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源遠在鐵門外查看了許久,他反複打量著那個控製盒。


    他猶豫了下,最終還是按下了控製盒中的按鍵。


    上麵的按鍵按下並沒有任何反應,他緊接著按了下麵的那個按鍵。


    洞中又是一陣晃動,雖然沒有之前那麽劇烈,但還是把晏盈坐在鐵門邊的晏盈給嚇了一跳。


    “你幹嘛呢?”晏盈大聲責問道。


    “不好意思!我就想試一下!”祁源遠趕緊向晏盈致歉,他可不想把火藥桶又給點炸了。


    山洞外的鐵橋緩緩地收了回來,車庫的兩扇大鐵門也開始關閉了。


    “你不進來?”晏盈大聲對門口的祁源遠喊道。


    “不用擔心!等下我再試試,還能不能打開。”祁源遠站在鐵門外回答道。


    “你要進不來,我可不會出去救你!你就在那待著!”晏盈的心情有些煩躁,不耐煩地回答道。


    “別呀!我不在外麵不就不能試好不好用了!萬一不行還要麻煩你!”祁源遠趕緊討饒。


    祁源遠之前就被晏盈在水道裏晾過,他知道晏盈說得出就做得到,而且現在看她的火氣不小,可不敢真的惹惱了她。


    晏盈坐在鐵門邊,看著鐵門合上了,才開始擔心了起來。


    萬一真的打不開,還得趕緊去救他,母鳥要是這時候回來,他可就無路可逃了。


    等鐵門關上後,祁源遠再一次按下了上麵的按鍵,車庫鐵門又重新打開了,鐵橋也再次架了出去。


    晏盈看到鐵門重新打開了這才放下心來,她收起了擔憂的表情,冷眼看向祁源遠問道:“怎麽樣?搞明白了?”


    “這個開關在外麵控製沒有問題!隻是這個設計不太合理,應該是內部操作才會更安全!”祁源遠說著皺起了眉頭。


    “在外麵控製。是不是應急開關?就像我們的維持艙,斷電就改用手動了?”晏盈雖然不太懂機械,但是覺得有這種可能。


    “你跟我一起找找,看看裏麵是不是也藏著控製盒。”祁源遠快步走進了車庫,悶頭尋找起了控製盒。


    晏盈本來不想管他,但看他那專注的表情,似乎還真像是有那麽回事。


    “幫幫忙!你那邊看看!”祁源遠向晏盈投來了求助的眼神。


    “行吧!”祁源遠都這麽說了,她也不好繼續旁觀,晏盈起身幫著祁源遠在門邊找了一圈,卻是一無所獲。


    “沒有!我都看了!沒有你說的控製盒!”晏盈很隨意地回答道。


    祁源遠似乎想到了什麽,他突然站定,然後緩緩地推斷道:“這裏是類人的研究所!為了防止類人逃脫,很有可能就是這樣設計!萬一失控,也可以把試驗品關死在裏麵!”


    “什麽意思?你是說,裏麵有類人?”晏盈詫異的問道。


    “不是這個意思!這裏我們都檢查過了,應該沒有別人了,我是說設計理念!”祁源遠馬上對晏盈解釋道。


    “然後呢?重點是什麽?”又是虛驚一場,晏盈對祁源遠那擠牙膏式的推理,真的是有些受不了了。


    “你的想法應該是對的!”祁源遠繼續解釋道:“鐵門應該都是由控製室來控製,隻有控製室失控的時候,才可以從外麵打開!”


    “你這說了半天!我還是不知道你想說什麽!”晏盈越聽就越覺得煩躁。


    祁源遠趕緊安撫道:“你先別急!這裏的設計方式,可以印證我之前的猜想,這裏是個研究所!”


