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幫小朋友整理好遺容了,蕭遙仔細打量,見沒問題了,便退開,看向錢家老二。


    黃小芬忙上前,對錢家老二說道:“可以入殮了,您看是現在入殮還是?”


    錢家老二道:“我先看看。”說完忍不住看向蕭遙,“這位小姐怎麽會做入殮師的?”此時蕭遙沒戴口罩,露出一張罕見美麗的麵容,他的注意力完全被蕭遙吸引了。


    蕭遙擺擺手。


    黃小芬見狀忙幫著回答:“就是個職業,喜歡就做了。”


    錢家老二仍然盯著蕭遙直看,眼神異常灼熱:“這位小姐如果不好找工作,盡管跟我開口,不說很高薪的工作,但是保證可以衣食無憂。”


    宋翊回過神來,馬上看向錢家老二:“蕭遙是哈大的高材生,想找工作分分鍾的事,就不勞煩你了。”


    錢家老二聽出宋翊話裏的不悅,便看了宋翊一眼,見他的確沉著俊臉,忙道:“原來你認識啊,是你朋友嗎?我唐突了,哈哈哈……”


    說完壓下心中的想法,扭頭去看兩具遺體,這一看頓時一驚:“這和真人一模一樣,不是,我的意思是說,跟活著時一模一樣,果然是跨國集團,很了不起。”


    蕭遙不再說話,讓黃小芬和胡金生應對。


    十五分鍾後,錢家要求將兩具遺體入殮,胡金生和黃小芬一個在前一個在後,先將錢太太的遺體抬起來。


    蕭遙憐惜錢太太的悲慘遭遇,也怕她的妝花了,所以一路跟隨,並不時上手幫忙托著。


    宋翊跟在蕭遙身後,起初還沒覺得什麽,等看著蕭遙幫忙將遺體放入棺材之中,看著棺材上方掛著的黑白照片和巨大的“奠”字,終於意識到,蕭遙的確在幫死人化妝,幫死人入殮,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寒意。


    蕭遙之前親手撫摸的,是死去多日的屍體,那樣充滿溫柔和愛意的畫麵,因為對象是一個死人,越想越覺得可怕。


    蕭遙沒管宋翊是怎麽想自己的,她很快戴上口罩,一副不想跟人交流的樣子,讓黃小芬和胡金生應付。


    入殮完,工作也就完成了,黃小芬知道蕭遙不願意多待,跟錢家主事的人說好,便提出告辭。


    錢家的男主人因為妻子兒子出事精神很不好,又要應付嶽父嶽母家,便是看到蕭遙生得好,也沒有精力糾纏了。


    蕭遙從錢家出來,沒看到宋翊跟上,長長地送出一口氣。


    宋翊被嚇著了,不敢再粘她,再好不過了。


    黃小芬慣會察言觀色,見狀看向蕭遙:“蕭遙,看得出那個後生似乎家境很不錯,而且很喜歡你,但是不大能接受你做入殮師,我看你不如別做這行了,嫁給她做富家太太好了。”


    蕭遙搖搖頭,表示不會這麽考慮。


    黃小芬見狀有些急,用推心置腹的語氣道:“蕭遙,嬸是有些私心,但是這次真的是為了你好。我們做女人的,一輩子不就是為了嫁個好男人,生個兒子,把兒子養大養出息嗎?你嫁給那個後生,就等於擁有這些了。”


    蕭遙笑著搖了搖頭。


    大家世界觀不同,她又說不了話,所以不打算說服黃小芬。


    黃小芬見蕭遙始終不聽勸,隻得歎了口氣,說道:“那等京城那家聯係我,我到時再聯係你。”說完還不忘再次勸道,“你回去,認真考慮一下我說的話,跟你叔婆也好好說一說。”


    蕭遙一路回去,想著宋翊被嚇退,再也不會來找自己,造成自己的困擾,心情異常舒暢,開車沿著濱海大道走,覺得心情如同海麵上飛揚的風一般。


    因為心情好,她還特地在濱海大道來回溜達了一圈,這才回去。


    可是剛回到家裏,就看到宋翊一頭汗地在她家小店門前不遠處走來走去。


    蕭遙的心情瞬間就低落下來,她歎了口氣,還是上前。


    宋翊見蕭遙回來,馬上快步上前:“蕭遙,你回來了,你剛才去哪裏了?”


