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四不學無術,沒聽出藏頭詩的嘲諷,他本就因為不是平陽侯府的公子而不滿,再看到樓慕顏臉色難看,以為她和自己想的一樣,頓時罵了起來:“什麽酸詩,一個書生而已,哪裏配得上我妹妹?不是平陽侯府的公子,此事休要再提。”


    這話一出,樓慕顏仿佛挨了幾個巴掌,她羞憤欲死地看向樓四:“四哥,你不要再說了!”


    蕭遙才譏諷她妄想平陽侯府公子是自取其辱,樓四馬上再提平陽侯府公子,這比蕭遙扇的巴掌還要叫她難受並倍感屈辱。


    樓四不知樓慕顏心中所想,聞言便道:“妹妹,我又沒說錯,怕什麽?以你的品貌,以我們樓家的家世,普通書生哪裏配得上,平陽侯府——”


    樓慕顏臉都腫了,還是被自己兄長抽的,她聽到樓四還要繼續說,厲聲道:“四哥,別說了!”說完看向張喜,快刀斬亂麻,“我不同意這門親事,這位大娘請罷。”


    張喜見樓慕顏終於顧得上自己了,忙笑著說道:“樓姑娘,那位讀書人雖然暫時不顯,但將來前途無量啊,你若嫁過去,將來就是官太太,可不比嫁進侯府好?侯府說起來是勳貴,可沒有實權,委實比不上讀書人的啊。”


    張喜這話也算掏心窩子了,因為樓慕顏大方,先前給的銀子夠多,再加上她真的想撮合,故很是賣力。


    樓慕顏臉色鐵青:“我已經想清楚了,大娘不必多說。我這還有緊要事,便不留大娘你了。”


    張喜作為一個臉皮厚又算有後台的冰人,哪裏肯就這麽走?


    她跟方才在蕭遙家一樣,嘰嘰歪歪,苦口婆心地勸,恨不得抓著樓慕顏的肩膀吼得她聽話,即使樓慕顏忍無可忍叫人來將她請出去,她還是發揮了可觀的戰鬥力,一邊被架著出去一邊回頭噴著口水繼續勸。


    樓慕顏已經氣炸了,見張喜這個模樣,更是有殺人的衝動,等張喜終於被丫鬟婆子給推搡出去了,她一把將桌子上的果盤茶杯茶壺等掃到地上。


    嘩啦啦——


    地上瞬間一片狼藉。


    樓四沒反應過來,被澆了一身水,他一邊跳起來甩一邊驚愕地道:“妹妹,你做什麽?”


    樓慕顏聽了這話,想起方才受到的屈辱,再也忍不住紅了眼圈,咬牙切齒地叫道:“姓蕭的賤人,你給我等著!”


    樓四一臉不解,一邊遞帕子給樓慕顏擦眼淚一邊問:“妹妹,此事和蕭姑娘有什麽關係?”


    樓慕顏光是想想方才的屈辱,就恨不得去死,做夢都希望此事隻有自己知道,再不會傳出去,哪裏願意跟樓四解釋,她快速思索片刻,說道:“那什麽讀書人,是姓蕭的特地請張婆子來折辱於我的。”


    “她可真聰明——”樓四剛說了這幾個字,見了樓慕顏陰沉的臉色,忙住了嘴,同時努力將笑意壓下去,道,“倒是個刁鑽的,不過妹妹你放心,我這還有第二計呢,到時讓她做了我的小妾,任由你出氣。”


    樓慕顏點點頭:“她既敢這般折辱我,想必也會防著我,四哥若有法子,還是趁早行動罷。”說完想到張喜若對外胡說,自己的臉便丟大了,當下心急如焚地起身離開,“我還有急事,先行一步。”


    樓四滿心都是如何設計蕭遙,見狀也不在意,徑自在一旁琢磨起來。


    樓慕顏回到房中,叫來心腹大丫鬟——身穿青衣的蓮心,如此這般地吩咐了幾句。


    蕭遙挑了三套最近流行的衣裳款色,在設計圖上快速修改起來。


    改好之後,她馬上帶上李大太太留下的護衛,直奔華裳堂的作坊。


    趙明是明華堂作坊的管事,他的侄子趙之孝和侄女趙海棠因著他的關係,也在明華堂工作,工作內容主要是設計衣裳。


    和普通衣裳作坊直接照著別家店鋪的華裳照抄不同,趙之孝和趙海棠是懂設計衣裳的,並以這手藝在華裳堂站穩腳跟,讓華裳堂的衣裳比別處好,隻是不如樓家的明華堂。


    蕭遙抵達華裳堂的作坊時,趙之孝在華裳堂的鋪子看各衣服的銷量以及看掌櫃總結出來的顧客意見,隻有趙明和趙海棠帶著華裳堂作坊的繡娘在一處忙碌著。


    見蕭遙前來,已經提前得到上頭通知的李明忙起身迎接,笑著問道:“不知蕭姑娘前來,所為何事?”


    蕭遙將自己選中的三套衣裳以及設計圖紙拿出來,道:“我想改一下這三套衣裳。”


    這三套衣裳,有兩套是趙海棠設計的,她見蕭遙竟要改自己設計的衣裳,心中就有些不悅,但麵上不顯,隻不解地問:“不知蕭姑娘為何要改這三套衣裳?”


    蕭遙笑道:“想必三位都知道,我和你們東家打算跟樓家競爭罷?”