    “現在是印證了?重點呢!重點!”晏盈感覺自己還是聽到了廢話,心中的火苗在不斷壯大。


    “我們現在就要去查一下,它到底是幹嘛用的!”祁源遠始終按照自己的節奏推斷著,似乎忘了邊上的火藥桶。


    “行吧!那交給你了,我走了!”晏盈實在不想聽下去了,轉身就準備離開。


    “等等!你真的明白了?”祁源遠叫住了她,還特意向晏盈確認道。


    “明白了!既然都搞清楚了!那我們接下來最主要的,就是修好控製室?你是這個意思吧?”晏盈不耐煩地反問道。


    “沒錯,我們要盡快修好控製室,這樣就能控製所有的出口了。我們之前進來的入口,應該都是采用了應急開門的方式!”祁源遠整理出了頭緒,興奮地回答道。


    “嗯!恭喜你!這些重要嗎?”晏盈憋著火氣質問道。


    祁源遠故作神秘地回答道:“重要!很重要!你想,既然核心的東西都在控製室,那關於這裏的秘密是不是也就在控製室!”


    晏盈越聽越覺得無聊,就算知道這裏的前生,對她來說也沒有任何作用。


    “行吧!我去對麵看看!”晏盈說完就走出了車庫,比起研究曆史,她更喜歡探索未來。


    “等等!我剛說的真的很重要!我們或許可以調查到類人的起源,或者他們的弱點!”祁源遠大聲對晏盈喊道。


    晏盈停下了腳步,無奈的回答道:“你就不能早點說!說了那麽多,隻有這是有用的!”


    “那不是怕你聽不明白,我才給你詳細分析的!”祁源遠撓了撓頭解釋道。


    晏盈皺了皺眉,終於還是爆發了,“在你心裏,是不是覺得我很笨?就像你之前說的,是莽夫?”


    “烈女!我可沒說,你是莽夫!”祁源遠微笑著打岔道。


    晏盈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輸出,“有什麽區別?你當我聽不懂,是不是?你覺得我笨就直說!我承認我笨,怎麽了?”


    “舒服點了?”祁源遠微笑著問道。


    “什麽意思?你這話什麽意思?”晏盈沒想到祁源遠竟然還敢跟她調侃,氣得都快跳腳了。


    “冷靜!聽我說一句!你現在是不是覺得,心裏沒那麽堵了?”祁源遠緩緩地輕聲說道。


    晏盈聽了他的話感受了一下,的確,剛才似乎有石頭壓在心間,現在是順氣了不少。


    祁源遠看勸說有效,趕緊接著說道:“我就是想讓你把悶氣發泄出來,憋著氣最傷身!”


    晏盈被他這麽一說,也不知道該繼續生氣還是該感謝他了。


    “我知道你怎麽想的,不用哈!你不用謝我!你冷靜了,就想想我之前說的!”祁源遠引導著晏盈讓她消氣。


    晏盈回想起了祁源遠之前的話,他剛才的話,聽起來確實都是廢話,但沒有那些佐證,就無法證明最後的結論。


    “你想明白了吧?我知道你聰明,不過就是脾氣有些急,有時候容易上頭,冷靜下來,就好了!”祁源遠連哄帶騙著繼續說道。


    晏盈的情緒平複了下來,心中生出了愧疚,之前還在懊惱自己魯莽,怎麽一生氣又草率了。


    “好了!我們可都是好不容易幸存下來的!以後也要互相扶持!別想太多了!”祁源遠微笑著說道。


    晏盈自知理虧,輕聲回答道:“多謝了!我剛才有點過分了!”


    “沒事,我懂的!至於你想去對麵探索,我看還是晚些吧!等我們修好了控製室再說!”祁源遠趕緊把話題又切換了回來。


    晏盈像犯了錯的孩子,輕輕點了點頭,不再繼續堅持,她知道,自己這一天已經惹出了不少事,現在還是聽勸會好一點。


    “對麵的情況也沒那麽要緊!隻要這邊通道不打開,就沒有影響!”祁源遠看她一臉沮喪的樣子,馬上又換了話題,“哦,對了,還有個事!明天要去交換物資,我想你還是先去休息下,這事或許不會那麽簡單!”


