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斌隨意地掃了一眼,發現海豆腐占了一半,剩下的主要是些長脖子魚。


    雜魚也有一些,但數量並不多。


    他買的漁網雖然是雙層的,但網眼比較大,不是那種所謂的絕戶網,所以太小的雜魚幾乎沒有。


    俗話說得好,眼是孬種,手是好漢。


    楊斌來到倉庫換上靴子,先把海豆腐清理掉,不然漁貨都沒法挑揀。


    這時,呂楠也走了過來,打趣道:“斌子,你這嘴是開過光的啊,說什麽來什麽。”


    “別貧了,趕緊幹活吧,太陽這麽毒,回頭魚都要被曬臭了。”


    “嗯。”


    倆人一個拿著鐵鍁,一個拿著鐵鉤,把軟塌塌的海豆腐往海裏清理。


    忙活了將近半小時,才把它們全部清理幹淨,這些海豆腐真是讓人頭疼。


    沒了海豆腐,甲板上也不剩多少魚了,估計能有五六十斤。


    夢娜和念楚各自拿魚箱幫忙分揀,各自分工,忙得不亦樂乎。


    楊斌繼續操作起重機拉漁網,水裏還有四條呢。


    隨著一條條漁網被拉上船,甲板上的漁獲也越來越多,還有海洋垃圾。


    以前下刺網的時候沒發覺,海裏竟然有這麽多的垃圾,種類比魚還要多。


    楊斌正撿著魚,一條網狀絲襪出現在眼前。


    絲襪裏還鑽有兩條長脖子魚,不停地掙紮抖動身體。


    好巧不巧,它們一用力把絲襪一截頂到了夢娜手邊,還在蠕動。


    二人不約而同的互視一眼。


    夢娜俏臉一紅,把頭別了過去。


    楊斌拽過絲襪一抖手,把魚倒了出來。


    兩條魚離開了絲襪好像不樂意,抖動身體高高躍起,像是在抗議。


    另一邊。


    呂楠拎了一個灌滿水的氣球,拍了拍,說:“斌子,你瞧瞧這氣球質量真好,掉色了都不漏水。”


    楊斌瞄了一眼,嘴角上揚,露出一抹戲謔的笑容:“你確定這是氣球?”


    “不是氣球還能是什麽?”


    話音一落,他就看見氣球下方的中心位置有一凸起點,像水滴一樣。


    瞬間,呂楠懂了。


    他一臉嫌棄的將“氣球”丟了,老臉一紅。


    “都什麽素質!”


    得虧夢娜和念楚沒注意到,不然呂楠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挑揀漁貨比較費時間,一個小時過去了,甲板上還有將近一半沒有清理。


    楊斌看了一眼,已經挑了六筐魚出來了,估摸著能有兩百斤左右。


    越到後麵越難挑,幾乎都是在垃圾裏麵找魚。


    等他們把漁貨全部挑揀完,已經是下午一點半了。


    大大小小一共挑了十一筐,其中有一筐死魚,長時間暴曬加上缺氧導致的。


    其中長脖子魚最多,一共有七筐,還有一筐黑鯛,一筐鮁魚,剩下一筐比較雜,魷魚和貝螺。


    漁貨分揀完,楊斌和呂楠把甲板衝洗幹淨。


    太陽烤曬下,整個甲板彌漫著刺鼻的魚腥味兒,令人反胃。


    衛生搞完已經快兩點了,也迎來了一天中溫度最高的時候。


    幾人都累的夠嗆,躲進了駕駛室休息。


    楊斌切了一大盤涼西瓜過來,招呼道:“來來來,吃瓜降降溫。”


    呂楠抓起一塊瓜,大口啃了起來。


    “舒服,透心涼。”


    楊斌給念楚和夢娜各拿了一塊,道:“吃啊,剛從冷庫拿出來的。”


