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年又死了,他炸成碎塊的身體就連彼時刻印也沒辦法修複。


    他躺在屬於自己的墊子上,整理了一下腦中的記憶。


    他瞥了一眼以窩囊的姿勢睡在李真至旁邊的鬥笠狗,張三年總感覺有一種違和感,那狗的手上或許得拿些什麽東西吧。


    張三年第一時間不是在意那狗居然有人手,而是它的手上空空如也,他感覺不對勁,但給頭皮撓破了都想不出來是咋回事。


    他現在的右眼有些異物感,就像是某種東西藏在了眼球後麵似的。


    他猛的一發力,藏在眼球後麵的彼時刻印就猛的把眼球彈到了地上,自己代替了眼睛的位置。


    張三年忍不住笑了一下,還有意外收獲。


    或許是感受到他的想法,彼時刻印退了回去,在原先的位置又長出了新的眼球。


    不過也不能浪費,張三年便撿起地上的眼球吞入肚中,不好吃。


    目睹這一切的鬥笠狗都驚呆了,它還沒睡,隻是把自己的臉蓋在了鬥笠之下。


    鬥笠狗思考了一段時間,隨後閉上眼睛睡覺了,就當自己做的是一個噩夢。


    與此同時,鎮口。


    “哈……這種感覺真難受。”


    半夜,依小黑拿著兩份名單在鎮口呆呆的站著,林八把自己腦海中儲存的依家名單打印出來交給了他,也將自己知道的事告訴了他。


    依小黑不想承認依成仙是自己爺爺,在他眼中依成仙隻不過是對他很好的老頭子。


    若自己是依家的人,依小黑不去總部開會自然有人責罰,沒人罰他,那就肯定代表他不是依家的人,也永遠不是。


    雞鎮的依家卻將他認定為依家人,雖然搶的錢不多,但是依小黑心裏其他的痛苦是無法償還的。


    他爺他爹全他媽死了,依有錢是被依家間接害死的,想到這裏,依小黑恨不得把雞鎮的依家代理家主殺了。


    君子報仇嘛,十年不晚……


    依小黑撫摸著自己兜裏的地形破壞彈,這是林八托關係給自己買的,她把威力和型號調到了一個剛好的數值,站在依家中間剛好能毀掉所有的建築,而地上的土壤和依家之外的東西不會受絲毫影響。


    依小黑又理好了自己的白發,今天,他會讓自己的道服染上塵土,之後,他會讓道服染上代理家主的鮮血。


    夜色之中,一個身影鑽入了鎮子,直衝衝的向著依家奔去。


    ……


    “哎呀我草!你他奶奶的會不會玩啊?我他媽在屏幕上踩一腳都比你的走位好!你明天走路必踩到釘子我跟你說!”


    坐在櫃台後麵的危也激烈的打著遊戲,但是他的隊友太菜了,危也開局就一直在殺,隊友一直在送,他隻能開麥無情狂噴。


    最後還是輸了,危也生無可戀的癱倒在椅子上,手機也摔碎了。


    他用另一個手機登上了自己的賬號,他打了好幾個小時,愣是沒有一把贏的。


    就在這時,危也聽到了外麵有一陣腳步聲,聽聲音大概是某個一級導遊的。


    “……這麽晚了來幹啥?偷東西嗎?可使勁偷吧,貴重的東西都上鎖了。”危也小聲嘟囔了幾句,但還是有點不放心。


    這個時間瘋登肯定不在門口閑逛了,危也有一種莫名其妙的不安感。


    他趴在門縫底下看了一下,瞳孔頓時猛地一縮,隨後快速拿起櫃台內的血袋撒在自己身上,然後從門口到這裏灑出像是爬行過後的痕跡。


    做完這一切後,危也迅速撲倒在了地上,而他修理店的天花板也在一瞬間消失了,另外兩個房間沒受影響。


    與此同時,依家大院除器材室的房子全部消失了,雜七雜八的東西掉在地上,發出一陣破碎聲。


    危也的修理房間除了這裏的天花板以外和器材室都是用高等級的建築材料建造,其他的相對來說不怎麽樣,依家就像預料到什麽似的。


    在這之後,依小黑翻過圍牆逃走了,不留一絲痕跡。


    ……


    在這之後便是早上的事了,依家人發現了這一片狼藉,瘋登在一個小時內將這片區域恢複如初,危也被扣了工資。


    今天本來是要出鎮子的,但是李真至死命哀求著晚一天再走,新鈴同意了。


    正好其他兩人還有事沒做完,不過他們隻是不敢說。


    張三年注視了一晚上的其他世界,他稱其他世界的自己為“張家人”。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其他世界眼中有彼時刻印的張家人明顯多了很多,張三年甚至在其中看到了成為救世雨的張家人。


    這時候屋子也隻有他了,在安靜的環境中,張三年所看到的世界會更多,也能“觸碰”那些張家人。或許不是簡單的觸碰,就像奪舍一般。


    不過那些張家人更多時候都是花樣去世,看到這種場景時張三年就會像電視換台一樣切換到下一個場景。


    救世雨的那個地點似乎遭受了某種災難,像是抽象客戶一樣的顏色的某種觸手狀物體在空中漂浮著,鎮子上的所有人都瘋了,他們都在瘋狂攻擊著所見的事物,副鎮長和他那兩個打手明顯有些應付不過來了。


    “停刀風!救世雨!快跟我鬼扯野扯!”副鎮長咬下了一個發瘋鎮民的頭顱,用沾滿鮮血的嘴對旁邊的兩人說道。


    “呃……副鎮長大人,烏黑濃密。”救世雨話音剛落,副鎮長體內的漆黑觸手撕爛了自己的身體,也貫穿了在場每一個生命體。


    幾分鍾後,迷霧鎮就隻剩下了副鎮長,他把所有的人都埋在了第四地帶的一處亂葬崗,自己把頭磕爛了,隨後自己也跳進了自己所挖的坑裏。


    張三年這時候知道第二地帶的那個人為什麽讓自己不能在副鎮長麵前說謊了,說實話,副鎮長發瘋的樣子挺像他和吳大錢剛見麵的時候的。


    為了嚴謹,張三年又睡了,過去他在夢裏也能看到張家人,不過大多數都很窩囊,張三年從開完單子到回家都沒有找到成為耐摔王的張家人。


    也是,耐摔王這種東西早在比賽還沒開始就定好了,與其想這些,還不如找人問問希望症的詳細資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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