    “你的意思是?”晏盈聽祁源遠話裏有話,趕緊追問道。


    “你先去休息,晚些我再跟你說!我還有點情況,需要去和克勞首領確認下!”祁源遠猶豫地回答道。


    “行,我等你消息!”晏盈痛快地答應了。


    她確實也有些累了,另外還有兩隻雛鳥的事,也沒有辦完,眼下看來,還是把簡單的事情做好才重要。


    “那我們先回去,我去把事情辦完,就來找你!”祁源遠說著按下了關門的按鍵。


    等鐵門徹底關閉後,兩人一起回到了住宅區。


    晏盈回到住宅區跟祁源遠告別後,就回了自己的石屋。


    祁源遠等晏盈走後,就去找了克勞首領,他對明天的事還有些疑慮,需要跟克勞首領詳細商量一下。


    賈琳娜帶著托爾和泰羅回診察室後,就為他們重新做了檢查。


    托爾的傷勢不重,賈琳娜隻是簡單地給他清理了一下傷口,在他腫起的臉上貼了一些草藥。


    泰羅就遭殃了,剛縫合的傷口都裂開了,賈琳娜把先前縫合的線全都拆了後,又重新給他縫了一次。


    “你去病床好好躺著!這幾天就不用下床了!”賈琳娜費了半天勁才幫泰羅重新縫好了傷口,她趕緊對泰羅告誡道。


    “我還有事!”泰羅想起了之前托爾的囑托,一心還想著要去找人幹活。


    “你可以去!去了下次再受傷就不用來找我了!”賈琳娜威脅道。


    “這!”泰羅的臉漲得通紅,一下都說不出話來了。


    “行了!我知道你說的什麽事!我去幫你辦了!就說是你辦的!”托爾歎了口氣,無奈地說道。


    “多謝了!剛才不好意思哈!”泰羅很是感激。


    “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從小到大不都這樣!你還當真了?”托爾隨口調侃道。


    “那不一樣!那是!”泰羅說著說著一下又不知道該怎麽說下去了。


    “行了!我扶你去休息!以後的事,就交給我吧!”托爾說完就把泰羅扶進了病房。


    “多拆點!做得好一些!”泰羅在托爾離開病房前對他關照道。


    托爾搖搖頭說道:“你就別操心了!趕緊休息!要做英雄,可不能老躺著!”


    “我沒事!”泰羅說著就準備坐起身來。


    “趕緊躺下!傷口又要崩了!”賈琳娜正好從外麵走進來送藥,看到泰羅的魯莽行為,大聲嗬斥道。


    泰羅很是聽話地躺在了床上,對已經離開的托爾大喊道:“托爾,別忘了!”


    “我知道了!”托爾在走廊裏大聲回答道。


    “行了!吃藥!”賈琳娜把藥塞給了泰羅,她雖然不知道他們要幹嘛,但是泰羅的小心思她也已經看透了。


    托爾離開病房後,徑直就來到了住宅區,他找來幾個同伴,讓他們去做起了準備。


    等同伴們把需要的木材都準備好了,托爾才去敲開了晏盈的房門。


    晏盈之前回到了石屋,並沒有看到阿諾爾,猜想他應該是被賈琳娜送去了阿布家。


    這樣也好,自己可以安心休息下,無所事事的晏盈躺到了床上,等待著祁源遠的消息。


    祁源遠沒等來,托爾先來敲門了,晏盈一臉詫異地看著他,“有事?”


    “之前不是說要去封一下蟲穴嗎?泰羅傷得有點重,自己不能去,但還是一直關照我幫忙!”托爾提示道。


    “哦,對,我怎麽給忘了!泰羅他沒事吧?”晏盈被他說起才想到。


    托爾趕緊回答道:“沒事,休息下就好了!我來也就是通知你一下,木材和吃的都準備好了!我們現在去,你管你休息就行了!”


