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遙點了點頭,問道:“莊子上沒事罷?”


    粉衣一邊上來接住青衣一邊道:“來了幾撥探望太子妃的貴婦,幸好有楊姑娘在,扮成太子妃的模樣躺在床上瞞過了安歇貴婦。”


    蕭遙聽畢問道:“分別是哪幾家?”不是身份特別高貴的,得知她病了,都不敢要求見她。


    能讓粉衣撐不住放人去看她的,絕對都是身份高貴之人。


    粉衣抱著蕭遙進屋,嘴上低聲說道:“鎮國公夫人、安寧公主、大長公主以及二舅太太。鎮國公夫人說擔心太子妃,又正好帶了府上的大夫,便說要來給太子妃看病。”


    蕭遙聽了點點頭,安寧公主別有居心是肯定的,她二舅母怕是被人利用了,至於另外兩家,一時也不好判斷是別有用心還是當真擔心她。


    她此時又累又困,又有別的想法,著實沒有精力判別鎮國公夫人和大長公主,隻得將這事壓下,快步往裏走。


    剛進入明間,就看到楊妍迎麵走來,精神一震,說道:“你還沒走,正好,我有事拜托你。”


    楊妍見蕭遙眼下帶著青黑,腳步虛浮,忙上來扶著她往桌邊走,嘴上則問道:“要托我辦什麽事?”說完看向她的臉蛋,“這次徹夜未歸,是遇襲了?”


    蕭遙點頭,卻沒有多提這事,而是說道:“粉衣要照顧青衣,麻煩你幫我準備筆墨紙硯。”


    她此刻著實沒有力氣了,但凡有點兒力氣,都不會支使楊妍做事。


    楊妍沒有多問,馬上將筆墨紙硯備好。


    蕭遙在楊妍準備筆墨紙硯時,心裏已經有想法了,筆墨紙硯在手時,她馬上紙筆寫了起來。


    這信是寫給裴昭的,內容也不複雜,隻有短短的兩句話:“君之友人安否?不知君之友人的能力與誠意幾何?”


    裴昭朋友厲王的舊部將高老三送到她跟前,顯然是有所求。


    對皇帝而言,厲王舊部是亂臣賊子,一旦招惹上了,後患無窮,要她真正下定決心跟他們合作,得他們表現出足夠的能力和誠意才行。


    至於她有無能力,是否會被厲王舊部看上,厲王舊部將高老三送來,就表明了他們的看法。


    寫好後,蕭遙放下筆,待紙上的字跡幹了,便將紙折起來,塞進信封裏,遞給楊妍,誠懇道:“拜托楊姑娘幫我將此信交給裴昭。”


    楊妍見粉衣在外頭照顧青衣,屋裏隻有自己和蕭遙,並未接過信,而是說道:“太子妃可還記得,我曾說過,不該和裴昭那朋友有什麽接觸?那不是你可以接觸的人。”


    蕭遙心中微暖,認真地看向楊妍:“楊姐姐可知,我昨兒去了何處?何故一夜未歸,歸來又如此憔悴,還累得青衣重傷昏迷?”她歎息了一聲,不等楊妍回答便繼續道,


    “因為,有人要置我於死地,而且是千方百計,不顧代價。我與裴昭舊友結交,雖然有危險,但這是以後的危險,我以後想法子破解就是。可若不與他們結交,我怕是沒有以後了。”


    楊妍沒料到竟如此嚴重,臉色凝重起來,接過蕭遙手中的信,說道:“既如此,我也不再多說了。但你無論如何,都得萬事小心。”


    蕭遙點點頭:“我會的,也很抱歉讓你擔心了。”


    “什麽啊。”楊妍擺了擺手,“說這些客氣話做什麽?”說完見蕭遙不住地打哈欠,那雙素來明亮的眸子,都黯淡了,便連忙起身告辭。


    蕭遙著實累得狠了,送楊妍出去,又吩咐粉衣好好照顧青衣,若沒有十萬火急的要事,都不必找她,便往床上一趟,睡了過去。


    這一覺,蕭遙睡到夜裏才醒,她醒過來之後急匆匆地吃了些東西,問明白,青衣曾醒來一次,除此之外,隻有鎮國公夫人、安寧公主、大長公主和二舅太太來看過她,再無別的事,便又閉上雙眼,睡了過去。


    次日清晨,蕭遙再次醒來,終於有睡飽了的感覺,至於身體,仍然疲憊得厲害——在外頭走了差不多一日一日,又輪流背了三個人,不可能不累。


    用完早膳後,蕭遙先去看青衣,見青衣雖然仍舊睡著,但脈象有力,便放了心,回到裏間的軟塌上躺下,問道:“宋良媛這兩日可有什麽事?”


