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是經商多年不假,但店鋪的商品也不是路邊撿的,都是有成本跟著的。”


    “昔日諸位家中都有難關,白家供貨是幫襯之意,實則合作的賬目是月月虧空的,現在瞧著時機成熟,便給你們撤了拐杖獨立行走!”


    “結果,有人來鬧我孫女,有人要休妻。”


    “誰給你們那麽大的臉!”


    白天罡原是火爆的性子。


    這事還關乎小外孫女,更是不容退讓分毫。


    鏗鏘有力的質問聲落在地上,所有人全都被堵的啞口無言。


    其中蘇君墨和季泊安更是無臉麵抬頭,隻因最後一句鬧孫女和休妻,說的正是他們……


    這便是金錢的力量!


    沒有任何官階,白天罡隻憑借背後的財富,就能給侯府和朝廷官員罵的全體無言。


    “所謂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攙扶走一半路,人還沒站穩的,便撒手,白外祖是打定讓所有人都摔死的主意了。”


    事情往不好的方向發展了。


    蘇若姝一口銀牙都快要咬碎了。


    絕對不能失去控製!


    “曾經,我確實是想幫人幫到底的,隻是這平衡被人打破了,我們白家也不準備再做善事了。”


    白天罡居高臨下的說著,話語當中的意思是清晰明的。


    無償幫助蘇家和侯府的根本原因,都是想讓外孫女過的好些。


    然而,貪心不足蛇吞象。


    沾著好處,還欺辱著蘇妤。


    真當白家是泥捏的性子。


    “你!!!”


    蘇若姝是想把無情無義的髒水潑過去的,誰承想,白天罡調轉鋒芒,應是把她牽連進來了。


    侯府和蘇府都是外強中幹的情況,沒有白家的幫襯,日子將艱辛窮苦。


    事情因她而起,這份埋怨不全都得怪罪著她的頭上……


    好狠毒的心思。


    想通一切後……


    “白家主,您這是埋怨我了……”蘇若姝跪下身子,抽抽泣泣的說:“我原是沒有想當平妻心思的,是在渝州時王爺為我們賜婚所致的,若因為這事引起您的不滿,我願意自降為妾,隻願您能息怒……”


    絕對的強權麵前,所有的陰謀手段都顯得不值一提。


    昔日的算計,苦心的經營。


    全被白天罡給活活鬧沒了。


    她好恨……


    “可別,王爺賜婚是喜事,我不過是一介草民,哪裏能質疑王爺的旨意。”


    以退為進,這手段在他麵前顯擺,未免是太稚嫩了些。


    “我們白家不是不講道理之人,侯府所居高位行事難免身不由己,故而我同意讓你為平妻,答應蘇家抬你為嫡女的想法。”


    “但有一點,你不能記在我女兒的名下,隻能掛在續弦夫人的名下。蘇老爺,這事不過分吧?”


    沒想到嶽父會問他的想法,蘇君墨大腦空白一瞬,趕忙回答著:“不,不過分!”


    “老爺。”


    陳氏臉色難看無比。


    國法是不允許妾氏扶正當續弦的,想讓女兒當嫡女掛在續弦名下,蘇君墨需另娶一位妻子。


    寵妾多年了,她決不允許別人壓著!


    故而想方設法給蘇若姝掛在先夫人名下頭。


    但這一切……


    卻被白天罡用輕飄飄的一句話給毀了,好恨!


    若是眼神可以殺人,白天罡怕是要被這娘倆給活剮了。


    “親家說的無錯,就按照你說的辦。”董氏滿心隻有侯府的利益,道:“都是為人父母的,我懂親家的心情。你放心,這孩子有我護著,日後誰也欺負不了她去,這事以後不會再有了。”


    經此一事,她把事情看得通透些。


    侯府還未破繭重生,經受不住任何風浪的。


    其餘的心思都收收吧。


    先護好白家這顆大樹才是正事。


    “侯爺夫人是疼妤兒的。”


    護佑的話,蘇妤剛進府的時候,董氏就同白天罡承諾過。


    時過境遷回頭再看。


    當初的承諾沒有兌現,還用新的諾言給他畫餅。


    生怕他餓到似得。


    不過,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白天罡話鋒一轉,道:“侯爺夫人,還有一事,需麻煩你了。”


    “什麽事?”


    現在這個節骨眼找董氏辦事,這是哪怕是動用全部關係也得去辦的。


    “我想帶蘇妤回白家住幾日。”


    白天罡的聲音落在地上,似是一道炸雷一般。


    正廳裏瞬間鴉雀無聲。


    這究竟是事過了,還是事沒過。


    有點摸不準白家主的意思!


    “這……”董氏快要被無盡的擔憂吞沒了,好懸沒站穩身子,道:“親家,這是何意呀……”


    有些話還是說明白些好。


    侯府是囊空如洗的情境,可經受不住此等折騰的。


    “不怕侯爺夫人笑話,白家的第三代,隻有蘇妤這一位丫頭,我疼惜的緊,生怕她憋出毛病,故而想帶她出去走走。”


    這是計劃中沒有的部分,是到侯府後生出的心思。


    陰謀、算計、肮髒的心思。


    都用在他最珍惜的外孫女身上,他心疼啊!


    “妤兒的身子骨不好,不能勞累,需好好修養著的。”季泊安打著關愛的旗號說,實則是看形勢不好,若再不攔阻怕是要出事情的。


    “千金大夫遊曆至京城,正好可以請他看診。”白天罡順勢接茬,忽想到什麽,道:“家中還有一株千年靈芝和天山雪蓮,是最滋養不過的,回去可以給你煲湯喝。”


    千金大夫看診需千金。


    天山雪蘭、千年靈芝都是罕見的珍品。


    此等調理的手段,同在侯府裏修養比較起來。


    高低立見。


    季泊安被堵得說不出話來,胸口憋著一股子火,回頭望向蘇妤,強忍著慍怒道:“妤兒,你想去嗎?”


    按情況來說。


    回白家小住是最好的選擇。


    一來,無人再礙事,他能更好的安置蘇若姝。


    二來,短住在白家,有利於關係緩和。


    然而……


    潛藏在深處有一顆自卑的心,他不喜歡蘇妤同白家相處密切,更不喜歡她回白家去。


    俗稱是當了婊子還得立牌坊了。


    “想去。”


    蘇妤還有事情沒辦完,原本是不著急回白家的。


    目光觸碰到憤怒的眼神,其中暗藏著自輕自賤的情緒。


    她突然改變主意了。


    美好的壞主意浮現心頭。


    或許,她能把他毀的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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