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了電話,簡雍看向蕭遙:“雖然她看起來不像壞人,但是還是核實一下的好。”


    蕭遙點了點頭,打手語說道:“小心一些,但是也不用太過擔心。這就跟找工作一樣,不會有事的。”說完在心中琢磨是不是可以請個私家偵探核實徐女士的信息。


    簡雍給蕭遙夾菜,嘴上道:“我有朋友在係統內工作的,我拜托他們幫忙查一下。”


    蕭遙訝異:“這適合嗎?應該不符合法律法規吧。”


    簡雍道:“不是做壞事,也不會將信息用於商業行為,應該沒問題的。”說完便低頭打電話。


    蕭遙看向簡雍,覺得他幫了自己很多,半點不像留學圈子裏說的高嶺之花。


    簡雍托的人很靠譜,在吃完飯,便打了電話過來,告知了徐女士的身份屬實,並且說徐女士沒有犯罪記錄,人家關係也很清白。


    蕭遙得知,當即就拍板:“既然如此,那我們就走一趟吧。”說完低頭給徐女士發信息告知此事,又問徐女士要她此行的目的地。


    徐女士馬上將目前的地址發過來,隨同地址的,還有她十分激動的感謝之語。


    蕭遙見了,微微笑著,回複信息說不用感謝。


    徐女士顯然很激動:“不,要感謝的,真的真的很謝謝你。你不知道,你肯過來,對我們來說意味著什麽。”


    蕭遙看到這些文字,忍不住跟簡雍打手語:“看來,不是普通的入殮呢。”


    簡雍頷首,看向蕭遙:“既然準備明天出發,我們吃完便回去好好休息吧。”


    蕭遙忙衝簡雍擺手,然後又比劃:“這次不勞煩你跟著我一道過去了,我自己過去就行。”


    此行不賺錢,她沒打算找黃小芬和胡金生,畢竟機票錢或者火車票的錢就不少,再加上食宿,黃小芬夫婦如果一起去,怕是得倒貼錢的。


    簡雍擺手:“我目前沒事,就當休假出門玩耍了。我沒去過西南,想去也沒伴,這次你有事要去西南,我正好跟你一道了,你要是覺得過意不去,忙完之後,陪我在當地玩幾天就行。”


    蕭遙見他把話說到這份上了,便點頭。


    回到下榻的酒店,蕭遙跟分開,回了自己的客房。


    剛將包包放好,又換了鞋子,手機就響了。


    蕭遙拿出手機一看,見是程展打來的,頓時一怔,隨後想起自己因入殮師紀錄片被抹黑一事,她當時懷疑是程展那個朋友做的,如今程展打電話過來,難不成就是為了說這件事?


    這麽想著,蕭遙點了接聽。


    電話接通之後,對麵沒有說話,隻有淡淡的呼吸聲。


    蕭遙微微蹙起眉頭,輕輕敲了敲桌子,讓電話那頭聽見。


    如果她能說話,程展沉默也沒什麽,橫豎她可以問,現在她不能說話,程展沉默,她壓根就沒有辦法催促,這體驗有些不好。


    程展那邊大概聽到敲桌子的聲音,響起蕭遙沒法講話,終於開口了,隻是他說出的話帶著沉重:“蕭遙——你要認真聽我接下來的話。”


    蕭遙聽到這麽個開頭,愣了一下,拿下手機,點了錄製通話,這才繼續聽程展講話。


    程展那頭似乎很難說出口,又沉默片刻,才繼續開口:“入殮師紀錄片的事,也是我認識的那個人做的,她因為我,對你很有意見,所以故意這樣設計你。她叫甄惜玉,我從前應該在信裏跟你提過。


    “我知道是她故意針對你設計你的,覺得很對不起你,也很氣她,所以今天上午上門找她要說法,因為說話不當,也太過激動,我給了她一個耳光,她和她家裏人為此很生氣,但我家和她家是利益共同體,他們不會動我,所以決定對你出手。


    “我沒有接觸家族事業,也不是從政的,沒有辦法幫到你,所以,你自己一定要小心。他們的意思,是給你教訓,有很大可能傷害你,另外,還要把你趕出大陸,你……如果形勢不好,你就趕緊離開大陸吧。


    “蕭遙,對不起,都怪我太沒用。而且,我仿佛是你的克星,和你認識之後,不是誤會你,就是帶給你麻煩,真的很對不起。蕭遙,你怨我恨我吧,我從前誤會你,現在又給你惹麻煩,連累你,你怎麽對我都是應該的。最後,你一定要小心!”


