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母看著楊斌的背影,心裏不是個滋味兒。


    楊斌回到家,把收拾好的行李帶上,還有幾十個野鴨蛋。


    檢查一下沒有落下的東西後,便轉身出門。


    當關上大門的那一刻,楊斌還是十分留戀地看了一眼家裏,然後輕輕地將門鎖好。


    這次離開,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回來。


    楊斌一個人悄悄地走出了小區,奔著鎮上走去。


    走了沒多久,身後突然傳來一陣轟鳴聲。


    楊斌回頭看去,隻見二哥騎著一輛摩托車快速駛來。


    二哥將車停在他身旁,故作生氣道:“斌子,走了怎麽不吱一聲啊,是不是對我有意見!”


    楊斌陪著笑臉:“二哥,說什麽呢,回來這些天也沒少給你添麻煩。”


    “上車!我送你去車站。”


    “不用,我到鎮上自己坐車就行,你趕緊回去吃飯去吧。”


    “磨磨唧唧的,趕緊上車。”二哥拍了拍車座墊。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楊斌也不好再說什麽。


    二哥就是這樣,口直心快,熱心腸。


    楊斌上車坐穩後,二哥騎著車直奔縣城的車站。


    路上,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聊天得知,二哥就在最近一個星期也要去海口了。


    家裏的事都處理的差不多了,地裏的莊稼該打的藥也都打完了。


    這次過去,如果發展順利,他也準備和楊斌一樣,改行當個漁民。


    四十分鍾後。


    二哥將摩托車停在了車站門口。


    楊斌下車後,道:“二哥,感謝的話就不說了,等你去海口,給我打電話。”


    “放心吧,到了那邊少不了麻煩你。”


    “走了啊。”


    “誒…你等一下。”二哥突然叫住了他。


    他把後備箱打開,從裏麵拎了兩盒龍蝦出來,道:“別的也沒給你準備,帶兩盒特產回去。”


    楊斌心中一暖,將蝦接了過去。


    “太感謝了。”


    二哥揮揮手:“別說酸話了,趕緊進站吧。”


    打過招呼後,楊斌提著行李進入車站。


    時間掐得恰到好處,他剛進站,就開始檢票了。


    檢票完成,楊斌順利登上了大巴車。


    與此同時,在爵士號的甲板上,呂楠和王莽兩人正忙著挑揀漁獲。


    王莽突然問:“呂楠,斌哥今天是不是該回來了?”


    呂楠一邊清理海洋垃圾,一邊道:“是的,等我們回去說不定還能一起約個夜宵。”


    “那感情好啊,我請客!”


    “咱們加把勁兒,爭取在天黑前再拉兩網,不能連油費都掙不回來啊。”


    王莽看著滿甲板的海洋垃圾,興致並不高,道:“我看懸。”


    自從楊斌回老家,他們就開船出海了。


    出來兩天,天不亮就起來了作業,一直忙到深更半夜。


    盡管連續兩天都是高強度作業,可捕上來的漁貨卻是寥寥無幾。


    冷庫裏,現在也隻有兩三筐的小雜魚。


    甲板上的這些漁貨,是今天他們拉的第五網,漁貨也隻有五六十斤,大部分都是海洋垃圾。


    他們現在是在垃圾中找魚,太浪費時間。


    太陽逐漸向西傾斜,黃昏的餘暉灑在海麵上,波光粼粼,美不勝收。


    海平麵上,來往的船隻絡繹不絕,有貨輪,也有出海作業的漁船。


    短暫的黃昏過後,天色漸漸變得黯淡無光。


    經過五六個小時的連續作業,呂楠和王莽終於將甲板上的漁獲清理幹淨了。


    王莽揉了揉酸脹的腰肢,感歎道:“累死我了。”


    呂楠也累的夠嗆,無精打采的耷搭著眼皮。


    這趟出海漁貨少,完全提不起勁兒,幹著憋屈。


    算上後麵拉的兩網,這趟總算沒虧本。


    能保住本,呂楠就滿足了。


    “嘟~”隨著一陣嘹亮的汽笛聲響起,王莽駕駛著船準備回港。


    他們這次作業的位置距離港口並不遠,隻有三個小時左右的航程。


    經過這些天的磨合,呂楠和王莽之間的配合越來越默契。


    一個負責航船,一個則拿著望遠鏡時刻觀望四周的情況。


    “王莽,把節速降一降,左前方的航道上有一艘貨輪過來了。”呂楠提醒道。


    “看見了。”王莽輕輕轉動舵輪,熟練地調整好航向。


    夜間視線較差,靠近近海船隻多,航船必須打起十二分精神。


    爵士號緩緩航行出一段距離後,呂楠透過望遠鏡突然看見不遠處的海麵上竟然升起了一團火。


    火異常豔麗,映紅了周圍的海水。


    火場周圍,幾盞警燈不停閃爍,發出耀眼的光芒。


    王莽站在船頭,看著不遠處熊熊燃燒的火海,心中湧起一股不安。


    他緊緊握住手中的舵輪,目光凝視前方,道:


    “船上裝的什麽啊,起這麽大火。”


    呂楠站在一旁,神情緊張地觀察著火勢,一邊說道:


    “你快調整一下航向,我們過去看看情況。”


    王莽皺起眉頭,道:“還是算了吧,有海警在處理呢。”


    “這裏又沒拉警戒線,也許我們能幫忙呢。”


    “好吧。”


    他迅速轉動舵輪,調整了航向,向那片火海駛去。


    不僅是爵士號,周邊其他的船隻也紛紛湧向前方,似乎都想了解發生了什麽。


    沒過多久,爵士號已經離失火船隻不到一海裏。


    靠近之後,呂楠拿起望遠鏡仔細觀察,驚訝地發現失事船隻不止一艘,旁邊還有一艘貨輪。


    火勢越來越大,不斷侵蝕著兩艘船隻,它們開始緩緩下沉,濃煙滾滾。


    呂楠透過望遠鏡,隱約間看到海麵上有一些物體漂浮過來。


    “王莽,我出去一趟。”


    打了聲招呼,他快步走出了駕駛室。


    呂楠拉開門,聞見一股小麥的焦香味兒,同時還能感覺到一股微弱的熱浪撲麵而來。


    他來到甲板上,順著探照燈的亮光看向海平麵。


    此時,水麵上漂浮著一層黑黢黢的東西。


    光線太暗,呂楠也看不清是什麽。


    於是,他轉身回倉庫拿一個抄網過來,撈了一網。


    迎著燈光,呂楠看清了網兜裏的東西。


    “大麥!”


    網兜裏大麥已經被海水泡發了,很多被燒的黢黑。


    不過,大麥的香味兒特別濃鬱。


    燈光下,隱約可見不少小魚爭先恐後躍出水麵,吞食著大麥。


    呂楠見這些魚這麽喜歡吃,突然靈機一動。


    他轉身走回駕駛室,道:“王莽,你把船錨拋下去,跟我一起去撈點大麥上來。”


    “大麥?”王莽一臉疑惑地看著呂楠。


    “對,這麽好的餌料,丟了怪可惜的。”呂楠興奮地說道。


    這些大麥雖然不能吃,但作為餌料沒得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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