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人看了看我,我也看了看負責人。一時間我們都不知道說什麽了。女老師卻繼續在問,似乎是盤問,她說:“你怎麽認識他?你們見過麵?”


    不會吧,她一個女老師也太謹慎了,至於如此嘛?


    當然了,我心裏發發牢騷而已,其實我並不討厭她,她顧全孩子的安全,這非但沒有錯,而且是非常的必要。這麽說來,我還需要感謝她呢。


    這個時候,孩子掙脫了女老師的手,他回到自己的課桌上,從椅子後取下書包,再拎著書包折返回來,他從書包裏拿出幾張照片,交給了老師,老師拿著照片看了看,再依照照片的模樣細細辨識了我的麵孔,借此機會,我也探出頭來看了看這些照片。


    哦,這些不是我和巴霖的合影嘛。隻要一有空餘時間,我們就到不同的風景去遊覽,與此同時呢,我也照許多照片作為紀念。想不到,巴霖把這些照片送給了這個孩子。


    辨認,有什麽好辨認。這還能有錯嘛,這些都是我自己的照片,她還能看出問題來。


    稀奇了——


    女老師細細辨識了好一會,確認了我和照片上的人是同一人時,她才把這些照片交給了孩子。


    她問:“巴亞,你認識照片上這個叔叔?”


    “認識,他叫瑥儒雅。”孩子說,嗓音是低沉,卻帶著幾分興奮,“巴霖幹爸說了,他們是最好的兄弟,什麽事情都可以相信他,他還說,如果有一天他出了什麽事,不能來看我,這個叔叔肯定會過來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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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這麽說,女老師那顆忐忑的心也算放了下,她站起來,走到我身邊,說:“對不起,我也是謹慎了一些。您千萬別生氣啊。我是老師,我也有保護孩子的義務啊。”


    “對對對,我知道,理解。我怎麽會生您的氣你。看您說的,不會的,肯定不會的。”嘴上這樣說,我的心裏卻也泛起了另一種懷疑,巴霖為什麽這樣對孩子說,他這番話的含義似乎很玄妙啊,一會我肯定要細細向孩子問個清楚。


    孤兒院的負責人,我還有孩子,三個人一起走出了教室。女老師似乎很不放心的樣子,她戀戀不舍地追了上來,衝那個負責人說:“您一定要看好這個孩子呀,千萬別讓他有事。”


    負責人信誓旦旦地說:“您放心好了,他是巴霖的朋友,最好的朋友,我已經調查過了。再說了,你想一想,這個地方誰知道啊,誰也不知道。他如果不是巴霖最信任的朋友,他能把這麽重要的事情告訴他嘛。放心,這個叫瑥儒雅的人肯定沒有問題。”


    當然了,我當然肯定沒有問題了。這個女老師還真敬業,對這些孩子真好,似乎,她對這個叫巴亞的孩子更好了一點。


    女老師交代完了,再次走到了孩子身邊,蹲下問他:“你確定,這個人就是瑥儒雅,他真的是巴霖的朋友?”


    孩子點點頭,說:“當然了,他就是。老師,您放心吧,我不會認錯。您等我一會,我有話要對這個叔叔說,說完了,我還要上您的課呢。”


    什麽——?


    聽了孩子的話,說不上是驚喜,還是興奮。他有什麽話要衝我說,他一定知道怎麽,一定是巴霖告訴過他,巴霖在臨死前一定是交代過什麽給他。不會有錯了,一定不會有錯了,就是這一回事。不然,不會這樣,不然,巴霖臨死之前也不會衝我說那麽些話。


    對上了,完全對上了。


    女老師拍了拍孩子的腦袋,說:“好吧,你們去聊聊,聊完了,過來聽老師講課。”


    這樣,女教師走開了,負責人也很知趣,主動走開了。


    隻剩下了我和孩子,我們一邊走,一邊聊。我急忙問他:“你剛才說什麽,說有話衝我說?”


    “是的!”孩子選了塊石頭坐下,他說,“幹爸說,如果你來了,一定要我告訴你,快走吧,去哪裏都好,離開這個城市,離開你身邊的人,千萬不要替他報仇。”


    “為什麽——”我是把這三個字喊出來的。說句實話,這些並不是出乎我的預料,我也猜出來了,巴霖肯定不希望我為他去涉險,可是,巴霖讓這個孩子把這番話說給我,這就太出乎意料了。


    如果巴霖說了這些話,他說明,巴霖不會在這個孩子身上留下說明線索和證據了。這叫什麽事。


    我問他:“為什麽,巴霖為什麽要這樣說?”


    孩子說:“我也不知道,我也問他了,為什麽這樣說,當時呢,他就哭一樣笑著說,他不想你平白無辜地死去。他還說,你根本就沒有能力替他報仇。還是算了吧。”


    “可是。如果按照巴霖的囑托,那我走了,你一個人怎麽辦?”我有點糊塗,不知道怎麽辦了。


    他說:“我沒事啊,我還有老師照顧我。巴霖說,無論什麽時候,老師都會照顧我。對了,幹爸還給了我們很多很多的錢,夠我們花一輩子了。”


    “不對,不對!”我有點心急,“巴霖,他就沒有跟你說別的什麽,沒有給你留下什麽東西,比如啊,一張紙,光盤,u盤?”