    程展說到這裏,不等蕭遙有任何反應,便掛斷了電話。


    蕭遙握著手機,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


    她覺得有點虛幻,所以坐了一陣,將剛才錄下來的通話重新播了一遍,發現自己沒有聽錯。


    程展的話提煉成一句,就是甄家奈何不了程展,所以找她出氣。


    這麽說來,徐女士邀請她去西南一事,會不會就是甄家的設計?


    不過,徐女士是昨晚就開始聯係黃小芬的,而程展是今天上午去甄家大鬧和激怒甄家的,從時間線上來說,徐女士應該不是甄家故意設計的。


    可萬一是呢?


    入殮師紀錄片是甄家設計的,那麽徐女士這事,也有可能是甄家設計的啊,都是提前就設計好的。


    蕭遙用手托著腮,認真判斷這事。


    她沒打算找簡雍一起判斷,因為如果有危險,她不想帶上簡雍。


    沒多久,門鈴響了。


    蕭遙起身出去,從貓眼看到按門鈴的是簡雍,便打開門,打手語問:“怎麽不休息?”


    簡雍一張俊臉崩得緊緊的,進來將門帶上,這才道:“程展那沒用的將一切都告訴我了,讓我帶你離開大陸。他可真是有出息了,自己招惹了麻煩卻讓你受過。”


    蕭遙本來是想瞞著簡雍的,沒料到程展居然跟他說了,隻得打手語道:“他歸根到底是想幫我出氣,不過弄巧反拙了。現在你也知道,我身邊不安全,所以,你就別跟我去西南了。”


    簡雍搖搖頭,直視蕭遙的眼睛:“不,如果你真的有危險,我更要跟著去了。”


    蕭遙企圖勸簡雍,可簡雍不為所動,甚至反過來勸蕭遙不要去,見蕭遙堅持要去,便表示,他一定得跟著,不然,他就將這事告訴叔公叔婆,讓她也去不了。


    蕭遙沒料到他竟有如此無賴的一麵,隻得歎了口氣,跟簡雍打手語推測徐女士這事,會不會是甄家的陰謀。


    兩人再三斟酌,都認為,徐女士不是陰謀裏的一環,但為了保險起見,都認為需要小心。


    蕭遙跟簡雍商量畢,看著在低頭購票的簡雍,暗暗歎息一聲,開始想自保的辦法。


    她很快便想起,自己能畫符招鬼的事,所以看了看時間,決定外出買些畫符的朱砂和符紙。


    簡雍顯然將程展的示警放在心裏了,見蕭遙要外出,馬上跟上,路上一邊走還一邊打手語安慰蕭遙:“這裏是京城,甄家就算有權有勢,也不敢在這裏對你動手的,所以我們出門不用太過擔心。”


    蕭遙也知道這一點,但聽了簡雍的安慰,還是心中一暖,領著簡雍去到相關的店,快速買了需要的東西,便轉回家了。


    簡雍看了看自己手中提著的袋子裏的符紙的量,道:“這麽多,入殮時燒一些給逝者也夠了。”


    店家不肯賣少量,要求厚厚的一疊一起買,所以他們這次買了很多。


    蕭遙點點頭,覺得燒一些給逝者之後,自己還能用很久。


    當晚,蕭遙和簡雍趕飛機,直飛西南某市。


    下了飛機後,兩人就近找酒店休息,天亮之後,趕車直奔徐女士給的那個地址。


    徐女士給的地址是一個有些偏遠的小鎮,這位於高原上的小鎮仿佛離天空很近,抬手就能摸到白雲似的。


    徐女士是個衣著樸素長相溫柔的女性,她看到蕭遙,徑直迎上來自我介紹,而且是用手語:“你好,蕭女士,我是徐女士,很感謝您願意走一趟。”


    蕭遙見徐女士居然跟自己打手語,有點吃驚,但很快用手語自我介紹。


    徐女士給蕭遙介紹這個小鎮的情況,隨後帶蕭遙和簡雍到鎮上吃飯,吃完了才說道:“原本應該先帶你們去休息的,但是陳……陳岩的遺體就在鎮上,所以我先帶你們去看看,等你們看了心裏有數,備齊缺的東西再回去休息,你看行不行?”


