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擊他們飛機的,可能是“金海奴”!”聽克萊兒講到這裏,梅小雨失聲說道。


    所有人都麵帶疑惑的看著她。


    梅小雨抬頭看了我一眼,幽幽地說道:“主上還記得適才救駕的“青海奴”嗎?”


    我心中一動,跟話問道:“你是說,襲擊機組人員的,是一條與“青海奴”一樣的龍?”


    小雨點了點頭:“其實,當日東海郡守進貢的“龍卵”,一共是有兩枚的。當年,第一條“青蛟”出世之後,主上龍顏大悅,著意吩咐宮人倍加悉心嗬護另一枚“龍卵”。五日後,第二條幼蛟臨近破殼之時,主上與臣妾都徹夜守候在旁邊靜觀其變。是夜天有異象,皇城宮殿之外風雨交加、電閃雷鳴,場麵甚是驚世駭人。不多時,從卵殼中掙脫束縛鑽出的,竟是一條通體遍鋪金鱗的“金蛟”。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出殼不到一柱香的工夫,那金蛟便在眾目睽睽之下猛然衝破殿頂騰空而去,迸出的碎石瓦片還險些傷害到主上龍體。一直到七天之後的子時,這金蛟才又自己飛了回來。此後,它便與青蛟一起陪伴在主上左右十餘年的時間。這“青海奴”、“金海奴”的名字,還是主上為它們取的。”


    “那我們此前在遇到鎖在深潭之中的“青海奴”時,你為什麽不告訴我還有這樣一條會飛的“金海奴”?”我反問道。


    “哦”,梅小雨遲疑猶豫了一下,看著我慢慢說道:“並非臣妾刻意隱瞞,隻是這“金海奴”與‘青海奴’一樣,有著屬於自己的職責與使命。”


    “職責與使命?“青海奴”是鎖在這裏“陪伴聖駕”,難道說這“金海奴”也是在這魘宮之中?”我緊跟著問道:“那它怎麽會莫名其妙地出現在七十多年前中國西南的“駝峰航線”上?又怎麽會無端端地撕裂“飛虎隊”的戰機?”


    一想到“金海奴”搗毀的是盟軍援華的戰機,我心裏有些憤恨。這個瞎眼破玩意兒,那些個貼著“紅膏藥”標誌的才是壞人的飛機,想撕爛幾架都隨你的便,你衝自己人的飛機逞個什麽能耐?再想想,又覺得有些羞愧,畢竟那家夥與“青海奴”一樣是“我”當年的寵物,惹出這樣的禍端實屬自己管教不嚴。


    當時,齊襄王肯定沒有教它們讀書認字和識別敵我logo。


    “這“金海奴”生來桀驁不馴、難以駕馭,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它與“青海奴”完全不是一種性格。“青海奴”尚且聽命於你我二人,可那“金海奴”素來不將臣妾與其他人放在眼裏,它隻聽主上一個人的命令。而且,這“金海奴”的本事很大,沒有人能夠困得住它,就算是處身在這魘宮之內,它也是來去自如、毫無阻礙。”


    “這裏有供它穿行出入的通道?”我追問。


    “沒有,“金海奴”從不需要通道。遇到小的阻礙它會衝破,遇到大的阻礙它會遁身。”


    “那它到底在不在這魘宮之中?”


    “如果臣妾沒有料錯的話,它應該在的。這裏,就是它的家。”


    “在哪裏?”


    “就在這‘“上古天塚”的深處。”


    “哎吆媽呀,這裏竟然還有一條那玩意兒啊?敢情那水裏的蛟龍是你倆指使的呀!我這條老命差一點就給它當了小點心哪!這可怎麽辦吆!”鳳文魁又犯病了,開始嚷嚷。


    其實聽到我跟梅小雨的這一番對話,梅教授跟鳳文魁表現的還算比較淡定。因為,此前他們曾經親眼目睹過“青海奴”發威吞噬日本兵的場景,而且也知道我跟梅小雨、也就是“齊襄王”與“君王後”前生今世的情感糾葛。但剛剛重逢的超哥就沒那麽淡定了,他瞪著眼睛一會兒看看我,一會兒看看梅小雨,一會兒又求助般的看看梅教授和鳳大師,完全是一副想插話詢問卻又不知道該從何問起的樣子。


    倚牆而坐的克萊兒更是不用說了,這可憐孩子一句也沒聽懂。


    聽我和小雨說完話,梅教授把頭轉向了克萊兒:“姑娘,那你後來是怎麽來到這裏的?”


    梅教授的思路總是很清晰,絕不會讓別人帶著轉彎亂跑,他又把話題扯了回來。


    克萊兒愣了愣回過神來。看來,剛才我們在說話的時候她因為聽不懂幹脆就直接走神了。


    她用手捋了捋淩亂的頭發,繼續向我們講述她的求生經曆。


    假如飛機是直接撞向峽穀兩側的懸崖,那克萊兒就不可能那麽幸運的活下來了。


    所幸當時運輸機是在峽穀中穿行,所以飛行高度並不是很高。而且,飛機也不是屬於真正意義上的“墜毀”,是駕駛員臨死之前利用僅存的一點模糊意識操控著飛機避開陡峭的懸崖迫降到了穀底。


    因為,克萊兒注意到正駕駛的手一直緊緊地抓握在操縱杆上。


    平複了一下自己悲痛的心情,驚魂未定的克萊兒意識到必須馬上離開飛機。如果迫降時航空油泄漏會引起整架飛機燃燒和爆炸,後果會很可怕。克萊兒起身把手放在正副駕駛的頸部,檢查了一下他們的脈搏,他們確實已經死亡了。


    然後,她從座艙摔裂的縫隙裏使勁鑽了出去。


    鑽出飛機後往前跑了十幾步,她突然好像想起來什麽,又轉身向飛機跑了回來。往回走時她才發現,飛機的後半部分已經完全不見了。


    飛機在迫降的時候,其驚險慘烈程度可見一斑。


    克萊兒返回了駕駛艙,再次站在了正駕駛的麵前。


    一顆淚珠沿著她的臉頰滑落,她低頭輕輕吻了一下正駕駛的額頭,然後掰開他緊握操縱杆的手,脫下了他身上的a-2飛行夾克。


    剛才已經離開飛機的克萊兒就是因為想起了空中機械師帕西的話才又返回飛機的。她必須要帶上a-2飛行夾克,因為這件夾克的後背上有那張可以用來尋求溝通與援助的救命“血幅”。


    迅速穿好夾克,克萊兒又拿上了正駕駛佩戴的手槍。這是一個很理性的女孩兒,她懂得在緊急時候如何保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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