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的人都在往東部撤離,你怎麽還在這裏?”歐陽鵬覺得自己應該主動,於是再一次的首先打破沉默,找到話題問。


    “我跟這家運輸公司簽訂了三年的合同,公司不撤我就不能走。”蘇芩沉吟了一下接著說:“再說了,如果我們車隊人員都撤了,這個地區的運輸也就癱瘓了!”


    “那要多加小心,這個地區不在軍方保護的範圍內,還是盡早的撤出比較好!”歐陽鵬的關心並不是多餘的,這個地區軍方已經放棄,全部的人口在盡全力的往後撤,隻有後撤到隔離牆內才會安全。


    “我知道了,我會小心的!謝謝!”蘇芩發自內心的感激歐陽鵬的關心。


    就在此時,候車室的廣播播出了列車到站的通知。歐陽鵬核對了一下手中的火車票,在確認自己該上車後,對蘇芩抱以抱歉試的微笑說:“對不起,車到了,我要上車了,再見吧!”


    “我送送你。”蘇芩起身要幫歐陽鵬拿行李,剛好歐陽鵬也起身拿行李,兩隻手同時伸向同一個行李包,很湊巧的觸碰到了一起。


    兩隻手的觸碰後,像被蜜蜂蟄了一般,立馬縮了回去。在觸碰的那一瞬間,電擊一般的感覺傳遍全身,從未有過的沸騰,在這一瞬間,在他們本是平靜的心靈裏,旋起了巨大的漩渦,他們深深的埋沒在其中,不能自拔。


    印象中,戀愛的他們還沒有牽過手,但這對他們來說已經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他對她的感覺就像她對他的感覺那樣,沒有在時間的洗禮下慢慢的褪色變淡,最終索然無味。


    他們對彼此,依然是那麽新鮮!


    “那好,我不送你了,一路順風吧!”蘇芩強烈壓製住內心的波瀾起伏,和歐陽鵬作最後的道別。


    歐陽鵬拿起剛剛還炙手可熱而現在卻被冷落的行李,向蘇芩作了最後的道別,轉身往站台走去。雖然他為了表示自己不會再有任何的留戀,沒有再回頭,淩亂而又散漫的腳步卻早已經將他出賣。(.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而目送著歐陽鵬離開的蘇芩,多麽想他能挽留一步,聽聽彼此的愛的宣言。


    從那一次以後,蘇芩很後悔很後悔,他覺得自己在做一件非常不值得原諒的事情,無數次的責怪自己,為什麽當時不出去見他?


    蘇芩以為歐陽鵬一直在恨她,其實她不明白,他根本就沒有恨過她。以前不會,現在也不會,而恰恰相反的卻是歐陽鵬覺得自己一直在愧對她。


    愛情之所以能夠起死回生,其實最重要的也是最關鍵的一點,是兩個人雖然天各一方,卻始終心靈相通,心有靈犀。


    歐陽鵬從來沒有感覺到腳步像這幾天這般沉重,他也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留戀過這片土地。他多想轉身,一個不小心將蘇芩擁抱在懷中,和她重溫那些並沒有因為時空的流轉而消逝的誓言,那些他一直如數家珍的不老的誓言。


    當腳步停下來的時候,他又後悔了,後悔到了恨不得時光能夠倒流。倒流回到從前,從前那個沒有殘疾的自己。


    現在,他覺得自己已經不配再擁有她的愛。毅然決然的腳步,邁向列車,踏上離開這片故土的道路。拋棄了這個珍藏著他許多許多感觸和遐想的地方,伴隨著疾馳的列車毫不猶豫的駛向遠方。


    在列車發動的一刹那,他感覺到了那雙眼睛在對他說話,在對他述說著所有的不舍和牽掛。


    也許還會見麵,就在不久的明天。也許永遠不會再見,就在離別的今天,不管怎樣,彼此思念的信封早已經貼滿了郵票,在兩個人的心中留下了最溫柔的腳印,留下了一切與美好有關的春天。


    一天的行程結束,歐陽鵬來到了他生活了三年的清城。得到歐陽鵬回來的信息的徐啟飛,早早的等待在車站。


    兩人見麵時,好像一對分別了很久很久的戀人一樣,來了一個熱烈的擁抱,惹得周圍的旅客都傻了眼。(.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東城哥現在在哪?”歐陽鵬邊走邊問,他覺得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到隊長衛東城那裏去報道。


    “他正在部隊為戰隊尋找‘地獄猖獗者’,我們先回到總部基地休整”徐啟飛一邊回答歐陽鵬,一邊帶著他來到一輛塗著迷彩色的軍用吉普車旁,打開車門發動汽車,等歐陽鵬鑽進車後,撒開油門駛向總部基地。


    “什麽是‘地獄猖獗者’?”歐陽鵬不明白徐啟飛話裏的意思。


    “忘了告訴你,經大家一致決定,特戰戰士以後都是‘地獄猖獗者’,現在你我也是,感覺不錯吧?”


    “是嗎?我好像還沒有舉手表決吧?怎麽把我這一票給忽略了?”