    “謝謝。”夢娜笑吟吟道。


    念楚淺嚐一口,讚不絕口:“哥,這瓜好甜啊,冰冰涼涼的。”


    “甜就多吃點兒。”


    楊斌大口吃著,也覺得今天這西瓜格外甜美多汁。


    他一口氣吃下兩塊,饑餓感瞬間消失。


    原本餓得咕咕叫的肚子現在終於安靜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滿足的感覺。


    這讓他想起小時候,每到夏天都會從井裏撈出一個冰涼的西瓜,切開後那股清甜的味道至今難以忘懷。


    上午的勞作讓大家疲憊不堪,根本沒有精力再做飯了。


    於是,吃完西瓜後,夢娜和念楚就回到休息室休息去了。


    她們早上起得很早,經過一天的忙碌,一停下來便感到困倦不堪。


    呂楠也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說道:“斌子,我實在太累了,先去睡一會兒。”


    “嗯,去吧。”楊斌點點頭。


    等其他人都離開後,楊斌也懶得動彈,直接趴在操作台上,閉上眼睛準備小憩片刻。


    然而,當他閉上眼睛時,腦海中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了海底床的情景。


    那裏到處都是黑蝶貝,還有一顆顆圓潤光滑、晶瑩剔透的珍珠在他眼前閃爍著誘人的光芒。


    操心的命,不把海床上黑蝶貝都挖上來,不踏實。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楊斌也漸漸進入夢鄉,船上再次變得寂靜無聲。


    這時,一群海鳥盤旋在船天空中,它們時而展翅高飛,時而滑翔,如同一群優雅的舞者在天空中翩翩起舞。


    其中一隻海鳥快速俯衝,向著爵士號滑翔。


    刹那間,它便降落在了駕駛室的玻璃上,扇動著翅膀,發出“啪嗒啪嗒”聲。


    拍打玻璃聲驚醒了熟睡的楊斌。


    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隻大黑鳥,不對!準確的說應該是黑白鳥。


    它的翅膀是黑色的,身體上羽毛卻是白色的,嘴巴有點像鴨嘴,扁扁的,前端鉤曲,如同一個黑色的紳士。


    隨之,又有一隻鳥落了下來,寬大的翅膀將整塊玻璃都掩蓋住了,像一把遮陽傘,足足有三四米長。


    信天翁!


    楊斌看它們呆萌的模樣,一眼就認出來了。


    以前在船運公司上班,跑船無聊的時候就喜歡喂海鳥打發時間。


    信天翁是他最喜歡的海鳥,性格溫馴,對人類也很友好,還會鞠躬行禮。


    算算時間,已經差不多快一年沒有見過信天翁了。


    再次看見呆萌的它們,頓感親切。


    楊斌瞬間困意全無,拉開門走出駕駛室。


    信天翁看見楊斌,扇動著巨大的翅膀,如同滑翔機一般,從玻璃上緩緩滑落下來,穩穩地落在了甲板上。


    其中一隻信天翁邁著它那可愛的小短腿,低著頭在甲板上啄食著,雖然並沒有什麽食物。


    它們應該是被甲板上殘留的魚腥味兒吸引過來的,誤以為這邊有食物。


    楊斌看著這一幕,覺得挺有趣,於是打開了冷庫,準備給它們找點吃的。


    冷庫中正好有一筐死魚,不過還沒有變質,可以食用,他隨手挑了幾條。


    楊斌拿著魚走到信天翁身旁,隨手扔出去一條。


    “啊~嘎。”


    雄信天翁發出一聲粗戾的叫聲。


    隻見它邁著笨拙的步伐,迅速伸出長長的脖子,準確無誤的將魚銜接住。


    雄信天翁並沒有馬上將魚吞下,而是將其送到了旁邊的雌信天翁嘴邊。


    兩隻信天翁長長的嘴巴碰撞在一起,發出“啪啪啪”清脆的聲音。


    隨即,它們將魚分而食之,享受著這頓美味的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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