    他之前一直想著接觸死人有些恐怖有些晦氣,所以心中恐懼,沒有再跟蕭遙說話,等回過神來了,擔心蕭遙誤會自己因此而嫌棄她,嚇得忙上了香,便急匆匆的跑出來了。


    蕭遙翻出本子寫字:“到處走走。你來找我做什麽?”


    宋翊看到這話,馬上站直了身體,認真地看向蕭遙:


    “我怕你誤會我,所以特地趕過來告訴你,雖然我有些害怕,而且一開始思想的確轉過不彎來,但是我對你的心意永不變。無論你是什麽人,無論你是做什麽的,我始終愛你。所以,請你給我個機會。”


    蕭遙聽了,頭疼得很,繼續寫字:“首先,我對你無意,其次,即使你不介意,你不怕別人異樣的眼光嗎?你想想,當你的家人、親戚、朋友知道你喜歡一個入殮師,他們會怎麽看你?你能承受他們的目光嗎?宋翊,我並不適合你,你放手吧。”


    她真的不想將太多時間浪費在一個男人身上,如果有時間有機會,她更願意去幫逝者入殮,努力研究大腦的一切。


    宋翊認真地道:“我不怕,我可以堅持的。至於你不喜歡我,我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蕭遙聽了,歎了口氣,不知道該怎麽勸了,隻是寫道:“你沒有必要浪費時間。”便不再管宋翊了。


    程展昨夜思如泉湧,直到淩晨三四點才睡下,今天起得便有些遲。


    他起來之後,見經紀人老杜又給自己打了一連串的電話,便打回去。


    電話一接通,老杜憂心忡忡的聲音便響起:“程展,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昨天他隻看到一張照片,所以沒有多想,以為又是狗仔捕風捉影,可是去談價格,得知價格奇高,強烈要求看照片和視頻,當看完照片和視頻,即使對方獅子大開口,他都不敢還價,麻溜買下這些資料。


    沒有別的原因,因為照片和視頻都異常高清,比從前任何一個狗仔爆料的都要清晰,而且內容……怎麽說呢,如果有cp粉,會一邊瘋狂磕一邊直呼好甜的程度。


    老杜不用多想也知道,如果有cp粉會怎麽磕,他敢肯定,看了這一套照片和視頻,cp粉會瘋狂刷“他好愛她”“是甜甜的戀愛”這樣的話。


    程展走到落地窗前,將窗簾拉開,看著遠處的海岸線,道:“我沒有談戀愛。”


    老杜聽到這話,頓時急了:“我們是什麽關係?你還要瞞著我嗎?一旦再次被偷拍,而且對方不找我們,你的事業會完蛋你知道嗎?”


    明星談戀愛,都需要跟經紀人報備的,不然被媒體發現,經紀人驟然應對,無法有效公關,會影響明星的聲譽,嚴重的還會導致無數粉絲脫粉並毀掉明星的事業。


    程展一手握著手機,一手撐在欄杆上,說道:“我的確沒有談戀愛。”說到這裏,頓了頓又道,“不過,你可以做好我談戀愛的心理準備和公關準備。”


    老杜愣了好一會兒,才叫道:“你是什麽意思?”一邊問一邊在心裏琢磨,琢磨得差不多了,失聲道:“你是說,目前你暗戀人家,人家並不喜歡你?”


    說完心裏馬上覺得,就是如此了,因為那些照片和視頻中,女子隻是沉醉在歌聲中,並沒有露出和心愛男人在一起的幸福感。


    程展看著遠處的海洋,點頭:“嗯。”


    老杜狠狠地抹了一把臉:“好,我知道怎麽做了。”說到這裏,遲疑片刻,又道,“如果可以,我希望你盡量不要公開。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少粉絲,你不知道你談戀愛的消息傳出,會造成怎樣的轟動。娛樂圈很多流量,因為公開戀愛而變糊。”


