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勞首領給出了米蘭姆,最後通牒。


    祁源遠隨後就帶著人,把他們都領到了訓練場外。


    聽著場內那一片喧囂聲,米拉姆的神情卻沒有半分的傷感,甚至嘴角還輕輕揚了起來。


    這一切當然逃不過祁源遠的眼睛,他高聲催促道:“趕緊走!”


    “小夥子!我們都是老人,已經盡力了!”米蘭姆給祁源遠耍起了心眼。


    祁源遠十分隨意地笑了笑,“那好!我讓人幫幫你!”


    他說完一招手,示意身邊的同伴,上去把米蘭姆拖走。


    “你敢!你不知道我是誰嗎?克勞,都要對我客客氣氣的!”米蘭姆憤恨地說道。


    祁源遠攤了攤手,平靜地質問道:“是誰還重要嗎?都是要死的人了,還要麵子,有用嗎?”


    “你!不錯!你說的對!”米蘭姆雙手撐開了祁源遠派來的人,大聲回答道:“我自己會走!”


    祁源遠笑了笑向那兩個同伴使了個眼色,兩人退到了一旁,等待著祁源遠下一步的命令。


    米蘭姆挺起胸膛問道:“去哪?”


    “直走就行!不難認!”祁源遠譏諷道。


    米蘭姆扭頭看了看祁源遠,上下打量了一番,才轉過身往前走去。


    他們在門口鬥智的時候,晏盈也從訓練場裏溜了出來。


    發現他們還在門口,晏盈趕緊問道:“怎麽?出事了?”


    祁源遠樂了,“不過是些小把戲!可惜都是自作聰明!”


    “什麽意思?發生什麽了?”晏盈繼續追問道。


    她仿佛錯過了全劇的重要橋段,心裏是癢的不行。


    “你等著看!剛才不過是小插曲!後麵才是大戲!”祁源遠賣起了關子。


    “你又來?是不是?”晏盈的嗓門大了一些。


    米蘭姆聽到身後的動靜,轉頭看了一眼,對著祁源遠輕蔑地一笑。


    祁源遠很客氣地回應了一個笑容,扭頭向晏盈眨眨了眼,神秘地說道:“現在不是時候,等下你就知道了!”


    晏盈把話憋了回去,她知道祁源遠肯定是有什麽事不方便說,既然他說等下就知道,自己跟著看就行了。


    祁源遠微笑著向前一指,“我們跟上去吧!”


    晏盈點點頭,跟在他身後向前方走去。


    祁源遠他們剛走到治療區的門口,正巧碰上了賈琳娜和她的助手。


    “賈琳娜!你們都忙完了?”祁源遠第一時間跟賈琳娜寒暄起來。


    “是!我們現在去向克勞首領匯報!這幾位老人也是病患?”賈琳娜看著老人詢問道。


    “不是!我們隻是帶他們去裏麵坐坐!碰上你正好!麻煩你跟克勞首領說一聲,我們在病房!”祁源遠客氣地請求道。


    “好!那沒什麽事!我們就先過去了!”賈琳娜知道祁源遠帶他們去病房一定有別的目的,不想妨礙了他,馬上托辭離開。


    “稍等一下!哪間病房現在空著?”祁源遠扭頭叫住了賈琳娜,對她使了個眼色。


    “第一間就行!後麵的病房裏有人!”賈琳娜提示了祁源遠病房的情況。


    “多謝!辛苦你們了!”祁源遠向賈琳娜致謝後押著老人們進了治療區。


    賈琳娜帶著助手一起去到了訓練場,把祁源遠的話帶給了克勞首領。


    克勞首領點了點頭,示意她先在邊上休息下,然後就開始等待起了祁源遠的結果。


    祁源遠把老人們都帶進了,賈琳娜所說的空病房內。


    晏盈緊跟在祁源遠的身後,也一起進了病房。


    米蘭姆進了病房,毫不客氣地坐在了病床上,“你們都過來坐!”


    祁源遠看著她那反客為主的架勢,倒也不生氣,趕緊幫著招呼人讓老人們都坐下了。


    祁源遠等米蘭姆他們在病房裏坐定,和聲問道:“你們為什麽不願意接受血誓?”