    粉衣忙道:“宋良媛那裏沒什麽事,因我們瞞得好,無人知道她也在莊子上。”


    蕭遙笑著誇讚道:“做得好。”又問道,“可有山下的消息?”


    粉衣謝過蕭遙誇讚,又高興地說道:“建安侯府派了人過來,說大公子的汙名已經被洗脫了,重新回到了國子監。太子妃你斷然猜不到,是誰在暗中汙蔑大公子的!”


    蕭遙配合地露出好奇之色:“是誰?”


    “是成國公府的人!”粉衣一臉的憤怒,“雖然他們不肯承認,但是外頭都傳遍了,就是他們。”


    蕭遙聽了,知道是厲王舊部的手筆,便問道:“可有人說,成國公府為何這般做?”


    粉衣聽到這話,臉上露出濃濃的八卦之色,激動地道:


    “有幾種說法呢。其中一種說法便是成國公府的世子學問不如建安侯府世子,怕春闈時被建安侯府世子蓋過,便下此毒手。另一種說法,便是一切是婉淑妃吩咐的,婉淑妃當年心儀建安侯而不得,便恨上了建安侯,想方設法害建安侯府。”


    蕭遙一邊聽一邊點頭,見粉衣說到此停頓了片刻,便問:“還有呢?”


    厲王舊部既然要做給她看,斷不會隻有這兩個原因的,因為隻說這兩個原因,殺傷力不大,不管是對成國公府還是皇帝。


    粉衣私下裏看了看,壓低聲音道:“還有一種說法,便是一切皆是皇上授意的,皇上不滿建安侯府挾恩圖報,便想出此法斷建安侯府後路,讓建安侯府無人可用,隻能成為沒落勳貴。”


    一個家族,不管爵位有多高,若無繼承人,也都將走向衰敗,無可挽救。


    蕭遙聽完粉衣的話,點了點頭:“不錯。”


    厲王舊部製造這樣的輿論,再煽風點火一番,讓輿論進入不可控的階段,皇帝就必須得給出一個交代才能堵住天下悠悠眾口。


    三個理由,兩個針對成國公府,一個針對皇帝,皇帝會怎麽選呢?


    第二個理由和第三個理由又有聯係,所以皇帝應該會推到第一個理由上,可第一個理由,涉及成國公世子,也就是未來的繼承人,成國公府會樂意麽?


    至於另捏一個理由,那基本不可能的,因為理由說不過去,都解釋不了成國公府為什麽往死裏針對建安侯府世子,解釋不了,就回到大眾更喜見樂聞的風流韻事上麵——婉貴妃和建安侯的過往。


    如果是其他人,牽涉進一個宮妃的風流韻事,那必死無疑,可是建安侯卻不會,他父親和祖父都於先皇和今上有恩,今上又極其愛麵子,礙於麵子,都不會動建安侯的——若硬要對建安侯動手,那更說明了婉淑妃對建安侯有些什麽,正暗合了輿論的指向,皇帝丟不起那臉。


    蕭遙等待著更多的消息傳來,也開始安排起自己的事情來。


    她如今對外宣稱養病,外出是不行了,隻能躲在莊子裏,這麽一來,就得找點事情做。


    於是蕭遙再次開始畫春|宮|圖。


    到目前為止,她通過裴昭,已經出完兩版春|宮|圖了,銷量都奇高,說是日進鬥金也不為過。


    她手上還有一套,還差幾張便畫完了,這次蕭遙動手,一天之內,便將剩下那幾張春|宮|圖畫完了。


    畫完之後,蕭遙沒有馬上動筆,而是思考起來。


    已經畫完三套春|宮|圖了,就算世人需求量很大,應該都不會一直買的罷?