    “得了吧你,都知道你家夥重色輕友,一個人跑回家享清福去,還哪裏有心思管我們的事。”


    “好你個徐啟飛,敢誹謗我,看我不讓你嚐嚐我廖家拳的厲害”歐陽鵬說話同時,比劃了幾下,向徐啟飛發動進攻。


    “別!別!別過來!我在開車??????”歐陽鵬的進攻讓徐啟飛措手不及,一個不小心車子差點被別的車撞到。


    “你會不會開車啊你?看著前麵,看著前麵,你這笨的都能回老家養老了!”坐在副駕駛座的歐陽鵬,搶著打方向盤,車子方向盤,在歐陽鵬和徐啟飛的你爭我搶的之中,左搖右晃,顛顛簸簸。


    經過挑選,衛東城最終選出了包括付黎和他的整排士兵在內的八十多人。雖然不能說這些都是部隊裏的精英,在衛東城看來,隻要大家積極配合會成為一支不錯的隊伍。


    衛東城從部隊回到總部基地,執勤的士兵告訴他有位女士來找他。衛東城來到會客室,超出他的意料的是找他的人竟然是芷蘭――隊長蔣正偉的未婚妻。


    “嫂子,你好,找我有事嗎?”衛東城走進會客室內,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這麽稱呼芷蘭,更不知她聽到自己這麽稱呼她會傷心還是會高興。


    芷蘭好像什麽都沒聽到,她把她的全部的注意力都投入到牆壁上掛著的一張照片上,神情專注的盯著那張照片看了許久。


    衛東城的突然進來,並沒有嚇芷蘭一跳。她並沒有將目光從照片上移開,指著這張照片問他:“這張照片是什麽時候的?”


    衛東城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那麵牆上掛著自己的許多照片,而芷蘭所指的那張照片也是自己時常會看著它發愣半天的那張照片。


    “那張是我們和隊長,在完成一次解救人質事件後的合影留念。”衛東城在提到隊長的時候,他看到了芷蘭在偷偷的拭去眼角的淚水。


    是啊,本來他們是要結婚的,要在一起白頭偕老的生活的,理想中的美好,現在都成為了泡影。


    衛東城想給她些勸慰,可又不知那些語言能夠彌補的了她。因失去未婚夫而留下來的創傷,現在唯一能做的也許就是不要打擾她,讓她自己舔舐著自己的傷口,雖然不會有痊愈的可能,至少也不會有每次縫補的刺痛。


    衛東城給她倒了杯水,沒有打擾她。他靜靜的等待著她說些什麽,他知道她來找他一定有事。


    “我能加入你們嗎?”芷蘭最終止住了決堤的傷感,看著衛東城。


    芷蘭的請求讓衛東城吃驚不小,他怎麽也沒想到這個柔弱的女子,竟然要加入時刻都要冒著生命危險,去執行任務的特戰隊。他覺得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答應她,他知道,即使是蔣正偉隊長本人還在,也不會答應她的請求。


    “嫂子,我知道隊長的犧牲讓你很痛苦,可你也不能因此就什麽都不顧。我想隊長和我們一樣,都希望你能夠活的好!”衛東城覺得這些話不足以勸服芷蘭,於是又補充說:“況且,特戰隊的規定裏不接受女特戰員!”


    “隻有親自到正偉倒下去的地方,捧回灑過他熱血的黃土,我才會過得好!至於你所說的不接受女特戰員的規定,是正偉留下來的,現在你是隊長,你完全有權利修改這一條規則。”


    “對不起,嫂子,我不能答應你!隊長已經走了,留下我們這幫兄弟,如果明知道有危險,還要任由嫂子你去做,九泉之下,我們沒法向隊長交待。”


    “東城,我知道你是在為我著想,可你不知道每天我都是怎樣度過的!”芷蘭端起還在冒著熱氣的水,呷了一口:“每次夢中,我都能聽到正偉在呼喚我,他對我說他很想很想我。他要我去找他,他在等著我。我要到他倒下去的地方去,吊唁他的亡靈,否者這將是我一生中最大的遺憾,我不想這份遺憾一直折磨著我!”


    “都怪我們,沒有把隊長的屍體帶回來!”沒能把隊長蔣正偉的屍體帶回來,是衛東城和所有幸存下來的隊員的一大遺憾。


    “這不怪你們,在那種情況下,能活著回來已經很不容易!”芷蘭並沒有因為特戰隊員,把她的未婚夫的屍體留在那裏而有任何的生氣。她能想象到當時的殘酷和血腥,如自己所言,能活著回來實屬不易,屍體即使帶回來也不會再複活。


    “嫂子,你還是好好的照顧好自己,相信隊長一定希望你能夠過的好!”衛東城無論如何也不願讓芷蘭跟自己一起去冒險。在他的眼裏,冒險隻是男人的專利,女人沒有這個義務去分享。


    “你能喊我嫂子,我很高興,你就當成全了你嫂子的這樁心願吧!”蘇芩將目光重新移到牆壁上的那張照片,用不容更改的語氣接接著說:“即使你們不帶我去,我也會自己去,我做不到每天被我的未婚夫呼喚而無動於衷,請你認真考慮考慮。”


    衛東城答應芷蘭自己會考慮這件事,臨走的時候,芷蘭還將王與珂的病情惡化的事情告訴了他,希望他能夠抽空去看看王與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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