    “等等!我跟你們一起去!”這都是為了自己在出力,晏盈覺得她沒有不去的道理。


    托爾微笑著拒絕道:“你休息吧!這點小事不用勞師動眾的!”


    “你們誰能搞定那兩隻雛鳥?”晏盈馬上反問道。


    “這個!好像還真沒人!”托爾被她一問有些無從回答了。


    “走吧!我們一起去!你來這,應該也是想到這個問題了!”晏盈馬上就給了他一個台階下。


    “好!我叫人出發,水道口出見!”托爾說完很快就離開了。


    晏盈簡單收拾了一下,就趕往了水道的出口。


    晏盈到了水道出口,這裏已經等著七個男子,地上堆滿了木材和食物。


    大家一起把木材和食物都運出去後,跟著晏盈他們一路趕往了蟲穴。


    兩隻雛鳥或許是先前叫累了,趴在蟲穴裏一動不動。


    直到它們看到晏盈爬入了洞中,馬上又嚶嚶怪叫了起來,踉蹌地向她就衝了過來。


    晏盈趕緊把雛鳥都引到一邊,從背著的大包裏取出了兩大瓶水,又給它們搓起了飯團。


    托爾趁著晏盈喂食期間,帶人進了蟲穴裏,他們麻利把通向下層的洞口給堵上了。


    等他們全都出去後,晏盈才找了個空隙爬出了蟲穴,和他們一起回到了住宅區。


    回到住宅區晏盈馬上感謝了眾人,在和托爾告別後,她又返回了自己的石屋。


    “姐姐!”阿諾爾看到晏盈開門,馬上跑了過來。


    “你回來了?那我就先回去了!”賈琳娜站起身說道。


    “好!多謝了!”晏盈走進屋裏向賈琳娜致謝。


    “沒事!”賈琳娜告別了他們,很快就離開了石屋。


    等賈琳娜走了,晏盈才看向阿諾爾:“你今天怎麽樣?”


