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頂上僅剩的幾隻怪物,一個個撲了上來,在“屍山”裏狂吼著用爪子不停的抓,用大嘴巴上的牙齒不停的撕咬。


    幾隻怪物幾乎快要把整座“屍山”翻了個遍,可仍是沒找到獵物,個個都暴怒的狂躁起來,衝著天空憤怒的吼叫。


    “死去吧!”屍山的一個小小的角落裏,蔣正偉突然站起,連發十發子彈,射進怪物們怒吼的口中,接著又是意料之中的一陣爆裂聲,整座“屍山”舔了幾座不小的高峰。


    原來,在那撥濃密的“屍雨”下來之前,蔣正偉已經抽身滾落到一邊的角落裏。而怪物隻知道再蔣正偉落下來的地方撕咬挖掘,根本沒有注意到他已經轉移到了別處,所以他才得以逃脫反擊。


    蔣正偉射完十發子彈後,忙又把子彈裝上槍膛。一個不好的信息告訴他,這是僅有的十分子彈了,而一個更不好的消息告訴他,自己的麵前不知道又從哪裏圍攏過來了正有數不清的怪物,同時向自己逼來。


    “我不能把這些怪物引向地下室,我不會再讓他們有任何的犧牲!”蔣正偉知道,此刻自己逃離這裏,還有機會鑽進地下室。也許還會有活命的機會,然而地下室裏的戰士們,極有可能會因為自己,而重新陷入到危險之中,這樣的結果是他怎麽也不想看到的。


    蔣正偉慢慢的抬起頭,看著萬裏無雲天空,原本明媚的陽光在他的眼裏,竟然也變成了晦澀的黑暗。他無奈的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相信,有今天算是命運的安排。


    此時此刻,似乎一切對他來說都是那麽的不重要了,一切對他來講,都已經無所謂了,可無所謂中卻有一種難言的苦澀,


    是一種品之有味,說之不出的苦澀。是一種本該擁抱的幸福,卻選擇丟棄,而執迷不悟的選擇悲劇的苦澀。


    此時此刻,他覺得不再是自己的心目中的英雄,而是早就該進地獄的罪人。


    他從來沒有過的負罪感,如條毒蛇一般,透過他自己給自己剜的傷口,鑽入他的心髒,在不斷的啃食著他的內心。在即將到來的死神麵前,他後悔了,不是後悔行將死去,而是帶著一份愧疚和遺憾死去,也許,他會死不瞑目。


