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卡桑又怎會讓自己心愛的部下送死,他看了看北宇浩然,說道:“如今大勢已去,大能凡,你就帶芙妮出去吧,我們是戰士,死在戰場上也算是死得其所。”


    芙妮尖叫一聲,撲到法卡桑的懷裏,大聲叫道:“我不要,不要一個人走!”


    帝國的軍隊已越來越近,隱隱可以聽到刀劍相碰的聲音,法卡桑把芙妮往外一推,喝道:“芙妮,你是我的女兒,我說的話就是命令,快跟大能凡走!”


    芙妮一臉絕然道:“爹爹,我不走!”


    這時,法卡桑對米蘭使了個眼色,米蘭抬頭就是一掌,拍在芙妮的後腦勺上,她身體一軟,倒了下來,法卡桑道:“大能凡,你快帶她走,走得越遠越好,再也不要回來。”


    北宇浩然上前將芙妮抱起,對著米蘭道:“你們、、、”後麵的話卻說不出來了,他本想說你們保重,可他四人此番是必死無疑,還保重什麽呢?


    就在這遲疑之際,敵軍先頭部隊竟然已經到達,三隊二十人組的先鋒隊呐喊著從樹林裏衝了出來,北宇浩然一咬牙,腳下生風,向著外麵拔腿就跑。


    耳聽後麵一片廝殺聲,隻能裝著沒聽見了,突然,芙妮睜開了眼睛,幽幽說道:“快讓我回去,我要跟父親在一起,他若死了,我也絕計不活!”


    北宇浩然聽在耳裏,如雷擊針刺,全身頓時僵硬,站在那裏,再不敢向前跑了。他低頭看了看懷裏的芙妮,心疼的道:“芙妮,你就真的連自己的命都不顧了嗎?”


    芙妮淡淡的一笑,說道:“我從小就希望能有父親,現在終於找到他了,我不會再離開他的,一定不會。”


    北宇浩然歎道:“可是,這個世界上,除了你的父親之外,還有很多人在關心你,為了他們,你就不能活下去麽?”


    芙妮深深的看了北宇浩然一眼,輕聲道:“大能凡,我知道你對我很好,可是,我卻真的舍不下爹爹,你就答應我吧。”


    北宇浩然此時真想找個地方大哭一場,答應你什麽,答應你對送死嗎,還要我親手把你送回去,芙妮,你叫我怎麽忍心?可她心意已決,縱然現在將她帶出去,還是一死,北宇浩然平時有千計萬計,但現在卻一計都沒有了,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急得滿頭大汗。


    芙妮突然笑了笑,她伸出白晰的手來,幫他擦了擦汗水,溫柔的道:“大能凡,如果人有來生,我一定會跟你到天涯海角的。”


    北宇浩然聞言一震,目光炯炯,看著芙妮,突然大聲說道:“好,我們這就回去,要死,我們一起死,一起投胎轉世,來生還在一起!”說完,將身子一轉,衝了回去。


    法卡桑見到二人時,身上已中了一劍,他竭聲吼道:“你們回來做什麽,快走,快走!”


    北宇浩然把芙妮放下,身子一晃,將法卡桑齊腰一摟,隻見一道淡淡的人影劃過,他便將法卡桑從重重包圍之中救了出來。


    法卡桑對著芙妮厲聲喝道:“芙妮,你怎麽不聽我的話,你還是不是我的女兒?”


    芙妮也大聲道:“我是,我永遠都是您的女兒,所以我更不能離開你,就是死,也不能。”


    法卡桑一怔,女兒在這一瞬間長大了,他老淚一滾,將手中的長劍一揮道:“好吧,我們父女今天便共進共退,不離不棄!”芙妮含淚點了點頭,手中的金屬刀刃已經凝出,如雪花般的向四周飛去,隻聽一陣慘叫,已有十數名敵軍被射倒在地。


    北宇浩然在這一會兒的工夫,又將米蘭和另兩名將領救了出來,現在六個人都呆在一起,組成一個戰隊,芙妮是魔法師,被五人圍在中間,便於她安心施展法術,而其他五人則擋住從地麵攻來的敵人。


    六人戰隊邊打邊撤,兩名將領知道,在山的東麵,是一麵瀑布,隻到到達那裏,從瀑布躍下,隻要沒摔死,興許還有一條活路。


    在這種大場麵,北宇浩然的四種拳法真的是如魚得水,當年教他的人本來就是加骨婆羅王國軍隊裏的高級教官,自然是從實戰出發,從混戰出發,從大戰出發。穿透,蟄爆,福拳,不老拳就象一顆顆炸彈,在敵軍之中處處開花,特別是蟄爆,那簡直是殺人利器,根本不用看,隻朝著人多的地方,一拳打出,至少要讓一二十人掛彩。而穿透也毫不遜色,現在以北宇浩然的功力,一拳可穿過十幾人的身體,一打便是一條直線。


