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柳二人覺得蕭遙在狡辯,更加生氣,錢將軍怒喝道:“你就是毀約!少故作而言他!”


    柳將軍也沉著臉說道:“蕭將軍分明是毀約,何必說得這麽冠冕堂皇?”


    蕭遙看向兩人,微微眯起眸子:


    “兩位是要我說得清楚明白一些麽?這一路回安陽,你們下令士兵策反降兵,真當我不知道麽?要是真個能策反人,我倒敬你們是聰明人,策反不了,來個願賭服輸,也還算湊合。如今技不如人,卻前來喊冤,餘始未睹如此無恥者也。”


    錢柳二人見蕭遙不僅知道他們的打算,還拿來嘲諷他們,頓時都惱羞成怒。


    兩人伸出手指,怒指著蕭遙:“你、你——”


    蕭遙俏臉一沉,冷冷地道:“莫不是我不發火,兩位便以為可以指著我說話?”


    錢柳二人聽了這話,心中一驚,滿腔怒火瞬間消失殆盡,背脊和額頭還沁出了冷汗,兩人尷尬地收回手,叉手行禮,囁嚅道:“這……並無此意。”


    蕭遙臉上重新露出笑容,她緩緩地端起茶杯:“沒有就好。”又溫言道,“兩位麾下有小將投奔於我,可見磨合得很好。兩位又想找人依附,不妨考慮本將。”


    兩人打定主意追隨蘇守之,聽了這話,忙找了個借口搪塞過去,便急急地告辭了。


    遠離了蕭遙的屋子,錢將軍環顧四周,見沒有人,便低聲對柳將軍道:“這蕭將軍好生狡猾,我們還是盡快投奔蘇將軍罷。”


    柳將軍點頭,跟錢將軍拱了拱手,便快步回自己的駐地。


    蕭遙那般狡猾奸詐,他離開大部隊這一會子,還不知道會出什麽事呢。


    錢將軍看著柳將軍步履匆匆的樣子,初時不解,等想明白了,變了臉色,馬上也加快了腳步。


    叫兩人絕望的是,兩人回去時,發現又走了幾千人!


    隻是他們去找蕭遙的那麽一炷香的功夫,居然又少了幾千人,錢柳二人都心態爆|炸了,又不敢跟蕭遙開戰,因此鐵青著臉率領大軍走向蘇守之所在的山地。


    房都尉見兩人來投奔,喜不自勝,馬上看向蘇守之:“將軍,有了錢、柳二將加入,我們的兵力會更強,以後同蕭將軍一同征伐林見史時,便不用擔心兵力的問題了。”


    錢柳二人聽到蘇守之還要和蕭遙一起征伐林見史,更肯定兩人關係不簡單,忙出列對蘇守之表示聽憑差遣。


    蘇守之深邃的眸子看了兩人一眼,點了點頭,說了些客氣話,便讓房都尉去安排兩人以及兩人率領的大軍。


    房都尉帶人出去安置畢,回來看向蘇守之:“錢柳二人前來投奔,將軍何故那般冷淡?”雖然蘇守之做得滴水不漏,看他跟了蘇守之多年,還是看得出蘇守之的冷淡的。


    蘇守之淡淡地說道:“他們原是投奔蕭將軍的,這會子又來投我,未免也太三心兩意了。”


    房都尉聽到這裏,笑了起來:“我的將軍啊,現下差不多大局已定了,他們有野心,自然希望跟最有前程的那個。天子同皇後選一個效忠,不論哪個都會選天子啊。”說完又再次表達願意幫蘇守之向蕭遙提親一事,讓蘇守之允許。


    蘇守之聽了這話,沒有馬上答應,而是出神了一會子才問:“房都尉,你認為蕭將軍想要的是什麽?”


    房都尉捋著胡須說道:“蕭將軍在博陵崔氏和蕭家那裏遭受不公,被認為不如崔大娘子,最終被放棄,所以她自然是想在崔蕭兩家跟前揚眉吐氣的。將來,她貴為國母,讓博陵崔氏悔不當初,那便是一朝鬱氣頓消啊。”


    蘇守之看著蒼茫的野外,低低自語:“是麽?”


    房都尉自信點頭:“這是自然。”


    蕭遙用午膳時,還沒收到甘草和王五郎的任何消息,有些擔心,便派人前去查看。


    林楠得知,趕了過來:“沒有傳過任何消息回來麽?按理說,以他們的兵力打這一帶的小世家,應該橫掃一片才是。”


    蕭遙擰起眉頭:“想來是遇上了什麽變故了。”


    等到用晚膳的時候,蕭遙派出去的人將跟著王五郎的一個探子帶回來。


    那探子行過禮,低著頭說道:“報告將軍,王五都尉同甘中郎將自昨夜起便急攻周家,然久攻不下,他們原想等攻下載使人回來送信的,可是……”說到最後,他的臉上露出羞愧之色。


    蕭遙和林楠同時挑起眉頭:“竟攻不下周家?”


    這些年,隨著兩人不時對鄰近一帶世家薅羊毛,許多世家都已經衰落,部曲雖然養得起,但是數量和質量和從前根本無法相比,周家也不例外。


    按照蕭遙的猜想,甘草帶一支隊伍過去就可以了,多派王五郎,不過是想做得盡善盡美一些罷了。


    可是,現在兩人一起領兵,居然攻不下周家?


