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有人吃了螃蟹,很快就有著第二個、第三個,就好像有人振臂一呼,立馬就有人擁護,逃離的情緒在蔓延。


    王騰見此很是滿意:“很好,這麽多人,那麽,你們誰想做第二個呢?”


    “我,我先放下的武器!”


    “放屁,明明是我先!”


    “你們兩個都別吵了,你們憑什麽和我爭,你們要明白必須服從上級的命令——讓我先!”


    “滾。”


    “你算哪根蔥,要不是有個好爹,就你?”


    ……


    為了當第二個吃螃蟹的人,他們甚至打了起來!


    王騰看著第一個人遠去的背影,詢問道:“你們誰的槍用得最好?”


    “我。”


    “我”


    ……


    雖然不知道王騰為什麽會問這個,但是自薦之聲不絕於耳。


    王騰隨手挑了一個臉上帶著疤痕的中年男子,指著最開始走掉的那人說道:“撿起你丟下的武器,打死他,你可以走。”


    那人被王騰點中,原本還以為自己是第二個逃離的幸運兒,卻沒想到是被點做了劊子手——最關鍵的是,他要殺的是第一個逃離之人,那麽是否說明就算自己離開之後,也會步其後塵呢?


    克勞德麵色鐵青,他自然已經看出了王騰是在報複之前他們給王騰設計的“遊戲”,但是他沒有多說,能多拖一點時間就多拖一點,這些卑賤的普通人的性命又算得上什麽?


    可是,直到一個呼吸的時間過去,那人依然沒有動手。


    王騰冷聲道:“我記得剛才你笑得很歡啊,如果你這麽舍不得你的兄弟,那隻好用你的性命保全他了!”


    王騰的聲音似乎帶著一種魔力:“你看,他已經走出了精準射程,我殺了你之後,就算再想挑人出來向他開槍,他也大概率不會有事了。”


    臉帶疤痕之人原本正在猶豫,聽此卻好像於黑暗之中看到了光明——如果自己是下一人的話,那隻要自己跑得夠快不就行了!


    隻要跑出了槍支的有效射程,那麽大概率會無事——他的腦海裏一直在回蕩著這個不知道哪裏出現的聲音!


    劇烈的槍聲回蕩在夜空,原本第一個逃脫之人終究在密集的槍火之下倒地,見此,那臉帶疤痕的男人不待王騰發聲,就立馬向著那人的屍體跑去。


    他要跑的比這具屍體更遠,隻要過了這個距離,他就可活!


    王騰的嘴角勾勒出一抹嘲諷:“槍法很是不錯,那麽,誰要做下一個呢?”


    這下,沒人再爭搶了,眾人都已經明白,這名華夏男子就是在玩弄他們。


    還沒有被此嚇暈的學生們臉上都流露著恐懼,仿佛見到了來自地獄裏吃人的惡魔;特戰隊員們即便是經曆過數不清的風雨,但是如此場景也讓他們心中五味雜陳;李大龍的臉上更是有著一抹複雜,雖然這種感覺像是壓力找到了宣泄口,可是自己的小琳回不來了。


    “既然沒有人主動的話,那老師該抽問咯,就你吧。”


    王騰嬉笑著,像是正在講課的老師抽問學生的功課,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被他選中。


    那名男子麵露苦澀,艱難地撿起地上的兵器,他自然知道王騰的意思。


    子彈像是瀑布一般從槍管中傾瀉,槍聲似乎驚擾了天穹,天邊有一顆流星滑落。


    可是,他是再也來不及許願了,之前那名臉上有著疤痕的男子很是機靈,早已跑出去很遠,已非特戰隊攜帶的輕型武器的有效射程。


    “很遺憾呢,你如果早一點的話,或許還能打中的。”


    王騰似乎在為他惋惜。


    “啊啊啊!”


    那人似乎猜到了自己的下場,頓時調轉槍口朝著王騰宣泄。


    “嗖。”


    王騰的身影瞬間消失在原地,他隻能擊中王騰的殘影。


    而在王騰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時候,他已經手持星辰劍,將其送入了魁梧男子的胸膛。


    不但如此,隨著他朝著遠方一指點出,眾人隻見一道濁氣仿佛越過了時空,將那原本跑出去很遠,槍械都難以攻擊到的疤痕男子擊倒,再也沒了動作。


    做完這些,王騰拍了拍手:“好了,那麽讓我們看看,誰是下一個呢?”


    王騰這樣殘忍的做法即便是克勞德都看不下去了,這些人仿佛是被貓戲弄的老鼠,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


    “夠了,你真的不在乎我們手中的人質嗎?我知道你是來救這些學生的,你放我們離開,我放他們離去!”


    克勞德望著王騰的冰寒身影心中發毛,這就是龍國人嗎?如果可以的話,他再也不想招惹。


    他的手鉗製住李大龍的脖頸,隻要王騰稍有異動他就可以撕票!


