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兒,你下來,在這等我。”段辰蹲下來,眼睛從未離開過那消瘦的身影,慕汐很乖的從段辰背上下來,慕汐第一次看到段辰的情緒是那麽激動,段辰的那雙手不住的顫抖,段辰想要跨出一步,但是段辰顫抖的無法行動,慕汐走上前去,牽起段辰的手道:“辰,不要怕,有我在。”


    段辰終於把視線離開那道身影了,看著慕汐段辰點了點頭,慕汐牽著段辰一步一步往那身影走去,段辰看著那身影一直在呢喃:“一定不是,不是,不是….”


    當他們走近身影後,能聽到那身影在念叨著什麽,“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哈哈,鍾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複醒……”


    “噗通”段辰走到離黑影隻剩三步之時,再也不能控製自己,跪了下去,慕汐一驚急忙去拉卻是怎麽也拉不起來,慕汐急道:“辰,怎麽了?你不要嚇我。”


    因為慕汐的聲音讓坐在角落的黑影睜開了眼,隻是隨意的瞥了一眼而後再次閉上,月光慢慢移動,慕汐看到了黑影的真麵貌,那是一張極為蒼老的臉龐,帶著病態的紅色,老人的頭發全部花白,卻沒有胡子,老人在那角落如同幹屍一般,老人瘦骨嶙峋,老人嘴裏碎碎叨叨的念著什麽,慕汐看到的,也正是段辰所看到的。


    段辰看著眼前老人的憔悴,內心不由得一疼,段辰張開嘴想要喊什麽,喉嚨如同什麽被哽住一般,慕汐不明白段辰這是怎麽了,但也知道一定與眼前的老人有關,慕汐恭敬的向老人道:“前輩,前輩。”


    老人仿佛聾了一般,仍然端坐在那,段辰跪著一步一步的爬向老人,就在老人身前停了下來,慕汐看著這一幕吃驚的用手遮住自己的嘴唯恐喊了出來。


    段辰來到老人身前,那顫抖不已的身體漸漸平複下來,段辰紅著眼,一頭往地麵撞了下去,口中喊著:“不肖弟子段辰,拜見師傅。”


    段辰說完,兩股清流滑下臉龐,慕汐在見到段辰磕頭的瞬間就驚叫起來,當她聽到段辰的話才反應過來。


    老人感受到了段辰,那閉著的雙眼微微的拉開一條縫,段辰抬起頭來看著老人,老人終於開口了:“你是誰,我老頭子不認識你。”說完又閉上眼。


    這一句如同晴天霹靂,段辰一下愣在了當場,之前磕頭用力過猛把額頭給磕破了,一股鮮血順著臉龐流了下去。


    段辰伸出那僵硬的手攤開老人抱著酒壇的手,看著老人手上那一條割裂半隻手掌的傷疤,段辰再也抑製不住自己的感情喊道:“師傅,師傅,求您睜開眼看看,是我,段辰,我是段辰啊。”


    這一下老人渾身一震,老人睜開了眼,看著眼前那早已哭成淚人的段辰,看著那在月光照耀下段辰的臉龐,老人的眼睛也不禁淚眼婆娑握著段辰的手道:“你真的是辰兒,辰兒,為師好擔心你啊,辰兒。”


    “師傅,我是段辰,師傅。”段辰一把抱住了身前的老人,老人也是熱淚盈眶道:“老天,謝謝你讓我夜無涯在有生之年見到了辰兒,辰兒,來,讓為師看看你。”


    段辰緩緩鬆開了抱著夜無涯的手,讓老人仔細的看看自己,老人那蒼老枯幹的手摸著段辰頭發笑道:“小家夥,長大了不少呢,為師都快認不出你了。”


    段辰抓著夜無涯的手急道:“師傅,你怎麽會在這,難道,不會的,不會的……..”


    “傻孩子,其實你自己心裏明白,又何必掩飾呢?”夜無涯苦澀的說道。


    “虞傑你個畜生,你對師父做了什麽啊啊啊啊啊,我要你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段辰咬牙切齒的嘶吼道,段辰身上一股驚人的煞氣出現,慕汐被嚇到了,忙上前摟著段辰道:“辰,你怎麽了?前輩,快救救他啊。”夜無涯看著眼前的最小的弟子歎了口氣道:“辰兒,不要被仇恨蒙蔽了雙眼。”


    夜無涯的話如同警世之鍾敲醒了被憤怒和仇恨包圍的段辰,段辰腦中盤旋著夜無涯的話語,段辰才慢慢的清醒過來,段辰感受著身後的慕汐那亂跳的心髒,拍拍慕汐的手示意自己沒事,段辰看向夜無涯道:“師傅,你….弟子錯了,師傅,我們回去再說吧。”


    “嗬嗬,烏鴉,原來這小家夥是你弟子啊。”一道戲謔聲傳來,段辰抬頭看向身後,身後站著的正是送段辰慕汐二人來的周烙白。


    夜無涯在段辰慕汐的攙扶下站立起來道:“老白,你怎麽來了?”