    他搖搖頭,然後就咳嗽了幾下,很厲害的樣子。他從衣兜裏拿一些藥片,放到了舌頭上,吞了下去。


    “怎麽,聽你們這裏的院長說,你病了,什麽病?”我有點擔心他。雖然此行的目的是找到巴霖留下的證據,但是呢,一見到這個孩子,我的心就有點慌亂了,觸景傷情吧,我想起了巴霖,心中不免生出幾分憂傷和憐憫。


    孩子說:“肝炎,小時候就有病了,也沒什麽,打幾瓶點滴,就會好了。”


    “那你和那個女老師是什麽關係,她什麽對你那麽好?”我很好奇。


    他說:“我也不知道,幹爸說了,她就會像我的親人一樣照顧我,無論發生了什麽,她對會照顧我。但是,叔叔,你要記得啊,這件事情不允許跟別人說,任何人也不允許。幹爸說了,我和女老師的關係是個秘密,決定不允許讓任何人知道。”


    啊——


    我又糊塗了,這個巴霖究竟在幹什麽,怎麽什麽什麽都是秘密了,我突然感覺到,巴霖本人也是個秘密了。


    我點頭,衝他發誓說:“放心好了,叔叔絕對不會把這個秘密說給別人聽。對了,那你就不怕我知道這個秘密?”


    “不怕。”孩子微笑說,“幹爸說了,你是他最好最好的朋友。無論什麽時候,你都不會出賣他,幹爸也不會出賣你。”


    不知道為什麽,聽了這一番話我的心似乎讓什麽給融化了,暖暖的。


    巴霖啊,巴霖,有那麽一段時間,我一直認為自己有他這種“敗類”朋友而感到可恥,今天我才知道,巴霖是我最好最好,最最幹淨的朋友了。我因為有他這個朋友而自豪驕傲。有幾個朋友,會在明明知道自己快要死了的情況下,還對這個朋友念念不忘,擔心著朋友的安危和出路。這是上蒼對我最大的眷顧和寬厚了。


    “對了,叔叔——”孩子似乎想起了什麽,他說,“幹爸反複的告訴過我,說如果我見到了你,一定要我告訴你,要你小心身邊的人,一定要小心,說那個人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哦,我簡單地喏了一聲,由於時間緊迫,不容的我多去想這個身邊的人是誰。我也有點納悶,他幹什麽不說出來,為什麽打這個啞謎呢。


    我瞧了一下手表,這也有一會工夫了,這餘成副局長幹什麽去了,怎麽還不來。按理說,他的速度要比我快一步才對啊,我充其量也是個半業餘,人家可是專業中的專業啊。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問孩子巴亞:“你叫小棒子嗎?”


    孩子搖搖頭,說:“不叫,為什麽是小棒子?”


    我哪裏知道,如果不是餘成這樣說,傻子才會把這個粗俗的名字按在一個孩子身上。


    為了確認一下,我再次問:“那你有沒有小名,叫小棒子?”


    孩子說:“小名有,可是不叫小棒子。”


    我問:“那你有沒有什麽朋友,或者什麽東西,和小棒子有關係?”


    孩子想了一會,說:“沒有。我不喜歡小棒子,我隻喜歡書本。巴霖幹爸說,如果想不讓人瞧不起,就要好好學習。”


    哦,看樣子巴霖對這個孩子真的很好。他們是什麽關係呢,巴霖沒有道理對一個同自己素不相幹的孩子如此眷顧吧。


    突然間,知道了巴霖有這麽多秘密,我的心中也就多了幾分惆悵和不解。


    這個時候,一個清脆而甜蜜的聲音傳來了。


    “巴亞,巴亞——”這個聲音太美了,一定是個絕佳的美人吧。我順聲音望去,哇呀,真的是個絕美的女子,二十歲左右,高挑的身材,凹凸有致的身段,豐滿,楚楚動人胸部,甜嫩的臉蛋,這些都足可以讓人瘋狂啊。女子手裏拿著托盤,斜跨背了個紅十字箱,她是個大夫,或者是個女護士。


    她輕飄飄地走了過來,衝我彎腰施禮,麵露桃花一樣地說:“您是?這麽麵生,您是剛剛來這裏工作?”


    嗬嗬,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從前的時候一見到美女腿就軟,最近呢,見到了女人也就沒了什麽感覺,今天見到這個女人,那種犯賤,色迷迷的本性再次上來了。


    “不不不不,我不在這裏工作。我是來,看看這個孩子。”我發誓,自己的表情絕對是色迷迷,見她走近了我,恨不得雙目盯進她的衣服內,見到她的內褲和文胸。我沒話說,找話說,“怎麽,您是這裏的工人人員,護士?”


    “嗯——”她點點頭。說,“其實也不能算是,我剛剛大學畢業,在一家醫院實習了,從前那個護士今天有點事情,就讓我過來替她一下。巴亞有肺炎,要打針的,剛才到了教室,那個老師說他出來了,我這就出來了。”


    突然,不知道為什麽,她的臉上泛起了一道紅紅的慍怒,是緊張,還是害羞。(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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