    “我今天幫賈麗娜阿姨做了好多事...”阿諾爾把自己一天怎麽幫忙,怎麽玩的對晏盈說了一堆。


    “好!阿諾爾現在越來越厲害了!”晏盈笑著誇了他一句。


    “那是!”阿諾爾很自豪地回答道。


    “我們去休息吧!明天姐姐要出去辦事,你明天還是要跟著賈琳娜阿姨,要聽話!”晏盈說完帶著阿諾爾就回了臥室。


    “好,姐姐,我跟你說...”晏盈靠在床頭,聽著阿諾爾喋喋不休地說著自己最近的經曆,沒過多久就睡著了。


    阿諾爾說著說著,發現晏盈睡著了,馬上過去扶著晏盈躺下,隨後熄滅了油燈。


    隔天一早,托爾就敲開門了晏盈的房門,他背了個大包很熱心的要陪晏盈去喂鳥。


    “走吧!我也想去看看了!”晏盈並沒有拒絕他的好意,跟著他去了蟲穴。


    兩隻雛鳥出生後才過了一天,就已經能站穩身子,它們看到晏盈馬上就迎了過去,圍著晏盈用腦袋不停地蹭她。


    晏盈摸了摸這兩隻雛鳥,然後開始和麵投喂他們,托爾也學著晏盈的樣子,在邊上幫起了忙。


    一開始托爾投喂的食物都被吐了出來,之後晏盈幾次和托爾又一起喂了幾次後,雛鳥才不再拒絕托爾送來的食物。


    很快一大包食物就被它們吃完了,晏盈又陪了它們一會兒,直到托爾提醒她今天要出去,兩人才離開蟲穴。


    回到洞口,晏盈還不忘再次確認了下周邊的安全狀況,發現沒有問題,才安心地回到了住宅區。


    晏盈和托爾剛走進住宅區,就看到克勞首領和米拉祭司,他們正準備去會議室,看到晏盈他們就招手讓他們過去。


    “克勞首領,米拉祭司!爺爺,奶奶!”晏盈和托爾趕緊一起走了過去,向兩位長者行了個禮。


    “別客氣!我們到會議室再說!”克勞首領笑著擺擺手,領著他們一起進了會議室。


    祁源遠早就已經在會議室等著,另外還有兩個中年男子,托姆和莫西斯。


    看到克勞首領他們進來,三人馬上起身行禮。


    “嗯嗯!看你們都挺精神的!挺好!”克勞首領微笑著回應了他們。


    “說正事吧!托姆把你帶回來的消息給大家說說!”克勞首領和米蘭祭司坐到了桌邊,然後向托姆招呼道。


    “是這樣!我之前要去舍費爾部族商討交換物資,可在半路就遇上了他們!聽他們說,西邊的兩個部落,最近發生了大戰!不少小部族都開始逃離了,他們趕向了東邊,要過來避難!費舍爾部族。現在就暫時安頓在,我們之前待的那棟大樓!這幾天,應該還有兩個小部族,會陸續到這附近!”托姆把外頭的消息分享給了大家,祁源遠聽完馬上對晏盈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先不要說話。


    晏盈昨天就一直在等祁源遠的消息,直到睡著也沒等到,現在她都不清楚情況,就算沒有祁源遠的眼色,她也不準備插嘴。


    看見在場的沒人說話,還是克勞首領先開了口,“各位對這個情況有什麽想法?”


    “爺爺,我聽你的!”托爾回答得很省力。


    晏盈,祁源遠,莫西斯和托姆默默地站在一旁,還是一言不發。


    “有什麽想法可以直說,這裏也沒有外人!”克勞首領看向了晏盈和祁源遠。


    “我們對情況不熟悉,還是先聽聽莫西斯叔的吧!”晏盈趕緊把話題推給了莫西斯。


    莫西斯看了一眼晏盈,皺了皺眉說道:“首領是不是想接納他們?”


    祁源遠在莫西斯回答時,偷眼觀察著克勞首領的表情。


    當莫西斯說出接納這兩個字的時候,他就發現克勞首領的眼睛似乎睜大了一些,瞳孔也隨之放大了,但很快又恢複了常態。


    祁源遠此刻已經確信無疑,克勞首領就是打算接納那些逃難的人,但是他好像還有什麽顧慮沒有說出來。


    “我是有這個打算,但是想聽聽大家的想法!”克勞首領接著莫西斯的話說道。


    他的話音剛落,就把眼神轉向了托姆。


    “首領!我這次去舍費爾部族看了下,他們現在差不多有一百多人!比我們這多了三倍,要是他們有人起了壞心思,我怕我們這些人應付不了!”托姆結合自己看到的實際情況,說出了自己的顧慮。


    克勞首領低下了頭,他像是在盤算著什麽,身邊的米拉祭司卻慢慢站了起來:“如果有辦法掌握住他們就安全了,是吧?”


    “你是說?”克勞首領看向米拉祭司欲言又止。


    “對,用巫術下血誓!”米拉祭司並沒有隱瞞自己的想法,她斬釘截鐵地回答道。


    “這!奶奶,這不好吧!”托爾聽到米拉祭司的話,馬上提出反對意見,“要是這樣!我們不是跟羅姆部落那些人一樣了!”


    沒等米拉祭司答話,克勞首領咳嗽了一聲,“咳,這看來是最安全的辦法了!過一陣,沒什麽問題的話!再給他們解了就是了!”


    祁源遠現在已經很清楚兩位老人的盤算了,他們說著是接納,實際就是要控製住那些人,來增加這邊的實力。


    看樣子他們是早就已經做好了計劃,隻是在等待著時機,在這之後他們應該還有更長遠的打算。


    會議室裏一下就安靜了下來,這個提議可以說是目前最實際的辦法,但是這種做法同樣也違反了他們的初衷。


    一時之間,大家的心裏都很矛盾,不知道該怎麽繼續這個話題。


    最後還是祁源遠開了口,“我覺得首領的辦法挺好!既然不能相信那隻能先控製住!”


