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鑠和沈嶼,她更喜歡誰?


    韓鑠和沈嶼都沒有聽到答案。


    可他總會聽到。


    午後的陽光從窗外斜射進來,經過窗紗的削弱,隻留淡淡的光線鋪在床上閉眼假寐的人身上。


    女子瓷白的肌膚在光的映照下越發透亮白嫩,整個人仿佛都在發光。


    她雙眸緊閉,似乎是睡著了。


    忽地,那雙睫毛顫動了下,很快歸於寧靜。


    沉穩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在某個地方停留了片刻後,直接踏入了主臥。


    來人沒有敲門,像是進自己臥室一樣,直接擰開了門把手。


    進門之後,不緊不慢地轉身,關上了門,鎖好。


    別墅的隔音很好,尋常人類聽不到樓下的聲音,薑祁並不擔心自己的好妹妹會聽到情夫被打的動靜。


    不過就算聽到了也沒關係。


    該讓她看看,妄圖染指她的人都是什麽下場。


    鎖上門後,男人才往房間裏走。


    目光觸及床上的人影後,男人瞳孔驟縮,心髒控製不住地狂跳,幾乎要躍出胸膛。


    不知是花了多大的自製力才將視線從人身上移開,薑祁想要叫醒人,看到旁邊的藥膏,又止住了聲。


    他來到床邊坐下,單手拿起那罐藥膏。


    另一隻手指腹挖了塊膏體,輕輕塗抹在有淤痕的地方,緩緩推開,指腹慢慢按摩著。


    他慶幸自己進來的時候先去洗了手,洗掉了另一個人的血跡。


    兄妹兩人自小便沒了父母,是薑祁把妹妹拉扯大的。


    這樣關心人為人按摩的舉動,薑祁不知做了多少次。


    以往的每一次,那雙桃花眸裏都帶著疼惜。


    這一次,垂下的眼簾掩住了眸子裏的情緒,令人捉摸不透。


    他似乎是在糾結什麽。


    在為薑沅揉到第五十二塊痕跡的時候,他想開了。


    那雙薑沅極其相似的眸子裏,唯有珍重。


    以及,虔誠。


    像是極盡貪婪的人侍奉他的珍寶,又像是極其虔誠的人供奉他的神明,男人的動作,帶著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按摩完了最後一塊淤青,薑祁隨手將藥膏放在桌上,看著床上的人,目光有幾分審視。


    剛剛還在這裏和他講話的人,怎麽會轉瞬之間睡去。


    可沅沅昨晚本就睡的晚,太困了,也不是沒有可能。


    薑祁的手動了動。


    無論是哪一種可能,他這個時候,都要先為人穿好衣服。


    衣的排扣在後麵,如果要為人穿上,就要讓她坐起來。


    說不準,薑沅會在這個過程中蘇醒。


    如果她睡得沉一些,倒是沒有尷尬的場景。


    如果她睡覺並不沉,身子被這樣移動,便會醒。


    可是這又有什麽的呢。


    他可是哥哥啊。


    他們是這世界上最親密的人。


    他們向來都對彼此毫無保留。


    所以,有什麽不能看不能碰的呢?


    接下來,男人心中便沒有那麽多顧慮了。


    他動作利索地幫人穿完了衣服,隨後將她擺成睡著前的姿勢。


    薑沅不僅呼吸平穩,連心跳都是穩的。


    就連得知薑祁來“捉奸”,以及後麵她發現薑祁在給她穿衣服時,她都沒有絲毫波動。


    即便是身為怪物,五感比正常人靈敏許多的薑祁也察覺不出來。


    等薑祁為她穿好了衣服,重新將她放回床上躺著,開始坐在旁邊看著她“睡覺”了,薑沅才想起來,她作為一個普通人類,該露出一點破綻才對。


    因為沒有人類在麵對這樣的場景可以連心跳速度都不改變一下的。


    她睫毛輕顫了下,幅度輕到可以忽略不計,呼吸和心跳仍舊都很正常。


    一直關注著她的男人不可能發現不了這一微小的變化。


    他也不知為何,唇角勾了一下。


    在裝睡啊。


    寶貝又騙了他一次呢。


    連著這段日子,薑祁已經數不清這個小騙子騙了他多少次了。


    他們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比此之間早已毫無保留,也從來不會對對方撒謊。


    而薑沅為了這個剛認識的野小子,瞞著他去酒吧,瞞著他談婚外情,他怎麽會不生氣呢。


    他也隻是因為這個生氣而已。


    而已。


    這樣欺騙哥哥,是不是該被······


    算了。


    寶貝從小到大,無論做了什麽事情,他都不會懲罰寶貝的。


    怎麽能因為這件小事,第一次破了例呢。


    更何況,他也不舍得懲罰人。


    那就懲罰樓下那個好了。


    總歸都是他的錯的。


    他家沅沅從小都很聽他的話的,從小就很乖的,怎麽會和這種不良少年一樣的人在一起。


    還是背著他這個最信任的人。


    都是因為他勾引沅沅,沅沅涉世未深,才著了他的道。


    也怪他,把沅沅保護得太好,讓沅沅對這些事情都不了解。


    ······還有沈嶼。


    如果不是他冷落了沅沅,沅沅又怎麽會在深更半夜出門,又怎麽會有後麵的事。


    上一次,還是打的太輕了。


    男人的視線雖是停留在薑沅臉上,思緒已經飄到了別處。


    主臥的床墊很軟,倘若有人坐在了床邊,那塊區域會下陷一些。


    離得近的話,床上的人就會感覺到。


    而本就不是尋常人的薑沅,更是能感覺到那道視線從未從她臉上移開過。


    男人似乎要在這裏一直坐著,直到她醒來。


    明明趁她睡著了抱她回去也是一種辦法,可是他並沒有這樣做。


    薑沅睜開了眼睛,任誰都看不出來她是剛睡醒的人。


    薑祁卻溫柔對她笑:“寶貝醒了?”


    薑沅沒有回他的話,抬頭看了看周圍,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好一會兒,才輕輕“嗯”了聲。


    停頓了十幾秒,薑沅問道:“哥哥怎麽在這裏?”


    “寶貝這麽聰明,還猜不到嗎?”薑祁站起身,朝她伸手,“既然醒了,就跟哥哥回家吧。”


    薑沅沒有別的選擇。


    她牽著薑祁的手,跟著他下樓。


    客廳,幾個彪形大漢將韓鑠控製在那裏,嘴裏塞的布讓他發不出任何聲音。


    薑祁是他,韓鑠也是他。


    上一次沈嶼被打她沒有在現場,這一次卻是切切實實聽到了的。


    這人,還真是狠起來連自己都打。


    “要罵就罵男主便太吧,罵完男主可就不能罵作者了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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