    可她圖謀的事,沒錢是萬萬進行不下去的,所以不能不畫。


    認真思索了半日時間,蕭遙決定,先試著在原有基礎上增加更多情節,拉長一套畫的頁數,通過加量多賺錢。


    之後,再嚐試著出一些麵向大眾的畫,看看反響如何再決定要不要繼續畫下去。


    當然,也得做兩手準備,因為如果沒有春|宮|圖的畫如果吸引力不大,她還得靠春|宮|圖賺錢,所以,春|宮|圖也要繼續畫。


    在蕭遙為未來的賺錢大計想法子時,一直昏迷著的雲逸率先醒過來。


    他睜開雙眼,看著陌生的房間以及在床頭打盹的陌生小廝,馬上意識到自己得救了。


    可是,李維呢?


    太子妃呢?


    雲逸心急之下,馬上坐起來。


    小廝聽到響動,瞬間醒了,看向雲逸:“雲公子,你醒了!”


    雲逸看向他:“你是誰?此處是何處?與我一起的人呢?”


    小廝忙問:“公子且等片刻,小的先去使人稟告侯爺。”說完急匆匆地跑了出去,不過片刻便領著建安侯進來了。


    雲逸是認得建安侯的,馬上意識到應該是蕭遙想法子帶他們到建安侯府的,當下忙對建安侯施禮,隨後問:“不知建安侯可見著六殿下?”


    建安侯道:“六殿下就在隔壁,大夫已經診治過,六殿下並無生命危險,隻是他傷勢過重,此刻還未醒。”


    雲逸鬆了口氣,遲疑片刻,問道:“不知我們幾個,是如何獲救的?”


    建安侯道:“是太子妃找到侯府中人,帶著人去救六殿下和雲公子幾人的。”


    雲逸連忙又行禮:“幸得太子妃機警……”頓了頓又問,“不知太子妃此刻可安好?”


    建安侯道:“太子妃安好。隻是有人查探太子妃行蹤,太子妃對外宣稱一直病著,如今仍在養病。”


    雲逸馬上便明白,當下點了點頭:“多些侯爺相救。”


    “不必客氣。”建安侯回禮,又問明白如何給雲逸家人傳訊,這才一邊命人擺飯一邊出去使人去雲逸府上通傳了。


    待建安侯出去後,雲逸伸手摸了摸腰間,摸出一朵半敗的臘梅。


    臘梅此刻還未幹,也不曾腐爛,散發著淡淡的幽香。


    雲逸腦海裏不受控製地閃過一些什麽,他的雙頰瞬間燒了起來,他如同拿到了燙手山芋一般,一下子將那臘梅扔到了一邊。


    又坐了一陣,他慢慢起身,將那朵臘梅撿起來,重新放回腰間的荷包裏,隨後叫人將他扶著去看李維,確認李維呼吸平穩,的確不像是有事,這才回到自己的房間,開始用膳。


    李維在做夢,隻是這個夢很奇怪,明明是寒夜,卻有幽幽的梅香,當然,最叫他忘不掉的,還是寒夜下光芒淺淡卻永不熄滅的星子。


    那星子,像一個人的眸子,又像他半睡半醒時頭頂天空看到的星子一模一樣——那個時候他昏迷了,他以為自己要死了,可是想到大家都要死,他便是昏迷,也總是昏迷不踏實,所以他依稀感覺到,有人在背自己,她身上散發出幽幽的梅香,後來他又被放下,麵向星空,隱隱看到滿天的寒星。


    那些星子怎麽了?是否在寒夜裏銷聲匿跡?


    他這麽想著,艱難地睜開了雙眼。


    他剛睜開雙眼,耳畔便傳來熟悉的嗓音:“老天爺保佑,殿下,您可終於醒了!”


    李維尋聲看過去,看到自己的貼身小太監,忙問:“太——咳咳,適之呢?”適之是雲逸的字。


    小太監忙道:“雲公子在隔壁,此處是建安侯府。”一邊說一邊麻利地倒水給聲音沙啞的李維喝。


    李維聽了便道:“你去,讓適之來見我。”


    小太監將水遞給李維,忙麻利地出去叫人了。


    雲逸來得很快,他被人攙扶著,坐在李維的窗前,笑道:“我猜你醒來,必定是要尋我的。”說完命所有侍候的人出去,等人出去了,這才看向李維,“你要問什麽?”


    李維聲音沙啞地問道:“太子妃如何了?”


    雲逸聽了這話,手下意識摸向腰間的荷包,人則抬頭看向李維,“思全,你不覺得,你對太子妃的關心有些過度了麽?”