    “但要是他們不肯接受呢?”托爾接過了話題追問道。


    克勞首領鄭重地說道:“不接受沒關係,我相信不久之後他們也會接受的!這次部落間的戰鬥,據說是發生在雷蒙米和弗魯姆部落之間,也就是說,戰鬥後就會決出最強的部落!戰鬥結束後,勝者的目標將會是統一這塊大陸,到時候沒人可以幸免於難!我們也要為之後的戰鬥做好準備了!”


    晏盈聽他們說了那麽多,才徹底明白了自己現在的處境。


    之前隻是需要對付一些變異怪物,尋找回到母艦的方法,這下是要卷進一場地域大戰了。


    這或許,會成為滅世戰爭後,這塊大陸上最大規模的血腥鬥爭。


    晏盈想著那可以預見的將來,實在是有些忍不住了,輕聲地問道:“難道就沒辦法,阻止這場戰鬥?”


    克勞首領搖了搖頭,冷冷地回答道:“不可能!二十年前,就是他們聯手,毀了我們的部落!當時有半數人都喪生了,他們的殘忍不是你們能想象的!”


    “您想要接納的部族,不是你們以前的同伴?”晏盈有點不解地問道,“您還覺得他們不可信?”


    克勞首領一時說不出話來,米拉祭司坦然地向晏盈解釋道:“當時,托爾他們都還是孩子,現在都已經長大了!那些部族中,也有不少年輕人成長了起來,他們怎麽想的,我們猜不到!何況在這麽充沛的物資麵前,誰又能保證,沒人會有別的心思呢?”


    祁源遠聽完米拉祭司的話,趕緊打斷了她們:“沒錯!我們還是小心的好!”


    托爾他們幾個本來還在猶豫,突然像是下定了決心,異口同聲地說道:“是!”


    晏盈憂慮地看向了祁源遠,發現他的眼神異常堅定,她就知道事情已成了定局,現在就算再說什麽,也已經無濟於事了。


    克勞首領看大家都達成了共識,馬上宣布道:“好!那麽這次就由你們!一起去勸說舍費爾部族加入!”


    眾人都沒有異議,克勞首領馬上安排他們去準備行囊,一旦準備好就即刻出發。


    等所有人走了,米拉祭司擔憂地看著克勞首領說道:“希望我們做的,都是對的!”


    克勞首領溫柔地看著米拉祭司,伸手撫摸著她的臉龐寬慰道:“放心!這都是為了他們,能好好在這荒涼的世界中活下去!這也是我們最後的使命了!”


    “走吧。”祁源遠陪著晏盈一起走回了石室。


    晏盈回到石屋在桌邊坐定後,馬上就開口問道:“你覺得,剛才克勞首領說的,是已經決定要招納別的部族了嗎?”


    “我就覺得,他應該早就有這個打算了,這裏的儲備,再來十個小部族,也沒有什麽影響!”祁源遠坦然地回答道。


    “他們是想在這定居了?”晏盈憂心地問道。


    “我覺得很有可能,即使不定居,把這裏當做基地,也是完全有可能的!”祁源遠繼續說道。


    “那跟我們的計劃,不是衝突了,我們還需要去找母艦,不可能一直待在這!”晏盈對將來的情況感到擔憂。


    “你也不用急,我們是要多接觸點人了,或許能打聽到淨化水晶的方法,不然我們還是隻能幹著急。”祁源遠還是平靜地回答道。


    “那部落的戰鬥呢?你怎麽看?”晏盈繞了一圈還是問到了重點上。


    “想看看!現在的情況,你應該也看明白了,我們已經沒辦法,獨善其身了!”祁源遠的情緒終於有了些許波動。


    “那血咒呢?”晏盈繼續追問道。


    “這個!也隻能先看看!有些時候,有些手段,是必須的!”祁源遠又恢複了平靜。


    “行!那先這樣吧!你之前說有事跟我說,現在呢?”晏盈感覺祁源遠有事瞞著自己。


    “現在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昨天的那些,也隻是假設,有了決定也就沒用了!”祁源遠故意回避了話題。


