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川一個人孤獨的呆在房間裏。雖然幾經沉浮,可是從來沒有這麽孤獨過、這麽無助過、這麽消極過。


    他覺得,自己就是一隻大象,將要被一群螞蟻給打倒吃掉,這樣的結局是他萬萬沒有想到過的。


    他一個人在屋子裏靜靜的等待著,不知道自己還在等待著什麽,前方已經沒有了期待,讓他拿什麽還去幻想?


    他點燃一支香煙,放到嘴邊抽起來。他一向是不抽煙的,可是自從這次被降職到警察廳的時候,他才發現原來煙是那麽好的一種東西,就像是遇到了一位知己,一位相見恨晚的知己,後悔沒有早一點和他相識。


    看著一陣陣煙霧,從自己口中噴出來,飄蕩在空中由濃變淡,慢慢飄遠,最終消失在寂寞的空氣中。他恍然明白了,原來生命就像煙霧一樣,不管曾經多麽輝煌,曾經經曆了多少磨難,最終都會在時間的空氣中,慢慢的變淡,慢慢的消失,最終化為烏有。


    “結果都是一樣,那麽就讓我們記住過程吧!”冷川扔掉煙頭,拿起抽屜裏的手槍,走了出去。


    警察廳裏,十幾名士兵依然在進行著非常微弱的抵抗。


    暴徒本可以一哄而進,但是他們並沒有,他們在已經準備好了火箭彈。要把警察廳的大樓轟成一堆廢墟,要讓他們的廳長帶著他們一起到到地獄相聚。


    第五街區的獨眼龍並不想把這個光榮的任務交給別人,他扛起火箭筒,手下們把火箭彈裝進去。


    他瞄準警察廳大樓,正要發射,看到一個身穿警服的人,手拎拎著槍出現在警察廳門前,怒氣十足的看著自己。


    “先送你上路!”獨眼龍將火箭彈轉而瞄準冷川,然後扣動扳機,火箭彈在一聲尖銳的呼嘯聲中,離開發射筒,拉著長長的尾巴,怒吼著衝了過去。(.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此時衛東城已經趕了過來。他聽到暴徒們要攻打警察廳殺死冷川的消息,就馬不停蹄的趕過來,然而趕過來後的這一場景,讓他也無力回天。


    火箭彈飛了過去,這支火箭,也許是跟獨眼龍一樣也是瞎了隻眼睛,偏離了方向,並沒有朝著冷川飛過去,而是擊在冷川頭頂的牆壁上。


    劇烈的爆炸,引起了樓房的倒塌,一塊塊石板從冷川頭頂砸下來,很快將冷川淹沒在廢墟中,不見了蹤影。


    雖然沒有命中冷川,可掉落下來的石板塊,同樣可以要了冷川的命。獨眼龍給自己表現隻打了及格分,然而手下,倒是鋪天蓋地的歡呼聲,倒是讓他自信了不少。


    警察廳現在是一片廢墟,十幾名反抗的警察,也都和冷川一樣葬身在廢墟裏,暴徒們覺得任務也完成了,也就各自帶著人撤出了警察廳。


    等他們走後,躲在附近的衛東城跑了進來,看著已經是一堆廢墟的警察廳大樓,衛東城大吼一聲,跪倒在它的跟前,聲嘶力竭的呼喊著:“首長!首長!首長!”


    冷川和十幾名警察在警察廳被殺的消息,很快傳到清城軍區各個部門。大家都不敢相信經曆過那麽多的凶險都能大難不死的冷司令,竟然會被一些暴徒殺害。惋惜、傷心、無奈,都像一個個幽靈一樣折磨著人們的五髒六腑。


    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冷川的兒子冷振東。他聽到父親突然從軍區調走,降職到警察廳,就一直對新來的司令趙剛耿耿於懷。


    現在突然傳來消息,告訴他他的父親被暴徒殺害,這讓他無論如何也難以相信。


    給他帶來這個消息的是衛東城,冷振東聽到這個消息從他的口中說出,怎麽也不相信這個事實,一口咬定衛東城是在騙自己,在對自己撒謊。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衛東城隻能帶著他,去親眼看看他父親的屍體。


    一間闊達而又一片昏暗的房間內,擺放著一張不大不小的床,床上覆蓋著一塊白練。


    冷振東慢慢的走進這間在他看來恐怖至極的房子內,來到那張床旁邊,伸手掀開了白練的一角,一張屬於父親的臉此時呈現在自己的眼前。


    冷振東本想拚命的否定事實,然而在這裏卻給了他最沉重的一擊,讓他再也無力去爭辯什麽。


    此刻他知道了,他的好父親、他心目中的英雄、他的榜樣、他的老師,現在就躺在這裏,永遠的都起不來了。


    他原本堅強如鐵的意誌,頃刻間瓦解,再也拚湊不出任何讓他堅強起來的謊言。


    冷振東慢慢了跪下來,哭泣著用手慢慢的把父親臉上的血跡擦拭幹淨,然而血已經凝固在他的臉上,怎麽擦都擦不掉。


    “爸,兒子不能讓您帶著一臉的血走,兒子要讓你幹幹淨淨的走”冷振東把灑滿淚水的臉,貼在父親的臉上,讓自己的淚水在父親的臉上洶湧澎湃,衝刷著印在父親臉上的道道血跡,留下了道道帶血的淚痕。


