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6月3上午10:10分,高三以下年級前往操場進行課間操活動。


    一般這種時候,童陽會利用二十五分鍾課間快速刷一張數學試卷。


    “詩語,三班那男的又來了。”


    大小姐的其中一位狗腿子快速跑進教室,路過童陽位置不小心撞了下她的手肘,在試卷上劃出一道長長痕跡。


    童陽皺緊眉頭,看在前兩天大小姐給的二百五十塊錢麵子上,不打算計較,繼續刷下一題。


    楚詩語皺起精致的小臉,“他有病吧?又跑來幹什麽?”


    “詩語,你出來一下!”


    教室後排窗口站著一個戴著厚厚眼鏡的男生,長相秀氣,臉頰有些雀斑,紅著臉喊了一聲。


    楚詩語無語地別開臉,對身邊幾位狗腿說:“我給你們兩百塊,把他弄走!”


    “啊?他腦子有問題,我不想跟他說話。”


    “我也是……他臉上雀斑好惡心……”


    楚詩語趴在課桌上,用書擋住臉,正欲控訴幾位狗腿子,麵前突然伸來一隻潔白手掌,她神情微怔,抬頭向上看去,童陽興致勃勃看著她,說道:“兩百,我幫你弄走他。”


    楚詩語“啊”一聲,腦子宕機。


    “詩語,我給你買了奶茶……”


    楚詩語聽見男生的聲音渾身打了個寒顫,利索從口袋裏掏出一疊紅票子,抽出其中兩張放到童陽手中。


    童陽接過票子一邊往兜裏揣,一邊往外走,撂下一句:“等著。”


    童陽走到後排窗前,抬手敲了敲窗框,“同學,馬上就要高考,楚詩語同學壓力比較大,請暫時不要打攪她可以嗎?有什麽事情高考之後再說吧。”


    男生頂著通紅的臉,手足無措地晃動視線,“對、對不起,我沒有其他意思,她成績好跟我不一樣,我沒有打擾她的意思,更不是想讓她和我、和我……”


    童陽捏著兜裏的錢,心情頗好,“沒關係,楚詩語同學不會因此生氣,你先回去吧。”


    男生羞澀地點頭,“那可以幫我把奶茶轉交給她嗎?”


    “沒問題,拜拜。”


    三言兩語將男生打發走,童陽提著奶茶走到散財童子楚詩語麵前,將東西放在她課桌上,“報告大小姐,任務已經完成,以後有需要還可以找我。”


    楚詩語身邊幾個狗腿子看她的眼神就跟看智障一樣,愈發覺得童陽腦子不正常,可能真的窮瘋了,隻要給錢什麽都肯幹。


    “詩語我幫你丟了吧?”


    “好惡心,也不看看自己長什麽b樣,怎麽好意思追你啊。”


    “聽說他家窮得要命,校服都是撿的別人剩下,身上老是有一股味兒。”


    “誰知道他有沒有在裏麵加什麽東西?真無語。”


    “之前還說想和詩語考同一所大學?神經病,誰不知道三班成績最差啊?想和詩語考同一所大學做夢吧?”


    “幸好馬上就要高考了,不然一直被那種人纏上你也太可憐了吧。”


    ……


    幾位狗腿子旁若無人地嘲諷著,童陽回到座位上,餘光看見窗外站著一道熟悉身影,愣了愣神,旋即回頭看了楚詩語眾人一眼。


    楚詩語雖然沒有出口附和,依舊在起哄聲中丟了男生送的奶茶。


    童陽聳了聳肩膀,沒太放在心上,反正跟她沒有任何關係。


    午休時間,童陽帶著幾張化學試卷上了天台,坐在靠牆的位置刷題。


    不知時間過去多久,天台鐵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童陽埋頭奮筆疾書,淡淡開口:“上來吹風?”


    來人腳步明顯一愣,聲音沙啞道:“你怎麽在這裏?”