    米蘭姆一聽就明白了,祁源遠是克勞首領派來的說客。


    她壓住了火氣,輕聲反問道:“接受了,跟被殺了有什麽區別?”


    “至少可以讓你們活著!”祁源遠淡定地回複道。


    “難道你也接受了血誓?”米蘭姆試探著問道。


    “沒有!這時候了,你還想挑撥我們的關係?”祁源遠說著就板起了臉。


    祁源遠故意把話題引向了對米蘭姆有利的方向,就想知道米蘭姆會怎麽來借題發揮。


    “既然沒有!那就沒什麽好說的了!”米蘭姆並沒有讓祁源遠如願,她直接結束了這個話題。


    祁源遠看了看她,心想,“果然不好對付,她比費舍爾首領還沉得住氣,情緒也是收放自如,天生的好演員!”


    祁源遠沉默了一會兒,看向了那兩個同伴,他輕輕對他們歪了下嘴,示意他們先離開。


    那兩個同伴像是走了神,祁源遠的暗示,被他們給看漏了。


    米蘭姆一直注視著祁源遠,他的表情變化被她看得清清楚楚,心中一樂,看來還有希望。


    祁源遠看暗示沒用,索性就直接開口了,“你們去拿點吃的來!別讓他們餓死了!”


    那兩個同伴,你看我,我看你,一下都沒明白祁源遠的意思。


    “你們去拿點吃的!吃飽了好送他們上路!”晏盈冰冷地說道。


    “可是我們走了,他們萬一跑了,那怎麽辦?”一個青年回答道。


    “我在!還能跑了?”晏盈皺著眉頭反問道。


    “明白了!我們這就去!”兩個同伴趕緊離開了病房。


    晏盈等他們離開後,馬上關上了病房的門。


    米蘭姆笑了起來,“你們是有話要跟我說吧!”


    祁源遠跟著笑了起來,“都是聰明人,何必明知故問!”


    米蘭姆收起了笑容,沉聲問道:“想說什麽?”


    祁源遠微笑著說道:“還是剛才的話,我覺得你們應該接受血誓!”


    “這好像不是你想說的!”米蘭姆故意岔開了話題。


    “那看來不過是你想錯了,這就是我想說的!”祁源遠繼續說道。


    米蘭姆又笑了起來,“不惜冒險支開他們,就為了說這個?你就不怕克勞對你們起疑心?”


    祁源遠頓了頓,才輕聲回答道:“這倒是不怕!剛才你也聽到了,克勞首領可以讓我全權負責,這是我們之間的信任!”


    “哈哈哈!信任!”米蘭姆大笑了起來,“看看我們這樣子,你還談信任!你覺得有信任可談嗎?”


    祁源遠又跟著笑了起來,“克勞首領說了,隻要你們沒有禍害我們的心意,很快就會替你們解了血誓。”


    米蘭姆繼續笑著說道:“你是想知道血誓是什麽吧?看來克勞並不相信你們,才故意把你們從訓練場裏給支開了。”


    祁源遠聽了米蘭姆的話,一下就沉默了,他低頭沉思了起來。


    晏盈覺得祁源遠有點不對勁,趕緊在背後推了推他,想要提醒他別上當了。


    祁源遠抬起頭,嚴肅地看向了米蘭姆,“如果你接下來說的話,是可信的,我們或許可以幫你!”


    米蘭姆冷笑著回答道:“那也要看,你是不是誠心想幫我們了!”


    “隻要我們想,這些人我們都可以輕鬆解決!”祁源遠說著看向了晏盈。


    晏盈用不可思議地眼神看向了祁源遠,不知道他是發什麽瘋,說倒戈就倒戈了,但她再一想,不會,祁源遠是不會輕易相信她的。


    米蘭姆笑著擺了擺手,“算了!大勢已去!你們是幫不上我了!至於你們想知道的,我倒還是樂意說的!”


    “你聽著!血誓無解!”米蘭姆壓低了聲音說道:“一旦接受了血誓,就要對施術者言聽計從!”


    “沒有解?”祁源遠詫異地問道。


    米蘭姆笑得更開心了,她繼續追問道:“是不是才知道?覺得自己上當了?你那信誓旦旦的信任呢?”


