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槨對於外行,聽來就是盛載死者的棺材,其實嚴格的說:棺是棺,槨是槨,槨是最外麵的包裝,而棺則是被裝在槨裏麵的,槨隻有一副,而棺則不止一副。棺槨並存的作用有二:一是為了防腐,防蟲,防腐蝕,二是可以在棺和槨在夾空內,放置一些墓主人生前喜歡或是價值連城的好東西。一般說來,凡是大墓,尤其是被稱之為陵的穴位,基本上都是棺槨並存,一棺兩槨以上。


    我見隨著槨蓋開啟,躺在裏麵的墓主人隨即全身露了出來,頓時感到有些不解?眼前的地宮,開山鑿陵,規模巨大,耗時耗力,這麽大的一個手筆,不要說古代,就是拿到現在來看,修建這麽大的王陵,那也是一筆天文數字,古人這麽多錢都花了,難道還差這幾副棺材錢?但是隨即我一想,眼前有槨沒棺也是正常的,因為地宮的大門上麵已經寫得清清楚楚。


    胖子一見槨板掀開後,裏麵的墓主人隨即現出了真身,立時驚呼道:‘‘這私密傳人可真夠刻薄的,挖空心思的霸占了這個地宮,卻想不到他最後居然差這幾個小錢。’’崔師叔見胖子不明其裏,於是崔師叔拿話點撥他道:“胖子,你還記不記得地宮大門上麵寫的是啥?”胖子大咧咧的答道:“這才多大會的功夫,這我咋能忘呢!不就是重生殿三個字嗎?”說完,胖子隨即醒悟過來。


    槨板敞開處,露出的是墓主人的下半身,因為墓室密封較好,相對幹燥,加之槨板又是取自千年的烏木,因此除了墓主人的衣物稍稍有些褪色外,剩下的應該和他死前差不多。


    我見槨內的棉布長衫,嚴嚴實實的蓋住了墓主人的下半身,僅僅露出排雲履的鞋尖,根本看不出衣衫下麵的肉體有沒有腐爛,於是我招呼胖子將槨板撬到一邊。眼前的槨板厚度約在二十公分左右,雖然看起來和一般的槨板差不多厚,但是憑借著撬棍上傳過來的力道,我感覺了一下,似乎沒有一千斤,至少也在八百斤開外。


    我和胖子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最後在崔師叔的協助下,終於成功的將它和槨體分離開來,厚重的槨板一落地,立時原先已經靜止的灰塵,重又喧囂起來。我用手扇了扇眼前的灰塵,隨即用手把著槨板,探頭朝著裏麵瞧去,不想就在這時,我感到手掌下麵濕乎乎的,我奇怪的把手拿開一看,隻見我的手心裏麵盡是鮮紅的血點?


    我低頭一看,這才發現左臂處的傷口因為剛才那幾下用力過猛,原本快要愈合的表層重又繃開了,正順著我的手臂緩緩的流下來,我擔心三叔看見了說啥還要給我包紮,於是就裝作若無其事的拿手劃拉了幾下,隨後順手一甩,沒想到其中幾滴竟然無意中落到了墓主人的臉上,慶幸的是槨板打開後,他們三個的注意力都在躺著的那個人身上,誰都沒有注意到我。


    此刻靜靜躺在裏麵的那個私密傳人,麵部朝上,一身雍容華貴,神色安詳,那悠閑的姿態,就好像他不是躺在陰冷的棺材裏麵,而是正躺在瓊樓玉宇裏麵摟著那個寵姬在睡覺,看年紀,私密傳人約有四十幾歲,雖然眼眸閉合,但是看他的長相,估計倒退二十年,他在人群裏麵也算是個帥哥,屍身整體保存的較好,裸漏在外的皮膚除了有些正常的收縮外,剩下的到沒啥太大變化。


    好奇地看了幾眼,我心裏忽然一動,不想還沒等我吱聲,胖子就搶先問道:“哎,你們看這個人的長相,你們說棺材裏麵的這個人,他到底是誰?”“除了那個那個私密傳人嗎?他還能是誰?”三叔說完,胖子隨即反駁道:“我不這樣認為,我感覺這個人很像姬介。”


    老實說:看到墓主人的第一眼,我就感到他很像一個人,但是一想到那張會動的老羊皮上麵提及的內容,我進而又產生了一絲遲疑?他到底是姬介?還是私密傳人?亦或是姬介的同胞兄弟定南?


