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趙俊豪心裏也是有些嫌棄牛車的,但聽周明軒那麽一說,立馬拋棄那一點心理。


    見周明軒爬上牛車後,他也連忙爬了上去。


    他可是看到牛車上放了他跟周明軒兩人的行李後,可沒太多空位了。


    最多也就是擠著放下另外兩人的行李。


    至於放下行李,還要坐下他們四個人,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大隊長剛才一直沒說話,由著兩人在那交鋒。


    有人當自己的嘴替,他何必要自己出頭。


    大隊長聽了周明軒那一番話,對周明軒有了一些好感。


    至於鄭鵬程,那就是純粹看不過眼了。


    看那小夥子,提著的行李包是軍用包,家裏有人在部隊,怎麽覺悟就這麽低。


    還看不上牛車、看不上鄉下人。


    既然你都看小了,還跑鄉下來幹什麽,好好待在城裏不好嗎。


    大隊長看了看天色,提醒道,“從鎮上回咱們生產隊,牛車要走一個小時四十分鍾左右。


    咱們得加緊時間趕路了。


    既然你們看不上牛車,那就別坐了,正好牛車也坐不下這麽些人。


    你們自己走著去也行。


    不過你們速度得快點,我趕著回去,可沒時間放慢速度等你們。”


    大隊長提醒了一句,“不早點回去安置好,你們今晚打算睡哪裏。”


    陳嬌嬌自跟三人打招呼,周、趙二人對自己態度冷淡,隻有鄭鵬程一人搭理自己後,便下定決心要討好鄭鵬程,抱緊鄭的大腿。


    在鄭表示牛車太過掉價後,本就有此意的陳嬌嬌也跟鄭鵬程統一戰線,沒有行動。


    但在大隊長表示,坐牛車回去都要快兩個小時後,陳嬌嬌也顧不上計好鄭鵬程了,也顧不上再裝柔弱,連忙將自己的行李往牛車上放。


    放完後,看著隻有一小塊空地,雖然很想自己坐上去,但為了討好鄭鵬程,陳嬌嬌也隻能違心忍住,對一旁的鄭鵬程道,


    “鄭知青,這一路走過去太遠了,你提著這麽多行李,可趕不上。


    你還是將行李放上去吧。


    大不了回去後將包裹洗一下,總比提幾個小時的好。”


    說完陳嬌嬌還看向周明軒,半撒嬌半埋怨地道,“周知青說話也太過上綱上線了些。


    鄭知青剛才不過是一時驚訝,沒表達清楚自己的意思。


    他才沒有看不上牛車、看不起鄉下人的意思。


    人家鄭知青響應國家號召,下鄉建設新農村,可不是那等素質低的人。”


    有陳嬌嬌幫忙打圓場,給了他個台階,鄭鵬程本就不是個蠢人,連忙借坡下驢道,


    “陳知青說得對,我隻不過是一時說快了,說錯了話,哪裏有看不起牛車、看不上鄉下人的意思。”


    說完,他趕緊把行李往牛車上放,占了那個空位。


    生怕下一步陳嬌嬌就爬上牛車,占了那個空位,讓他提著行李走。


    周明軒也沒打算在這裏跟二人逞口舌之爭,敷衍道,


    “對,你倆覺悟高,沒有嫌棄牛車,沒有嫌棄鄉下人。”


    大隊長看著兩個捂著鼻子,一臉嫌棄地看著牛的樣子,根本不相信兩個所說的話。


    “行李放好了,那就走吧。”


    陳嬌嬌原本以為行李放上去沒有空位,牛車上的兩名男知青會發揚風格,給她讓個位置出來。


    到時候她就以盛情難卻為借口,坐上牛車,不陪鄭知青走路。


    雖然牛車有點髒,有點味道,但跟走那麽長時間的路相比,那些都是可以承受的。


    可她萬萬沒想到,那兩名男知青根本就沒有發揚風格,根本沒提給她這女知青讓位一說。


    而那趕車的大隊長,也像是根本沒看到她這唯一的女知青在走路,兩名男知青坐在牛車上一樣,也沒提出讓男知青下車,讓她坐上去。


    他就這樣趕著牛車,直接走了。


    就這走了。


    許是太過震驚,在牛車走了一段距離後,陳嬌嬌仍站在原地沒動。


    鄭鵬程跟著牛車走了一段後,發現陳嬌嬌沒在旁邊,忙扭頭一看,人還在原地沒動呢。


    “陳知青,你在想什麽呢,還站在原地不動。


    已經出發了。”


    被鄭鵬程叫醒的陳嬌嬌,連忙答應一聲,趕了上來。


    陳嬌嬌的心理,人精似的周明軒、趙俊豪、鄭鵬程三人又豈會不知道,隻是在裝糊塗罷了。


    周明軒、趙俊豪相視一眼,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跟大隊長嘮起了家常,跟他打聽村裏的情況。


    大隊長過來接他們,本就想著一路上跟他們介紹一下村裏的情況,自然也就借著話題介紹起來。


    大隊長說得仔細,周明軒、趙俊豪、鄭鵬程三人聽著認真,獨留下陳嬌嬌聽得有些漫不經心。


    她不時楚楚可憐地看向牛車上的周明軒、趙俊豪二人,妄圖喚醒二人的紳士精神,給她讓個座。


    誰知道那兩個看天、看地、看空氣,看對方,就是不看向她,她純粹就是媚眼拋給瞎子看,自作多情。


    沒有辦法的陳嬌嬌隻能打起了鄭鵬程的主意,妄圖讓鄭鵬程替自己出頭,讓車上的兩人給自己讓個座。


    在她看來,是她將座位讓給了鄭鵬程放行李,他替自己出頭是應該的。


    而且還能借機讓他看到,自己是多麽的嬌弱,需要有人照顧,滿足他的大男人心態。


    她嬌滴滴地看向鄭鵬程,“鄭知青,咱們這走了多久了,我都快累得受不了啦。


    這要是一路走回去,我可真走不下去。”


    鄭鵬程看了看手表,“陳知青,咱們這出發才十多分鍾,還早著呢。”


    說完這句話,他便繼續沒再搭理陳嬌嬌,繼續聽大隊長講述村裏的情況。


    陳嬌嬌恨得牙癢癢,深恨這人怎麽如此不解風情。


    其實陳嬌嬌純屬是誤會鄭鵬程了。


    要知道他們三人都來自軍區大院,大院裏的孩子不管男女,都是從小鍛煉的。


    在他們看來不用背負重物,空手走個兩小時,那就是放鬆,是偷懶了。


    所以鄭鵬程根本get不到陳嬌嬌的累。


    再說了陳嬌嬌嘴上說著勞累,但臉不紅、氣不喘的,連汗都沒出一滴,沒有一點說服力,鄭鵬程信她才怪。


    就算鄭鵬程相信她真的累了,他也不會替她出頭,讓車上兩人給陳嬌嬌讓位。


    要知道他跟車上二人本就是敵對關係,鄭鵬程很有自知之明,自己出頭不但給陳嬌嬌要不到座位,有九成的可能性,還會被那兩人給奚落一頓,討個沒臉。


    鄭鵬程又不是受虐狂,又豈會自己找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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