    程展沉著回答:“我是個歌手。”他不是流量,他不靠粉絲吃飯,他靠唱歌吃飯。


    老杜聽到這話,便知道是勸不了的,隻得歎息一聲,掛掉電話。


    掛了電話後,老杜重新看收回來的照片和視頻,一邊看一邊不住地歎氣。


    平心而論,照片和視頻中的美人,的確有值得任何男人為她傾倒的容顏和氣質,可是,程展他不是普通男人啊,他是娛樂圈中擁有無數粉絲的男人啊。


    老杜頭疼地敲著手機,心裏開始琢磨一旦程展公開戀愛應該怎麽處理。


    這是歐平進來了,麻利地給老杜倒水,嘴上道:“程展的剪彩是明天,我下午便坐飛機出發,您看合適嗎?”說到這裏掃一眼老杜的手機,看到上麵程展和一個罕見的美人坐在同一個太陽傘下,不由得吃了一驚,


    “這是公司要力捧的新人嗎?看她的資質,肯定會大紅啊。”


    老杜搖搖頭,道:“不是。你下去飛去綠島跟著程展時,記住了,不管他去哪裏,你都要注意不要被偷拍。尤其是,他如果是去見照片上這女孩時。”


    歐平放下茶壺,有點不解:“這是什麽意思?”


    老杜沒有多解釋,而是點開視頻。


    視頻一點開,程展的歌聲就響了起來,唱的是遇見,情意十足,隻是鏡頭中的程展有些奇怪,他沒有看處於他身後一些的美人,而是偶爾看夕陽,但更多時候,卻是癡癡地看向玻璃門。


    歐平仔細地看了又看,驀地想到什麽,失聲道:“程展該不會是通過玻璃門悄悄看他身後的美人吧?他喜歡這個美人?”


    老杜聳聳肩,又翻了翻,翻出一張照片給歐平看。


    歐平細看,見照片中美人在低頭寫字,而程展雖然隻有一個後側麵,但仍然看得出,他的俊臉他的眉眼之間到底有多溫柔。


    老杜見歐平沒說話,便道:“看明白了吧?一旦他去找這美人,你一定要嚴陣以待,別讓人拍照了。”說完指指手機,又說道,“這裏頭的照片以及視頻,都是花了大價錢買回來的。”


    歐平點點頭,目中憂慮一閃而過,嘴上問道:“不能讓程展收斂一些,不要去找這美人嗎?”


    老杜歎氣:“你知道你程展老大是怎麽跟我說的嗎?他讓我做好他戀情曝光的準備!所以怎麽勸?你勸給我看看?”


    歐平聽了這話,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憂心忡忡地離開。


    他出去之後,馬上拔通了甄惜玉的電話,有些擔心地問道:“惜玉,你還好吧?”


    甄惜玉接到這電話,有些摸不著頭腦,道:“怎麽突然這樣問,是不是出什麽事了?和程展有關的?”


    歐平道:“你不知道嗎?程展有喜歡的人了。”


    甄惜玉正在心情頗好地插花,聽到這話,手上一頓,拿著的滿天星便落在了地上,她懷疑自己聽錯了,問道:“你說什麽?”


    歐平聽出她難以置信的聲音,忍不住歎了口氣:“有人拍到了照片和視頻,找到杜哥這裏來,杜哥已經花錢將照片和視頻買下來了。我看過一些照片和視頻,程展似乎很喜歡那個美人。”


    甄惜玉心神打亂:“這怎麽可能?我從來沒有聽說過,也沒有什麽蛛絲馬跡。而且,他現在在綠島啊,怎麽會有喜歡的人呢?太荒謬了!”