    晏盈知道就是再追問也不會有什麽結果了,雖然不知道他在盤算什麽,但她始終還是相信,祁源遠不會來害他們,這也就足夠了。


    “那我收拾下,你也去收拾吧!”晏盈不願意繼續再說什麽,委婉地下了逐客令。


    “好!”祁源遠很識趣,自知理虧的他,很快就退出了石屋。


    眾人各自收拾好後,聚到了住宅區的大門口,克勞首領和米拉祭司早早地等在了這裏,為他們送行。


    臨行前,克勞首領又把托爾叫到了一邊對他交代了幾句,隨後大家就一起出發了。


    眾人從斷崖出口離開了地堡,向著原先待過的那棟大樓而去。


    一路上平靜得很,各人都有著自己的心思,他們沒有交談,隻是悶頭趕路。


    晏盈和祁源遠兩人並排走在了最後,沉悶的氣氛讓晏盈渾身都覺得不自在,雖然這次任務挺重,也不至於讓他們都皺眉不展的。


    走了一陣,晏盈實在是憋不住了,扭頭問向身邊的祁源遠,“他們的做法明顯是錯的,你為什麽還幫著說話?”


    祁源遠壓低了聲音回答道:“首先,我不想讓他們有機會對我們也用上巫術;其次,首領的擔心並沒有錯,這個世界比你想象的殘酷得多,和平的時候或許還好些,現在如果真的已經開始了大戰,那人性隻會更扭曲!我們之所以在腦中植入芯片,就是通過加強邏輯計算的能力,來壓製那些貪婪的念頭!但那些自然人,還是單純追求本性的生物。”


    “但我看托爾他們,就不像你說的那樣!”晏盈否定了祁源遠的觀點。


    “你知道為什麽要發動革新計劃嗎?”祁源遠把聲音壓得更低了。


    “不就是因為自然人會獵殺我們?”晏盈理所當然地反問道。


    “這隻是一方麵,但更最要的原因是,我們中有人想殺光自然人,他們活著就是對我們最大的威脅!”祁源遠嚴肅地回答道。


    晏盈生來受到的教育就是要公平公正,按規則辦事,根本沒有機會讓她有太多的雜念。


    也就是從被遺棄開始,她才慢慢看清楚了這個的世界,在這個世界中生存,需要麵對很多意想不到的困難。


    但即使她的生命受到了好幾次威脅,也沒有感受到來自於自然人的惡意,所以根本不能理解祁源遠所說的話。


    “你怎麽知道的?”晏盈很不理解,祁源遠跟自己接受的是一樣的教育,他為什麽會有不一樣的看法。


    “我跟你說了,我跟你的情況不一樣!在你看來公平的世界,也有著各種不公平!我沒有通過量子測試,和你的待遇就是不同的!但是我也有比你好的地方,我接觸到了更多的信息,甚至有些還是機密的信息!當然那些是我偷看到的,就像我用的法陣都是偷學的一樣!”祁源遠微笑著向晏盈解釋道。


    晏盈還是沒聽明白祁源遠的話,她疑惑地看著祁源遠,希望他能把話說得再清楚一些。


    祁源遠看懂了晏盈的心思,繼續解釋道:“我想說的就是,人,生來就不公平,你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相!”


    晏盈低頭思考起了祁源遠的話,確實這個世界並不公平,就像這次被母艦遺棄,他們活著,也有很多人死了,這根本沒有公平可言。


    先前還有些一起長大的小夥伴,因為沒有通過量子測試,就從她的身邊消失了,還有她那唯一的親人,不知道他們現在都怎麽樣了。


    祁源遠看晏盈想得有點入神了,眼神中還出現了一抹憂傷,他趕緊補充道:“你也不用想太多!我在自己的經曆中總結了一條,那就是,隻有當你承認自己不行了,那才是真的不行了!隻要努力,總有一些地方,是會讓你有價值的!”


