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遙看了一圈,知道在這裏逃走無望,便打開門出去:“好了,我先回房坐坐,什麽時候好了,你們再來叫我。”


    臘梅和冬雪連忙上前虛扶著蕭遙,嘴上說道:“姑娘,媽媽讓我們侍候您呢,我們扶您回房。”


    蕭遙沒拒絕,由著她們將自己送回房。


    回到原主的房間,蕭遙一邊打量四周一邊快速思索脫困的辦法。


    她剛才那樣說,雖然爭取了一些時間,但無論如何,今晚都是有可能被推出去接客的。


    所以,得想個辦法躲過今晚,或者徹底脫困。


    房中除了首飾,就是姑娘家喜歡的玩意兒,除此之外,還有一些書,一架琴。


    這些東西,都對她脫困無用。


    蕭遙的眉頭皺了起來,甚至開始思考稍後出場時製造混亂逃跑的可能性了。


    正在這時,蕭遙鼻端傳來有些刺鼻的芬芳。


    蕭遙睜開眼睛,左手拿帕子捂住鼻子,右手則輕扇,目光也看過去。


    冬雪有些擔心地看向蕭遙:“姑娘怎麽啦?可是哪裏不舒服?”


    蕭遙看了一眼冬雪手中那個精致的熏爐,搖搖頭道:“我沒事。我如今不喜歡這個香了,你拿下去罷。”這是原主平日熏的香,可是她不知為何,總覺得這香很雜,香得也很簡單粗暴。


    冬雪忙點頭,卻沒走,問道:“可要換一個香?花蕊夫人衙香?壽陽公主梅花香還是江南李主帳中香?”她一邊問一邊打量蕭遙的神色,見蕭遙娥眉微蹙,便又提議,“若姑娘都不喜歡,也可自行調香。”


    臘梅馬上打斷冬雪的話:“姑娘不知什麽時候便要到樓上去,哪裏有那勞什子時間調香?將就些用些罷了。平南侯府世子喜歡的是和貴妃王氏金香,姑娘不如就用這個?”


    樓裏姑娘開|苞,是要先到臨水的樓上去露麵表演一曲,再讓人競價的。


    蕭遙聽到“調香”二字,腦子裏飛快地閃過什麽,麵上卻不顯,在桌旁坐下,道:“著急什麽?若要我到樓上去,媽媽自會叫人來喚。”說完看向冬雪,“閑來無事,調香玩玩罷。”


    冬雪笑著應了一聲,忙加快腳步去了。


    臘梅氣得瞪了她一眼,然後走到蕭遙身邊,低聲勸:


    “姑娘,若調香,這身上染上不同的香味,未免不雅,屆時平南侯府世子聞了不喜,舍不得出價,說不得媽媽要作踐姑娘的。再有,宋惜容那蹄子,可一直在旁虎視眈眈,想方設法勾搭平南侯府世子,您這次若出了岔子,說不得宋惜容便得意了呢。”


    蕭遙輕撫鬢邊一支鑲玉蝶戀花步搖,道:“我有這美貌,他怎舍得不出價?再者,你若擔心,大不了我再行梳洗再出去便是了。至於旁人,不必理會。”


    臘梅氣結,可是目光掃一眼蕭遙那張臉蛋,再多的話也隻能咽了回去。


    雖然蕭遙這話說得傲,但不可否認,她是不可多得的美人,臘梅平日裏聽媽媽跟樓裏管事並一些嫖|客聊天,不止一次聽到說蕭遙是本省那麽多青樓裏最美的那一個,便是和其他省青樓的美人比,那也是不輸的。


    冬雪很快抱來了足足三層的一個箱籠,打開箱籠是分成大大小小的小抽屜,抽屜裏,則是琳琅滿目的調香藥材。


    蕭遙饒有興趣地翻看著各種藥材,大腦則快速轉動起來。


    她得調製一種能讓自己不舒服,甚至看起來像是生了病的藥物,避過今日之禍。


    因為緊張,因為迫切希望避過今日之禍,所以蕭遙的大腦像是可以自由運轉一般,隻是片刻功夫,腦海裏便出現了一個藥方名字。


    這個藥方服用了,會讓人腹痛如絞一段時間,很是折騰人,但又不會傷及根本。


    正當蕭遙準備將自己需要的藥材揀出來之際,她的手肘被輕輕碰了碰。


    蕭遙回神,斂了斂心神,看了過去。


    冬雪將手中幾份香方遞給蕭遙:“姑娘,這些是香方,您看看要調哪種香?”