    童陽漫不經心抬頭看了一眼,來人正是課間操時間給楚詩語送奶茶的眼鏡男生。


    他紅著眼眶,一副頹唐模樣,就算現在當著童陽的麵從這裏跳下去也不奇怪。


    “寫卷子,看不出來?”童陽反問道。


    男生抿唇,別開腦袋轉身就想離開。


    “別走啊,學校就這一棟天台的門可以撬開,你想跳樓就當我不存在,這個高度下去肯定瞬間就死了,換了其他地方要是摔得半死不活那就糟了。”童陽語氣波瀾不驚,好像隻是在說什麽稀鬆平常的事情。


    男生身體一僵,眼淚“唰”地流了下來,喉嚨逐漸有破碎的哽咽聲傳來。


    童陽埋下頭繼續刷題,漫不經心道:“喜歡一個人沒什麽錯,在明知道對方不喜歡自己的情況下死纏爛打就是錯了。”


    “不過你也罪不至死吧。”


    男生倒是不說話,一個勁兒地哭。


    童陽自動屏蔽他的聲音,刷題速度沒有絲毫減緩。


    不知時間過去多久,男生哭聲變得沙啞,打起嗝來,斷斷續續道:“謝謝你……”


    童陽撩起眼皮看他一眼,“謝我什麽?你自己突然哭了,又突然好了,跟我有什麽關係。”


    男生眼眶依舊泛紅,神情卻輕鬆不少,“童陽,你從沒想過死嗎?我總是……覺得不公平,為什麽世界上有那麽多有錢的人、優秀的人,而我過得那麽糟糕,被人看不起,被人嘲諷,連一件校服都是別人穿剩下的。”


    “沒有。”童陽回答得斬釘截鐵,“我為什麽要死?”


    “我也想像你一樣……”


    “想的話,就努力那樣做。”


    童陽做完最後一道大題,滿意地看著密密麻麻字跡的卷子,“我寫完了,你走不走?這門是我撬開的,等我重新把門鎖上你再自己撬開?”


    男生窘迫地笑了一下,“對不起,我覺得哭出來之後好多了。”


    童陽點了點頭,沒說什麽,轉念道:“我做了一份高考押題卷,數學的,你要的話可以賣給你。”


    男生頓了頓,弱弱地問:“多少錢?”


    童陽思忖片刻,問道:“你有多少錢?”


    男生紅著臉從口袋裏掏出幾張皺巴巴的零錢,“我隻有七塊錢。”


    童陽從他手裏抽出五張零錢,“五塊,成交,具體能不能押對題型我不負責。”


    “謝謝……”


    童陽朝他擺了擺手,把錢塞進口袋,盤算自己這幾天統共賺了多少錢,夠不夠童樂這個月的夥食費。


    “我先走了,記得鎖門,下午自己找我拿押題卷。”


    “我知道了。”


    童陽伸著懶腰離開了天台,俗話說良言難勸該死鬼,她隻是換個地方重新刷題,順便賺了點外快,至於剩下的事情她就管不著了。


    午休過後,第一節上課前,男生來找童陽拿了押題卷。


    楚詩語看到男生出現下意識繃緊背脊,直到發現他找的人是童陽才鬆了口氣。


    童陽對他們之間的事情不感興趣,把東西給他就回了自己的位置。


    下午第四節自習課,班主任讓他們自己在教室複習,童陽照常刷卷子。


    放學後,她起身前往食堂,走到樓下突然聽到周圍傳來驚呼聲。


    “啊!!!”


    “有人要跳樓了!”


    “小心!快讓開!”


    “我的天啊!”


    童陽腳步微頓,抬頭向上看去,一道身影背對著眾人坐在天台邊上的小陽台外。


    那人肩膀顫抖,在此起彼伏的尖叫聲中往後倒了下去,身體像一塊石頭重重砸向地麵,“砰”的一聲,摔在距離童陽兩米遠的地方,飛濺血液打濕了她的衣服,甚至臉上都濺了幾滴粘稠鮮血。


    童陽怔愣地睜大眼睛,看著眼前四肢扭曲的身體,鮮血從他身下如同河流一般向四周流淌,大腿以一種難以想象的程度扭曲,森白腿骨戳破血淋淋的皮膚,脖子幾乎被摔斷,隻留下連接肩膀的一層皮肉,破碎的眼鏡片紮破他的眼球,汙水摻雜血水在臉上流淌。


    身邊傳來驚恐的尖叫聲,童陽沉默地看著血腥至極的場景,母庸質疑,男生已經當場死亡。


    數秒後,童陽脫下校服外套,上前兩步蓋住男生的上半身,隨後被一隻手拉住胳膊拽到幾米遠處。


    “童陽,你沒事吧?別看、別害怕……”


    童陽仿佛聽不見周圍的聲音,抬頭直勾勾地看著天台。


    2024年6月3日第三中學學生跳樓自鯊事件,或許她應該糾正一點。


    不是跳樓自鯊事件,而是他殺墜亡案件。


    她看到了,男生是被一雙手推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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