    後來敵軍漸漸發現他是個殺人機器,都不敢再向他這邊擁了,可你不過來,還有福拳和不老拳,同樣讓你避無可避。


    芙妮的魔法現在也發揮了極大的作用,魔法本來就是用於大規模作戰,她第一次殺了這麽多人,簡直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可她卻沒有一絲的膽怯,因為她沒有時間,也沒有空餘的心去害怕。


    但六個人,究竟隻是六個人,你就是有天大的本事,能奈何得了千軍萬馬?這是不現實的,四周的敵人越來越多,敵人似乎也知道東麵有出路,所以在東去的道路上聚集了更多的阻兵,前進的腳步越來越緩慢,體內的能量也越耗越多,也許再過一時三刻,所有人都會力竭而亡。


    芙妮抬頭望了望藍藍的天空,片片白雲,也許,這是最後一次看你們了吧,她在心中一聲歎息,強撐著,將魔法元素再次凝集,然後飛射出去、、、、、、


    轟,一名將領終因傷勢過重倒下了。


    每一個的身上都是血紅一片,包括臉上,法卡桑突然道:“芙妮,你已經盡力了,你要活下去,父親隻有你一個女兒,大能凡,你快帶芙妮走!”


    北宇浩然看了看芙妮,然後又回過頭來,輕聲對法卡桑說道:“城主大人,有些事不能勉強,活著也許比死還要難過!”


    法卡桑一聲長歎,看著四周密密麻麻的敵人,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勉強了。”然後將劍向地上一插,安靜的坐了下來。


    跟著,米蘭和另一名將領也坐了下來,北宇浩然把芙妮的手一拉,兩人也坐了下來,對著如潮水般湧上來的千軍萬馬,恍若無人,甚至還麵帶著微笑。


    也在每一個內心無愧的人,在死之前,都是無比的寧靜。


    這時,樹上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喂,大能凡,你答應我的事還沒完成,怎麽能死呢?”


    五個坐在地下的人全被嚇了一跳,北宇浩然聞言更一驚,我答應誰什麽了,怎麽我不記得呢,這個人又是誰?


    這時,他隱約聽到低低的抽泣,奇怪的轉頭看了看,隻見芙妮已是淚流滿麵。


    北宇浩然奇怪的道:“芙妮,你哭什麽,剛才那麽慘烈的戰鬥都沒哭,現在為、、、、、、”話沒說完,他突然想起來了,也知道樹上麵的人是誰了。


    可他,寧願死,也不願見到這個人!


    因為,這個人就是;


    南九公子!


    超凡入聖的武修,亦是一名強盜。


    但卻是一個讓人魂不守舍的強盜!


    他可真是會挑時候,在這個時候找到北宇浩然,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


    北宇浩然一直沒有抬頭去看他,因為他希望自己猜錯了。


    可是當如螞蟻般的敵軍湧上來,接著又象塵埃一樣飄散出去的時候,北宇浩然知道是他來了,這個可惡的家夥,每次見到他,都是自己最倒黴,最需要幫助的時候,難道他是故意要讓自己欠他一大筆,永遠都還不清麽?


    米蘭現在也知道來者何人了,他止不喜悅萬分的對法卡桑說道:“大人,我們得救了!”


    法卡桑早就抬頭看到了樹上的人,一個白白淨淨的書生,聽米蘭這麽一說,喃喃道:“就是他麽?”


    米蘭點頭道:“對,有這個人在,我們絕對死不了。”


    法卡桑道:“他是你的朋友,還是大能凡的朋友?”


    米蘭有點口吃了,他看了看芙妮,不知該如何說才好,最後隻好支唔道:“算朋友也不算,反正死不了就行了嘛。”


    這時,南九公子已飄然而下,站在五人的前麵。


    山風吹過,帶著濃濃的血腥味,南九公子的白袍微微擺動著。


    他的身體並不魁梧,可偏偏站在那裏,就象一座山,甚至比山還要巍峨。


    那是一條界限,一條人與聖之間無法逾越的界限,隻要他站在那裏,人就不能通得過。


    芙妮現在已經泣不成聲,她恨這個人,可現在,他為什麽,明明隻是把自己當做工具,這樣做又是為什麽?


    最後,隻有米蘭一個人站起來,向南九公子打招呼,他說道:“南九公子,多謝了!”


    南九公子並沒有回頭,隻淡淡的道:“哦,這不用謝,我並不是專門救你們的,隻是來找大能凡,我可不想有人違約。”談笑間,袖袍飛揚,塵埃落定。


    米蘭尷尬的笑了笑,說道:“好,那我們就不打擾你了。”說完,又坐了下去,他實在傷得太重,多站一會兒對他來說,都是無比艱巨的任務。


    南九公子把手向後一揚,一個綠瓶扔了過來:“這是金創藥,讓大能凡敷上一點,別死了就行!”


    米蘭歡天喜地的把瓶子拿了起來,一個聖級武修的藥,他這一輩子也沒看到過。打開一看,滿滿一瓶,就是十個人也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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