    李維喝了一口水,說道:“她當日之所以會遇險,是為了去開解必行。必行是尚書府的希望,她的舉止,等若對尚書府有大恩,尚書府不能欠她恩情,我倒可以用救命之恩償還。”


    雲逸聽了,沉默片刻,才道:“隻怕你償還不了。我們的命,都是她救回來的。”他不欲多說,便快速略過這一點,說道,


    “是太子妃帶建安侯府的人救了我們的,太子妃無事。不過,建安侯說了,有人暗查太子妃,太子妃對外宣稱病了,一直在養病,未曾外出過。”


    李維點點頭,半晌無話,過了片刻,才有問道:“太子妃是怎麽救我們的?”


    雲逸沉下俊臉:“你問那麽多做什麽?李六郎,你莫忘了,你已經定了親了,過得兩個月,你就該成親了。徐將軍府可以幫得上你,徐大姑娘是個有趣有可愛的姑娘。”


    李維馬上道:“你亂說什麽?這和徐家又有什麽關係?”


    雲逸站了起來:“有無關係你自己心中有數。你既然已經醒了,我們便想個法子悄悄離開建安侯府罷,也該打聽打聽,外頭有什麽消息了。”


    話音剛落,外頭響起了腳步聲,旋即便聽到建安侯在外頭問道:“六殿下,建安侯求見——”


    李維忙揚聲道:“侯爺請進——”


    建安侯進來,一邊命人擺飯一邊上前跟李維行禮問安,隨後又問李維身體如何,有什麽需要之類的雲雲,得知李維沒什麽需要,便請李維坐下用膳。


    李維和雲逸兩個對建安侯又是一通感激,隨便吃了些東西,便使人悄悄來接,各自回府。


    回到六皇子府,李維馬上將心腹高承敏叫進來,問他目前京中有什麽消息,具體是什麽情況。


    高承敏忙道:“殿下和雲公子失蹤此事一直被人瞞著,無人得知,故目前京中最出名的事,是建安侯找到了證人,並讓苦主改口,證明建安侯世子強|暴|民女乃遭人陷害。而陷害建安侯世子之人,與成國公有很密切的關係。”


    李維忙問:“這是何時發生的事?”得知是昨日,他馬上聯想到蕭遙身上。


    可是,蕭遙前一日被追殺,之後一日一夜逃亡,還不忘帶上他和雲逸,如何有時間安排下這一切?


    定是他想多了。


    李維將這些念頭拋到腦後,又問:“外頭說此事的人,有多少?”


    “很多很多,幾乎滿京城都在說此事,由於還牽扯到皇上,故京兆尹曾下令嚴禁提此事,但遭到很大的反抗,討論此事的人更多了,指向皇上的聲音,也更多了。”高承敏說完,提醒李維,


    “貴妃娘娘曾暗中遣人來傳訊,讓殿下這兩日莫要進宮,因為皇上心情不虞。”


    李維聽了,問:“母妃可知我失蹤一事?”


    高承敏點了點頭:“殿下失蹤數日,小人不敢善做主張,因此悄悄遣人遞信進宮通知貴妃娘娘。貴妃娘娘擔心殿下,又不知是否有事,便暗中讓尚書大人幫忙查殿下行蹤。小人收到殿下平安的消息後,馬上給兩處傳了訊。”


    李維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


    高承敏又道:“將軍府兩位小將軍和徐大姑娘昨兒曾上門來,小人以殿下出門辦事為由相稟,兩位小將軍與徐大姑娘說若殿下回來,他們再來拜訪。”


    李維點頭,閉上了雙眼,過了半晌才緩緩開口:“我需要養傷,短期內,怕是接待不了兩位小徐將軍了。”


    “小人省得。”高承敏連忙點頭。


    此刻,宮中,婉淑妃正在向皇帝哭訴:“皇上啊,臣妾對你的心天地日月可鑒,你切莫聽信外頭的謠言誤會臣妾啊。”


    皇帝臉上看不出喜怒,因坐了多年皇位,臉上有股不怒而威的氣勢,他看著哭得梨花帶雨的婉淑妃,道:“朕竟不知,淑妃對外界聲音如此清楚。”


    婉淑妃哭聲一滯,很快繼續梨花帶雨道:


    “是臣妾的母親進宮,說有流言損及皇上與臣妾。臣妾知道,皇上英明神武,對與皇上有關的流言,定能輕易辨別清楚,臣妾也相信,皇上會信任臣妾,可外頭眾口鑠金,臣妾又深愛皇上,所以才特地來向皇上自證清白。”


    皇帝臉色陰沉,沒有說話。


    婉淑妃見了,沒敢再說。


    自己母親托自己跟皇帝求情一事,更是半個字都不敢透露。


    汙名不落在成國公世子身上,便是落在她與皇帝身上,在皇帝顯然心情糟糕的情況下,她如何敢讓汙名落在她或者皇帝身上?


