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讓他們知道自己不是在作秀,楊斌又刷刷刷地揮刀割下幾片。


    他這刀工,比好多飯店的專業切配師傅都厲害。


    魚片片好後,楊斌把它遞到大媽麵前,說:“大媽,你要不要也嚐嚐?”


    大媽心裏挺想嚐嚐的,可又有點顧慮,猶豫不決。


    看大媽沒動靜,楊斌故意激她:“那要是不敢嚐,也沒關係。”


    “哼!誰不敢!”大媽被他這麽一激,立馬拿起一片,嘴巴張得大大的,把章魚片丟了進去。


    大媽嚼了兩下,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


    其他人都好奇地看著她。


    楊斌把剩下的幾片分發給大家,讓他們都嚐嚐。


    人群裏,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嗓子:“好不好吃吱一聲,急死人了!”


    大媽把手伸進挎著的布包裏,掏出一個手掌大的荷包。


    隻見她從裏麵抽出三張皺巴巴的百元大鈔,道:“小夥子,剛才是大媽不對,給我來二斤。”


    楊斌說:“確定?這刀切下去就不能退錢了。”


    “你盡管切,我叫王華英,你去街道辦事處打聽打聽,一個吐沫一個釘。”


    “好,這就給你切。”


    楊斌沒想到大媽做事這麽爽快,一點兒都不拖拖拉拉的。


    隻見他手起刀落,一塊章魚觸手就被切下來了。


    觸手往秤盤上一放,不多不少正好二斤重。


    大媽看了一眼顯示屏上的重量,豎起大拇指誇道:“小夥子,這手法夠老練的啊,一點兒都不多。”


    楊斌笑了笑:“嘿嘿,湊巧了。”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大媽接過裝著章魚的袋子,頭也不回地拉著小推車走了。


    今天這事兒,出大醜了。


    大媽從人群裏出來,還左看看右看看,想找水產店老板算賬。


    看了一圈,也沒看到老板的影子。


    與此同時,楊斌的小攤瞬間變得熱鬧非凡。


    嚐過章魚的人,都爭著搶著購買。


    “老板,給我來一斤,我要觸手上半截。”


    “老板,我也要二斤,長這麽大沒吃過這麽好吃的章魚。”


    “小哥,把最粗的那條觸手切給我,帶回去放冰箱慢慢吃。”


    眾人把三輪車圍得裏三層外三層。


    一些人擔心自己搶不到,幹脆先下手為強,把章魚觸手抱在懷裏。


    楊斌一看這些人要自己動手,趕忙喊道:“大家別著急,往後退一退,排好隊一個一個來。”


    “那位大哥,這可是吃的東西,別往褲襠裏塞啊,注意文明!”


    喊了好幾聲,這些人才被勸住。


    章魚太大了,一不小心被割走一截,那損失可就大了。


    眨眼間,八條章魚觸手就隻剩下三條。


    一百五一斤的價格雖然有點貴,但架不住這章魚品質好啊。


    這玩意兒可遇不可求,錯過隻能拍大腿。


    不遠處,水產店老板看著楊斌的小攤生意火爆,氣得臉都綠了。


    本來想著有大媽幫忙,這次肯定十拿九穩。


    誰能想到,竟然陰差陽錯地幫了楊斌一把,讓他逆風翻盤。


    買的人越來越多,楊斌手中的刀幾乎就沒停下來過,手腕都酸得快抬不起來了。


    主要是這章魚的韌性太好了,凍得也很結實。


    不知過了多久,小攤的第一波客人終於走光了。


    巨型章魚的八條觸手全部賣光了,就剩下半個頭,大概七八斤的樣子。


    楊斌累得氣喘籲籲,一屁股坐在三輪車坐墊上,不停地捶打著手臂。


    分解完一條巨型章魚,感覺自己的手臂都快廢了。


    停下來,手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著。


    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楊斌得了帕金森呢。


    緩了口氣,他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才過去半個小時。


    原本想著,這巨型章魚怎麽著也得賣上一天。


    上午在集市上賣一半,晚上再去夜市接著賣。


    誰能想到,僅僅半個鍾頭,章魚就全處理掉了。


    從頭到尾,價格都是一百五一斤。


    原本空蕩蕩的塑料袋,裝滿了花花綠綠的鈔票,有整有零的。


    趁著小攤上這會兒沒人,楊斌打算把錢整理整理。


    剛把袋口打開,一個騎著兩輪電動車的人就來到小攤前,直勾勾地盯著章魚看。


    楊斌招呼道:“大哥,深海章魚,就剩這麽點兒了,你要的話便宜點。”


    “多少錢一斤?便宜我全要了,我是飯店用的。”


    “嗯……這樣吧,剛才都賣一百五一斤呢,你就給一百二,拿回去隨便賣都有的賺。”


    男人把車撐子一放,蹲到攤前,用手撥弄著章魚頭。


    過了兩分鍾,他說:“你看這墨囊還在呢,一百一一斤,真沒少給你。”


    楊斌微微一笑:“大哥,一百一確實太少了。


    咱各退一步,我給再讓五塊錢,最後有零頭再抹掉點。”


    “行吧行吧,你會做生意。”男人同意了。


    楊斌麻利地把章魚放到秤盤上。


    一稱,一共 8.3 斤重。


    重量確認無誤,開始算錢。


    楊斌掏出手機,打開計算器功能計算:“115*8.3=954.5”


    “大哥,你就給個整數,九百五十塊錢就行。”


    “嗯,行。”男人也挺爽快,從皮夾子裏抽出一遝百元大鈔,數了十張遞給楊斌。


    楊斌接過錢,一邊數,一邊熟練地用手指驗著真偽。


    錢貨兩清,男人滿意地拎著章魚走了。


    這貨被他買回去,不管是做成鐵板燒,還是做成幹鍋菜,利潤都相當可觀。


    楊斌低價出掉也很劃算,不用零零散散地賣了。


    貨一賣完,他就把衛生拾掇拾掇,準備回家補個覺。


    都快一天一夜沒合眼了,腦子暈乎乎的。


    沒幾分鍾,楊斌就把東西都收拾好了,騎著車晃晃悠悠地往家走。


    剛到家門口,就看見念楚扶著牆在那練習走路。


    “念楚。”他輕聲喊道。


    聽到有人叫自己名字,念楚條件反射般地轉過頭。


    看清是楊斌時,她的臉上立馬綻放出了燦爛的笑容:“哥,你回來啦。”


    “嗯,腿恢複得怎麽樣了?”


    “好著呢,哥,你看,我走兩步給你看看。”說著,念楚慢慢地鬆開了按在牆上的手,小心翼翼地邁出了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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