    晏盈這下是真被驚到了,克勞首領他們竟然在騙自己,那祁源遠是不是已經察覺了,才會想倒戈,她開始懷疑起了祁源遠的忠誠。


    祁源遠搖了搖頭,厲聲嗬斥道:“你是在挑撥!”


    米蘭姆皺了皺眉頭,平靜地回答道:“我都快死了!也不用你們幫忙!我挑撥你幹嘛!”


    祁源遠沒有回答,隻是默默看著她的眼睛,想要尋找真相。


    米蘭姆十分鎮定地接著說道:“血誓解不了,違背施術者的結果隻有一個,那就是全身血液逆流,七竅流血而亡!”


    “這麽惡毒?”晏盈驚訝地問道。


    她現在有些後悔了,要是知道血誓不能解,還會造成這樣的悲劇,就算讓她死,她也是不會答應的。


    “何止惡毒!還有更狠的,施術者如果死亡,這些被施術的也會跟著一起死!”米蘭姆接著又說出了另一個真相。


    “為什麽會一起死?不是施術者死了,就可以解除嗎?”晏盈趕緊追問道。


    “那是因為,施術者體內有一隻母蟲,而施術者體內都是子蟲,母蟲死子蟲就會殉葬!”米蘭姆繼續向祁源遠他們解釋道。


    “那就真的沒有辦法解除了?”祁源遠問道。


    米蘭姆搖了搖頭回答道:“我是沒有辦法!或許,羅姆部落,有人知道解法!但是與其找他們,不如等死,來得更好!”


    晏盈疑惑地問道:“為什麽這麽說?”


    米蘭姆歎了口氣回答道:“你不懂!他們更可怕!在不知不覺中就能對你施術,你可能會中另一種更可怕的詛咒!”


    “血誓也可以在人不察覺的情況下進行嗎?”祁源遠趕緊問。


    “可以,但是對你們不一定有用!變異種們!”米蘭姆輕聲說道。


    晏盈驚訝地問道:“你怎麽知道我們不是自然人?”


    “你是忘了,怎麽殺了我們的族人?”米蘭姆憂傷地回答道。


    晏盈的思緒有點亂了起來,她現在開始有點懷疑,到底哪邊才是好人了,雙方都有自己的目的,而她隻是他們手上的刀。


    “你覺得我也是變異種?”祁源遠微笑著問道。


    “你不是?我想我不會猜錯!克勞把權力放給你,又忌憚你!這種種跡象都說明,你不一般!”米蘭姆笑著回答道。


    祁源遠客氣地點了點頭,繼續追問道:“你確定血誓對我們沒有用?”


    米蘭姆微笑著回答道:“沒用!有用的話,應該已經對你們用了!這才是,我認識的克勞,他會做的事!”


    “多謝了!”祁源遠微笑著答謝後,結束了談話。


    祁源遠從一開始就猜到了米蘭姆的用意,根本沒有在意米蘭姆所說的,之所以一直跟她說到現在,也不過是想讓她放鬆警惕。


    對於她的這一係列操作,祁源遠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她想先博取信任後一招製敵,挑撥他們的關係,為的就是能死中求生。


    至於克勞首領他們,祁源遠始終都保持著互相協作的心態,並不會過多相信也不會刻意去懷疑,這樣才能最理智的分析問題。


    但是當他一回頭,看到身後的晏盈臉上那副怪異的表情,發現出問題了,她像是被米蘭姆的話給迷惑了。


    晏盈本來就不認可血誓這些,現在要是在她心裏種下這麽一顆釘子,那對將來可就是很大的隱患了。


    祁源遠輕輕拍了拍晏盈,把她帶出了病房:“你是不是覺得血誓很惡毒,他們現在都成受害者了?”


    晏盈點了點頭,她確實就是這麽想的,祁源遠既然問到了,她也覺得自己沒必要去隱瞞。


    祁源遠趕緊解釋道:“我剛才就是想了解下,巫術對我們是否有害!她的話不可全信,最後的回答,說明她心裏有鬼!”


    晏盈也不傻,其實她也聽出了米蘭姆話中的意思,隻是血誓這個東西,確實讓她放不下。


    祁源遠看晏盈沒有回答,馬上換了套說辭,“他們的爭鬥終究還是他們的,我們有自己的事,你還記得嗎?”


