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紛飛中,長角怪群怒吼著、蹦跳著、張牙舞爪著撲過來。戰士們手中的武器不敢有絲毫的懈怠,一次次的將圍攏過來的長角怪殲滅,一次又一次的保住了防線。


    一再受挫的長角怪群這次並不像上次一樣,知難而退了,而是越來越凶猛。戰士們雖然用上了都是最具殺傷力的武器,然而越來越多的長角怪的進攻,讓他們卻越來越感到防守的吃力。


    “一組注意防護好樓上,小心背後偷襲;二組防護好地麵,注意防備它們從地麵偷襲!”與長角怪有過很多次交手的衛東城清楚明白,如果隻是單單的地麵進攻,那麽防守相對要容易的多。而如果長角怪采用的是立體的進攻,那麽隻靠單純的地麵防守艱難無比。


    俗話說的好,“禍不單行,福不雙至”。處在困境中,你越是怕什麽他就越要來什麽。


    樓頂上架起的重武器,一直是防守的中堅力量。接到隊長的命令後,他們中一部分的防守的士兵撤出來正準備防守後方。長角怪群從空中而來的突然襲擊,奪取了數人的生命,大大削弱了樓頂上的防禦能力。


    一直奮戰在一樓的一小組,突然失去了樓頂上的重型武器的有力的配合,防線壓力極大,根本不顧上防備後方的偷襲。


    而在此時,長角怪群已經從他們的背後鑽了出來,撲向他們。


    遭到前後夾擊的一小組,雖然拚死的奮力抵抗,然而仍然沒能擺脫敗局。防線崩潰瓦解,戰士們血泊中與長角怪展開血戰,二十多人在短短的幾分鍾,損失過半。


    衛東城打完彈夾裏的子彈換上新彈夾,他的身體已經多處負傷,鮮血肆意的流淌。看到戰士們一個個在自己的眼前倒下去,他顧不上去憐惜自己的小命,換上新的彈夾,接著拚殺。


    “一組所有人員撤到樓上,集中火力,合力阻擊進攻!”二十多人的小組所剩無幾,衛東城隻好放棄奪回防線的打算,帶著僅剩的幾人撤到樓上組成新的防線。


    雪在沸沸揚揚的下,越下越猛沒有一點停下來的意思,“13號營地”很快便被這犀利的大雪淹沒在白色的世界。這白色本來應該是聖潔的象征,但是在這裏卻浸染讓人可怖的恐怖。


    “地獄猖獗者們”,利用每一寸廢墟和長角怪群進行殊死搏鬥。


    凶殘的長角怪,並沒有被他們魔鬼般的勇氣所折服。它們好像很享受這裏的一切,越是遇到艱難的抵抗,就越覺得興奮不已。


    先後有二十多人倒在了血泊中,他們的鮮血融化了白色的恐怖,染紅了身體下那方窄小的土地。不知道這棵生命的種子,會不會在這裏生根發芽,經年之後,長出滿地的希望。


    衛東城帶著第一小組剩餘的力量,拚死撤到二樓,途中不斷的折損,讓他們的力量越來越弱小,抵抗越來越微弱。僥幸的是,在二樓的隊員的火力掩護下,他們安全撤了上去。


    付黎帶著一個小組的人,依然堅守在樓頂和長角怪作著最艱苦的鬥爭。他的身上已經堆滿了傷痕,滿臉鮮血的他並沒有因為自己傷痕累累而有絲毫的退卻。


    樓頂二十人的小組,現在隻剩下他一個人了。他明白自己的處境,可更明白堅守崗位是全體戰士守住防線的關鍵。為了全連戰士的安危,哪怕就是隻剩下一兵一卒,也誓死戰鬥到底。


    付黎沒空去理會身旁躺下去的戰友們。他現在所能做的就是在自己倒下去之前,把所有的子彈都砸向長角怪;所能做的也隻能是用現在的血,報以後的仇!“付黎,帶著你的人撤下來,快!”眼下的形式十分的危急,長角怪的攻擊越來越猛烈,一樓已經失守,現在唯一的陣地就在二樓。