    趙明和趙海棠同時點頭,趙海棠臉上沒什麽表情,趙明仍舊滿臉堆笑:“蕭姑娘的意思是說,想通過改衣裳來跟明華堂競爭?”


    蕭遙點頭:“正是如此。這是我想出來的修改方案,麻煩兩位盡快按照我的要求修改好。”


    趙海棠麵無表情:“蕭姑娘如何敢肯定,你修改過後的衣裳,能夠力壓明華堂呢?”


    蕭遙道:“我相信自己。”


    趙海棠忍無可忍,冷笑道:“好一個相信自己。蕭姑娘可知道,你一句相信自己,我們便得忙個人仰馬翻?”


    趙明是知道東家和少東家對蕭遙的看重的,見趙海棠竟對蕭遙發火,連忙將她拉到自己身後,對蕭遙道:“蕭姑娘請莫介意,海棠並非對您有意見,實在是我們這裏為了新衣裳上市,忙得很,即便日夜忙碌,也忙不完。”


    蕭遙看了一眼臉上露出怒意的趙海浪,沒有理會,對趙明道:


    “我知道大家很忙,但是如果我修改後的這三套衣裳賣得很好,之後的便都得這般改,所以你們不必忙著按照原先的設計圖做衣裳。當然,如果大家實在不信我,那麽這三套衣服,做成兩個版本則可,屆時若我改動的版本賣得好,希望以後你們聽我的。”


    趙海棠再次臉色大變,一把推開趙明,上前來:“你的意思是,我原先設計衣服是白忙活了?憑什麽?”她說到這裏,忽然想起一事,目光斜著看蕭遙,嘴角一撇,露出一個輕蔑無比的表情,不屑地道,


    “我倒是想起來了,你憑的是少東家心悅於你。可你一日不是李家人,便一日沒有資格插手衣裳設計的事。”


    新一季的衣裳即將上市,蕭遙急著修改,希望趕上上市的時間,這幾天一直忙碌,因著疲憊,本就有些心燥了,但為了讓人好好辦事,她一直壓抑著怒氣溫言說話,此時聽到趙海棠的話,滿腔的怒火再也控製不住,發了出來:


    “第一,我與少東家沒有任何關係,我能來此,是與東家簽訂了合約,我的身份,約等於東家,希望你明白。第二,不知這位海棠姑娘來這裏,走的是誰的關係?想必是這位趙管事罷?在李家的作坊,約等於東家的我,竟不如趙管事托關係帶進來的海棠姑娘,倒叫我吃驚,回頭我問一問東家,這是什麽道理。”


    趙明臉色大變,忙道:“蕭姑娘說笑了,您這不是寒磣我麽?東家和少東家早已吩咐了,一切務必聽您的。這幾套衣裳,我會盡快安排繡娘修改。”


    蕭遙冷笑:“原來東家和少東家早有吩咐麽?”


    趙明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忙道:“的確是吩咐了,隻我見姑娘秀外慧中,一時竟忘了東家的吩咐,是我的錯,請蕭姑娘莫惱。”


    趙海棠見趙明在蕭遙麵前竟將姿態放得如此低,以為他是為了自己,心中難受至極,忙上前:“叔叔,你不必——”


    趙明沉聲道:“海棠,你的活兒幹完了麽?還沒做完,便趕緊去做罷,我們這裏,可不養吃閑飯的人。”


    趙海棠即使知道趙明是為了自己好,聽了這話還是紅了眼眶,她狠狠地瞪了蕭遙一眼,一跺腳,轉身走了。


    蕭遙冷冷地道:“趙管事,她是你的侄女,你要看顧一二是應該的。可如果耽誤了幹活,還是好好管教才好,不然今日你因這事疏忽工作,他因那事懶得工作,這作坊哪裏還有幹活的人?”


    她初來乍到,直接就改動趙海棠設計的衣裳的確不對,趙海棠未見過她的水平之前,質疑她也沒什麽,即使跟她吵起來,她也可以以理服人,可趙海棠卻搬出李永真,拿李永真心悅她來譏諷她,她便不能忍了。


    趙海棠已經走出幾步了,聽到蕭遙的話,馬上紅著眼眶轉過身來,狠狠地瞪著蕭遙:“你不要太過分?”


    蕭遙淡淡地看向她:“我哪句話說得不對,你隻管指出來。你說不出來,趙管事來說也是可以的。”


    “你——”趙海棠回憶了一下蕭遙剛才的話,要說不對,著實找不出來,她總不能說蕭遙諷刺她吧?


    蕭遙見她無話可說,便道:“沒話說的話,便回去好生幹活罷,我們這裏,走關係不可恥,出工不出力卻是大問題,希望海棠姑娘注意些。”


    “你欺人太甚!”趙海棠見蕭遙繼續擠兌自己,再也忍不住哭了出來。


    趙之孝正跟著李永真進來,聽到趙海棠的哭聲,忙加快腳步跑進去:“海棠,怎麽了?是誰欺負你?”


    李永真聽了,想到蕭遙今日會來此的,也不知會不會出事,忙也加快腳步走進去。


    蕭遙見了李永真,微微頷首當做打招呼,繼續對趙海棠道:“海棠姑娘覺得我哪裏過分可以直說,我們好生分辨分辨。”


    她並非得理不饒人,而是惱怒趙海棠拿男女之事抨擊人,決意要給趙海棠一個深刻的教訓,好叫她以後遇事要就事論事,而不是將別人的優秀歸結於拿男女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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