    “我知道!”晏盈明白祁源遠這是在勸自己不要多想,但是對於血誓這種不合理的存在,她終究還是無法認同,“但今後有機會,能找到辦法的話,我會來幫他們解了血誓的!當然,前提是不會危害到托爾他們!”


    祁源遠鬆了口氣,晏盈能這麽說,說明她沒有對克勞首領產生敵意,這也就夠了。


    祁源遠打開門,帶著晏盈又回到了病房裏。


    米蘭姆看他們出去了有一會兒才回來,想著是自己的話起到了作用,她心裏偷偷高興了起來。


    她心裏暗喜,但臉上卻藏的緊,“回來啦,我看你們也是想清楚了!跟你們說句實話,其實我們的決定並不重要,克勞是不會讓我們活的!”


    祁源遠不動聲色地看著她,欣賞著她的表揚,現在是要添油加醋了。


    晏盈看祁源遠沒有反應,馬上替他問道:“為什麽這麽說?”


    “因為我認識他快五十年了!他對權力的欲望我是最清楚的!我們活著對他始終會是威脅,是對他權力的挑戰!所以,就算我們答應,他也會再找借口,把我們置於死地!”米蘭姆悲傷地說道。


    祁源遠聽完,笑了起來,“我看不見得!”


    米蘭姆心中一驚,但還是耐住了性子問道:“怎麽說?”


    祁源遠厲聲反駁道:“你了解的隻有你自己!說到對權力的欲望,你可不會差哪裏去!寧可拉進這幾位給你陪葬,也要給你的人埋下複仇的種子!這又是何必呢,費舍爾夫人!”


    “你怎麽知道?”米蘭姆驚訝地問道。


    “哦,我也是猜的!就像你猜我們一樣,有了托姆的情報當然就很清楚了!我也是一樣,有你們的人給我情報,也就很清楚了!”祁源遠戳破了米蘭姆之前的謊言。


    “你看我這記性!克勞既然交給你,自然會告訴你,我是誰!”米蘭姆雖然剛才有些慌了神,但馬上就鎮定了下來。


    祁源遠伸出手指,在她麵前搖了搖,不屑地說道:“錯!全錯!我剛就說了,是你們的人告訴我的!”


    米蘭姆冷靜想了想,“原來是這樣,剛才就看你,鬼鬼祟祟地跟我們的人搭話,還以為你在勸他們保命,原來是早有打算。”


    米蘭姆夫人之前跟克勞首領對峙時,祁源遠就偷偷找了之前被晏盈打暈的守衛。


    他打聽清楚了米蘭姆的身份,還特意安排好了那場嚇得尿褲子的好戲。


    “彼此彼此!那你也清楚了!克勞首領故意不在我們麵前揭穿你的身份,是給你留了麵子!希望你能徹底放下成見,我們今後可以和平相處!可惜,你真的是執迷不悟,硬是要拖上老夥伴給你陪葬!你難道不知道,你也是這次襲擊的主謀,要你死,你也是罪有應得?”祁源遠的話是越說越重,說到最後,他不再看米蘭姆,而是看向了另外幾位老人。


    “我們願意接受!願意接受!”那幾位老人聽明白自己是被利用了,趕緊反悔願意接受血誓。


    “你們敢?給我回來!我們可沒虧待過你們!”米蘭姆終於按捺不住,大吼了起來。


    她越是這樣,那些老人就越是反感,他們幾乎同時起身,走向了門口。


    “晏盈先帶他們過去吧!”祁源遠趕緊讓晏盈帶幾位老人去到了訓練場。


    等他們走後,祁源遠才重新看向了米蘭姆,“就剩你了!還要堅持嗎?”


    米蘭姆冷笑著,惡狠狠地回答道:“就算隻有我一個!也不會讓你們順心如意!”


