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靳呈提醒:“這是在外麵。”“外麵又怎樣?要是你說一句願意我可以直接脫了衣服跟你幕天席地!”牧靳呈隻覺心梗,扔下一句瘋子甩開楊意心大步離去。“牧靳呈!”楊意心想起一茬是一茬,“我都送你鋼筆了,你什麽時候把手鐲還給我!”聞言,牧靳呈腳步慢下來,當初楊意心害怕的樣子曆曆在目,“你不是不喜歡?”“我什麽時候不喜歡?”楊意心生氣道,“明明喜歡,快點還我!你送我的東西就是我的,憑什麽你說拿走就拿走?”“你說要就要?”牧靳呈說,“看你表現。”今天木雕展開展,楊意心的作品第一次參加這種大型正規的項目,即便之前提前參觀過,今天仍是一定要去看看的,拉著牧靳呈一起,不管牧靳呈得推多少工作,總之一定要陪他。在家裏磨磨蹭蹭大半天,楊意心吃了早餐跑到工作間做東西,牧靳呈準備午餐,穿著圍裙在廚房裏忙進忙出。電話響起來的時候,正好工作間的門打開,楊意心拿著雕好的玫瑰花形狀的木雕衝出來,一臉興奮正要開口,免提裏傳出懶散的男音。“———幾點過來?”是羅黎。楊意心的笑瞬間消失無蹤,熱絡的目光轉為冰冷,陰惻惻盯著牧靳呈,揚起的手臂垂落身側,指尖寸寸握緊。“吃了午飯。”牧靳呈在弄涼拌雞絲的調料,小米辣和檸檬片倒進盆裏,轉身去拿切好的芹菜和蔥花。羅黎:“給我帶一份唄?我被人趕出來了,沒東西可吃,昨晚都睡得車裏。”每個音調都透著熟絡,楊意心精致的臉更扭曲了一些,手指掐著掌心,大喊道:“牧靳呈!我餓了!什麽時候開飯!”一聲高過一聲,壓不住怒火。牧靳呈看他一眼,夾了一塊雞絲,“嚐嚐味道。”楊意心快步過去,吃什麽雞絲,直接抱著男人吻,故意吻得凶猛激烈,發出曖昧水聲,就怕別人聽不去。牧靳呈無奈,反咬楊意心一口,眼神示意警告他別亂來。楊意心目光冷寒,大聲嚷嚷:“你弄疼我了!輕一點啊!”羅黎那邊笑了笑,“不耽誤你們小情侶如膠似漆了,早點來,我剛得了一盒茶,來嚐嚐。”電話掛斷,牧靳呈無奈問:“你鬧什麽?”“我鬧什麽?”楊意心活像逮著對象出軌小辮子一樣,一句比一句尖銳,橫眉瞪眼:“你說我鬧什麽?你是有家室的人,有點自知之明行不行?!”牧靳呈反而笑了笑:“家室?你是我的誰?怎麽就是家室了?”躁期情緒無常,像個炸藥一點就著,把鬱期壓在心裏不敢問出的話通通倒出來,得不到答案不罷休。“———羅黎跟你什麽關係?你們怎麽認識的?為什麽他可以去你家裏住?他那麽老,四十多了吧!你什麽時候好這口了!”“那天他在飯桌上說的那些是什麽意思?你們是不是有過一段?牧靳呈,我理解你身為成年人需要發泄,但也不能這麽饑不擇食吧!”“……”牧靳呈閉了閉眼,深深吸了口氣穩住情緒,無奈到極點,甚至都懶得解釋,“羅黎太老,我喜歡嫩的。”第65章 花心思楊意心和四十多歲的羅黎相比是挺嫩的,要腰有腰要臀有臀,那張臉蛋養胖一些後不再有病態的憔悴感,線條流暢精致,清秀好看。楊意心對自己的臉還是比較有自信的,這些年有不少人跟他表白,不了解他的真實生活和病情,都是衝著他的臉來的。但他二十三歲這個年紀屬於是比下不足比上有餘,比他老的牧靳呈看不上,那比他年輕的呢?他們學校多的是十八九歲的小男生,一個個時尚又水嫩,每天打扮得漂亮出現,化著淡妝,眼睛一個比一個亮,屁股一個比一個翹。楊意心在亢奮狀態裏腦子轉得過於快了,牧靳呈說一句就發散一大堆有的沒的想法,太陽穴脹痛,並未因為“喜歡的嫩的”就偃旗息鼓,反而更來勁。