    蕭遙此時哪裏有心思根據這些香方調香?但是她也知道不能露出端倪,所以將香方接過來,低頭翻了翻,隨手放在桌上,嘴上說道:“我剛聞過,這些藥材似乎有些不好,我得檢查一遍,不然真用了不好的藥材,這香八成要糟。”


    說完便將挨個檢查抽屜裏的藥材,遇上自己需要那幾味,聞味道時便吸得重一些,又趁臘梅冬雪不注意悄悄挑了一些極細的藥材出來,用衣袖遮了。


    如此這般,她剛將所需藥材都挑了一些下來,門外便傳來敲門聲,旋即響起一道溫柔纏綿的聲音:“阿遙妹妹,你在裏頭麽?是惜容姐姐呀。妹妹臨要出閣了,姐姐想來跟妹妹說說話。”


    臘梅馬上低聲抱怨:“她過來做什麽啊?誰跟她是姐姐妹妹了,真煩。”抱怨完,又低聲對蕭遙說道,“姑娘,莫要理她,她喜歡孫世子,說不得要來使壞的。”


    蕭遙如今正缺個使壞的人,聽了便心動,但轉念又覺得,宋惜容跟原主無冤無仇的,自己若利用她,不傷及她還好,若連累了她,倒是自己的不是,當下便點頭,目光卻打量兩個丫鬟。


    得想個法子,也不要連累了這兩個丫鬟才是。


    臘梅得了蕭遙的同意,馬上便走到門邊,帶著幾分高傲說道:“惜容姑娘,我們姑娘現下忙得很,怕是沒工夫接待惜容姑娘呢。惜容姑娘不妨先回去,等我們姑娘跟孫世子進了門,再請惜容姑娘出去說話。”


    外頭宋惜容一聽這話,哪裏肯走?


    當即不顧丫鬟阻攔,一把將門推開,搖曳生姿地往裏走,一邊走一邊還嬌聲開口抱怨:“妹妹是要飛上高枝了,所以連話都不肯跟姐姐說了麽?好歹也是一個樓裏的姑娘,打小一塊跟師傅學琴棋書畫,何必翻臉不認人?”


    臘梅和冬雪見宋惜容直接往裏闖,都黑了臉,連忙上前攔住宋惜容:“惜容姑娘這是要做什麽?媽媽說過,今兒個,誰也不能擾了我們姑娘。若惜容姑娘當真有話說,不妨去跟媽媽說一說?”


    蕭遙趁這兩人攔人的功夫,馬上將挑出來的藥材收起來,收進自己的衣袖裏。


    宋惜容被攔下,心中很不滿,便衝不遠處的蕭遙叫道:“妹妹,你當真要翻臉不認人麽?”


    蕭遙收集到自己需要的藥材,心中焦慮去了大半,聞言就道:“臘梅冬雪,你讓惜容姐姐過來罷。”


    臘梅冬雪聽了,隻得讓開,但是目光一直緊緊地盯著搖曳生姿的宋惜容。


    宋惜容一邊走近蕭遙一邊打量蕭遙,待看到蕭遙身上的華裳以及頭上的首飾,眸中閃過嫉妒:“媽媽對妹妹真好,身上的緞子頭上的首飾,都是難得一見的。”


    蕭遙也打量宋惜容,見她長相豔麗柔媚入骨,不由得暗歎一聲好看,嘴上則道:“姐姐急什麽,到你出閣那日,必少不了你的。”


    宋惜容聽了這話,心裏頭對蕭遙的不滿再次洶湧而出。


    她比蕭遙大上一個月,本來是先梳攏上樓的,可因為小日子來了,便拖下來,再接著,徐媽媽說有貴人看上蕭遙,先為蕭遙造勢和讓蕭遙出閣,讓她在蕭遙之後。


    年長而屈居於後,她便不滿了,等知道,看上蕭遙的貴人是先前跟自己眉來眼去的孫世子,宋惜容便恨得幾乎要吐血。


    先前,她坐在屋中,聽到丫鬟出去打聽到的消息,得知孫世子捧了大把銀子銀票過來,打算競下蕭遙初|夜,還打算為蕭遙贖身,她便再也忍不住了。


    孫世子是她先看上的,是先和她有情的,是她想到的離開這醃臢地的唯一方法,她絕不能讓蕭遙將孫世子搶走!


    想到這裏,宋惜容收起臉上的不滿,在蕭遙身邊坐下,歎息一聲說道:“妹妹何必笑話姐姐?姐姐在這樓裏雖然也算有幾分姿色,但和妹妹比差遠了,媽媽又怎舍得在姐姐身上下功夫?”