    “你這已經不是執迷不悟了!這叫冥頑不靈!”祁源遠說著走出了病房。


    訓練場中根本就沒有在進行血誓,費舍爾部族的人都安靜地等待著。


    看著幾位老人回來,不少人都站了起來。


    晏盈給老人們讓了路,讓他們回到了人群中。


    老人一回去,就把剛才在病房裏發生的事,告訴了他們。


    訓練場中瞬間群情激憤,他們徹底看清了費舍爾這一家人的醜惡嘴臉。


    克勞首領看時機差不多了,趕緊派人去叫祁源遠回來。


    祁源遠看到有人來,笑著向他擺了擺手,隨後走回了病房中,“你們這一家子可都有演員的天賦!可惜心思不正!用錯了地方!”


    “你又怎麽知道,克勞是不是在演戲?”米蘭姆還沒死心,繼續想著要挑撥他們的關係。


    “因為這出戲是我的主意!克勞首領願意做我的棋子,我可以幫他,實現他的願望!”祁源遠沉聲回答道。


    “哈哈!哈哈!是這樣!我懂了!那我也想最後看看,你們到底誰勝誰負!我願意接受血誓!”米蘭姆馬上就變了口風。


    祁源遠冷笑道:“怕是你沒這個機會了!你難道忘了?克勞首領剛才是怎麽跟你說的,你們的人中,會有人來執行你的死刑!”


    “嗬嗬!危言聳聽!我才是我們族人的主心骨,我的族人會永遠恨你們的!”米蘭姆笑著走了出去。


    祁源遠跟在她身後走出了治療區,冷眼看著她走進了通往訓練場的通道中。


    祁源遠靜靜地站在廣場中央,他已經猜到了結果,這些追逐欲望的人,他們的結局到頭來都是那麽的相似,簡直就是滑稽得可笑。


    “各位請先安靜!你們都是受害者!我們剛才不過是演了一場戲,為的隻是向大家澄清事實!現在事情已經很清楚了,願意留下的我們歡迎,要離開的我們也不會阻攔!但有一點,希望你們能明白,我們不是好欺負的,不要再回來打我們的主意了。”克勞首領朗聲說道。


    “我們加入!加入!我也加入!”在場的人一致通過,全都願意加入克勞部族,克勞首領馬上派人給他們鬆了綁。


    在門外已經等候多時的賈琳娜她們,趕緊進入了訓練場中開始為傷員診療,一些費舍爾部族的醫者也加入了進來。


    米蘭姆走進訓練場中,看到眼前這一幕時,她才明白了祁源遠的意思,不隻是幾個老人背離了她,所有人都已經背離了她。


    幾個費舍爾部族的青年看到了米蘭姆,他們都狠狠地瞪向了她,眼神中充滿了憤怒,簡直就是要把她生吞活剝了。


    “誅心!原來是誅心!”米蘭姆眼神呆滯地坐到了地上,祁源遠的計謀遠比血誓厲害得多,這一次她是徹底敗了。


    克勞首領穿過人群,走到了米蘭姆身前,冷冷地說道:“你的生死,將由新加入的家人們來裁決!我會聽從他們的意見!”


    克勞首領說完,退到了一邊,看向了訓練場內。


    “殺了她...”眾人高聲齊呼道。


    “你們這些叛徒,忘了我們待你們多好了嗎?”米蘭姆歇斯底裏地叫道。


    “你兒子強娶了我的女兒,也是待我們好?”一個中年男子衝出了人群,她憤怒地責問道。


    “你們一家一直在克扣我們的食物!要我們不停搜尋資源,才能勉強活下去!你們哪裏好了?”牆倒眾人推,馬上有人跟著喊道。


    “你們一家做得壞事太多!我們之前不敢說,現在該給你們算算了!”眾人七嘴八舌列舉起了費舍爾一家的罪狀。


    “你們!你們!反了!都反了!來人!快來人!殺了這些刁民!”米蘭姆像是突然精神失常了,瘋狂地嘶吼了起來。


    “大家靜一靜!聽我說一句!”克勞首領讓大家安靜了下來,隨後他向眾人提議道:“既然她已經瘋了,我們就留她一命!大家是不是同意?”