    冷振東閉上眼睛,緊緊的和父親的臉貼在一起。他再也忍耐不住的傷痛的折磨,放聲嚎啕大哭起來,哭聲猶如一支奔放而又淒楚的曲子,讓每一位聽著的人都不忍心再聽下去。


    隨同而來的王岐、芷蘭、衛東城,看著這麽傷心的冷振東,都禁不住流下了眼淚。


    芷蘭知道,一個人到了傷痛的極點,都希望有那麽一個依靠,能夠帶著他逃離痛苦,她於是走上前去,勸慰他要節哀。然而冷振東的傷痛,猶如決堤的大河,奔流不息不肯停止,芷蘭的勸慰沒有任何的效果。


    芷蘭隻能跪下來,俯在他的後背上,希望自己能給他帶來些安慰。


    王岐走上前去,伸手要掀開簾布,看看冷川是怎麽死的。衛東城打住了他,對他說:“別看了,下身都是血肉模糊,讓首長在我們的眼中,完完整整的走吧!”


    王岐沒有再掀下去,他覺得衛東城說的很對,既然都已經走了,那就幹幹淨淨完完整的走吧。此刻他明白了,為什麽冷振東那麽在乎冷川的那張臉了。


    王岐搖著頭哀歎一聲,他沒想到的是,他、鄭紀、冷川三人,到最後他是最後一個走的人。看著老友一個個的離去,他也覺得他越來越老了,心也越來越累了,好像即使明天要麵對死亡,自己也無所畏懼。


    “老友啊,你這一走,還有誰來陪我喝酒下棋啊?哎!”王岐無奈的搖著頭,離開了停屍間。他已經經受不住長時間的悲痛的折磨了,他必須離開這個看起來是那麽恐怖的地方。不順暢的呼吸告訴他,再不離開這個讓人壓抑的地方,也許真的會讓他窒息而亡。而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這比死亡更有價值。


    冷振東突然停止了哭泣,他好像想起了什麽,他彈簧一樣立刻起身,從腰間掏出手槍,氣衝衝的離開了這裏。


    “振東,你要幹什麽去?”衛東城看到冷振東拔出手槍,知道他要去報仇,急忙上前攔住他:“把槍放下,不要衝動!”


    冷振東哪裏肯聽衛東城的勸,推開衛東城,用槍指著他:“跟你無關,別再阻撓我,否則我先蹦了你!”


    衛東城隻能後退,看著他發動車子,離開這這裏,朝著軍區的方向急速駛去。


    “他是要去幹嗎”芷蘭跑過來問。


    “他是要去找新來的軍區司令趙剛算賬!”衛東城根據他的汽車行駛的方向判斷,冷振東一定是在責怪趙剛沒有派兵救援,要找他算賬。


    “啊!司令部那麽多守衛,他會沒命的!”芷蘭著急的都不知道該怎麽辦。


    “我去攔住他!”衛東城說話間已經鑽進了車內,發動汽車,飛速跟了過去。


    冷振東沒命的狂跑,任由汽車橫衝直撞,完全不顧前方的有沒有車,嚇得行駛在他前麵的汽車都紛紛躲避,衝著他喊罵:“你瘋了!”


    等衛東城趕到司令部的時候,已經晚了一步。冷振東已經拎著槍,直闖趙剛的辦公室。司令部的守衛們,看到他肩扛著大校軍銜,有幾人還認得他是冷川司令的兒子,於是不敢上前阻攔他。


    冷振東幾乎是沒有遇到任何抵抗,偶爾幾個上來阻止的,都被他用拳腳放倒在地,於是他毫不費力的闖到了趙剛的辦公室。


    辦公室內,趙剛正躺在椅子上逍遙的品著茶。持槍的冷振東的突然闖入,讓他大吃一驚,急忙站起身來,拉開抽屜要拿槍。


    冷振東眼明手快,上前用槍把,砸的他滿嘴都是血。接著又把他擠在牆壁上,用槍指著他的頭部,凶狠狠的問:“為什麽我父親會被降職?為什麽你不派援兵去救他?回答我!”


    聽到持槍的人這麽一問,趙剛猜出了他就是已經死去的冷川的兒子。自己以前也聽說過他有一個非常出色的兒子,現在主管軍區的武器研發,還沒有真正的碰過麵。


    聽他這麽一說,也就猜出了他的身份,既然是冷川的兒子,也就是部隊裏的人,那麽他就絕對不敢開槍殺了自己。


    這麽一想,原本被嚇走的一點不剩的底氣,也就鼓了上來:“冷少爺,你要考慮你的身份,你需要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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