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珂,坐下來休息一會,冷伯伯給你倒杯水”冷司令安撫著受驚的鳥兒一般的王與珂坐下,給她倒了杯熱水。


    王與珂機械的接過杯子,雙手抱著茶杯,將水杯放在胸口,好像隻要靠水杯的熱量,她的內心才會暖和起來。


    “孩子,你能告訴冷伯伯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嗎?”冷司令的問話,王與珂似乎沒聽見,仍然抱著那個熱茶杯,目光呆滯的閉口不言。


    這並不是對冷司令的不禮貌,因為他知道,小珂不是一個不懂禮貌的孩子,肯定是她不願意再想起什麽,或者是有什麽難言之隱。


    冷司令說的沒錯,此時的王與珂,不斷的在告訴自己,自己安全了,不用害怕了,不要再想那些可怕的事情了,可事實卻是相反。


    熱量傳入她的體內,像一個太陽一樣溫暖著她的心,讓她陰暗的心角裏,相信還會有那些戰士們被怪物抓住然後撕裂開後發出的哧哧聲;教授在一聲的慘叫後血肉橫飛的屍體;怪物們一張張靠近她的血盆大口?


    這一幕幕恍如植入計算機的計算機病毒一樣,時時刻刻都在折磨著她。她什麽都不想說,也什麽都不想做,隻想遠遠的逃離那些恐怖的記憶,可該死的記憶卻是深深的刻在她的腦海裏,在不停的折磨著她。


    此刻,手中的水杯好像就是她的最安全的依靠。她將水杯緊握手中靠在胸口,陽光的存在。


    看到被嚇成這樣的王與珂,司令不忍心再問下去。他撥通了王與珂的父母的電話,讓他們火速趕來。很快,冷司令的辦公室裏,王與珂的父母氣喘籲籲的趕來。


    “小珂,你這是怎麽了?”母親蹲下來,撥開臉上淩亂的頭發,“我是媽媽呀,小珂你說話呀?”


    “小珂,你怎麽了”父親跟司令簡單的打過招呼後,也來關懷問候,可不管他們怎麽問,王與珂隻是一個勁的搓揉著手中隻有餘溫的茶杯,仍是一句話不說。


    看到女兒平日裏總是笑笑嘻嘻的那張臉,如今卻布滿恐怖的陰雲,她的母親不禁潸然淚下,抱著女兒先哭起來,這一哭倒還真的起到了意想不到的結果。


    一直沉浸在恐怖的陰暗的角落裏的王與珂,好像聽到了母親那溫柔的呼喚聲。她慢慢的抬起頭,轉動了一下眼球,果然,媽媽真真切切的就在眼前。


    此時就象是危難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的王與珂,扔掉手中的茶杯,撲入媽媽的懷中。她緊緊的抱著媽媽,放聲大哭起來。


    那哭聲中飽含著無盡的恐懼,那淚水中浸染著戰士們慘死時的血水。他要把恐懼都哭出來扔掉,她要讓淚水都流出來淌走。


    “人窮則返本,人痛則思父母。”人越是在窮途末路的時候才會想到生自己養自己的家鄉,越是在痛苦的時候也就會越思念自己的親人。


    躺在媽媽懷抱中的王與珂,此刻才真正的覺得自己回來了,又回到了父母親的身邊,又回到了陽光明媚,花香撲鼻的美麗世界裏來。


    聽到王與珂的哭聲,她的爸爸和冷司令也就放心多了。他們很清楚,壓抑太久的恐懼,如果得不到宣泄,人就永遠生活在過去的恐懼裏,無法擺脫陰影。而哭泣、宣泄是治療這種恐懼的有效藥劑。


    “媽媽,真的太可怕了!”王與珂的哭聲慢慢的變小,隨後變成了哽咽聲:“他們死的好慘好慘!”


    王與珂的媽媽和爸爸還不知道怎麽回事,不過他們的知覺告訴他們,女兒一定遇到了極端可怕的事情。媽媽隻是一直不停的安慰著懷中抽泣的女兒,對女兒的話並沒有多問。


    在一旁的冷司令連忙問:“小珂,快告訴冷伯伯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冷伯伯?”恢複意識的王與珂,認出了眼前的人是那位總是願意陪著自己一起瘋鬧的冷伯伯,情不自禁的抱著他又是一通痛哭。


    “好孩子,想哭就哭吧,把你的恐懼和害怕都哭出來就好了”冷司令疼愛王與珂就像關愛自的親生己女兒一樣,她有時很逗趣的想,要是自己再有這麽一個女兒,或者說有這麽一個兒媳,生活中不知道會有多少樂趣呀。