    “你徒弟發出這麽大的煞氣,還在禁地邊緣,你說我怎麽來的?還有烏鴉啊,你偷喝瓊漿可是會被抓的哦,還不快走。”周烙白一雙眼賊鼓鼓的看著他們。


    夜無涯聽懂意思,輕咳一聲,手揮下,帶著段辰慕汐和周烙白出現在一間屋內,這是一間大小布局和閣樓差不多的住處,段辰慕汐扶著夜無涯坐下,夜無涯道:“辰兒,你不介紹一下你身邊的這位?”


    段辰這才醒悟慕汐一直沒介紹,慕汐白了段辰一眼上前道:“前輩,晚輩慕汐,見過葉前輩。慕汐很早前就聽段辰說過您的事可是很崇拜呢。”


    “哈哈,有什麽好崇拜的,就糟老頭子一個,慕汐,我這徒兒讓您費心了吧。”夜無涯笑道,夜無涯見到了段辰著最小的弟子心情開朗起來。


    “是啊,他確實讓我很費心呢。”慕汐說完看著段辰,“噗嗤”自己笑了起來。


    “師傅,能不這樣嗎。”段辰無奈道,“還有師傅你是怎麽下來的?”


    周烙白突然插嘴道:“小家夥哪有先問師傅的,我倒很好奇你是怎麽下來的,你師父我早知道了。”


    段辰看向夜無涯,夜無涯點頭道:“他是為師的生死之交,否著為師也不會在這了。”


    段辰見師傅發話了,便敘述起自己的事,慕汐因為聽過而且在古墓的事更是親身經曆,倒也未有多大的感情波動,但是夜無涯和周烙白不同,特別是夜無涯聽到段辰自己毀了丹田更是流下悔恨的淚,當段辰講到古墓的那些事的時候,雖然段辰很是簡略,但也聽得出當時的困境。


    當段辰說出古墓的主人還有一絲神念的時候,二位老人震驚了,特別是那一絲神念恢複了段辰的丹田這等逆天之事。


    在段辰接下來的講述下,兩位老人越聽越驚,當聽說段辰成為了遠古問天一脈的傳承者,二位老人相視一眼,他們強忍著內心的激動,聽完了段辰述說。


    “老白,要告訴他嗎?”夜無涯傳音道。


    “烏鴉,我也不知道,可是他現在是那麽的弱小,等他在成長點再告訴他吧,現在對他來說隻是負擔。”周烙白傳音道。


    “我也是這麽想的,那就以後說吧。”夜無涯傳音道。


    段辰說完後,看著眼前的兩位老人緊閉著眼,段辰不敢吭聲,就這麽和慕汐幹坐著,夜無涯傳完音睜開眼道:“辰兒,受苦了,是為師的錯,竟然領了個白眼狼進來。”


    “師傅,這不是你的錯,要怪就怪我一直沒察覺,對了,師傅,你修為那麽高怎麽回來凡界?”段辰問道。


    “哈哈,我來說吧,你師父可是我救的啊,他的事我知道。”周烙白笑著說道,夜無涯卻是閉上了眼。


    “嗯?救師傅?到底發生了什麽前輩?”段辰急道。


    周烙白娓娓道來,段辰聽的是差點煞氣爆發,在段辰逃出修真界之後,夜無涯從閉關中出來,告訴虞傑也就是段辰的師兄,說他要度難劫了,夜無涯找來了周烙白,周烙白是夜無涯在遊曆時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友,在夜無涯渡劫時,自然會找人護法,之後夜無涯叫虞傑封鎖山門,不得讓人進入,本想告知段辰的,但虞傑告訴他段辰也在閉關,所以夜無涯也不勉強,但是夜無涯沒想到,虞傑早已控製了整個山門,那些不願順從他的全被殺害,除了某些修為高深的人離開外。


    在夜無涯渡劫的那天,虞傑帶著一群散仙衝了進來,周烙白一人抵不住如此眾多的人,夜無涯被虞傑所算計,更是聽到段辰等弟子被殺,或是被降,虞傑要夜無涯臣服於他,那麽他可以讓夜無涯安然度過難劫,夜無涯什麽脾性,寧可站著死,不可屈著活。夜無涯毅然放棄肉身,元嬰躲進周烙白法寶內,周烙白雖然不敵散仙,但是逃命功夫了得,一下就逃離修真界,來到了凡界,夜無涯憑著法訣重生了肉體如之前皮囊一樣。隻是此後隻能是散仙再也無法到達傳說的三境,徹地,洞天,化神了。


    段辰平複情緒後道:“周前輩,我現在是體法雙修,能否讓師傅教我修真?”


    “這個你放心,你師父本就是這的老師,自然會教到你們。”周烙白道。


    “那就好,時辰也不早了,那麽師傅,周前輩,我們告辭了。”段辰拉著慕汐道。


    “嗯,去吧,明日上課,你會見到為師的,既然你是那位大能的弟子,希望你不要給他丟臉。”夜無涯道。


    “是。”“去吧,去吧,我和你師父還有事說。”段辰慕汐被周烙白一個陣法送回了住宿閣樓,段辰慕汐就此分開回去了。


    “老白,你想說……”“嗯,我想我們要不…..”“這個容我想想吧,希望辰兒,自己提出來……”“好了,那就下次再說。我走了。”很快房間安靜了下來獨留夜無涯坐在那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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