    歐平道:“人就在綠島。杜哥讓我跟著程展,如果看到程展去找那個美人,注意不要被拍照。”


    甄惜玉聽到這裏,更覺得荒謬:“你騙我的吧?程展就不怕被人拍照嗎?他怎麽會去找別的女人?就連我要跟他一同外出,他也不樂意。”


    歐平道:“他喜歡的人,當然不同了。”說到這裏,想到甄惜玉會如何難過,自己的心情也變得異常低落,道,“剛才杜哥跟我說,程展讓他做好他戀情曝光的準備。”


    “不會的,不會的。”甄惜玉努力笑著說道,“歐平你騙我的,是不是?他怎麽會喜歡上別人呢,他才來了綠島幾天,我不信……”說到最後,她的聲音更咽起來,帶上了哭音。


    歐平聽著心愛的女子難過的哭聲,又是焦急又是難過:“你別這樣,或許不是我們想的那樣呢。”


    甄惜玉捂住嘴,不想讓歐平聽到自己崩潰的哭聲,但是她實在忍不住了,馬上掛了電話。


    掛掉電話後,她衝進洗手間,打開水龍頭,然後放聲哭了起來。


    哭了不知道多久,甄惜玉聽到門外傳來巨大的敲門聲:“甄惜玉,你在不在啊?出來吃午餐了!”


    甄惜玉聽到程展的聲音,心中更難過,馬上就往外走,想親自問一問他,是不是愛上一個她不認識的女人了。


    走出洗手間,她才想起自己根本沒有立場質問程展,便又紅了眼圈。


    這時程展又在外頭敲門。


    甄惜玉努力讓聲音變得正常,這才道:“你們先吃,我等會兒再下去。”說完便坐在梳妝台上整理妝容。


    出去吃午飯時,甄惜玉悄悄留意程展的神色,見他心情很好,稱得上神采飛揚,眼淚差點又流下來。


    昨天,她就看到程展心情好了,也曾問過他為什麽突然心情這麽好,當時程展說有靈感,現在看來,何止是有靈感啊,還因為有了喜歡的人,所以才會高興成那個樣子。


    甄惜玉食不知味,用筷子戳著飯碗裏的米飯。


    程展看了她一眼:“甄惜玉,你瘋了?”


    甄惜玉回神,心中難過,差點哭出聲來,忙垂下頭掩飾,低低地應了一聲“沒”,便低頭扒飯。


    程展皺起了眉頭:“你是不是遇到什麽麻煩了?”甄惜玉這人,可從來沒有這麽難過過。


    宋翊也看出不對勁了,忙道:“對啊,惜玉,你是不是遇到什麽麻煩了?跟我們說說啊,我們宋家雖然不是當地的大戶,但也算有幾分薄麵,不會任由別人欺負你的。”


    宋老爺子點點頭,說了一番和宋翊差不多的話。


    甄惜玉搖了搖頭。


    程展便問:“是京城裏的事?”


    甄惜玉再次搖頭,竭力擠出笑容:“沒有的事,我隻是遇到一些別的事所以心情不好。”說完,放下筷子,“我飽了,你們慢慢吃吧。”說完低著頭,快速離開餐廳。


    第二天晚上,蕭遙饒有興趣地跟叔公叔婆在沙灘上燒烤,烤的大部分是海鮮。


    海風輕輕吹著,三人在星空下,聽著海浪聲慢悠悠地燒烤,感覺十分美好。


    但是這美好維持不了多久,因為程展帶著一個年輕小夥子來了。


    程展道:“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自從做了明星,我就不能隨心所欲地在外麵吃東西了,但天天握在家裏實在沒意思,所以厚著臉皮打擾了。”


    叔婆和叔公相視一眼笑道:“原來你是個明星,難怪生得這麽俊。”一邊說一邊招呼程展和歐平坐下。


    蕭遙也起身,給兩人分別倒了一杯果汁,又示意他們吃烤盤上已經烤好的東西。


    程展見蕭遙招呼自己吃東西,心情格外好,笑道:“那我先吃了,等會兒我也幫你們烤。”


    歐平做了兩年程展的助理,還是第一次看到程展如此笑容滿麵的,他忍不住又去打量蕭遙。


    看到蕭遙的臉,他垂下了眼眸。


    的確比惜玉好看很多,可是,人家惜玉是白富美,她怎麽比得上惜玉這樣的白富美?


    蕭遙雖然懶洋洋地燒烤,一派悠閑,似乎什麽都不在意,可是卻注意到,程展帶來的助理不時在打量自己,而且這打量的目光雖然稱不上惡意,但絕對也說不上是好意。


    這是怎麽回事?


    歐平吃驚地發現,眼前迷得程展七葷八素的美人,居然是個啞巴!


