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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倉葉王笑意加深。


    從字麵意義上看,比起“你聽我解釋”更像是“你聽我狡辯”,但少女語氣歡快活潑,坦蕩可愛,叫人生不出厭惡之感。


    直到禪院巡冷不防看他,問:“你在聽些什麽?”


    他忽然一怔,才發現自己又一次地、主動地聽取了初桃的心聲。


    ……或許是不習慣吧。


    聽不見心音這件事。


    麻倉葉王聽到禪院巡雜亂的心聲,沒能提煉出半點有用的線索,就好像對他封閉了真實的內心想法一樣。


    他隻感受到他的敵意,與以往單純因為勢力敵對而產生的情緒不同,摻雜了更多更深的晦澀情緒,似乎還有厭惡與嫉妒。


    青年心思一轉,許是與最近的流言蜚語有關——有人散布了麻倉葉王能看穿人心的傳言,惹得一小部分人信以為真、忌憚害怕。


    倒是有趣。


    他笑意不變:“禪院大人和加茂大人的談話結束了?我自然是在等你與姬君告別。”


    禪院巡看著他,似乎在重新界定他與裏麵那位姬君的關係:“你找她做什麽?”


    他會來到這裏,是為了尋找紅雨姬。


    紅雨姬出現的那一日,麻倉葉王才將入城,從京外帶回了藤原氏姬君。


    雖然接取桃姬的馬車早早地回了藤原家,與紅雨姬被友人在外目睹的時間一前一後,可萬一呢?萬一是同一人呢?


    懷抱著這樣的想法,他順從父親之令,約見了桃姬。


    ——但見麵的結果顯然讓他有些失望了。


    禦簾後隱約可見玉貌花容,卻好像與紅雨姬攝人心魄、直擊人心的美不同。


    且少女行為拘謹不自然,行事發言還要看那位紙隔扇後的女房臉色。


    隻是玉犬很喜愛她,比往常任何時刻都要活潑。


    可麻倉葉王又出現了。


    他有紅雨姬還不夠嗎?


    又或是,桃姬確實就是……?


    一瞬間,這位黑發青年的心頭浮現出了來自鄉野的姬君在大家族受了排擠,因此安靜內斂隱於人後的劇情。


    麻倉葉王訝然問:“您也是這麽問加茂大人的嗎?”


    禪院巡捏緊扇柄:“家藏美玉,你倒是好雅興。”


    麻倉葉王神色不變:“來時我見五條家仆匆匆,說是家主病情加重,摯友纏綿病榻,您卻在此談笑風生,不也是好雅興嗎?”


    提及友人,禪院巡神情凝重。


    見兩人爭鋒,被落在一側的加茂憲倫笑眯眯上來打圓場。


    “禪院大人歸心似箭,不妨先去,我卻思慕姬君不願分離呢。剛好麻倉大人來了,不知你擅長什麽?我願為麻倉大人伴奏,讓姬君更加盡興。”


    他語氣溫和,卻也暗自點出了麻倉葉王沒有拿手技藝這件事。畢竟麻倉葉王都知道他琴技出眾,他卻要詢問一番才知道呢。


    往日裏也沒聽過他以什麽才藝見長,總不能在姬君麵前除妖驅邪吧?


    噢,禦前舞倒是跳的不錯。


    姬君或許愛看。


    對此,初桃當然愛看。


    來得巧啊。


    女房沒見過這種場麵,已經尷尬地不知所措了。


    她極力克製住自己,才能不回頭向初桃遞去求助的視線,努力在她麵前保持自己沉穩可靠的一麵。


    尷尬什麽?


    如果傷痕是男子漢的勳章,修羅場就是女孩子魅力的象征。


    這種事再多都不嫌多!


    而且她也沒有做什麽心虛的事,她隻是看看而已——雖然,也打著或許能物色幾個未婚夫,處一處,不行就退婚還能升級天賦技能的小天才主意。


    麻倉葉王那麽喜愛她,想必也不會在意她未婚夫有億點點多吧?


    不過係統判定鬼蜘蛛是她的未婚夫,而稱呼她為“新娘”的兩麵宿儺卻不在內,初桃推測可能是因為步驟不到位,並不符合當下訂婚的流程。


    畢竟鬼蜘蛛既送了禮,還通了書信,聲勢浩大到那片山野的人都知道初桃是鬼神未來的新娘,一成年就將她獻祭。


    而兩麵宿儺呢?既沒送禮……腳踝上的鈴鐺不算,和歌還要找小孩子當槍手,難怪係統不將他算在內了。


    當然,更重要的還是釣麻倉葉王。


    嘿嘿,這不就來了嗎?


    他急了他急了。


    初桃嗓音刻意壓低了,裝的像是自己的女房:“說的是呀,麻倉大人來找姬君,為何卻兩手空空呢?不知大人擅長什麽?”


    她可愛地刁難著。


    心底的聲音卻在說:


    『——“麻倉葉王擅長什麽?”』


    『——“當然是擅長喜歡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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