    克勞首領的提議並沒有得到大家的認可,還是有人憤憤不平,覺得這是便宜了她。


    “這次已經死了太多人了!留她一命就當給逝者一個安慰!”克勞首領悲傷地說道。


    在場的所有人都沉默了,克勞首領的話讓他們都無從反駁。


    “那就這麽定了!”克勞首領不再等他們的回答,趕緊讓托爾帶人把瘋癲的米蘭姆給送出了地堡。


    克勞首領知道米蘭姆是在裝瘋,但此刻放她比殺她有用,至於今後,也就隻能看她自己的選擇了。


    米蘭姆一出地堡,馬上就收起了先前那副瘋癲的模樣,惡狠狠地說道:“隻要我活著,就要你們血債血償!”


    她步履蹣跚地遠離了地堡,消失在了黑夜中。


    克勞首領放走了米蘭姆,把傷病員全都交給了賈琳娜,隨後就帶著其餘的人,一起回了住宿區。


    等一切安排妥當,克勞首領才在米拉祭司的陪同下,帶著晏盈和祁源遠返回了會議室。


    他們回到會議室才剛坐定,托爾就趕回來了。


    “爺爺!都辦好了!已經送她出去了!”托爾向克勞首領匯報道。


    沒等克勞首領答複,晏盈先開口了:“您不擔心她清醒過來了,帶人回來報複?”


    克勞首領笑了笑說道:“她沒瘋,自然是要來報複的!不過為了能讓這些人心服,也隻能冒這個險!而且我相信,我們還是應付得來的!”


    克勞首領說完,馬上看向了一旁的祁源遠,尋求他的意見。


    祁源遠立刻就接了話:“她能活著回來,倒也是省了我們不少工夫!接下來,我們需要抓緊時間維修內部,防禦也該加強一下了!”


    “你們是故意放走她的?”晏盈聽克勞首領和祁源遠的口氣似乎是早就謀劃好了。


    祁源遠點了點頭:“一切都還在計劃中,接下來就是萊文和布克,他們兩個部族了。”


    托爾聽得是一頭霧水,不解地問道:“什麽意思?”


    克勞首領微笑著說道:“其實在托姆回來報告,提到部落大戰開始了的時候,我就找祁源遠商量了!”


    晏盈轉眼看向了祁源遠,想到等了一晚都沒消息,心裏就有點冒火了。


    祁源遠趕緊用抱歉的眼神回應了她,“當時要保密,不然就不靈了!”


    克勞首領看到了他們的眼神交流,趕緊打起了圓場:“是啊,幸虧是保密了!不然也不會有這大勝了!”


    晏盈緩了緩,把心情平複好,對克勞首領微笑了一下。


    克勞首領點點頭,接著說道:“出發前我故意說了要用血誓逼他們加入,就是要讓托姆,把假消息先送出去!到了招降的時候,反而用懷柔的方法,來籠絡人心,這些也都是在我們計劃之內的!”


    晏盈聽完才知道自己不止被騙了一次,“你們一開始就沒打算用血誓?”


    米拉祭司笑了,“那些都是羅姆部落,那些巫師慣用的伎倆!我們這,可沒人會那麽惡毒的咒術!”


    晏盈還是有點不信,瞪大了眼睛追問道:“您不是祭司嗎?就沒有什麽特殊的本事?”


    “哈哈哈,老婆子!他們都把你當成能人了!”克勞首領哈哈大笑對米拉祭司說道。


    米拉祭司笑著搖了搖頭,“這是族人對我的尊稱!我就一普通的老太婆,除了比別人活得久些,怕是再沒什麽,更厲害的本事了!”


    晏盈本來還滿懷希望能聽到讓自己吃驚的消息,到頭來啥也不是,失望地歎了口氣,“哎!”


    晏盈失望之餘,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


    “可是這個消息,應該沒送出去才對!”她回想了一下當時的情況,托姆並沒有機會傳達消息。


    “有機會!你之前不知道情況,才沒注意!”祁源遠微笑著提示道。


    晏盈又想了下,但還是沒想到。


    托爾一拍桌子,跳了起來,“在交武器的時候!怪不得他們對我的盤查那麽鬆,隻對托姆特別在意了!”


