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煩了,我可不想因為這點小事大動幹戈。我把一張銀行卡給了她,並告訴了她密碼,然後說:“你自己去取吧。”


    “自己取,誰知道你耍什麽陰謀?萬一裏麵沒有錢怎麽辦?”


    “沒有錢你可以回來找我啊。裏麵有四萬多呢,多出那部分也歸你了,這樣總可以了吧?”


    她手持銀行卡猶豫了一會,還是不太相信。最終也隻好去試一試,臨走說:“告訴你,你要是敢戲弄我,饒不了你。”


    戲弄她,真有那個閑情雅致。


    錢都給了她,我怎麽活啊?


    川菜館是去不了,慧一沫遲早也會凍結我的轎車和公寓。接下來,我真的變成了窮鬼。


    還好,我可以向巴霖借用一點,再有,夢天鵬怎麽也不會白白用我吧,多少得給點好處費吧。


    第二天早晨見到巴霖和張一的那一瞬,我的心涼了一大截子。


    這個張一簡直大老粗一個,憨頭憨腦且不說,整個腦袋大脖子粗的火夫。說他是融資運作高手,夢天鵬肯定不會信。巴霖啊,就算糊弄我交差你也選一個樣子說的過去的呀,整了這麽一位,這也太假了。


    我瞧了巴霖一眼,漫不經心地說:“就,他,呀?”


    “當然了,除了他誰配是融資第一個高手?”巴霖不以為然,還得意地邀功。“瑥哥,這要不是我同張一兄弟關係好,人家還不來呢。這筆人情你要還啊,日後你發達了,別忘了幫助過你的巴霖啊。”


    好好好哈哈,不忘記。這會兒最棘手的問題是怎麽應付夢天鵬這隻老狐狸,他眼睛毛都是空的,什麽妖魔鬼怪也套不出他的一雙眼睛。見了這位張一,萬一他動了怒,我可沒好果子吃啊。


    巴霖意氣風發地走開了,把難題交給了我,這本來也是我的問題。


    我和張一打車,趕赴夢都茶樓。張一嫻熟地把後車門打開,一屁股做下,放鬆地打個哈欠,伸懶腰之際說:“哎呀,我最喜歡坐在後麵。”


    我有點好奇,問他為什麽喜歡坐在後麵。他說:“後麵當然好,一般情況下都是坐在前麵的付款。對吧?”


    對,真的很對。問題是,我本來也沒打算讓他付打車款,他杞人憂天什麽。


    車子飛快奔跑,我想了解一下他,於是就問:“你做過什麽工作?”


    “什麽也沒做過。”他倒是不以為然。


    “那,你讀大學的時候總該打工過吧?”


    “沒有,打工多累啊,但不如寢室打打遊戲,上網泡泡美眉。喝可樂,嗑瓜子。那多愜意。”


    “你的父母很有錢?”


    “種地的。”


    “什麽,他們種地,你就揮霍?”


    “錯,這不叫揮霍,這叫培養大手大腳的氣質。永遠記住一點,你要想成為有錢人,那麽要過一過有錢人的生活。”


    “不想跟你爭辯,你大學學什麽專業?”


    “本科經濟學,碩士計量經濟學。”


    還好,算是靠點譜。


    “你既然什麽都沒幹過,憑什麽開口要二十萬年薪?”


    “很簡單嘛,因為你們願意給。你們不給,我還不稀罕搭理你們。”


    這個家夥有點無賴,就不知道他肚子裏有多少真材實料。夢天鵬讓我找個融資告訴,無非要用他來對付慧一沫。這個家夥說不定能把夢天鵬氣的翻白眼。


    夢都茶樓有扇水晶磨砂玻璃門,三階玉色的台階,隻要踏上台階,玻璃門會自動打開,十二名迎賓小姐齊聲迎送。


    我們剛走上台階,水晶門開了,除了十二名迎賓小姐,還多了一位賓客剛剛從裏麵走出來。黑絲披肩長發,活潑的雪紡長裙,淡淡的微笑,佩戴一束淡淡的冷漠,她是夢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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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天一直短信聯絡,見麵卻是好些日子不見了。今日的邂逅,多了幾分的意外,更多的是對她的依戀。


    她步履稍微快了一些,走近了我才放緩腳步,她輕輕點個頭:“怎麽,公務嗎?”


    “嗯,公事。”我不會瞞她什麽,“你父親約我,要談一會了,今天恐怕還不能陪你了。”


    “無妨啊。”她微笑著從我身邊走過,她的頭發上有清爽的茉莉花香。她走出三米左右,我依然站立台階上,她側身衝我揮揮手,然後走開。


    張一有些不耐煩,已經走進了水晶玻璃門。他的模樣挺老土,他那一身破舊上不了台麵的服裝更加襯托出他的土鱉樣。這麽高檔的地方,令他有一點拘束。


    “唯,我們去哪啊?”