    他更覺得,眼前這位美人比不上甄惜玉,配不上程展了。


    約莫十點多,蕭遙便提議結束燒烤。


    程展從善如流地站起來:“時間也的確不早了,我也不打擾你們了,謝謝你們的招待。”說完示意歐平上前幫忙收拾東西,直到把所有東西都收拾好了,這才告辭。


    坐車回去的路上,歐平忍不住問:“程展,那位小姐不會說話嗎?”


    程展點點頭。


    歐平聽了,便又問:“她是綠島人嗎?”


    “是大馬的華僑。”程展說完,瞥了歐平一眼,“問這麽多做什麽?”


    他都沒怎麽問過她的信息——程展想到這裏,忽然意識到,自己還不知道她的名字呢,隻知道她叫阿遙。


    不過,程展並不為此而沮喪,相反,他的心情似乎更好了。


    他和她相識,和世俗的一切完全沒有關係,重在心靈上的交流。


    歐平搖搖頭:“就是好奇。”他覺得,即使是大馬人,也還是比不上惜玉,配不上程展。


    歐平跟著程展回到宋家,見甄惜玉坐在沙發上,似乎正在等他們回來。


    歐平正想找個什麽理由跟甄惜玉說話,就聽到甄惜玉道:“歐平,你過來一下。”


    歐平甄惜玉說完便出去了,於是看向程展。


    程展心情很好,看了甄惜玉一眼,收斂了些好心情,低聲對歐平說道:“你去吧。她這兩天似乎心情很差,有什麽讓你幫忙的,你好好幫她,記得主動點。”


    歐平點點頭,出去了。


    甄惜玉站在夜空中,看著海邊的漫天繁星,忍不住問道:“程展他今晚是不是去看那個女人了?”


    歐平道:“是,大家在海灘燒烤。程展喝了點酒,高興了便唱歌。”


    甄惜玉縱使有心理準備,心髒還是痛得痙攣,她的身體晃了晃,隨後一下子跌坐在地上:“他怎麽能這樣對我?我要跟他出去走走,他說怕拍照怕引來麻煩,可是卻跟另一個人在沙灘上燒烤,還喝酒唱歌!”她說完,再也忍不住,低聲抽泣起來。


    歐平聽得難受不已,忍不住安慰道:“你別難過,她比不上你的,隻有一張臉能看。”


    甄惜玉搖搖頭,繼續低頭抹眼淚,過了許久才問道:“那個女的是怎樣的一個人?”


    歐平想了想說道:“長得很美,比娛樂圈現役的小花都要好看。可是,她不是華國人,她是大馬人,而且是個啞巴。”


    “大馬人?”甄惜玉馬上想到讓宋翊一見鍾情的相親對象,心裏湧起一個荒謬的念頭——難道程展和宋翊喜歡的,是同一個女人?


    可是甄惜玉很快搖搖頭,否認了自己的這種猜測。


    宋翊喜歡的是大馬人,可不可能是啞巴,畢竟宋老爺子是宋翊的親爺爺,沒有道理給孫子介紹個啞巴的。


    甄惜玉想到這裏,又問道:“還有呢?”


    歐平道:“她不會說話,回答程展都是靠寫字的,我沒好意思湊過去看她寫什麽,所以對她不了解。”


    甄惜玉聽了,便問:“她看到程展喜歡她,對她好,是什麽表情?有沒有洋洋自得?”


    歐平一愣,旋即想起自己今晚看到那個美人為何心裏一直覺得哪裏違和了,當下搖搖頭說道:“看不出她喜歡程展。從我今晚的觀察來看,程展似乎是單相思。”


    “什麽?單相思?”甄惜玉心裏更酸了,又妒又恨,“憑什麽?為什麽?”


    她那麽喜歡他,守了他十多年,他為什麽不喜歡她,反而喜歡上一個啞巴?


    為什麽?


    甄惜玉心如刀割,又氣又恨又妒,恨不得衝進去質問程展。


    可是,她有什麽資格和立場質問程展呢?


    程展壓根沒透露過他暗戀一個人的消息,她到時如何解釋她是從何處得知的?