    “沒錯!他把紙條塞給了守衛,當時正好又要檢查你了,守衛怕露餡,就草草把你放了過去!”祁源遠笑著回答道。


    “我就在想!怎麽感覺那時候有人推了我一把!”提到重點後,托爾把細節都回想了起來。


    “那不是我,我隻是不小心沒站穩,撞了泰羅一下,他也沒站穩,自然就推你了!”祁源遠壞笑著狡辯道。


    “你們是真無聊!這事有什麽不好承認的,還繞彎子!”晏盈說著白了他一眼。


    祁源遠一笑,並沒有反駁,開心地接受了她的批評。


    克勞首領等他們調侃完,收起了笑容,嚴肅地說道:“剛才說的都已經過去了,接下來是重點。”


    晏盈他們把心思都收了回來,專注地看向了克勞首領。


    “這次不光是費舍爾部族盯上了我們,托姆之前還提到了萊文和布克部族不久也會來!我相信,他們是計劃好了想一起來對付我們!”克勞首領不緊不慢地說道。


    “這麽重要的消息,現在才告訴我們?”晏盈一著急沒憋住,脫口而出!


    “別急!我們不是已經有了對策嗎?”祁源遠輕輕拍了下晏盈的手背,示意她耐心地聽下去。


    “知道他們會來,我們就先發製人了!這次故意露出破綻,就是要引費舍爾部族先來進攻了!這樣既削弱了他們的兵力,又加強了我們的實力!這可是祁源遠想到的,一石二鳥的妙計!”克勞首領說著就吹捧起了祁源遠。


    祁源遠樂嗬嗬地接受了他的誇獎,對身邊的晏盈挑了挑眉。


    晏盈一臉無語地向他白了一眼,嘴裏嘟囔道:“那真是厲害!太厲害了!”


    祁源遠見好就收,沒有繼續放肆,他向克勞首領詢問道:“克勞首領,對於萊文和布克部族,您了解多少?”


    晏盈剛還有點生悶氣,聽到正經事,馬上就打起了精神,“你們之前不是商量了?”


    祁源遠搖了搖頭,“當時來不及!現在也是時候提前準備了!”


    克勞首領想了想,然後看向了米拉祭司,“這個,我看還是你來說吧!”


    米拉祭司點了點頭接著克勞首領的話,緩緩地說道:“萊文和布克這兩個部族,和費舍爾部族以及我們,還有榮鬆、皮諾、巴吉、奧爾森、哈夫曼、富勒六個部族,都是從原先的吉斯部落中分裂出來的。據我所知,哈夫曼和富勒部族之前已經被黑腹魔毀了,萊文部族吞並了榮鬆部族,而布克部族則是吞並巴吉和奧爾森兩個部族。我們這次兼並了費舍爾部族,那就還剩一個皮諾部族,也就是說,在東部區域,應該隻剩下四個部族了。”


    晏盈越聽越懵圈,感覺米拉祭司和祁源遠一個毛病,廢話太多了,她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


    米拉祭司看到晏盈的表情以為她是聽不懂,語速放得更慢了,“現在最大規模的應該是布克部族,估計能有四五百人,萊文部族的話可能也有三百人左右,皮諾部族應該也有將近二百人,而我們,加上費舍爾部族的人員,也不到一百人,單看人數的話我們是最少的。”


    克勞首領聽米拉祭司說到這,從牆上取下了地圖,攤在了桌麵上。


    “我們現在在東部的最東端了。”米拉祭司說著,克勞首領就在地圖上用紅筆畫上了一個圈,標出了位置。


    晏盈湊了過去,仔細觀察起了地圖,托爾也是第一次得知這麽重要的信息,他雙眼注視著地圖,全神貫注地聽著。


    “萊文部族,原先是在西邊。布克部族,是在南邊。費舍爾和皮諾部族都是在北邊,不過他們兩個部族並不和睦。”克勞首領繼續按照米拉祭司說的,把其餘幾個部族的位置也都給圈了出來。


    “我打斷下!”祁源遠打斷了米拉祭司的話,提出了問題,“你們跟皮諾部族的關係怎麽樣?”


    克勞首領一聽就笑了起來,“看來我們是想到一起了!”


    托爾茫然地看著他們,他雖然猜到了祁源遠的意思,但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接話。


    晏盈也明白了,現在人數差距太大,如果可以邀請到皮諾部族的加入,再憑借他們現有的儲備和地理優勢,也就有了應對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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