    可不料王騰隻是對他露出不屑一顧的笑容,反手挽出一個劍花,又是一劍朝著克勞德斬來!


    克勞德瞳孔一縮,突然將手中的李大龍朝著劍芒丟了出去,他自身則迅速騰挪至任軍身邊。


    可劍芒乃是無情之物,它不會分辨敵我,隻蘊含了王騰無比恐怖的力量,一劍將李大龍劈成兩半,化作漫天血雨。


    這下,沒有一個學生能睜著眼。任軍此時被克勞德限製,心中也是一緊,難道……


    克勞德大喝道:“你瘋了!這不是你們的人嗎?”


    原本他手底下的那些小兵瞬間炸開,四散而逃——此人已經殺紅了眼,連自己人也殺,槍械對他無效,還不逃跑唯有一死!


    可是逃?又能往哪裏逃呢?


    王騰施展修為以《天殘指法》的技法催發,所有人無一逃脫,麵對習得高深古法的巔峰大宗師,殺他們也就是一個念頭就足夠了!


    “嘭,嘭,嘭……”


    王騰的指力太強,甚至已經不像是宗師境界的範疇。他的指力每入一人身,便像是在其體內安裝了一枚炸彈一般,將其炸成了漫天血霧。


    碎肉與破損的衣衫交織,像是刻寫在天地之中的畫卷——這是對於煉獄的臨摹!


    王騰的眼眸泛著猩紅的微光,一時間讓人分不清是對月色的反射,還是這屍山血海的倒影!


    “嘶啦”,回複他的是星辰劍被王騰在地麵拖行,與地麵摩擦的聲音。


    王騰踱著步子,麵無表情地向他走來!


    克勞德慌了,現在自己這一方隻剩下他一人,他是最明確的目標了。


    早知道讓那些廢物多拖一陣子好了,克勞德心中悔恨交加,對比起這個惡魔,自己還是太善良了。


    克勞德一邊鉗製住任軍,一邊挪動著身子靠向暈倒的學生們。


    “不要過來,你放過我,我放了他們,他們這麽多條命換我一條,你不虧的!”


    聽到這裏,王騰的腳步一頓,眼神之中似乎有了瞬息的清明。


    可是之前在那地下室中的畫麵上湧,當時自己按下了營救兩位女孩兒的按鈕,卻因為對方的捉弄導致了兩人的死亡,其中還包括了艾麗絲——那個願意犧牲自己的無辜者!


    他想到自己早年對於電車難題的思考,卻被對方這種帶著反轉的試探所瓦解,他憤怒,他憎恨——他,要殺人!


    “啊啊啊啊!!!!”


    一聲劇烈的嘶吼猶如虎嘯山林,但卻又在下一霎那歸於平靜,重新回來的,是王騰那雙猩紅的古井無波的眼睛。


    這是他的心魔,他的黑暗麵!


    人非聖賢,孰能無惡?


    人平時在表麵所展現出來的善意越多,他對於自身的惡意壓製得就越狠。都說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消亡,當某一天反彈的時候,這釋放出來的衝擊自然就會越恐怖!


    王騰離他克勞德越來越近了,克勞德的目光迎上王騰那冰冷的眼神,隻感覺天地的溫度都驟降了,連他這個大宗師都扛不住——不,不對,那不是氣溫,那是來自靈魂的恐懼與冰寒!


    克勞德的全身都在顫抖:“不,不要過來,你在殺我之前,我也會殺了他們的!”


    王騰的眼睛裏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舉起劍做出揮劍的動作。


    克勞德見此連忙將任軍朝著王騰丟出,可是王騰冰寒的眸子裏沒有半分神智與生機,隻有無窮的死寂與殺意。


    一劍揮出,任軍的身子斷成了兩節!


    不過他的眼睛緊閉,沒有任何表情,似乎早已經察覺到了自己的結局。


    “不……”


    “任隊!”


    ……


    在場的特戰隊中已經有人接受不了這個結果而昏厥,原本看上去如此平易近人的同行者,沒想到居然會有這樣的一麵。


    他們有的目露悲傷,有的心懷怨恨——那可是帶領他們數十次從死神手裏逃出來的任隊長!


    王騰似乎察覺到了有人對他的怨恨,他隻是輕輕一瞥,一股恐怖的威壓瞬間讓其一個激靈,那幾個人好像受到了什麽刺激,整個人突然便得繃直,心跳加快之下,竟然在心口炸出一個血洞!


    無盡的恐怖席卷了這片大地,克勞德後悔了,他們好像放出了來自地獄的魔鬼。


    “瘋子,瘋子!”


    克勞德驚懼的大喊,這人居然主動殺起了自己人!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難道這些學生你也要殺嗎?那你們來此的任務到底是什麽!”


    克勞德此時隨手提起一名學生將其緊緊抱住,就好像是抱住了一棵救命的稻草!他已確定,那些龍國的戰鬥部隊已經毫無價值,剛才他想用他們的隊長作為籌碼都是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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