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樓肆給店長發了自己以後不來的消息。


    店長還挺可惜,畢竟這些天店裏流水提高了好多。


    多給樓肆發了一部分工資後,店長告訴他什麽時候還想來兼職都可以。


    樓肆禮貌地道了句謝。


    接著,一瘸一拐地推著車慢悠悠走著。


    快離開市區了,才坐上去,單腳劃拉著往前挪。


    比走路快一點了,但也沒快到哪裏去。


    薑沅在後麵幫他扶著車。


    到出租屋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樓肆這次沒有第1時間去浴室,而是疊起褲腿開始看自己的傷勢。


    男人那一腳踢得很用力,他直接跪地上了,膝蓋都磕破了,往外滲的血已經凝固了。


    膝蓋依舊在一陣陣地疼,樓肆何嚐不知道,去醫院檢查更為穩妥。


    可……他是真的沒有錢了。


    這點錢,連做套檢查都不夠的。


    而且……就算夠,他把錢都花在了醫藥費上,今後的這些天,他吃什麽呢?


    係統見薑沅盯著樓肆的腿看,便掃描了一下。


    【沒有骨折。】


    薑沅依舊沉默。


    身上都是汗,特別難受,樓肆見血液凝固了,便去了浴室。


    出來後,從角落裏拿出藥,噴在傷口上。


    “嘶……”


    他何時受過這樣的苦?


    若是在以前,別說是被打了,那群人就連他的麵都不配見。


    被打倒的時候他下意識攥緊了拳,可這幾個月來的經曆,又讓他鬆開了手。


    男人薄唇緊抿,有些厭惡這樣的自己。


    自虐一般,掌心狠狠壓在傷口上。


    片刻,絲絲血液從皮膚裏滲出,染紅了他的手心。


    樓肆將手上和腿上的血都擦拭幹淨,咬著牙重新噴了一遍藥,拿著紗布,一圈圈纏著。


    包紮好後,去洗手間洗了一遍手,一出來就躺倒在床上。


    許久,猶如死了一般的男人,發出一聲長歎。


    薑沅看了他一會兒,見他沒有動作,便去角落坐下。


    為了防止被追債的人逮到,這一個月,樓肆都沒怎麽出門。


    他屯的菜隻夠吃一周的,不過泡麵卻能吃很久,這些日子,他都吃的泡麵。


    那群人把整個桉市都翻了個遍兒,就是沒找到樓肆的下落。


    居民宅他們總不能硬闖一遍,隻找了店鋪,樓肆說好的打工還債,結果根本沒在任何店裏看到他。


    他們還去問了之前樓肆工作的那家咖啡店,人店長說他一個多月前就走了──這不就是他們催樓肆還債那天嗎!


    “我呸!這個小癟三!敢耍老子!”


    刀疤臉都快氣死了,大吼道:“找!繼續給老子找!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來!”


    手下們拿著打印的照片到處問,然而樓肆苟得很,一個多月都沒去過市區,他們根本找不到人問。


    他們這邊忙成了一團,樓肆在家裏吹著風扇看著電視。


    跟前輩們學習完演技後,樓肆在床尾空餘著的地方鍛煉。


    出租屋本來就小,空餘的地方也不多,薑沅平時都是在那裏罰站的。


    男人的到來,讓她退到了牆邊,直到薑沅已經無路可退了,樓肆才趴下來做俯臥撐。


    他的俯臥撐顯然做的極其標準,好幾次,都差點碰到薑沅的腳。


    前麵的路都被男人擋住了,薑沅在穿床而過和保持現狀之間,選擇了後者。


    樓肆的腿傷已經完全好了,他賭的那50%的“腿沒骨折”,賭對了,且沒獎。


    差不多又過了近一個月,估摸著安全了,樓肆才敢出來。


    不出來不行,他的泡麵都吃完了,屯的雞胸肉蔬菜幹也都吃完了。


    因為樓肆整日在家,七八月又是最熱的時候,係統已經連續兩個月沒看到外麵的太陽了。


    懂的都懂。


    樓肆先去麵試了幾個小角色,依舊是毫無收獲。


    看樣子,那個女人還沒有忘記他。


    隻能先繼續打一陣子工了。


    樓肆沒再去咖啡廳,而是選了一個小飯館端盤子。


    這種便宜的小飯館兒,他以前的那些朋友和以前認識他的人都不會來。


    他也能安安心心地端盤子。


    然而,樓肆沒算到的是,那群人依舊在找尋他的消息,他還沒在這裏工作幾天,就被那幫人圍住了。


    畢竟不是市中心,附近也不是監控密集,這群人直接就大剌剌進店了。


    店老板是個老實巴交的中年人,看見這麽一群地痞流氓進了店,還指名道姓要找樓肆,哆哆嗦嗦地把人送出去了。


    那群人看他識相,也就沒把“戰場”放在店裏,拽著樓肆的衣領,將他丟到了店外的小巷中。


    “你他嗎敢耍老子?!”


    刀疤臉和身後那群人帶著棒球棍,一副要教訓他的樣子。


    “你知道欺騙老子的下場是什麽嗎?”


    刀疤臉繞到了後麵,一球棍打在樓肆膝蓋窩,樓肆悶哼一聲,跪倒在地。


    【嘶……】


    係統主動進了小黑屋。


    “老子今天就要打斷你的腿!看你以後還有沒有這個膽!”


    他爹得罪的那位,還真是個大人物。


    連催債的手下,都敢打斷他的腿。


    樓肆腦子快速思考著,在第二棍落下來之前,他大喊道:“我有錢!我現在還!”


    他的話語成功地製止了刀疤臉,這次來的人明顯比上次更多,且為了防止他耍花樣,他們圍得很嚴實。


    樓肆根本沒有逃出去的可能。


    在刀疤臉停下來的這段時間裏,他一直在想破局之道。


    直到人不耐煩地催促,他才開口:“我現在在做演員,演員你們知道吧?高收入職業。”


    刀疤臉呸了一聲,“秀你嗎呢。”


    樓肆:……


    “我是說,隻要我進娛樂圈,憑我這張臉,肯定能迅速出名,賺到很多錢。”


    “那你還不快去?天天在這兒打工?又想誆騙老子?”


    樓肆抿了抿唇,為難道:“我沒有誆騙你,我確實進入娛樂圈了,隻不過之前得罪了一個女人,她放出話讓業內的人都不許用我,所以我一直沒找到戲拍,隻能打工。


    這段時間沒出來工作,也是因為腿被踢廢了,走路都費勁,更別提工作了。”


    樓肆演技本就精湛,再加上他說話本來就是一半假又摻著一半真,因此很容易讓人相信。


    但……相不相信都不重要,他們是催債的,不是聽人講故事的,也不是聽人賣慘的。


    “你這意思是說,你他嗎現在沒錢?!”


    刀疤臉說著,再次舉起了手中的棒球棍,眼看著,就要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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