    蕭遙直接打手語說道:“我不累,今天下午就可以開工。”比劃完見徐女士一知半解地看著自己,便看向簡雍,讓簡雍幫忙翻譯。


    簡雍將蕭遙的意思翻譯過來,然後看向徐女士。


    徐女士忙道:“真的沒問題嗎?你如果累了,千萬不要跟我們客氣。”又解釋,“我沒有係統學過手語,隻懂一些,不好意思。”


    蕭遙擺了擺手,示意她帶自己去看逝者的屍體。


    徐女士聽了,點了點頭,示意蕭遙和簡雍跟她走。


    蕭遙和簡雍都發現,徐女士的神色,變得越來越悲傷,她的一雙眸子看著路,多了幾分木然和悲哀。


    簡雍想起程展示警的那些話,有些擔心,所以一直走在蕭遙跟前,不時用戒備的目光打量徐女士的神色。


    但是徐女士仿佛不曾發現他的打量,仍舊維持著原先的木然和悲哀,慢慢地向前走著。


    走到鎮上一個看起來頗為陳舊的老樓跟前,徐女士停下腳步,輕聲說道:“陳岩的遺體有點可怕,蕭女士和簡先生請做好心理準備。”


    蕭遙有些擔心地看向簡雍。


    她是不怕的,但她擔心簡雍會接受不了。


    簡雍用溫和的目光看向蕭遙:“我不怕,你不用擔心我。”說完仍舊暗暗留意徐女士。


    徐女士的眼中,此刻已經有些泛紅了,裏頭是弄得化不開的難過和悲傷。


    蕭遙見了,看了簡雍一眼,示意他不用懷疑了。


    由始至終,徐女士都不曾表現出半分的心懷不軌,她心中,帶著濃濃的悲傷,而且應該是為了逝者才如此悲傷的。


    徐女士深吸一口氣,然後推開門,示意蕭遙和簡雍跟上。


    蕭遙和簡雍跟著徐女士進屋,然後直直走向盡頭的一個房間,隨後進入地窖。


    地窖看著像是一個冷庫,一進去,就感覺到一陣冰涼,那是保存屍體那種寒冷。


    冷庫內,放著一個巨大的冰櫃。


    徐女士走到冰櫃前,將上麵的推拉門退開,然後呆呆地低頭看著被白布蒙著的逝者,忘了招呼蕭遙和簡雍。


    蕭遙和簡雍走了上去,低頭看了一眼被白布蓋著的屍體,簡雍開口:“徐女士,是這具遺體嗎?”


    徐女士回神,忙點了點頭:“正是。這就是陳岩。”說完,轉過身用泛紅的目光看向蕭遙,“蕭女士,拜托你了。”


    蕭遙點了點頭,掀開白布。


    饒是有心理準備,她看到逝者的遺體,還是大吃一驚。


    逝者的遺體看起來沒有腐爛,也不存在保存不當,但是卻可以堪稱千瘡百孔,如果真要細數他的傷處,甚至比千瘡百孔這形容詞還要多很多!