    “一會你就知道了。”


    他的表情也是不耐煩,我隻不過耽誤了這麽一小會,至於嗎?這個人還真矯情,日後真要發跡了,還不得子係中山狼,得誌便猖狂。


    夢天鵬恭候了許久,他身邊還有一個人,一臉的睿智和沉穩,眼皮看上去很厚,目中無人,見了我連個頭也不點,我也不認識他。


    我是中間人,連忙把身邊的張一介紹給夢天鵬。此時的張一變戲法一樣收斂了剛才的不耐煩,變得畢恭畢敬,連聲向夢天鵬問好,什麽久聞大名,如雷灌頂,什麽今日一見三生有幸,什麽見君一麵勝讀十年書,我記得怎麽是聽君一言勝讀十年書呢?


    張一還真會恭維,拍馬屁的高手。我也是個善於拍馬屁的高手,可我不會給夢天鵬拍馬屁。


    夢天鵬很少把誰放進眼中,對眼前的張一同樣是冷淡默然,愛答不理的樣子,甚至連個座也不讓。我不管他那一套,拽了把椅子做下,張一還是規規矩矩站立。


    夢天鵬輕輕咳嗽一下,把他身邊的男子介紹給張一:“這位是我的總經濟師,過來問候一下。”


    張一聞聲趕緊點頭哈腰地施禮,我還是坐在椅子上伸懶腰,誰不知道誰啊,誰不認識誰啊!我們彼此彼此,誰也不是好東西,誰也別裝逼。


    夢天鵬顯然不太滿意,他發號了命令:“張一,如果是別人介紹過來的人,也就直接錄用了。既然你是瑥儒雅的介紹來的,那肯定要考評一下了。”


    我聽不出這句話是埋汰我,還是讚譽。


    “瑥儒雅,你不忙嗎?”夢天鵬下了逐客令,我回敬他:“不忙。”


    夢天鵬不太相信地瞧了我一眼,他怎麽也想不到我竟然敢這麽頂撞他,太出乎意料了。


    “你不忙!那你懂經濟學,還是懂融資。既然你什麽也不懂,待在這裏也多餘了。你瞧瞧,這裏多是融資領域的高手,你一個人掉褲襠的人,好意思嗎?”


    掉褲襠什麽意思?他新發明的詞匯,還是諧音一語雙關的警告。


    “怎麽講我們也是合作夥伴,多待一會不過分吧?”


    “好!!!”他把茶杯用力敦在桌子上,“既然你願意留,那就留下好了。”


    我一點也不喜歡留下,也不是說不懼怕夢天鵬。可有一樣,我異常厭惡他頤指氣使地對待我,拿我當成他的奴仆,這一點令我氣憤。還有一點,他竟然拿自己的女兒來做交換條件,足以說明他是個卑鄙的家夥,比我還要齷齪。


    他讓我留下,我偏偏不留下,大搖大擺地走出茶樓。


    我想好了,今天一定要找茹芷婷說道說道,她怎麽可以拿我的健康和生命開玩笑。


    茹芷婷的心理中心知名度很高,從不會缺少來訪者。許多時候,來看心理醫生的人多多少少有點顧慮,會擔心讓身邊的朋友知道了讓人懷疑他患了精神病。可是茹芷婷很厲害,她動用了種種技巧,讓來此地的患者非但避免了這個擔憂,而且還會讓人願意來這裏,隨便聊聊天,談談自己的心裏鬱結。


    她在電台開通了一個節目,每天都會有好多觀眾聽她的節目,並且通過熱線電話詢問一些無法解開的閉塞。


    時間一久了,好多人都喜歡同茹芷婷交流,並且很喜歡她。他們把茹芷婷當做一個大姐姐,同她的交流是心理的按摩,更是一種享受。


    診所前有兩個橢圓形的停車位,兩個橢圓向相交,再次形成個百合花形狀,上麵停了種類繁多的車子,看上去很有趣,用奢華點綴了趣味,用趣味磨蝕了奢華的張揚。想出這個創意點子的人肯定滿是藝術細胞。


    我沒有開車,也不用停車了。


    走進診所的時候隻能見到前台的兩名身著淡妝的女士,她們是這裏的工作人員,我們已經熟絡了。其中一位女士溫柔地說:“瑥儒雅先生吧,茹芷婷小姐已經恭候多時了。二樓,您請。”


    我楞了三秒鍾,茹芷婷莫不是妖怪,她怎麽猜到我今天回來。


    這位女士察覺到了我的異樣,不過她似乎不想過多解釋,很玄秘地再次說:“請上二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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