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主子。”最後的最後,影魑還是鼓起勇氣走了進去,看著坐在窗邊輪椅上眺望遠處月光,明顯等待他多事的男子時,一雙手抖啊抖,心裏恨不得把它砍掉。


    沒骨氣,怕啥怕。


    心裏的小人卻哭的稀裏嘩啦,太坑人了,小郡主你平時不是那樣的,你今天怎麽能這樣,還有,不就一場以文會友的比試嗎?怎麽來的都是一些俊俏的少年,還有一些王孫貴族,重臣之子,沒事瞎湊什麽熱鬧,害得他看了那麽久,愣是沒找到一個醜的。


    簡直是百花齊放,爭奇鬥豔,就為了得到一朵芳心...等等,事情貌似...好像往什麽奇妙的方向發展而去了。


    等等,宮裏那位不會就是抱著給小郡主相親的目的吧?


    雖然他家主子可以說是京城第一美男,但這有的時候,京城第一美男看久了,也是會流連一些路邊的野花的。


    畢竟家花不如野花香這個道理從古至今都有。


    “拿來。”


    正琢磨著要不還是不把小冊子交過去了,前麵便傳來這樣一句話,影魑先是一愣,後又在心底歎了一口氣,果然什麽事都瞞不過自家主子。


    咬了咬牙,將捏的有些汗濕折皺的小冊子恭敬地遞了過去。


    接下來就是長久的沉默,影魑跪在地上,看著自家主子在窗外月光的照射下,一身白衣有些刺眼的明亮,還有他那平靜的眼神跟表情,認真翻著冊子的動作,明明沒有任何暴怒嚇人的情緒表現出來,但他的那顆心卻隨著那雙修長白皙的手指翻頁時發出的細微響聲,而一下又一下地緊縮,膽顫心驚,連呼吸,都下意識地放輕。


    手心更是緊張的一片冰涼冒汗。


    心中直覺告訴他,要出事,出大事。


    皇宮,燕明修的寢宮,從許太醫手裏接過藥打算喂師兄喝下。


    “我自己來...咳咳...”


    “師兄你就別逞強了。”看著床上的人兒起身都很困難,燕明修一邊在心裏責備自己,一邊想到自己下的兩道聖旨,哪怕不在現場,他也能想象到那人的表情。


    嘴角不自覺勾起一抹笑容,被舒離瞧見,眉頭輕皺。


    “你笑什麽?”琢磨片刻,他瞳孔猛然放大,呼吸有些急促道:“你不會做了什麽...咳咳...”


    話還沒說完,便被一陣急促的咳嗽打斷,但明顯,已經被猜出來了。


    “師兄你放心,不會有事的。”大不了魚死網破,他不介意與他鬥到底,總歸誰也討不好便是。


    “你,你不明白,咳咳...他可不會跟你一樣明著來,要小心,那就是個瘋子,你...咳咳...你鬥不過他的。”咳嗽聲越來越大,卻堅持要把話說完,看的燕明修眉頭也緊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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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好了,師兄你就別想這些了,先喝藥。”話雖這麽說,眼裏卻沒有絲毫動容。


    見師弟一個勁地往死胡同鑽,舒離氣的直接就暈了過去。


    燕明修這才慌神地叫太醫。


    ....


    “啊切!”蕭府,睡夢中突然鼻尖一癢,被嗆醒的蕭玉兒有些不明所以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然後看著頭頂的夜色,回想今天看到的那些男子。


    原先她還很擔心,燕明修是不是喜歡自己,現在卻安心了許多,畢竟這變相的相親宴安排的,實在是把京城裏乃至周邊城鎮的俊俏美少男都召集來了。


    雖然,她是沒有想法的,也不敢有想法,但看看過過眼癮也是非常好的哇。


    真的是跟賞花一樣,各有特色,離開之前,禮部尚書還說了這比試會連續三天,還會有更多才子前來參試。


    不過明天要去沈府給沈黎安換藥,要不早點去?這樣半路就可以直接拐去書合齋。


    嗯...也行。


    敲定了心裏的想法後,蕭玉兒便繼續安心地睡了過去。


    而此刻,沈府書房,卻是一片燈火通明,鋪天蓋地的白紙散落在地麵之上,每一張上麵都寫了蕭玉兒三個字,密密麻麻的,而坐在專門定做的長案後麵揮毫如雨的人卻依舊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


    每寫一遍,就好像把這個名字在靈魂上重新刻畫一遍,一直到不知道多少遍,心底那股暴戾狷狂的氣息這才稍稍平穩了些許。


    散亂的發絲將視線隱在一片陰暗之中,直到旁邊的油燈發出劈啪一聲響,他才猛的停手,摔掉手中的狼毫,前傾的半身往後一仰,靠在輪椅的扶背之上,在昏黃的燭光下,閉上有些猩紅的雙眼,將握拳的左手覆蓋住雙眼的位置。


    一絲濕潤劃落在鬢發之中,他的唇緊緊地抿成一條直線,片刻後,嗤笑出聲,卻散發出極其濃烈的悲傷的氣息。


    他在不安,害怕,恐慌...


    但凡涉及到她的事,他總是無法保持冷靜。


    為什麽要對那些人笑呢?


    為什麽要跟那些人說話呢?


    為什麽要盯著那些人看很久呢?


    難道他不好嗎?


    難道非要逼他用鐐銬把她鎖起來,關在一個誰也找不到的暗室裏麵,才肯罷休嗎?


    他明明,不想這樣的。


    可是怎麽辦呐,玉兒,我一次次地縱容,你卻一次次地不乖,到底,要怎樣,你的眼裏才肯隻有我一個人?


    不要再刺激我了,我真的,快要受不住了。


    窗外有風吹入,卷起地上紙張的同時,也吹滅了那盞燈火,黑暗之中,他一身白衣,隱約看得見人影的樣子,還有,那寂靜中顯得特別突兀的,癲狂般的輕喚。


    “玉兒,玉兒...”一聲比一聲溫柔,像是浸入蜜罐中的甜美,幾乎要把人溺斃其中。


    第二天一早,蕭玉兒提著藥包高高興興地去沈府,結果卻看門的奴仆攔在了門外。


    “大人說,他身體不適,今日不想見郡主,還請郡主回去。”奴仆恭敬地低著頭,卻默默地招呼人把大門關上。


    吃了個閉門羹的蕭玉兒:“.....”


    懵。


    她這是被拒之門外了?奇了怪了,以前不都是巴不得她來探望他的嗎?


    還有,身體不適不是更應該讓她進去的嗎?哪有生了病把大夫關在門外的道理,哎喲真是,她還得趕去書合齋呢,等等,..書合齋。


    右眼皮一跳,蕭玉兒總算發現了這件事情的不簡單之處。


    肯定是那些打著保護她的名義實則監督她的影衛們惹的禍,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不過仔細想想,她也沒幹什麽啊,最多也就說幾句話。


    都沒上手碰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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