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餘團長的娓娓道來,場麵也逐漸安靜下來。


    餘團長報出來的軍功不是個人二等功,就是集體二等功,還有個人一等功。


    這些軍功有多難得,身為軍人是最清楚的。


    大家原先以為餘長平二十三歲就做了團長,是餘師長在背後助力。


    可到今天才知道,他都是憑借自己的能力上位的。


    按照他這個軍功,做副旅長都可以了。


    隻怪平時餘長平在部隊十分低調,也拒絕部隊舉辦表彰會,所以部隊的人隻知道他是每年大比的冠軍,其它都一無所知。


    餘營長聽著餘團長的話,臉色難看起來。


    這些年他二哥拚了命的做任務,就是不想讓別人在背後說他是靠著父親,才做到今天這個職位的。


    三年前,二哥就已經達到了升職副旅長的標準,卻一直拒絕部隊的任命,他怕自己做了副旅長眾人又要在背後議論,所以他就不想冒尖,一直不願意升職。


    然後這一切所有人都不知道,現在還反過來質疑他二哥。


    他就覺得真不值。


    高副旅長的臉色也同樣十分難看。


    他是從團長升上來的,知道跨過這一關要具備什麽條件。


    剛剛聽到餘團長報軍功,他還特地對比了一下當時自己升副旅長的情況。


    暗暗對比後他發現自己比餘團長還差一截。


    那為什麽餘長平不申請升職?按照他父親的職位完全可以幫他辦這件事,那為什麽他一直是團長?他滿腦子的疑惑。


    可是現在已經鬧僵不好收場了。


    他隻能硬著頭皮聽完。


    三分鍾後,餘長平終於說完了自己入伍以來獲得的軍功。


    他的話聲一停,摔跤場這邊就顯得更加安靜了。


    所有人都震驚的說不出來話了。


    林清清掃視了一圈眾人,緩緩抬起手鼓掌。


    “啪……啪……啪……啪……”


    掌聲驚醒了場內的人,他們也紛紛舉起手鼓掌。


    一時間摔跤場這邊的掌聲如雷鳴般向訓練場其他區域擴散。


    餘團長堅毅的眼神閃了閃,很快又恢複如常。


    林清清壓壓手示意眾人停止鼓掌,她緩緩開口說道:“餘團長最近五年總共待在部隊的時間不足兩個月,他不是在出任務,就是在出任務的路上,他這樣一心為國的好戰士,擁有這樣軍功的人,我需要去審嗎?”


    眾位軍人又被震到了,五年隻在部隊待了兩個月,那豈不是一直在做任務,一年隻在部隊待十多天?


    這是把自己完全托付給了國家呀。


    這樣有幾個人能做到?


    這些念頭在他們腦子裏不停地翻轉,士兵們齊齊看向餘團長,眼裏的質疑全都消失不見。


    頓了一秒,他們齊聲喊道:“不需要。”


    餘長平把目光轉向林清清,他有些不敢相信,林清清把他的出勤查得這麽清楚,那其他資料必定也都詳細看過了。


    是一開始就信任他嗎?


    所以才要去證實?!


    他冷硬的心中有什麽東西在慢慢破殼發芽……


    眾士兵的突然倒戈,讓高副旅長心頭一緊。


    他捏了捏拳頭,嘴唇抿得更緊了。


    林清清沉了口氣,擲地有聲的說道:“大家都知道一一六原餘師長是餘團長的父親,他放棄捷徑自己拚了命的去完成艱險的任務,就是要向我們說明,他餘長平是一名軍人,一名屬於華國的軍人,他來參軍就是要為國家做貢獻的。”


    她這番話讓士兵們熱血沸騰。


    他們的林少將是一個尊重軍人,愛護軍人,做事公正的好領導。


    有這樣一個好領導,還能愁部隊以後不好嗎?


    林少將值得他們愛戴!


    餘團長眼中帶著明亮的光看向林清清,林少將一開始就是相信他的。


    這些年他一個人默默努力,那些冰冷又艱難的日子都是他自己挺過來的。


    但這一刻,他覺得那都是值得的。


    有人能看到他的努力和貢獻。


    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餘營長同樣滿臉崇敬的看著林清清。


    他父親被抓了後,他心裏是怨恨過林清清的,雖然二哥開導過他好幾次,可他還是放不下怨念。


    但今天,他感覺自己想通了,父親出事的源頭在他本身,和下命令的人沒有關係。


    全場就高副旅長麵色不太好看。


    他不想低頭認錯,也不想承認自己說錯了話。


    林清清再次開口,她變態道:“如果誰說這樣的人還有別樣的心思,我是不信的。”


    眾人也紛紛點頭。


    每年隻能在部隊待十來天,餘師長能影響餘團長什麽呢?


    餘師長做什麽事都和餘團長沒關係啊。


    那高副旅長的質疑不就變成了不團結戰友,刻意挑事嗎?


    剛才眾人太激動了,現在回過神來都緩緩的轉頭看向高副旅長。


    在大庭廣眾之下詆毀自己的戰友,更何況說這話的人還是軍官,這情節不就更嚴重了?


    眾人的眼神就像是一顆顆釘子,紮到高副旅長的身上,他咬著後槽牙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目前的局勢完全反轉了過來。


    前麵是眾人質疑餘團長,現在壓力全部給到了高副旅長。


    林清清拍拍手道:“好了,大家繼續訓練,高副旅長,餘團長你們跟我到辦公室。”


    她說完就轉身往自己的辦公室走。


    圍觀著的士兵們也都紛紛散去,回到各自的訓練區。


    高副旅長和餘團長並肩跟在林清清的身後。


    兩人神色各異。


    一個是輕鬆和緩,唇角還勾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一個是陰沉發黑,五官線條緊緊的繃著。


    很快林清清就帶著兩人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蔣海霞倒了兩杯茶放到茶幾上,又悄悄退了出去守在門口。


    “坐吧。”林清清伸手說道。


    待兩人一坐下,林清清就看向高副旅長道:“高副旅長,你欠餘團長一個道歉,今天你們的事情和恩怨就在這裏解決完再走,我不想部隊裏帶兵的軍官之間有什麽誤會,影響了其他士兵的團結。”


    “這在部隊裏是大忌,你們服役這麽多年應該清楚這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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