    前麵已經說過,姬介和定南是雙胞胎,長相不用懷疑,那肯定是極為相像,而私密傳人作為定南的替身,他的相貌肯定也是接近前麵的兩個人的,三個麵相極其酷似的人,加之還有一尊沒有表明身份的石像,深深的印在我們的腦海中,是以一時間誰都無法確定墓主人的身份。


    躺在烏木棺槨裏麵的墓主人,不僅真實身份讓人難以琢磨,更為戲劇性的是他頭下的蟠龍枕邊,竟然也有一隻和之前壁畫裏麵一模一樣的青銅匣子!我們一見他的枕邊也有一隻青銅匣子,立時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了壁畫裏麵記錄的那個特定鏡頭。


    修陵將軍,也就是後來成為定南替身的私密傳人,他和無極老人在定南走後,通過密道來到定南盛載姬介屍身的那個地宮,私密傳人和無極老人合力將棺槨打開後,私密傳人假借伸手取出青銅匣子,而後伺機殺害了無極老人。這一組鏡頭,給我們留下了深刻印象,如果先前壁畫的描述都是真實的,那麽通過墓主人枕邊的青銅匣子,我們可以認定躺在裏麵的這個人就是私密傳人,但是一想到大壯得到的那個青銅匣子,我們又不敢叫準了。


    青銅匣子裏麵到底裝著什麽?不知道打開後,能不能解開眼前的謎題?想到這,我探手伸進槨內,隨後用手指勾住墓主人枕邊青銅匣子的一個銅環,就勢將它提到了槨外。


    棺槨裏麵的那隻青銅匣子高約一尺,寬度在半尺左右,兩側邊長在一尺之間,匣子周身上下雕刻著古香古色的蓮花細紋,顯得大氣而莊重,我將匣子提在手裏,感到有些沉重,我搞不懂裏麵裝著什麽,於是將它提出槨外後,我就手把它放到了我們中間的墓磚上麵。


    崔師叔見我將青銅匣子放好後,隨即蹲下身細細打量起了眼前的青銅匣子,三叔,胖子對此也是極其好奇,於是也跟著崔師叔蹲下身,打量起了眼前的青銅匣子。先前大壯得到的那個青銅匣子,始終沒有經過我手,但是看八師叔,王胖子,以及大壯抱著匣子的輕鬆勁,似乎沒有多少分量,但是眼前的青銅匣子卻足有二十多斤重,裏麵似乎放了不少的東西。


    崔師叔側身拄地,用眼睛仔細掃描了一下匣子的鎖孔,隨後一聲不響的從腰後取出幾根說是鑰匙,但是又不像是鑰匙的無牙細鋼條,選準其中一把後,崔師叔將細鋼條一點一點的順著鎖孔插了進去,並且一邊插,一邊轉動,擺弄了一會,隻聽鎖孔裏麵卡崩一聲脆響,隨後匣蓋就自己彈了起來。


    崔師叔用手將匣蓋慢慢打開,隻見隨著匣蓋掀開,裏麵出現了一個方盒樣的空間,一隻栩栩如生的花斑蛇橫亙在空間正中,順勢將空間分成兩個部分。靠近我的這一邊格內,裏麵並排整齊地放著六尊礦泉水瓶般粗細,高度將近半尺,麵孔極其猙獰的石獸塑像;靠近胖子的那一邊格子裏麵,是一隻閃耀著湛綠光澤,形態逼真的環狀玉佩。眼前的玉佩看成色,絕對不是凡品,不過可惜的是玉佩不是一個整體。


    那六尊麵目猙獰的石獸,具體用來是幹什麽的,為什麽墓主人死後,非要把它像寶貝一樣的裝進青銅匣子裏麵,雖然我們對此一無所知,但是匣子裏麵那個被掰成一半的那隻虎頭玉佩,一進入我們的眼中,頓時讓我們覺得眼前一亮?


    被掰成一半的那隻虎頭玉佩,按之前我們掌握的信息來看,應該是歸姬介和定南所有,如果單憑這半塊虎頭玉佩,我們就可以很好的判斷墓主人的身份,但是為什麽私密傳人這裏也有半塊玉佩,就讓我們搞不清楚了。“難道這玉佩本身有不同尋常的意義?”想到這,我抬頭看了一眼崔師叔。


    崔師叔是盜墓界的高手,同時他在古董方麵的造詣也能稱得上是個行家,不知道他識不識得這半塊玉佩的廬山真麵目?崔師叔一見我們熱辣辣的看著他,於是他二話不說的將那塊玉佩拿了起來,仔細的看了半天,崔師叔說道:“這塊玉不過是沁色滿暈,做工精良而已,我看不出它有什麽特別之處。”


    我見問題不是出現在那半塊玉佩上,繼而我對墓主人身份產生了懷疑,我也不確定結果到底是不是我想像的那樣,於是我大致說了一下我的推測,隨後我讓大家再回憶一下。


    胖子說:“別看半拉玉佩,那玩意可不準稱,如果要是幾千年後,別人在我們身邊發現了這個東西,豈不是也要把我們當成姬介或是定南,誰會想到咱們就是過路的。”三叔思考了一下道:“我認為這間墓室的真正主人是姬介,你們換位思考一下,定南殺死姬介後,如果意外在姬介身上發現了這半塊玉佩,他會怎麽做,恨肯定是有的,但是兄弟的手足之情也是不可忽視的,是以我認為定南殺死姬介後,緣於親情進而將他葬到了這裏,也說不定。”


    我見崔師叔還在那裏沉思,於是我問崔師叔對此怎麽看?崔師叔慢慢的吐出嘴裏的煙霧道:“烏木棺槨裏麵躺著的那個人,我們暫時不要去想他是誰,大家不妨靜下心來回憶一下,我們看到的壁畫裏麵的人物畫像,以及咱們在地宮入口看到的那尊石像,我想隻要找出差異點,躺在棺槨裏麵的那個人的身份就很好確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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