    冷川司令隻有一個兒子,熟話說“虎父無犬子”,在冷司令身上也的確應驗了,司令隻有一個兒子,從小就受父親的影響,立誌要當一名軍人,保家衛國。


    立下大誌的他,在父親的嚴格要求下,在十歲六就考入當時中國最牛氣的軍事大學――中國軍事大學,專門從事高精端的武器研究工作。


    三年後,又以優異的成績考入國防大學碩博連讀,畢業後服務於中國人民解放軍某某炮兵部隊,授予少校軍銜副營職。而那時,他才二十五歲。


    時光如白駒過隙,轉眼間十年過去了,而今他已經三十四歲。憑著自己對部隊的卓越貢獻,已經晉升為大校軍銜,可以說沒有辜負他父親對他給予的厚望。每想及此,冷司令都會滿意的露出微笑。


    可眼下的冷司令卻怎麽也笑不出聲來,即使此刻聽到讓他引以為豪的兒子晉升為少將,他陰沉的心情也不會立刻綻放出花朵來。


    王與珂突然想起自己,還有比痛哭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冷伯伯,你是軍隊裏的長官,我求你再派人去救救衛東城吧,再不去他就沒命了?”眼淚都顧上擦的王與珂央求著司令趕緊的去救人。


    “好好好!我一定去救人,你趕快把事情的經過完完整整的告訴我,這樣我才能根據情況來布置行動。”冷司令安撫著王與珂,讓她相信自己一定會去救人。


    王與珂的父母也勸慰著女兒冷靜下來,把事情說清楚,為冷司令的行動做參考。為了讓冷伯伯能夠以最快的速度去救被圍困住的衛東城,王與珂恨不得把幾句話捏成一句說。


    “我隨同鄭紀教授一起到‘13號營地’調查情況時,遇到怪物的襲擊,這種怪物會吃人,保護我們的士兵不到半小時的時間,被吃了幾十個”想到當時的血腥的場麵,王與珂渾身上下都還會打著冷戰。


    “吃人的怪物?”一旁的王岐,不敢相信能有這麽大的本領與人類抗爭的物種,而且還吃人類。


    她接著說:“就連鄭紀教授,還有和我一起去的兩個學長也都被這種怪物吃掉,他們死的真的是太慘了!”


    聽到王與珂的敘述,王岐和冷司令,都不禁一陣心痛,不久前還在一起談天說地的老友――鄭紀,就這樣,連一句話都沒有留下的走了,永遠跟他們說再見了,一陣心痛的感覺讓他二人都無奈的搖了搖頭。


    而冷司令的心裏除了對老友的心痛外,還有對自己的自責。


    他想,如果不是自己讓鄭紀去前線營地調查,也就不會出現悲劇,更何況鄭紀根本不是軍人,他也沒有義務非要為部隊冒這份險。


    “都是我害了鄭紀啊!”冷司令悔恨的拍打著自己的額頭。心髒在愧疚的重壓下,顯得有些力不從心供氧不周,他隻能靠不斷的深呼吸來彌補身體的缺氧反應。


    “快告訴媽媽,你是怎麽逃脫的?”聽得心驚肉跳的媽媽接著追問。她多希望那些不明物種不會傷害女孩子,甚至更希望,自己的女兒根本沒經曆過那觸目驚心的一幕幕。


    “我看到被怪物種殺死的教授,嚇得暈了過去,醒過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在一個地下室裏,裏麵還有受傷的士兵在不停地喊叫。”她努力想象著在自己暈倒後是怎麽來到地下室的,可畢竟是暈過去,而那段時間所發生的一切即使是天崩地裂也都與她無關,於是不管她怎麽努力的想,還是想不到半點出來。


    “蔣正偉的情況怎麽樣?”冷司令追問。


    “蔣正偉是誰?”王與珂雖然與他共同經曆過生死,卻不知道他是誰。


    “他就是‘匕首特戰隊’的指揮官。”冷司令作了個補充。


    “我想起來,就是那個隊長,他就是叫蔣正偉”王與珂好不容易想起了隨著教授剛走下直升機的時候,一位軍人好像自我介紹是蔣正偉。


    “對,就是他,他現在怎麽樣了?”冷司令接著追問。


    王與珂像是一位懼怕死亡,但卻無奈的要宣布別人死亡的醫生一樣,很無奈也很痛心的搖了搖頭。


    “他的身體被怪物刺穿了許多傷口,他死了!”想到渾身上下被怪物抓的血肉模糊的那位隊長,王與珂的心中又是一陣霜打一般的心寒。


    如果說鄭紀老友的去世,給了冷司令一個驚天的霹靂,那麽自己的愛將蔣正偉的慘遭不幸,對自己來說又是一個重擊。


    “後來,有飛機從空中投下來炸彈,把怪物炸死了不少,剩下的都逃的不見了,衛東城從一隊士兵的手中搶過來一架直升機,我們就離開那裏!”王與珂繼續說。


    “為什麽要搶?他們難道不願帶著你們離開?”冷司令還完全不知道,他派去的這幫士兵,簡直就是土匪,完全無視軍紀軍法,不僅不救人而且還想著法子的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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