    皇帝想到外頭的流言,想到禦史的彈劾,心裏頭的怒火一再躥高,恨不得將一切都焚燒殆盡。


    半晌,他緩緩開口:“朕以為,成國公府辦事牢靠,沒想到竟如此不濟。”


    婉淑妃忙道:“皇上說得是,此事的確是哥哥辦砸了。”她沒有兒子女兒傍身,隻能靠幫皇帝做事讓皇帝舒心博寵,所以她不敢得罪皇帝。


    娘家敢進來讓她想法子摘清成國公世子,暗示她將罪名攬到身上,何嚐不是因為她無子,將來不會有什麽大出息?


    他們不在乎她,她便更要在乎自己了,不然天資一怒,將她打入冷宮,她的娘家,是絕不會出來幫她說話的。


    皇帝急促地呼吸著,半晌冷冷地開口道:“成國公府不僅辦事不力,其世子更是個德行不修,因妒害人之人。”


    婉淑妃心中一跳。


    皇上果然將一切推到了成國公世子身上。


    她該怎麽辦?


    是附和皇上,還是幫成國公世子說說情呢?


    婉淑妃不想失寵,又不想得罪死了娘家人——她以後還要靠娘家人幫家裏辦事的,當下小心翼翼地開口:“殿下,這會不會是有人故意構陷成國公府?畢竟成國公世子也算是個人物。”


    她說到這裏,見了皇帝的眼神,忽地打了個寒噤,再不敢說下去了。


    皇帝目光陰冷地看向婉淑妃:“此事分明是有人煽動,若朕不給出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便是愛妃對建安侯念念不忘痛下殺手。建安侯府對朕有救命之恩,朕不可能動建安侯。”


    婉淑妃心中一涼,忙道:“是臣妾胡說八道的,皇上切莫聽臣妾的。”


    皇帝不能動建安侯,便隻能動她這個與建安侯綁在一起的宮妃了。


    她不想去冷宮!


    “哼——”皇帝冷哼一聲,一揮手,將桌上的東西掃到了地上。


    此事他明知有鬼,卻隻能吃下這個暗虧,這叫他這個9五之尊如何受得住?


    還有,不知不覺間,建安侯府竟有如此大的能量,真真是叫人想不到啊!


    建安侯府既有如此能量,太子妃在那樣的追殺下竟能逃脫,說不得,也是建安侯府幫忙了。


    這麽一來,對建安侯府便不能掉以輕心,也不能如往常一般用簡單的法子了,務必要慎重再慎重,想到萬無一失的法子再動手。


    最後,便是絕不能讓太子妃有孕了,一旦太子妃有孕,建安侯府手握鐵卷丹書,說不得便要上天去了。


    太子姬妾有孕也不行,畢竟太子妃是嫡母,太子的所有子女,都得尊她為母,這同樣能養大建安侯府的野心。


    皇帝心念急轉,很快有了主意,當下看向婉淑妃:“你與皇後有舊怨,若太子將來勢起,朕到時已不在,便是想護你也有心無力了。若太子妃誕下孩兒,又或是她養個孩子在跟前,她與太子一般針對你,你的日子,便難了。”


    婉淑妃知道皇帝這麽說是什麽意思,卻假裝不懂:“不知皇上有何妙計?”


    皇帝定定地看向婉淑妃:“愛妃這是要跟朕玩心眼了麽?一直以來,都是愛妃動手,怎地又來問朕?”


    婉淑妃在皇帝的目光下,怯了,忙道:“臣妾明白了,皇上且放心罷。”


    皇帝歎息一聲:“朕如何能放心?若一了百了,朕才能放心。”


    婉淑妃聽到這裏,頓時倒抽一口氣。


    一了百了?


    常言道,虎毒不食子,皇上他竟要讓東宮徹底不會有孩兒出生,可見心性之冷酷,心腸之歹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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