    蕭遙調整了一下坐著的姿勢,問道:“周家請了什麽外援?”


    那探子有些羞愧地說道:“已經遣人打探了,但小人回來時,尚未探出。”


    林楠拿手指點了點桌子,說道:“有意思。”


    蕭遙看向探子:“繼續去探,若無變故,天黑前來回一次消息,若有變故,即刻匯報。”


    探子聽令,很快離開了。


    林楠看向蕭遙:“難不成世家知道我們要打他們,所以提前在周家那裏放了部曲?”


    蕭遙思索片刻搖搖頭:“不可能是部曲。王五郎同甘草帶去的,雖然不算最精銳的隊伍,但絕非普通大軍可比,這樣的兵力即使對上大世家的部曲也可輕鬆破之,眼下久攻不下,隻怕有懂行軍之人坐鎮,而且,還是個聰明人。”


    林楠臉色微變:“若兵力不足,卻能以智慧讓王五郎久攻不下,隻怕是個可怕的人物。可是,這一代何時出現這麽一個厲害人物了?”


    蕭遙也不知,因此便道:“且等探子匯報罷。”她倒不曾太過擔心,因為不管敵人如何聰明,以她現在的兵力,領兵圍困即可。


    當晚,兩人便知道了能讓周家不曾被攻破的原因——回來稟告的探子神色相當奇怪,斟酌片刻才說道:“我們萬萬沒想到,在周家的是鄭家二娘子。也是她,組織周家以及何家的部曲和佃客,一同抵禦我們的攻擊,以至於王五都尉久攻不下。”


    林楠忙道:“具體是如何攻打的,敵方又是如何拒敵的,你且細細說來。”


    探子將進攻的細節以及鄭家二娘子的應對一一說來,隨後垂手立在一旁等蕭遙下命令。


    蕭遙和林楠聽得目中異彩連連,其中蕭遙讚道:“看來是個很聰明的小娘子啊。不僅用上行軍布陣之法,還用上了陷阱並卓有成效。”


    林楠也跟著點點頭,隻是她點頭之餘,卻又心有疑惑,總覺得這些手段,像是她的同鄉。


    但是,她看了蕭遙一眼,收起了心中的懷疑。


    也許鄭家二娘子同蕭遙一樣,雖然有時會展現出一些特別聰明的手段,但不一定就是她的同鄉,畢竟聰明人哪裏都有。


    不過,也可以試探一二。


    想到這裏,林楠看向蕭遙:“將軍,不如讓我去會她一會?若她當真是個聰明的小娘子,我便勸她加入我們,一同打天下。”那樣聰明的小娘子,若一味維護周家這樣的人家,著實可惜了。


    蕭遙看了一眼林楠箭傷處,搖了搖頭說道:“你傷勢未好,不要妄動。”隨後看向等在旁的探子,說道,“你回去傳我的命令,不用再進攻,隻圍困則可。”


    她本意並非殺盡世家的人,隻是要削弱世家而已,搶走錢財和書籍可達到這個目的,那麽就沒必要殺人了,鄭家二娘子那樣聰明,是個可造之材,殺掉可惜,不如圍困,看她是否能憑著才智離開。


    第二天傍晚,探子回來稟告,說鄭家二娘子領著周家和何家的年輕郎君和女郎從地道逃走了,王五郎發現有地道時大舉進攻,攻進周家,才知人已經離開了。


    探子說到這裏,臉上帶著幾分驚駭之色,將一個袋子遞給蕭遙:“當時我們曾聽到巨響,王五都尉說,周家和何家打地道時似乎用了殺傷力巨大的武器,特地讓小人將地道的一些泥土帶回來。”


    林楠失聲叫道:“什麽武器?快讓我瞧瞧。”說完一把將探子手上的袋子拿過來,伸手進去抓起一把泥土放到鼻端,認真地嗅著。


    下一刻,她變了臉色,聲音尖利地道:“是火藥!”


    蕭遙聽了這話,腦海裏下意識閃過有什麽東西炸開以至地動山搖的場景,隨後看向林楠。


    探子也看向林楠,追問道:“林都尉,這火藥是什麽?”


    林楠看向他:“就是殺傷力很大的武器。”說完急急地看向蕭遙,“將軍,我們一定得想法子將這鄭家二娘子拉攏過來。有了她,我們將所向披靡。”又低聲嘟囔,“怎地我便不知道火藥如何製作呢?”


    蕭遙說道:“鄭家二娘子既有殺傷力大的武器,我們便不好追了,以後找機會招攬鄭家二娘子罷。”


    她第二日就要同蘇守之一起去追擊林見史,著實沒空管理太多,定下大概章程,便將一切托付給林楠。


    林楠不住地點頭:“交給我你放心,不會誤事的。這次再有人向我表明心跡,我會先穩住人再慢慢拒絕。”她說話時,有些心不在焉的,似乎還在想鄭家二娘子。


    蕭遙失笑:“倒也不必如此。該拒絕你便拒絕,不過派人盯著些。”


    第二日,她便點將,同蘇守之分別率領兩支大軍北上,準備去滅掉林見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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