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震殺陳濤,一方麵是給徐輕音一個說法,另一方麵也是因為這個陳濤利用職權之便謀取了許多不當利益。


    這樣的蛀蟲不除,早晚侵害天下錢莊的名聲。


    在場的人都是見過大場麵的人,一個無足輕重的小角色的死並不能掀起他們心中的波瀾,眾人的麵色異常平靜。


    隻有幾個樂師驚呼出聲。


    特別是那個叫汪瑩的女人,最近一年時間,她之所以能夠混得風生水起完全是因為傍上了陳濤這棵大樹。


    當然,對她而言是大樹的陳濤,在其他人眼裏,或許不如一根草。


    莊園管事兒的立刻讓人處理了陳濤的屍體,並用清水將現場打掃幹淨。


    歌姬繼續起舞,樂師繼續彈奏,各城城主依舊談笑風生。


    仿佛……


    什麽也沒有發生。


    “坐。”


    原本,錢震是打算讓徐輕音來這邊彈奏琵琶,讓她賺些錢的。


    但發生了這樣的事,錢震心裏有些過意不去。


    所以這次帶她進來,並未讓她彈奏,而是將她當做了客人。


    徐輕音有些受寵若驚。


    錢震旁邊的位置可不是什麽人都可以坐的,他左邊是蘇溢,右邊的位置怎麽著也隻有周橋這個部主可以落座。


    周橋部主此時不在,副部主樊盛便跑來為錢震端茶倒酒。


    本來其他城主難得見一次錢震,想著要過來敬一杯酒混個臉熟,但看錢震此時肅然的表情便都打起了退堂鼓。


    錢震介紹道:“這位是我們天下錢莊荒天域分部的副部主樊盛。”


    這話是說給徐輕音聽的。


    徐輕音在遊船上演奏,自然也懂得察言觀色,立刻端起酒杯,恭恭敬敬說道:“小女子徐輕音見過樊盛前輩。”


    “哪裏哪裏……”


    樊盛客氣的笑著。


    待兩人喝完了酒,錢震這才說道:“樊叔,她是徐輕音,是我蒼天域一個好友的遠親,如今流落在淮江遊船上演奏,她的琵琶彈得不錯,以後的聚會若是需要樂師,可以找她。”


    “明白,明白!”


    樊盛連連點頭。


    錢震簡簡單單一句話,就讓徐輕音不用為後半輩子的生活發愁了,而且分部的人也不會因陳濤的死找她麻煩。


    徐輕音的感激之情溢於言表,雙眼含淚。


    至於那汪瑩……


    她不是天下錢莊的人,錢震直接選擇了無視。


    此時此刻,汪瑩的心情複雜,她沒想到她一直瞧不起的廢人坐上了貴賓的位置,自己還得為她彈奏助興……


    處理完徐輕音的事情之後,錢震舉目環視,這才發現江羽不在場。


    他朝樊達招了招手,問:“樊達,我大哥呢?”


    “嗨!”


    喝得正盡興的憨直說道,“江大哥的酒量也太差了,沒喝幾杯就倒了,周部主讓人把他送回房間休息了。”


    一聽到這話,蘇溢蹙眉,給錢震使了個眼色。


    錢震也覺著不對勁。


    他和江羽喝過不少次酒,要說江羽的酒量那絕對是數一數二的。


    而且!


    作為一個登仙境強者,能被三兩杯酒水放倒?


    “周橋人呢?”


    錢震突然用力的拍了一下案幾,表情顯得十分不高興。


    他堂堂少主來了,主持這場宴會的周橋卻遲遲不露麵。


    話音剛落,周橋便快步走了過來,站在錢震麵前微微躬身,抱拳道:“少主,我方才去送了送聖陰教的幾位長老,所以沒能迎接少主,還請少主莫要見怪。”


    錢震當然不會因為這種小事見怪,否則別人要說他這個少主沒肚量了。


    他主要是關心江羽的狀況。


    他沉聲道:“聽說我大哥喝醉了,他人在哪裏?”


    周橋平靜道:“在我住的小院的客房裏。”


    錢震立即起身:“帶我過去。”


    周橋側身做了個請的動作:“少主這邊請!”


    ……


    在周橋等人的簇擁下,錢震來到了一處壓製的四合院。


    客房裏,江羽安靜的躺在床上,正有幾位老先生在為他檢查。


    周橋立即解釋道:“這事兒我也覺得奇怪,江小友實力超絕斷不可能因為幾杯酒而醉倒,所以請來擅長岐黃術的先生來為他治療。”


    但老先生卻嘖嘖歎道:“奇了怪了,我們檢查不出他身體有任何異常,怎麽會昏迷呢?”


    話音剛落,就看見江羽睜開了眼睛。


    他動了動手指,嚐試了一下調動體內靈氣,一切都已恢複如常。


    隻是……


    他發現自己的至尊魂被人剝離了一縷,雖然對他沒有太大的影響,但他肯定有人對他動過手腳。


    錢震急忙上前詢問道:“大哥,好端端的怎麽會突然昏迷呢?”


    江羽看了看床邊的人,緩慢的起身。


    他揉了揉額頭道:“興許是在炎天域的時候被帝威所傷,留下了些後遺症,身體突然不適才倒下的。”


    一聽到這話,周橋暗暗吐了口濁氣。


    最終還是在他強硬的要求下,把江羽從地下暗室轉移到了客房,而周橋也在第一時間給江羽服用了隕聖散的解藥。


    蘇溢道:“既如此,不如你再休息一會兒?”


    江羽擺擺手,他下了床。


    “我的身體已無異樣,我陪你們出去喝幾杯。”


    他可不想待在這裏。


    雖然他沒說什麽,但他斷定自己剛才突然的昏迷與周橋脫不了幹係!


    他仔細回想起來,他吃的東西和別人都一樣,除了那杯酒。


    周橋給他倒的那杯酒!


    問題一定出在這裏。


    但他沒有證據,所以並未說明,免得錢震和自家人鬧起來。


    錢震哈哈一笑,攀著江羽的肩膀道:“沒事兒就好,咱們喝酒去!”


    剛回到花園,憨直的樊達就拎著一壺酒走到江羽麵前,心直口快道:“江大哥,你這酒量還的練啊!”


    江羽:“……”


    他白了樊達一眼。


    此時蠻荒五城的城主也過來關心他的情況,江羽把碧水城城主徐洺拉到一旁,悄聲問道:“聖陰教的長老們呢?”


    徐洺略作回憶便說道:“好像在你倒下之後他們就相繼離開了。”


    “我明白了。”


    江羽的眼中閃過一抹寒光。


    雖無證據,但他的心裏卻已經有了答案,昏迷期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他已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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