


    葉柔看她。


    她目光低垂,文弱秀氣的臉上溢滿無法言說的難過。


    “好。”葉柔把信封揣進懷裏,“我在外麵等你。”


    此時陽光正好,臨近夏日,溫度宜人,小巷上的天空,澄澈湛藍,像是靜謐的海。


    池可可緩緩走向孟朝陽,像是走向波濤起伏的海,一個浪頭足以將她溺斃吞噬。


    直到兩個人麵對麵站立。


    這是池可可回京市後,第一次走向孟朝陽。


    可孟朝陽開心不起來。


    “可可……”


    他聲音難過到極點,似是已經意識到池可可要和他說什麽,他下意識抗拒,退後一步,難過到聲音發顫。


    “可可,你不要說,就當我什麽都沒聽見,好不好。”


    池可可搖了搖頭,“朝陽,我試過了躲避沒有用。”


    從噩夢一般的地方回來後,池可可最害怕的便是孟朝陽,害怕見到他毫無陰霾的笑,害怕聽到他開朗的聲音,害怕嗅聞到他幹淨清爽的氣味……


    她害怕孟朝陽,像是雪害怕陽光一般。


    池可可拚命躲他,可是都沒有用。


    不管她躲到哪裏,孟朝陽都會找到她,重新黏上來。


    像是小時候,對她發下的誓言一般。


    騎士永遠保護公主,不離不棄。


    但池可可不是公主,她不會和小動物對話、也沒有仙女教母。


    騎士要守護的公主早已死在了雪夜。


    活下來的池可可隻是一個認清現實的普通女人。


    池可可扯出一個極其難看的笑,“孟朝陽,我早就想和你說了,童話故事都是騙人的,從來都沒有什麽公主和騎士。”


    她親手將唯一美好的記憶否定、抹殺。


    孟朝陽聽她的話,難過到喘不上氣,心髒被大手緊緊攥住。


    池可可直視孟朝陽的眼睛。


    在孟朝陽難過到極致的目光中,以旁觀視角訴說了她的經曆。


    “……從那之後,他一直來找我。”


    她努力保持平靜,道:“池柳說得對,我是個被人玩爛的賤貨,我……我配不上你。”


    啜泣的哭聲從小到大。


    是孟朝陽在哭。


    他終於明白了一切。


    孟朝陽他放在心尖上的公主,發誓要守護一生的女孩,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承受了滅頂的絕望和傷害。


    “可可,不要再說了。”


    他蹲下去,痛苦的蜷縮成一團。


    像他小時候一樣,被哥哥欺負了,就委屈巴巴縮在牆角,等著人找到他哄他。


    池可可沒有哄他。


    恍然間,她似是回到了十年前,又看到了那個說要保護她一輩子的小男孩。


    她平靜站立著,將孟朝陽所有的痛苦收入眼底。


    他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有變。


    原來,這些年,他們之間隻有她在長大。


    孟朝陽被誓言困住了成長的腳步。


    池可可目光恍然,似是看見了兩人之間因為守護誓言締結的紅線。


    她平靜注視著紅線,親手將其斬斷。


    “朝陽,我們的婚約退掉吧。”


    紅線斷裂,淌了一地鮮紅的血。


    池可可被鮮紅刺到,倉促轉身。


    她抬腿要走,身後的孟朝陽忽然伸手拽住了她。


    池可可背對孟朝陽。


    隻聽他平複呼吸,帶著些哭腔道:“可可,這,這不是你的錯。”


    池可可身子一僵。


    “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扯著她袖子的手鬆開。


    池可可忍了許久的眼淚,終於奪眶而出。


    她沒有轉身,背對孟朝陽,大顆大顆淚珠滾落,打濕她的臉頰、衣襟。


    葉柔捂著耳朵,臉埋在膝蓋裏,蹲在巷子口。


    可依舊有哭聲不斷傳入她的耳朵。


    哭的她心裏也潮乎乎的。


    最先從小巷裏走出來的人是池可可。


    這一條路她走了很久。


    直到眼睛裏的淚流光了才走出來。


    她笑得稀鬆平常。


    “葉小姐。”


    “叫我小柔就好。”葉柔站起身,幾次張口卻不知道說什麽。


    池可可微微一笑,眼眶雖然還有些紅意,但絕望和苦澀如潮水般從她身上褪去。


    她語氣輕鬆道:“全都說出來後,好受多了。”


    葉柔被她輕鬆語氣感染,也跟著笑了。


    池可可不需要任何人的鼓勵和安慰,因為她已經擁有了麵對一切絕望的勇氣。


    這比任何都珍貴。


    兩個女孩站在巷子口,一個明豔瑰麗,一個秀氣文弱,似太陽和月光,粲然一笑,灼目皎潔。


    葉柔出麵,讓池家把在京市的房子過戶給了池可可。


    池家去了西北,池柳不情願卻也不得不跟著一起離開。


    池可可留在京市,繼續在音樂的海洋裏徜徉。


    心裏的大石頭搬開了,她的曲風不再悲戚,反而有了屬於自己的韻味。


    按照周爺爺的話說,像是開在懸崖上的小花,柔弱卻堅韌,擁有驚人的生命力。


    周爺爺收池可可做徒弟。


    第一天,就教新收的徒弟,拉鋸。


    沒錯就是拉鋸,因為周爺爺承諾的貓咪別墅,還沒有做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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