    甄惜玉想明白了這一點,更難過了,對歐平道:“我知道了,謝謝你肯告訴我這些,你先回去吧。”


    歐平聽著她更咽的聲音,忙問:“那你呢?”


    “我想一個人在這裏待一陣。”甄惜玉低聲說道。


    歐平見了,沒有走,靜靜地在旁站了很久,見甄惜玉的身體一抽一抽的抖起來,知道她在哭泣,心裏更難受了。


    他突然覺得,那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啞巴實在討厭,她為什麽不能好好地待在大馬,而要來大陸搶走程展?


    次日,程展又帶歐平出門,直奔蕭遙坐在那個店。


    不過,他昨天在當地露麵剪彩了,很多人都知道他來了這裏,所以他不敢像以往那樣去找蕭遙,而是坐在車中,讓歐平先去看看。


    此時是下午時分,沒多少遊人,蕭遙家的店裏,倒是有幾個遊客,但是此刻這些遊客都趴在桌上昏昏欲睡。


    歐平知道不能打擾客人,便放輕腳步走向廚房。


    剛靠近廚房,就聽到那位老太太的聲音:“這次要去多久?……大概三天啊,行,如果要訪客多停留幾天,記得告訴我們。阿遙啊,這世人對入殮師有偏見,你還是換一份工作吧。”


    歐平正要出聲的,聽到這裏,吃驚地瞪大了眼睛。


    入殮師?那個啞女居然是個晦氣的入殮師?


    歐平聽到裏麵有腳步聲走動,擔心是他們出來會看到自己偷聽,忙下意識後輕輕後退幾步,隨後放重了腳步走進去,嘴上叫道:“有人在嗎?”


    蕭遙聽了,和叔婆從屋裏走出來,見是歐平,便略帶著些訝異看向他。


    叔婆則直接道:“是歐先生啊,請問有事嗎?”


    歐平禮貌地說道:“程先生快要離開這裏了,臨走前想放鬆一下過來喝下午茶,讓我過來看看有沒有遊客。”


    叔婆道:“有幾個遊客,他如果過來,隻怕很容易被認出。”說完想起程展不是來喝下午茶的,應該是來看蕭遙的,便又說道,“這些天阿遙等會兒去京城出差,得待幾天,我得去幫她收拾行李,就不招待你了。”


    歐平馬上領會了叔婆的意思,告辭回到車上,將叔婆的意思原原本本告訴程展。


    程展聽完,目光驟然亮了起來:“她下午要去京城?”問完不等歐平回答,馬上道,“歐平,你馬上幫我買機票回京,對了,你知道她幾天的機票嗎?”


    歐平搖了搖頭:“我沒問。還要訂機票嗎?”


    程展點頭:“買吧。”


    歐平一邊拿出手機一邊問道:“要不要先問問甄惜玉?她是和你一起過來的,現在你要回去,她——”


    程展打斷了歐平的話:“她是來這裏出差的,不適合我一起來的,不過是順路。”說到這裏,想起甄惜玉這幾天心情很不好,便又道,“算了,你問問她吧。如果她辦完事了,你問她要不要一起回去。如果沒辦妥,就告訴她,我們先回去了。”


    歐平聽到這話,很為甄惜玉抱不平。


    程展對惜玉,實在太漫不經心了。


    不過,這話輪不到他來說,所以他什麽都沒說。


    歐平給甄惜玉打電話,將程展的意思說了,就問甄惜玉是否辦完事了,要不要一起回去。


    甄惜玉一聽,馬上就想問程展和他暗戀的那個女孩是什麽情況,程展為什麽要回去,但想到程展肯定在歐平身邊,便沒有多問,隻是讓歐平幫忙多買一張機票。


    歐平掛了電話,用手機買完機票,便看著窗外沉思。


    他該不該將那個美人是個晦氣的入殮師這件事告訴程展呢?


    以他對程展的了解,程展一旦發現自己被騙,會非常憤怒,甚至會和騙他的人從此絕交,半點情麵都不會給。


    歐平很快決定,不告訴程展,想辦法讓程展親眼看見。


    很多事,親眼看見,比道聽途說受到的衝擊要大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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