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生聽了微微一笑,轉開話題道:“不知賢弟此次呼我來有何事?”“一別數載,弟心甚是想念,今夜特備下薄酒邀兄小酌。”溯源答道。


    蔣生聽了又是一笑,開口說道:“原來如此,隻是近日殿中事務繁忙,我不便久留,這酒改日在吃,今日就此別過。”


    “且慢!”溯源聽後趕忙叫道:“兄法眼如炬,一切垢濁皆不能隱,弟甚是佩服。”


    “嗬嗬,許久未見,賢弟也學得俗人虛假客套的毛病。有話盡管直說便是,你我兄弟之間不用如此見外。”見溯源嘴上討饒,蔣生這回是真的開心。


    “蔣兄,你來看。”溯源說著,將蔣生引到碧蓮處。“蔣兄,你看,碧蓮姑娘形貌如生,隻是不知魂歸何處,可否勞蔣兄幫忙查找一番。”


    “求仙師幫忙,如若碧蓮魂歸軀殼,刑千願日日以香火供奉仙師,並責後人永世不忘。”千幻跪下連連磕頭道。


    “道友請起,不說溯源賢弟開口,便是為你與尊夫人這一番情義,這忙我都要幫上一幫。”


    “謝蔣兄。”“謝謝仙師。”溯源與千幻聽後連忙道謝。


    “如此,道友請把尊夫人生辰八字給我,待我去地府查上一查。”蔣生說道


    “好,前輩稍待。”千幻當下取紙筆寫下碧蓮生辰八字,鄭重的交與蔣生,口中說道:“仙師,一切就全拜托了。”


    蔣生拿到碧蓮生辰八字,當下衝兩人一拱手,又變得身薄如紙片,順著那道縫隙飄了下去。


    “當真是”“鈴鐺鐺鐺”千幻話不及說完,突然間室中便鈴聲大響。


    “前輩且稍待,我出去看看便回。”千幻麵露難堪之色。


    “道兄請自便。”溯源說道。


    大約一盞茶的時間,千幻返身而回,麵色鐵青。


    “道兄,敢問發生何事?”溯源見千幻麵色不善,開口問道。


    “前輩,不知需多久碧蓮方可恢複。”千幻不答反問道。


    “這個不好說,一切要看蔣兄那邊的進展。”溯源回道。


    “是呀,一切就要看天意了。”千幻神情慘淡的說道。


    “到底是何事令道友如此心慌?”溯源好奇問道。


    “事到如今我也不瞞前輩了。剛才有子孫輩回我,說是那洪城主已將所有鄉親抓起,讓我明日午時之前去刑場。如若不然,便以私通妖人的罪名將眾鄉親問斬。”


    “啪”“混賬!”溯源拍案而起。“真不想這洪城主竟如此喪心病狂,草菅人命!”溯源怒道。


    “如今我隻希望能親眼看到碧蓮清醒,則此生再無憾事了。”千幻幽幽說道。


    “可恨,若非礙與道門規矩,我必殺此僚。”溯源恨恨說道。


    “相公,相公”一道略帶歡喜的幽幽女聲遙遙傳來。“碧蓮,你在哪?快出來。”正自生氣的千幻突聞此聲,頓時又驚又喜,左右張望。


    “相公,我在這。”一道白煙自那牆壁縫隙中冒出,白煙過後,一女子懷抱嬰兒閃現與密室之中。“碧蓮!”千幻大喜,就要上前去抱。


    “魂歸來兮,道從七竅。”兩人尚未擁抱一起,溯源的聲音突然響起。就見碧蓮魂魄突然僵立,化作七道白煙從碧玉床上軀殼七竅鑽入。“前輩,這是!”千幻驚問。


    “咳咳,咳咳咳”恰在此時,石床上四十多年未有生息的碧蓮咳嗽了起來。“碧蓮”千幻大喜,趕忙跑過。“二娘,二娘,你快過來,碧蓮醒了,碧蓮醒了。”


    在剛才碧蓮魂魄消失之處,有一黃色信封靜落地上。溯源上前撿起,隻見上麵寫著“弟源親啟”四個大字。


    “碧蓮醒了?”二娘邊往裏跑邊問。


    “恭喜道兄你們一家團聚,我先去外麵看看”溯源向幾人說過一聲,便從此間密室中出來。


    打開蔣生的信,溯源逐字讀過。那信上大義是說,自己幸不辜負溯源所托,終於找到碧蓮。現因地府突有急事,自己分身乏術,不能親自把人送回,特留書賠罪雲雲。最後還言道,說是某地有一物或許對溯源又幫助。


    “蔣兄保重”溯源看完後,對書言道。


    “前輩,我娘子有請!”溯源剛合上書信,就聽身後千幻歡喜言道。兩人隨即進入室中。


    “碧蓮謝前輩救我母子性命。”碧蓮坐在床上,背靠二娘說道。


    “這?”溯源被這婦人一句話弄的當場愣住。


    “前輩還不知道吧,碧蓮當日有孕在身,後隨我一起摔落山崖,魂魄走失。因其先前已服用過定顏丹,不光自家形貌不變,也保住腹中胎兒不落。但因兒魂已隨母而去,這幾十年並未有變化。如今母子魂魄俱已歸體,不過七月,犬子及將降世。”千幻歡喜的說道。


    “恭喜道兄,賀喜道兄。”溯源恭喜道。


    “是呀,不枉爹為了我們拚得性命,如今總算母子平安。對了,多虧了前輩,碧蓮母子才有再生之日,不如就請前輩給這孩子娶個名字吧。”千幻說道。


    “這?”溯源為難道。


    “前輩切莫推辭,我母子性命俱是前輩所救,前輩得道高人,如這孩子再生父母,我和相公欲要讓這孩子拜前輩為師,不知前輩意下如何。”


    這夫妻兩夫唱婦隨,口頭之上溯源哪裏是其對手,不一會便敗下陣來。“好,賢夫婦既已如此說,我要是在推脫就顯得矯情。這孩兒胎眠四十載重獲生機,不如就取名再生如何?”溯源建議道。


    “再生,刑再生,好名字。”千幻輕念兩聲說道:“二娘,你去準備些酒水,今日我要跟前輩”


    “且慢!”溯源立即打住千幻話頭。“如今我已是再生師傅,道兄再叫我前輩恐已不合適。”


    “對對對,是,二娘,我今晚要同道友一醉方休。”千幻說道。


    兩人俱已是修道有成之士,言醉談何容易。最後興盡之前,溯源說道:“今日我初遇佳徒,豈可無見麵禮。”


    “道兄說哪裏話,你救得碧蓮和犬子性命,這比什麽見麵禮都珍貴。”千幻客套說道。


    “這怎可相提並論。這樣吧,我徒尚未出世,豈可無父,我就送其一個囫圇父親。”溯源言道。


    “前輩,你是說?”千幻聽得此言,驚喜說道。


    “道兄真是健忘!”溯源說道。


    “對對對,應是道兄。道兄,你的意思是說,明日要幫我救下眾鄉親?”千幻問道。


    “不,道規所限,明日我不能出手救人。”溯源說道。


    “這?”千幻聽得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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