    她一邊說一邊伸手端起桌上的茶壺,道,“不說了,妹妹今晚怕是就要離開這醃臢去處了,我以茶代酒,敬妹妹一杯,祝妹妹前程似錦。”


    倒茶間,她指尖輕抖,將指甲裏的粉末抖進蕭遙那杯茶裏,然後含笑將茶杯遞給蕭遙,又給自己倒一杯。


    蕭遙自打知道宋惜容跟原主不大對付,便留意上了宋惜容的動作,故宋惜容將指甲裏的粉末抖進杯裏,她看得一清二楚。


    在發現宋惜容搗鬼,蕭遙第一時間不是拆穿,而是打量宋惜容的表情,當看到宋惜容臉上無殺氣,隻有淡淡的愧疚和誌在必得,她便猜測,宋惜容這藥,應該不會致命,而是讓她今晚不能上樓的。


    不過,這隻是她的猜測。


    宋惜容見蕭遙看著茶杯不說話,不免有些心虛,但馬上裝出被誤解的嗔怒表情看向蕭遙:“妹妹看著茶杯不說話也不肯喝茶,難不成以為姐姐給妹妹下藥了?”


    蕭遙歎息一聲,將茶杯端了起來,眸子看向宋惜容:“若姐姐敢下藥,我反要高興的。若是毒藥,讓我喝了便斷腸的,那更好了。”她一邊說一邊打量宋惜容的神色,見她驚疑不定,便又道,


    “姐姐當知道,比起孫世子,我更喜歡能書善畫的宋公子。可惜宋公子出身貧寒,不會叫媽媽看上,我與他,也隻能有緣無分。”


    宋惜容原本覺得,下藥讓蕭遙失了孫世子這姻緣和去處有些過分,隻是她自己也想離了這樓裏,本著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的想法以及爭一口氣,便狠了心要給蕭遙下藥,想著若自己進了侯府,將來看顧蕭遙一二,便算對得住蕭遙了。


    此時聽到蕭遙這話,她知道蕭遙當真更願意跟宋公子在一起,便再無心理負擔,覺得自己給蕭遙下藥,反倒是幫了蕭遙一把呢,當下道:


    “咱們這樓裏的姑娘,哪個不是身不由己呢?可是也是沒法子,隻能各人顧各人的了,隻盼哪個有了好去處,能幫樓裏的姐妹一把。那宋公子,據聞有些才華,他日說不得進士及第,妹妹若與他在一起,想來是一遭美事。來,我們喝一杯,祝我們都前程似錦。”


    蕭遙見宋惜容麵上含笑,眸子裏連淡淡的愧疚都沒了,便知道,宋惜容給自己下的藥,應該不會傷及性命,隻是讓她今天不能上樓拍賣的,當下伸手跟宋惜容碰杯,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


    宋惜容見蕭遙喝下那杯茶,暗暗鬆了口氣,抬眸看向蕭遙,認真說道:“妹妹,若姐姐有造化能離了這樓裏,定會想法子幫妹妹一把。”


    蕭遙向她道謝:“那妹妹就先謝過姐姐了。”


    宋惜容放下酒杯站起身,走到蕭遙身邊,伸手輕輕扶了扶蕭遙發髻上的步搖,嘴上說道:“時間不早了,說不得媽媽要來叫妹妹了,姐姐便不打擾妹妹了。”


    蕭遙點點頭,站起身送宋惜容出去:“姐姐慢走。”


    宋惜容是個聰明的,剛才借著幫她扶步搖的功夫,悄悄地將她剛才喝過茶那隻茶杯換走了,這麽一來,就算事發,旁人也查不到宋惜容身上,便是懷疑宋惜容,也找不著證據,再加上屆時她倒下,宋惜容頂上她的位置上樓,徐媽媽為了樓裏,應該也不願意深究。


    至於今晚過後,今晚過後,宋惜容若得了孫世子的喜歡,徐媽媽巴結宋惜容還來不及,怎麽會去找她的晦氣?