    晏盈的思路被祁源遠引了過去,她默默想著,“是啊!或許那些被淘汰的小夥伴,也跟祁源遠一樣在別處努力著。”


    想到這,晏盈不自覺的微笑了起來。


    祁源遠看晏盈的神情放鬆了,趕緊說道:“走吧!我們繼續趕路!”


    晏盈回過神來,微笑著向祁源遠點了點頭。


    可沒走幾步,之前的問題卻又突然冒了出來。


    “但托爾他們,確實一直在幫我們!不是嗎?”晏盈馬上反問道。


    “那之後呢?我們肯定會接觸其他人,善變才是人的本質,在利益麵前,很多事情都會變!”祁源遠耐心地解釋道。


    “我想說的不是這個!被你繞暈了,我開始問的是什麽?你還記得嗎?”晏盈自己都快記不清自己最初的問題了。


    “你是問我,為什麽會同意!”祁源遠看著她那慌亂的樣子,趕緊提示道。


    “對,就是這個,我覺得他們的做法錯了,靠威脅是不能讓人信服的!”晏盈鄭重地重申道。


    “我剛跟你說的就是這個!在利益麵前,誰都可能會變,我們隻能選擇最安全的辦法!”祁源遠總結道。


    “那,那些公平不公平的,都是什麽?你是故意要繞暈我?”晏盈感覺自己差點就上當了。


    “那也是你把話引到了那裏,我也沒打算說那些,但是也有用,不是嗎?”祁源遠虛偽地回答道。


    “不對!你就是故意的!你是不想我多問!”晏盈似乎突然間就想明白了。


    “你先別急!我說你聽,看看是不是有關係,行嗎?”祁源遠先設法穩住了晏盈的情緒。


    “好!你說,我聽著,我倒要看看,你怎麽編!”晏盈信誓旦旦的說道。


    祁源遠眼珠子一轉,輕聲問道:“人,生來不公平,是不是?”


    “是!”晏盈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祁源遠很是得意地接著問道:“好,正因為不公平,才會產生欲望,是不是?”。


    “是!”晏盈繼續回答道。


    祁源遠趁勢追問道:“那有了欲望,在利益的誘惑下,人就會改變,是不是?”


    “是!”晏盈略顯猶豫地回答道。


    “所以說,善變就是最大的威脅,起源就是不公平,是不是?”祁源遠最終把話給圓了回來。


    “這!”晏盈本來滿懷信心要去揭穿祁源遠的謊言,可都被他給都圓了回去,一下倒也真的挑不出毛病來了。


    “你也不用多想了!我都說了,我們就走一步看一步!其實就算剛才我不答應,他們也不會改變!我們也不用瞎起勁!”祁源遠趕緊結束了話題,隻留下晏盈獨自在那淩亂。


    晏盈皺起了眉頭,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這次談話的內容太複雜了,讓她的思緒都混亂了起來。


    “好了!別多想了!放鬆點!”祁源遠看晏盈眉頭緊鎖,趕緊伸出手指揉了揉她的眉間。


    晏盈感覺眼前一花,一下子緩過了神來,她被祁源遠這突如其來的溫柔嚇了一大跳,閃身往後跳了出去。


    祁源遠趕緊撤回手,尷尬地一笑,邁步向前走去,“走吧!他們都快走遠了!”


    晏盈感覺自己剛才的反應似乎是有點誇張了,本想跟祁源遠道個歉,可又不知道說什麽好,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


    她快步追到了祁源遠的身邊,繼續思考起了先前的話題。


    祁源遠看穿了她的心思,但有了剛才的尷尬,也不好意思再去打擾她,配合著她的步伐,走在了她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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