    還記得八年前,他和他的女友芷蘭第一次見麵,那是公交車上一個偶然的巧遇。那時,芷蘭還是一個在讀書的大學生,一身學生氣的打扮顯得十分的稚氣可愛。


    公交車上,她好心將位置讓給年邁的老人,拉著護手和同學一起說笑,笑聲中不時傳來一些天真而又可愛的想法。


    公交車在站台處停留不到十秒鍾後,一個留著短平頭身著藍色軍裝的年輕戰士,走了上來。


    那堅定不移的步伐,那充滿自信的目光,那強健魁梧的體魄,總是會引來花季少女可愛的美夢,而芷蘭卻是最愛做夢的一個。


    從年輕的戰士一上車,芷蘭的那雙大眼睛總是那麽不受控製的多看了他幾眼。雖然口中依然在跟同學說笑,心中卻是在想著自己的美夢,而美夢的始終都在那位年輕戰士的身上。


    年輕的戰士走過來,跟芷蘭打過一個照麵,拉著扶手站在了芷蘭的身旁。


    雖然隻是純屬的巧合,那位年輕的戰士很不經意的站在她的身旁,離她隻有一掌的距離,可她卻是覺得是上天讓他們相遇在這茫茫的人海。


    一個不經意的邂逅,如果你願意,它可以成為緣分的代名詞,帶來上蒼賜福與你們的旨意;如果你不願意,那麽它也就隻是無數擦肩而過中的一個。


    對於夢的追尋著,她們總是那麽的願意相信會有上帝的存在,更是願意會去尋找上帝降臨人間的蛛絲馬跡。


    然後告訴自己,上帝曾經來過,賜福,總是會到來,雖然有時不是那麽的及時。


    看著她那甜蜜的大眼睛,我們幾乎也被傳染成為了上帝的信仰者,而且我們看到了上帝來過的證據,並且毫無懷疑的肯定:賜福,也將如期而至。


    年輕的戰士,一個無意的眼神從芷蘭的眼前掃過,看到了目光一直像釘子一樣釘在年輕戰士身上的芷蘭的目光,此時雙目的交匯,讓他們有了這個恰巧的重逢。


    這份重逢如久別的密友重逢般讓他們心情激動,如珍藏的美酒般讓他們如癡如醉。


    上帝的賜福來了!他們很快墜入愛河,他們很快成為彼此的彼此!這個年輕的戰士就是八年前的蔣正偉。


    愛情是美好的東西,更是催人上進的東西,不管激起愛情的因素是什麽。她守著那份愛,每天都對自己說,我要為愛情而進步;他守著那份愛,每天對自己說,我要為愛情而進步。


    而時間卻在不停的考驗愛的誓言。


    芷蘭大學畢業後,考上了研究生。三年後,她憑借著出色的表現和優異的成績,又經受住各種考驗後,得以留校任教,成為清城大學研究所的研究員,跟隨知名的生物學教授王岐,一起探究古生物的奧秘。


    三年中,蔣正偉從一名普通戰士成長為軍隊中的精英,參與過許多重大的軍事行動,都以出色的表現贏得了一枚枚獎章。三年後,他正式戴上了獨立團團長的勳章,並接手了匕首戰隊的組建工作,這份讓軍人們引以為豪的榮耀,他一個人獨享著。


    也是在三年後,芷蘭第一次向蔣正偉表明想要有個家的願望。三年的戀情,似乎並不算長,可愛情最終還是要走向共同的方向――建立更夠讓彼此將早已經填滿胸膛的愛情盛放進去的愛家,否則有限的胸膛裏無法窖藏著愛情四溢的話,危急也就在不遠的地方,隨時準備著突然的來襲。


    然而,此時的蔣正偉真是事業上升的時期,雖然也想成家立業,畢竟他在基地,她在學校研究所,見麵總是那麽的困難。


    他也期望每天回家都能吃到芷蘭做的香噴噴的飯菜;他也渴望每天晚上都能與愛人相依偎在一起,聊天、打鬧;一起傻乎乎的數天上的星星;一起醞釀著眼淚守候在電視機前,等待著愛情故事的結局,一起編寫那部他們一起想過的專屬於他們兩個的故事。


    可他是一名軍人,軍人的堅定,軍人的大無畏,軍人的犧牲小家成就大家的崇高論調,卻總是占據著他心裏最高的那塊陣地。無論她怎麽樣拚命的搶奪陣地,他依然固守著不肯放棄。


    每次,她打電話給他,她總是會帶著滿心的希望開始,可卻也總是用滿心的失望來結束。每次通話,她總是傷心的會哭個不停,每次通話,他也總是習慣了聽著她的哭泣而保持沉默。


    有時,她也會像大多數戀人一樣,在懷疑他對自己的愛。曾經她也鼓起十二分的勇氣問他是否還愛自己?也是曾經,他毫不猶豫的回答讓她覺得,即使為他受再大的委屈也值得。


    有人說愛情就是飛蛾撲火,明知道要灼傷自己卻也總是義無反顧;有人說,愛情就象是一團烈火,燃燒的越猛烈,消逝的也越快;也有人說,愛情就象是一杯茶,需要慢慢的品味,才能享受它的清香淡雅。


    他是一團火,她義無反顧的告訴自己,要做個最執迷不悟的飛蛾;他是一杯茶,她就要做他的杯子,每天都能浸泡在他的清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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