    宋惜容離開之後,臘梅冬雪關上門,齊齊走到蕭遙身邊,對蕭遙道:“姑娘的想法著實危險,什麽叫斷了腸也不怕?若叫媽媽聽到,怕不會輕饒姑娘。”


    蕭遙重新坐下,道:“宋惜容來勢洶洶,我不說些話穩住她,難道要跟她吵起來麽?沒得誤了我的好日子。”


    臘梅和冬雪一聽這話,都笑了起來:“原來是我們誤會了姑娘了。也怪姑娘太聰明,我們想不明白姑娘的意思。”旋即又在旁協助蕭遙調香。


    蕭遙此時完全沒有了調香的興趣,但是為了裝樣子,還是根據香方開始調香。


    剛將香合好,外頭傳來敲門聲,旋即門被打開,徐娘子興衝衝地進來,笑吟吟地說道:


    “阿遙,可以出去了。外頭那些文人騷客都等不及了,孫世子更是接連給了幾張銀票,問你什麽時候出來呢。來,你跟媽媽走,也不用怕,咱們女人麽,都會有這麽一遭的。”


    蕭遙一直在等藥物發作,等到這個時候,還沒有任何感覺,不免有些懷疑宋惜容是不是沒給她下藥,又或者下了劣質藥物以至於不生效,這時見徐娘子進來,便道:


    “媽媽,可把孫世子的興趣吊起來了?其他人呢?我既是這樓裏最美的姑娘,那麽這規格,自然也得最上檔次的。”


    徐娘子含笑點頭:“如今這檔次就是最好的,所有人都等不及了,說你再不出來,他們便闖進來了。”


    蕭遙隻得磨磨蹭蹭地站起來,嘴上還在努力找借口拖延:“除了孫世子,宋公子可來了?”


    徐娘子一聽她提起“宋公子”心中便不悅,道:“他一個窮酸,來了又待如何?咱們春風樓可不是做慈善的,他沒錢,再多的深情也無用。好女兒,你別想他了,誰叫他沒本事,買不起你呢?”


    蕭遙表情殷切地勸徐娘子:“媽媽,宋公子有狀元之誌,他日定能青雲直上——”


    徐娘子不悅地打斷蕭遙的話:“我不管他將來如何,如今沒錢便是沒錢,任你說破天也無用。”說到這裏臉色一沉,


    “阿遙,你三翻四次拖延,可是不想上樓?今兒個我把話放這裏了,你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要是自己上,還能體體麵麵的上,若是不肯上,自然也有人送你上去,隻一樣,到時可就麵子裏子全沒了。”


    蕭遙知道,樓裏那些打手可不會對人憐香惜玉的,許多剛被賣進樓裏不肯聽話的姑娘,都被那些打手折騰地很淒慘,丟了性命的亦有,她若拖延,讓那些打手來請,屆時被全程緊盯著,便再無一絲逃跑的可能,當下笑道:


    “媽媽說的什麽話?我提宋公子,不過希望媽媽多考慮一二罷了,說起來也是為媽媽著想。既媽媽不考慮,我便跟媽媽上去罷,橫豎孫世子也不差,我跟了他,不說進侯府,最起碼,也能脫了這賤籍。”


    徐娘子聽了蕭遙這話,馬上轉怒為喜:“好女兒,你知道這麽想便對了。咱們這些人,天生便命賤,多數時候是身不由己的,如同柳絮一般隨風飄,若有緣,遇上根穩妥一些的枝頭,能就此掛住,也算是好造化了。”


    說完看向臘梅冬雪:“你們扶著姑娘跟我出去,一會兒上樓,風有些大,你們要扶好姑娘,別出什麽岔子。”


    “是。”臘梅冬雪異口同聲答了,便一左一右上前來扶住蕭遙。


    蕭遙任由她們扶著,輕移蓮步,跟著徐媽媽出去了。


    往外走時,蕭遙快速想辦法,很快便決定,跟孫世子進房時,自己再服下暗中挑出來的藥物,來個腹痛如絞,破壞當晚的事,旁的過了今晚再做計較。


    想到這裏心中大定,一邊往前走一邊打量四周的神色。


    徐娘子生怕蕭遙不安分,一邊走一邊不時回頭看蕭遙的表現,見蕭遙始終乖乖的,心中滿意,但也沒放下警惕,仍舊時時回頭看。


    即將上樓時,徐娘子一回頭,便走不動了,雙眼則直勾勾地盯著蕭遙。


    蕭遙原本正打量四周,察覺到徐娘子的視線,便收回目光,看向徐娘子,見了徐娘子的表情,心中一喜,暗想難不成宋惜容那藥生效了?


    她努力壓下心中的喜意,一臉驚訝地問徐娘子:“媽媽,怎麽了?”