“喜歡嫩的是什麽意思?牧靳呈,我們同歲,覺得我不夠嫩了?我哪裏讓你不滿意了?腰?臀?還是臉?你說清楚!”“那你膩了我之後是不是還要去找比我小的?什麽年紀的你看的上?!”“牧靳呈,你說清楚,你是嫌棄我上年紀了嗎?你喜歡多嫩的?十八歲還是十九歲?你以前是不是找過嫩的!”楊意心一句句質問炸在耳畔,牧靳呈忍無可忍,把筷子重重放下,一把拽過楊意心用力抵在自己與灶台之間,對著喋喋不休的嘴狠狠咬上。“唔……嗯……”楊意心疼地吸氣,又舍不得把男人推開,隻能忍著痛由著對方擒著自己的鼻子不容反抗深吻。牧靳呈的吻和他人一樣,洶湧激烈,每次都啃噬著楊意心的唇瓣恨不得直接拆骨入腹,將空氣一掃而光,攻城略地,吻得凶狠熱情。楊意心很快被吻到窒息,空氣濺起火星,熱浪席卷身體,他又熱又燥,下意識想推拒,身體像個泄氣的氣球,一點力氣都沒有,幾秒之前還氣勢如虹。現在隻能軟在牧靳呈的懷裏予取予求。他的臉頰的紅由淺轉深,攀著牧靳呈肩膀的手掌攥緊布料,鼻間盡是男人熾熱的氣息,濃烈滾燙,像夏日的烈陽將他強勢包裹,染上灼灼日光。牧靳呈身高肩寬,楊意心清瘦單薄,二人體型差明顯,牧靳呈把楊意心嚴嚴實實籠罩著,隔絕身後明亮的日光,強欲占有,讓這方寸間昏暗曖昧,糾纏的欲望隨著相貼的嘴唇蔓開,紊亂的呼吸和心跳無聲訴說著愛戀。這一吻徹底打亂楊意心偏激無厘頭的思緒,被鬆開時還回不回神,身體徹底軟了,隻能靠在男人身上喘息,腦子裏一團糨糊,什麽都想不了,滿心滿眼隻有這個吻和眼前的人。牧靳呈的懷抱和親密是他的良藥,可以趕走所有的不安和焦慮。楊意心嘴角水漬被擦去,牧靳呈揉著楊意心殷紅唇,像夏日裏被露水滋潤過的花瓣,帶著滾燙的溫度,讓牧靳呈忍不住再次低頭輕含著。楊意心發出黏稠的鼻音,眼尾濕潤,眼睫一個勁兒顫。比起剛才疾風驟雨般的深吻,此刻溫情廝磨更使他容易動情,被粗暴又珍視地吻著,寬厚的大手捧著他臉頰,輕啄咬過的地方,指腹又揉著耳垂。楊意心的耳廓漂亮又柔軟,小巧的耳垂被反複撚著,很快泛上粉粉的水色,他眼尾跟著紅了,呼吸更亂一些,眉頭蹙起,臉上的酡紅變成更深的緋紅。“呼……牧靳呈……”楊意心仰臉索吻,呼出的熱氣噴在男人挺拔的山根,“牧靳呈,再咬咬我,痛一點都沒關係。”疼痛代表占有,他希望自己從頭到尾都染上牧靳呈的痕跡,越痛越好,最好刻入骨髓在靈魂打下烙印一輩子去不掉。牧靳呈也微微喘著,“現在不怕痛了?”“怕,”楊意心的臉挨著牧靳呈蹭了蹭,純情又乖巧,再無半點偏激 ,“但更怕你不要我。”牧靳呈讓他抬頭看著自己,眸子黑沉沉,晦暗深邃,“如果我真的不要你早就不要了,不會折騰五年。”楊意心眨眼,偏執和冷寒散了,還是心有不安地問:“那你和羅黎是什麽關係?”“合作、朋友。”牧靳呈說,“他原來是我的租客,我們有一段時間同住過,他飯桌上說的就是那段時間。別墅是後來買的,他沒去過。”楊意心緊盯著追問:“那有誰去過?”牧靳呈深深看他一眼,如實道:“沒有誰,你是第一個。其次是盧召,他給我送文件。”楊意心不確定地問:“真的?”牧靳呈篤定答:“真的。”楊意心垂眸又抬頭,指尖摩挲著牧靳呈的襯衫領口,繼續問:“那你喜歡多嫩的?我這樣的你喜歡嗎?“即便牧靳呈知道雙相的人敏感多慮情緒喜怒無常,還是被楊意心搞得有些無奈,“太嫩和太老都不行,你這樣的就剛好。”