    簡雍顯然也因逝者的遺體受到了驚嚇,驀地移開目光,隨後沉聲道:“徐女士,這遺體,看著不像是普通人的。你悄悄委托我們過來,又讓我們為這樣一具遺體入殮,我們需要知道更多信息。”


    蕭遙也看向徐女士。


    如果這和一宗凶殺案有關,那她和簡雍肯定得報警的。


    徐女士被蕭遙和簡雍這樣質疑,沒有半點心虛,相反,她的目光又多了幾分悲哀,她走到遺體跟前,伸手輕輕地摸了摸遺體看不出容顏的臉,輕聲道:“我不是壞人,不過他的確死於虐殺。”


    說到這裏她的聲音一下子更咽起來,她忙伸手捂住嘴,將即將出口的哭聲咽了回去,又過了一陣,才更咽著道,


    “兩位願意過來,我也不瞞兩位了。陳岩是一位臥|底|緝|毒|警|察,被人發現了,所以就變成這樣了。一開始,他根本看不出人樣,被砍了很多段,而且很多骨頭都被敲碎了……陳岩的老領導原打算,按照之前的慣例,悄悄埋葬,免得讓毒|販|子知道並找陳岩家人尋仇。”


    蕭遙和簡雍聽到這裏,都驚呆了,下意識扭頭看向身上縱橫交錯臉看不出原樣的逝者。


    這是一位可敬的臥|底|警|察,可他卻死得這樣悲慘。


    蕭遙的眼睛,瞬間模糊了。


    徐女士顯然也很難受,她抽泣了片刻,才重新組織語言繼續說下去:


    “可是,陳岩的妻子被騙|吸|毒在幾年前就去了,陳岩的父母前一個月不知從哪裏知道陳岩失蹤了,也因為悲傷過度去了,陳岩隻剩下一個五歲的兒子小輝。因為陳岩這次臥底的時間比較長,小輝有些不記得陳岩的樣子了。我不忍他從此遺忘掉陳岩的臉,才跟上麵申請,請入殮師為陳岩入殮,並且恢複他原本的麵容。”


    蕭遙聽到這裏,馬上點頭和比劃,表示自己一定會盡力。


    簡雍卻好奇的問道:“請入殮師,陳岩的領導不是更合適麽?陳岩慘死,隻剩下一個兒子,出於人道主義,他們也該幫忙才是啊。”


    徐女士道:“我不是很清楚,隻隱約知道,陳岩失蹤之前傳回消息,說警|方也有毒|販|子的臥底,警|方因為這個,不敢做太多,也不敢請當地殯儀館的入殮師幫忙,又見我強烈要求,便將遺體放在這裏,讓我自己請入殮師。”


    蕭遙聽了這話,覺得也解釋得通,便看向簡雍。


    簡雍點點頭:“原來如此。”


    徐女士看向蕭遙,臉上帶著哀求:


    “蕭女士,拜托你了,拜托你好好幫陳岩入殮,我到時帶小輝過來見陳岩最後一麵,便盡快入殮。陳岩的老領導說過,陳岩的遺體需要盡快下葬,而且悄悄下葬,因為毒|販|子會來掘墳墓或者進一步破壞遺體的。”


    蕭遙馬上點點頭,然後將工具打開,和簡雍、徐女士三人將陳岩的遺體放到一張長桌上,便開始為陳岩搞清潔。


    其實警方已經幫陳岩搞過清潔以及修複過遺體了,而且應該是因為心懷對這位臥底的敬意,收拾得很幹淨,但如果在這個基礎上化妝,則還不夠,所以蕭遙很是認真地幫陳岩的遺體進一步清潔以及縫合。


    身體部分清潔和縫合完畢,蕭遙在簡雍和徐女士的幫助下,幫他換上一套警服,然後開始進行麵部清潔、縫合和化妝。


    想到這是一位可敬的臥|底|警|察,蕭遙工作得異常認真和細致,她覺得,自己但凡有一點不夠細心,都是褻瀆。


    她低下頭,修長白皙的手指在陳岩的臉上動作著,每縫合一處,她似乎都能看見,這位可敬的人在毒|販|子的逼迫和折磨中,是如何緊抱信念,熬過這種椎骨之痛的。


    那一刻,他一定是在想,縱使他逝去,還有千千萬萬的夥伴,會繼承他的遺址,跟毒|販|子戰鬥到底的!