    徐娘子被蕭遙這樣一叫喚,馬上回神,三步並作兩步,快速跨到蕭遙跟前,扯了蕭遙到燈下。


    當看清蕭遙臉上當真有幾個紅紅的點子,徐媽媽臉色鐵青:“你這臉蛋,到底是怎麽回事?”說話間,銳利的目光緊緊地盯著蕭遙的雙眼。


    蕭遙一臉驚愕和害怕:“我的臉?我的臉怎麽了?”一邊說一邊伸手上來摸。


    哪知她的手剛身上來,便被徐媽媽一把揪住。


    徐媽媽臉色鐵青:“你的手怎麽也這樣?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們沒有看好她麽?”這最後一句,是問臘梅和冬雪的,已經帶上了淩厲狠辣之意。


    臘梅和冬雪見了徐媽媽的動作便知道不妥,忙看向蕭遙,當看到蕭遙臉上手上都有紅點子,而且越來越多,嚇得連連後退,驚叫道:“這是什麽?”


    徐娘子見了,也連忙後退一步,但是她的目光,仍然充滿怒容,死死地看著臘梅和冬雪:“你們告訴我,這是怎麽回事?在你們眼皮底下,蕭遙怎麽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我我不知道……”臘梅和冬雪嚇得連連搖頭,見徐娘子目露凶光,瞬間想起她平時整治不聽話的姑娘的手段,心中恐慌至極,膝蓋一軟,瞬間跪了下來,“媽媽饒命,委實不知姑娘為何變成這樣。興許姑娘是生病了……”


    這時一個龜公小跑過來,在徐娘子身邊低聲道:“媽媽,外頭有客人看過來了,不如先帶姑娘進房再說話?”


    徐娘子點點頭,擠出笑容道:“我看阿遙這耳環有些不對,好女兒,你且跟我進來,換一副合適的耳環再出去。”說話間,用冰冷的目光盯著蕭遙。


    蕭遙一副被嚇壞了的樣子,六神無主地抓住徐娘子:“好媽媽,你告訴我,我的臉怎麽了?你告訴我啊!”


    徐媽媽後退一步,離蕭遙遠一些了,才打量蕭遙的神色,看到蕭遙這副崩潰的樣子,心中暗道,難不成這當真不是蕭遙自導自演?


    她見四周看過來的嫖|客越來越多了,連忙笑道:“好女兒,你別怕,你先跟媽媽進屋,我們換一副合適的耳環便是。”一邊說,一邊用威脅的目光看向臘梅和冬雪,示意兩人趕緊扶蕭遙進屋。


    蕭遙腳步淩亂地跟著進屋,一進屋馬上瘋了似的找鏡子:“我的臉怎麽了?我的臉到底怎麽了?”


    她找到鏡子,對著鏡子看了一眼,當即驚叫一聲,眼一翻,軟軟地倒在地上。


    徐娘子看到蕭遙這樣子,更懷疑這不是蕭遙自導自演了,不過此刻也沒法子證實,當下看向臘梅:“去請關大夫過來。”


    在臘梅應聲準備出去時,又叫住人,


    “慢著——你這次出去,若有人問起阿遙發生了什麽事,你知道怎麽說罷?”


    臘梅抖著身體:“就說遙姑娘進房換耳環時,傷了手,要找大夫看看。”


    徐娘子聽畢,點點頭:“快去——”


    在臘梅出去之後,她沉著臉看向冬雪:“冬雪,你來說一說,阿遙回房之後,都做了些什麽?”


    冬雪知道,若一個回答不好,說不得便會被徐媽媽扔給打手料理,屆時隻怕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當下不敢隱瞞,將蕭遙和徐媽媽分開之後發生的事一五一十俱都說了。


    徐娘子聽到宋惜容居然進過蕭遙那屋子,還給蕭遙倒茶,眉頭頓時豎了起來:“我說呢,原來是這個小蹄子做的,我饒不了她!”說完,聲音狠厲地吩咐門外候著的一個龜公,“去,馬上將宋惜容那小蹄子給我帶過來!”


    不一會兒,關大夫便來了。


    他將手指搭在蕭遙的手腕上,檢查片刻,便看向徐娘子:“姑娘這是吃了發物才起了紅色小疹子,不是什麽大病。”


    徐娘子一聽便發愁:“可有藥物醫治?最好是能盡快讓安歇紅疹子消失的。”她知道吃發物去疹子這事,更知道一般這種疹子要數日才會消。


    可是蕭遙今晚便要上樓了,哪裏能等上數日?


    關大夫搖搖頭:“發物引起的症狀,無法用藥物短時間治好,隻能等上數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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