楊意心被親得眯起眼,回吻牧靳呈的嘴唇,仍是不安心地問:“真的嗎?”“……”牧靳呈停下親吻,反問:“那我要說假的怎麽辦?”“你敢!”楊意心眼中溫情不在,立刻抱著男人直眉瞪眼,“管你喜歡老的嫩的,反正你隻能有我!你要是敢有別人——”他瞥到灶台上的菜刀,直接拿起來對著牧靳呈的脖子比劃,“我會把你們統統殺了!然後再自殺!”牧靳呈往後仰了仰,避開冷白鋒利的刀刃,握住楊意心的手腕,警告道 :“別亂碰。”楊意心又笑嘻嘻把手鬆開,親著牧靳呈的嘴唇,甜膩膩地說:“放心,我不會傷著你的,我怎麽舍得傷害你呢?明明我愛你都來不及,這個你是知道的。”前一秒凶神惡煞威脅,就一秒就說著甜言蜜語。躁期情緒無常,比鬱期低落沉悶更難以捉摸,不過牧靳呈深知自己也不是什麽正常人,比起忍受楊意心的情緒,更無法接受楊意心不在眼前。牧靳呈給楊意心喂雞絲,“味道如何?”楊意心眼睛亮亮的,滿眼驚喜:“好吃。”他張嘴:“還要。”牧靳呈繼續投喂幾筷子,把菜擺上桌。楊意心去給橙子喂飯,然後坐下來等開飯,單手托腮瞧著牧靳呈進進出出的身影,嘴角勾起淺淺弧度,把玫瑰形的木構揚了揚,“你看,我今天新做的,好看嗎?”牧靳呈抽空瞥了一眼,“過來盛飯。”楊意心不高興,“我問你好不好看?”“還行。”楊意心去拿碗筷,打開電飯煲熱氣撲麵而來,他把那點兒不爽全發泄在米飯上,舀了一勺又一勺,使勁兒往下摁,“牧靳呈,你這人真的很不好追!”聞言,男人側眸看過來,冷漠道:“你追我到現在也就送了支筆,我催著補全五年前的東西,到頭來還要我解釋和別人的關係。楊意心,難道這就是你追人的誠意?”“……”楊意心泄氣,嘟囔道,“我又沒追過人, 而且你總凶巴巴對我,又不給我點鼓勵,我哪知道你喜歡我怎麽做?”沒有鼓勵倒真是睜眼說瞎話,牧靳呈冷笑:“剛剛我吻的是豬?”楊意心:“真是豬你吻得下去?”牧靳呈:“要真是豬早把你宰了吃豬肉。”楊意心大笑起來,“你好幼稚,蠢死了。”他們吃完飯在家磨蹭一會兒才出門,楊意心挺亢奮的,走路帶風洗澡哼曲兒,牧靳呈守著他吃了藥,早上那次就沒吃,對此牧靳呈沒有好臉色,嚴厲教訓楊意心要活夠了沒人陪他去死。楊意心嬉皮笑臉的,半點不畏懼, “知道啦,我一定好好吃藥。”他一點兒不省心,在牧靳呈眼皮子底下都這樣,要不是他們現在還不屬於正兒八經的情侶關係,牧靳呈早把人綁回別墅盯著一日三次的藥。不知是不是把話說開的緣故,又或者是狂躁期楊意心無法集中精力,情緒也陰晴不定,追人追得很不上心。就拿木雕鉤來說,隻承諾不行動還是當年的老毛病,明明牧靳呈是被追的那個,什麽進度都需要他盯著。牧靳呈不止一次想過楊意心究竟想不想和他談戀愛。五年前就沒名沒分,難不成楊意心想繼續延續,方便以後隨時脫身?出門因為吃藥的事情,牧靳呈沒給楊意心好臉色,一路上也沒說話,氣壓很冷,不理睬楊意心的問題和搭話。“怎麽了嘛?”楊意心戳了戳他的臉,以為他還在為自己沒按時吃藥的事情不高興,“我後麵一定好好吃藥,你不要生氣了。明明親都親了,還把我摁著親,怎麽生氣起來又是這副不理人的樣子?”牧靳呈漠然道:“你的‘一定’有幾分可信度?”楊意心自己也說不準,他在牧靳呈心裏負債累累,沒有任何信任可言。等紅綠燈的時候楊意心瞧見路邊的花店,心裏一動,解開安全帶著急忙慌下車,“你把車開到邊兒上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