    他從不遲疑,也從不後悔,但是在刻骨的痛楚中,他想到自己的父母和兒子,心中應該也是充滿了不舍和懷念的吧。


    蕭遙用前所未有的專注和認真幫陳岩清潔和縫合完,又細細檢查一遍,才開始根據陳岩的照片和骨骼幫陳岩修複臉上的皮膚。


    因為這是給一個失去父親的五歲稚童留下父親最後的形象,所以蕭遙修複得很認真,一點一點,如同雕琢一般,務必讓陳岩的遺體和生前一樣。


    三個小時過後,蕭遙終於滿意地停下手,又扭了扭有些酸痛的肩頸,這才扭頭看向身邊的徐女士。


    她看到,徐女士看著陳岩的遺體,正怔怔地流眼淚。


    蕭遙心中歎息一聲,看向簡雍,示意他說些什麽安慰徐女士。


    簡雍覺得為難,他到目前為止,隻安慰過蕭遙一個女孩,安慰其他的,他實在不懂。


    不過,被蕭遙的目光看著,他沒法推托,隻得對徐女士說道:“徐女士,你什麽時候帶那個孩子來見這位陳先生?還是說,要將陳先生送到他家裏?”


    徐女士忙擦去眼淚,隨後又搖搖頭:“不是,不用送去他家裏,這是不能被人知道的。”說完一邊掏出手機一邊說道,“目前小輝成了孤兒,由陳岩的老領導看著,我這就給他打電話,讓他帶小輝過來。”


    她說完,急匆匆地出去打電話。


    簡雍見狀,忙拉了蕭遙跟著出去——縱使一切合情合理,他還是覺得要小心。


    徐女士打完電話,見蕭遙和簡雍跟著出來了,也沒有多想,而是問道:“是不是餓了?我這就帶你們去吃飯。”


    蕭遙和簡雍的確餓了,聞言就點點頭。


    他們吃完飯,陳岩的老領導就帶著一個五歲大的男孩子過來了。


    蕭遙看到有些像陳岩的男孩子,心裏頭一下子堵住了,難受得厲害。


    這孩子還這麽小,卻已經失去父親了,或者說,他一個親人都沒有了,成了孤兒。


    徐女士給蕭遙和陳岩的老領導郝先生互相介紹畢,便蹲下來,給那個孩子比劃,又從口袋裏拿出一張陳岩的照片。


    蕭遙看到這一幕,大為震驚。


    陳岩的兒子小輝,看樣子,居然也是不能說話的,隻是不知道,他是啞的,還是聾啞人。


    郝先生見蕭遙先是吃驚,隨後就眼紅紅地看向小輝,便低聲說道:


    “小輝是聾啞人,他母親懷他時,還沒法|戒|毒,以至於他受了影響。小輝媽因為兒子這樣,又無法|戒|毒,就自殺了。陳岩和小輝媽是大學同學,因著小輝媽慘死,小輝是聾啞的,便鐵了心要緝|毒。是我沒有看好他……”


    郝先生是個粗獷的男子,可是說到這裏,聲音更咽了,眼圈也紅了。


    蕭遙再也忍不住,雙眼瞬間模糊了。


    簡雍拿出紙巾幫蕭遙擦眼淚,隨後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郝先生低頭看向小輝,露出感傷的神色:“我希望小輝能平安長大,所以不敢給陳岩辦喪事。就是陳岩的墓,到時也得按照慣例,不署名的,他們都是無名英雄,是我們愧對了的無名英雄。”


    蕭遙聽到這話,體會到這話裏的悲哀和悲憤,忍不住握緊了拳頭。


    這些無名英雄明明是做了好事,做了利國利民的事,可是卻隻能做無名的英雄,而那些毒|販|子和癮|君|子呢,做盡了壞事,卻能拿著錢到處瀟灑!


    蕭遙深吸一口氣,蹲下來給小輝打手語:“你爸爸是個大英雄。”


    小輝看到蕭遙的手語,露出了笑容,神色也自豪起來。


    隨後,蕭遙和徐女士帶郝先生和小輝去看陳岩已經收拾好的遺體。


    看到陳岩仿佛睡著了的臉,小輝先是一愣,隨後怔怔地盯著陳岩和生前一樣的臉,無聲地流淚。


    他是聾啞人,哭不出聲,可是正是這樣,才更顯得悲哀。


    蕭遙、徐女士都抹起了眼淚,就是郝先生和簡雍兩個,也紅了眼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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