    樓頂的孤軍奮戰,讓衛東城非常擔心,他命令付黎帶著戰士們都撤到二樓,協助防守二樓。付黎隻顧操持著重型機槍,狠拚命的射擊著向營房圍攻而來的長角怪,沒空回衛東城的話。


    “付黎,付黎,我命令你趕緊撤下來!”衛東城話語更加強硬,以命令的口吻強製他撤下來。其實付黎明白,隊長對他的擔心,更多於對他的責怪。


    “隊長!??????啊??????”付黎停下手中的槍,剛要說什麽,迎麵飛來的一隻長角怪,直衝而來,抓掉了他左邊的一支胳膊。撕心裂肺的劇痛,險些讓他昏死過去。


    他一個踉蹌,撲到在架起的重型機槍上,顫抖的身體讓他覺得自己的身軀越來越沉重。


    眼前的世界搖擺不定,他像是被抽盡了所有的筋骨一樣,癱軟的趴在機關槍上,微弱的呼吸讓他的意識陷入混沌不清的狀態中。


    “付黎,付黎,你怎麽樣?回答我?”付黎的慘叫聲傳過來時,帶給衛東城的是不祥預感。他一次又一次的喊叫著付黎的名字,似乎要把這種不詳的預感趕走。


    衛東城的聲聲呼喚,讓意識模糊的付黎慢慢的恢複了知覺,他借著支起的機關槍,慢慢的支起身體。


    看著下麵向大樓越來越多的長角怪圍攻上來,付黎來不及和衛東城說上一句話。肩膀扛起槍柄,右手扣動扳機,咬緊牙關,向長角怪射去密集的子彈。


    “狗娘養的,老子好好招呼你們!啊啊啊??????”付黎喊出了渾身的力氣,仿佛自己的聲音就是一種武器,能夠消滅下麵這些密密麻麻的可惡的長角怪們。


    就在付黎集中所有的注意力,阻擊向樓房圍攻的長角怪時,背後一隻長角怪從空中悄悄的降落在下來,慢慢的靠近他。


    等到長角怪覺得距離足夠短時,它的一隻利爪悄悄的從付黎的背後刺了進去。


    鋒利的爪子,在刺進去沒有任何的聲音。付黎感到心髒裏突然一陣的冰涼,這股冰冷是透徹骨髓的,是讓他無法抗拒的。


    他的雙腿麵條一樣的軟了下去,整個身體在雙腿的帶動下,也癱軟下來。最終他跪倒在地,一隻手借著支起的機關槍的槍架,很勉強的支撐著身體不倒下去,好像隻要自己不倒下去,就是最大的勝利。


    無論衛東城怎麽呼喊,付黎身上的傳呼機沒有任何的回音。衛東城扔下扔掉傳呼機,將手中的槍換上新的彈夾,爬上樓頂。


    “付黎??????”衛東城爬上來的這一刻,也是付黎生命的最後一刻。長角怪張開大口露出獠牙,咬在了付黎的咽喉上,咬掉了他的大半個脖子。


    付黎隻是悶哼一聲,一隻手捂著血脈噴張的脖子,倒在了戰友早已經用鮮血為他鋪墊好的血河中,一陣輕微的抽搐後不再有任何動靜。


    衛東城顧不上責怪自己來晚了一步。其實要責怪,在他的眼裏每一個生命的逝去他都應該是死罪。是他把這些戰士們帶來這裏,是他憑著大家對他的信仰,許諾會帶著大家安全回家,是他讓這些生命慘死在這裏成為孤魂野鬼。


    他總是在隊員生命的盡頭來晚一步,他總是覺得自己可以拯救他們,他也總是覺得自己虧欠的實在是太多太多??????


    衛東城操起手中的武器,將那隻咀嚼著付黎肉體滿嘴滴血的長角怪射的渾身都是洞。好像要把他吞下去的付黎的肉體全都打回來,再重新的幫付黎縫上,這樣付黎就能再次的複活了一樣。


    衛東城沒有在多看付黎一眼,他還不能任由自己的悲痛泛濫。他現在要做的就是要鼓動著自己所有的勇氣,將所有的勇敢毫無保留的拿出來,塗抹在子彈上,統統砸向令人作嘔的長角怪。


    衛東城換掉機關槍上的快要打完的一排子彈,重新換上新的彈藥,拉響槍栓。視線穿透層層雪簾,瞄準圍攻在樓房周圍的長角怪,將子彈一排排的傾倒下去。


    看著一排排長角怪在自己的掃射下倒下去喊叫吼叫,衛東城終於找到了複仇的快感。槍停了下來,快速的換彈藥,此時兩隻扇動著翅膀的長角怪,迎麵直撲過來。


    衛東城有些措手不及,忙丟棄手中的機關槍,摸到掛在身上的jk86,來不及拿起來,對著前方一通亂射。撲過來的第一隻長角怪被射中,墜落下去,倒地撲騰。


    緊隨其後的另一隻長角怪,已經撲到衛東城的麵前趁勢而上,衛東城的槍根本沒有開火的機會,被他撲到在身下。


    把衛東城壓在身下的長角怪,不給衛東城任何還擊的機會,張開長滿鋒利的牙齒的大嘴,向著衛東城的脖子咬去。


    被壓在身下的衛東城,掙紮了一下,整個身體都動彈不得,眼看著長角怪的利牙就要啃去自己的脖子。情急之下,雙手舉起一直握在手中的槍,橫壓在長角怪的大嘴板上,擋住了長角怪的大嘴。


    嘴巴被一支鋼槍擋住的長角怪,見怎麽也嚼不爛擋在嘴巴上的東西。它扇動了一下翅膀,翅膀上兩隻錐子形狀的武器,一起向衛東城的胸膛紮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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