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處默搖頭說道:“沒有,叔父稍候,俺去通知將軍停船!”


    說完,程處默就跑向船內指揮艙。


    “報告!”


    “進來!”


    程處默拉開門,走了進去,見王遠、常何、柴哲威都在,連忙說道:“小將軍,俺牛進達叔父正在船下,可否停船,讓他上來一敘?”


    “牛進達?他怎會在此?”王遠心中疑惑。


    常何說道:“牛進達好像是在初年得罪了封倫,被貶到了此處任邗江府統軍。”


    “又是封倫這個老陰比,簡直是陰魂不散!通知下去,停船休整!”


    “喏!”


    當初牛進達走投無路,被迫加入瓦崗軍,翟讓把精壯之士挑選出來,組成了內軍驃騎,通俗易懂的說法就是特種部隊。


    牛進達就是瓦崗軍特種部隊早期的統領,跟後來的秦瓊和程咬金、吳黑闥是好朋友。


    牛進達祖傳的武藝,雖然很厲害,但是跟秦瓊和程咬金相比,還是差得很遠。


    牛進達有自知之明,在瓦崗軍的時候,就是唯秦瓊馬首是瞻,秦瓊去哪,牛進達就跟到哪裏。


    秦瓊、程咬金、牛進達、劉黑闥同時投靠李二,李二給四個人的官職,都是秦王府統軍。


    秦王府統軍是正四品下的武將,距離唐初最大的武職事官十二衛大將軍,還差四級官階。


    秦瓊和程咬金武功高強,都是隻用了六年時間,就完成了從統軍到十二衛大將軍的四級跳。


    牛進達的武功,跟秦瓊和程咬金確實沒法比,在秦瓊和程咬金官拜十二衛大將軍的時候,牛進達還隻是十二衛中郎將。


    在秦瓊和程咬金冊封國公的時候,牛進達的爵位是魏城縣男,公侯伯子男,牛進達的爵位是唐初最低的一級。


    邗江府統軍是正五品下的職位,比牛進達初到大唐的秦王府統軍,還低了兩級官階。


    船隊接到旗語命令,緩緩停了下來。


    程處默立即喊牛進達上來,那幾個劃船的小兵可是累壞了。


    王遠和常何幾人到甲板上相迎。


    牛進達順著舷梯爬了上來,自然是看到了船上的旌節,開口問道:“常將軍,你也在啊?王將軍是哪位?”


    常何向旁邊一指,說道:“老牛,這位便是灞縣侯王遠,官拜右武衛將軍。”


    牛進達連忙行禮,說道:“原來是王小將軍,末將在長安之時就聽聞你的大名。”


    王遠見牛進達生的奇醜無比,確如史書上說的一般。


    牛進達出身於一個官宦世家,他的祖父是北朝高級武將,而他的父親則是一個縣令。


    牛進達長相粗獷野蠻,麵部烏黑並且多毛發,時常露出一臉凶相,常被別人調侃為最醜將軍,但是他本性善良為人正直。


    在大唐立國之戰中率軍擊潰了蠻王馮盎,或許是因此馮盎對大唐一直忠心耿耿,這一點被史書忽略掉了。


    牛進達雖然生在一個縣令的家庭,但是當時隋煬帝興修水利,而且還三戰高句麗,動用了大量的國力,而百姓整天忍饑挨餓,食不果腹,不少百姓因此走上了土匪的道路,還有一些當兵的逃出來後也化作土匪,搶占老百姓的糧食。


    牛進達的父親雖然是縣令,但是家裏也沒有糧食可以果腹,甚至眼看著親人相繼餓死,隻有牛進達一個人就像石頭縫裏的野草一樣,掙紮著活了下來。


    牛進達被封為將軍後,依然保持著艱苦樸素的生活作風,為人也相當低調,甚至一點也不符合大將軍的氣場。


    在家中,除了自己的妻子和一個斷了腿的兒子,隻有一個老婦人幫助他們處理家事,以貞觀年間來說,並不比普通百姓生活的優越。


    他是有大智慧也有小聰明的人,審時度勢其實是特別困難,尤其是牛進達身處高位,很好的權衡各方態勢之後,選擇最為穩妥的方法。


    牛進達如果意氣用事,主動向李二炫耀才能,那麽也會得到重用,可是對於其後來行事,也將大為不便。


    所以牛進達起初,每次跟隨主將出征,總是將自己擺在很低的位置,盡量減少同僚對其的注意力。


    有句俗語說得好:“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等到合適的機會之後,牛進達自會飛黃騰達。


    王遠還了一禮,說道:“在長安之時就想結識牛將軍,一直未曾得見,想不到牛將軍竟然到了邗江!”


    牛進達歎息一聲:“說來慚愧,在長安未曾得見小將軍,末將貶到了此處反而見到了。”


    “牛將軍,別在此站著了,不如到船艙內用茶!”


    牛進達搖頭說道:“小將軍若是不急,不如到岸上稍住一晚明日再走,也好讓末將盡一下地主之誼?”


    “我等有聖命在身不敢多作停留,還是等回來的吧,若時間寬裕,定來叨擾牛將軍!”


    “也對,聖命要緊。末將有個不情之請,還請小將軍應允。”


    “牛將軍還請直言。”


    牛進達看了看甲板上的特種兵,尷尬地說道:“末將聽聞小將軍手下有一隊特種兵,這些就是吧?”


    王遠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我有個不成器的兒子,今年十八歲了,學了一點家傳的武藝,身手還算可以,不知可否參加小將軍特種兵?”


    “這……牛將軍有所不知,我這特種兵有個規矩,就是謫長子不收,因為特種兵執行的任務非常危險,隨時可能丟掉性命。”


    “可是處默與寶琳不是也參加了嗎?再說了,大丈夫戰死沙場那是他的榮譽!末將早晚將他送進軍中,自然要送進最強的軍隊,還請小將軍應允!”


    “我聽聞牛將軍就一個獨子,你真的舍得?”


    “末將希望這小子能憑自己的本事建功立業,而不是靠我的庇護。”


    王遠被他的一番話著實感動了,開口說道:“這樣吧,等我回來之後,特種兵要進行再一次的選拔,到時我再帶他去長安,能不能選上,就看他自己了。”


    牛進達心中大喜,連忙行禮:“多謝小將軍,到時你盡管狠狠地訓練那小子就成!不知小將軍多久能夠返回?”


    王遠說道:“大約三個月左右便可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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