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昭見要跳舞,馬上邀請蕭遙跳,跳完一次又一次。


    不過他擔心有人暗算自己和蕭遙,一直很警惕,有人端酒水過來時,格外留意,所以還是被周恒覷著機會見縫插針地搶了一次。


    眾才俊都看得出奚昭的占有欲,原以為沒有機會了,見周恒成功,於是也紛紛排著隊邀請蕭遙。


    蕭遙穿的是高跟鞋,跳舞並不方便,所以打算挑幾個跳就算了。


    這時唐傳風度翩翩地過來邀舞。


    蕭遙想起他有謀殺自己和奚昭的嫌疑,連麵子情都不顧,直接拒絕了。


    唐傳並沒有被激怒,反而麵上帶笑,風度翩翩地問道:“可是我哪裏得罪了蕭小姐?如果有,我願意跟蕭小姐道歉。”


    蕭遙道:“看你不順眼。”說完再也不理唐傳,微微側身跟身邊的周恒說話。


    唐傳見了,沒有生氣,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


    這樣一點麵子都不給他的美人還是第一次見,很是新鮮,當然,唐傳知道,自己半點怒火也沒有,主要是因為蕭遙既美,又有研製武器的才華,所以能容忍。


    蘇挽晴在旁見一貫眼裏隻有自己的唐傳也成了蕭遙的裙下之臣,臉色很是難看,但她在這種場合一向不會失態的,因此很快調整了表情,去留意杜魯門夫人的動靜。


    時間已經不早了,應該可以行動了吧?


    杜魯門夫人的確準備行動了,她吩咐的人一直暗中注意奚昭的動靜,見他好一陣沒喝酒水了,便端著加了料的酒水過去。


    這些酒水裏,嚴格說並沒有下藥,隻是一些助興的東西,按現在的手段,是查不出來的,所以杜魯門夫人並不擔心會發生什麽變故,最多就是無法成事。


    奚昭見侍者端酒水過來,便留意了,麵上帶笑,仿佛漫不經心地打量了侍者一眼,然後看向那些酒,道:“紅酒。”


    侍者見之前喝白酒的奚昭這次居然提出喝紅酒,不免有些忐忑,以為他是不是看破了什麽,回去端酒時特地跟杜魯門夫人稟報了。


    杜魯門夫人道:“他原先和蕭遙一起喝紅酒,或許怕喝醉了被人算計,所以不敢混著喝,你給他拿紅酒罷。”


    杜魯門知道夫人行事了,便一直暗中注意著奚昭。


    見侍者重新端了紅酒過去,嘴角便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可是這笑意剛露出來,就僵在了臉上。


    因為他看到,腐國那該死的吉姆斯,居然走向奚昭,並在跟奚昭說話時隨手端起一杯紅酒就喝!


    杜魯門的臉皮抽了抽,抱著僥幸的心理看向端酒的侍者。


    隻看了一眼,他就意識到,該死的吉姆斯端起的那杯紅酒,正是給奚昭精心炮製的!


    那一刹那,杜魯門心裏直罵fuck,恨不得拿鞭子去抽吉姆斯一頓。


    這該死的腐國佬,沒喝過紅酒嗎?非得這個時候喝嗎?


    侍者的心理曆程和杜魯門先生是差不多的,他眼睜睜地看著吉姆斯將紅酒喝了,抱著無奈的心情,回去炮製第二杯。


    奚昭通過看侍者的神色確定有問題的紅酒被吉姆斯喝了,目光閃了閃,假裝隨意一般,掃了杜魯門和杜魯門夫人一眼,正好瞥見兩人眸中一閃而過的惋惜和憤怒,便笑了笑,一邊繼續跟吉姆斯說話,一邊在心中計較起來。


    杜魯門先是往他兵工廠派細作,現在又設計他,他不回敬點什麽,就太說不過去了。


    想到這裏,奚昭眸中冷光一閃而過。


    吉姆斯正值壯年,又喝了加了料的酒,很快就有些坐不住了,他急匆匆地跟奚昭說有事,便找地方瀉火去了——這種宴會,一般會叫上清音小班的女子或者高級交際花的,倒不怕有人喝了酒憋不住。


    奚昭見了,將手中的果汁喝下,便走向蕭遙,看了蕭遙身邊的陳信一眼。


    陳信便走開去了。


    蕭遙見奚昭過來,低聲問:“沒事吧?”


    奚昭道:“暫時化解了,但不知道還會不會有下一波。”他以為,杜魯門夫婦針對的是蕭遙,所以讓陳信跟著蕭遙,現在看來,他們也針對他。


    蕭遙聽了點頭:“我們小心些就是。”


    奚昭點頭,一邊跟蕭遙說話,一邊笑看向柯金。


    柯金見了馬上想到交換武器的事,又想著剛才奚昭跟吉姆斯聊了一陣,也不知道說了什麽,是不是給吉姆斯優惠了,於是跟身邊人說了幾句,便走到蕭遙跟奚昭身邊一起說話。


    香腸國和高盧國的看到柯金過去了,生怕柯金跟奚昭達成什麽私下協議,忙也過去。


    杜魯門見了,心裏再一次瘋狂冒出fuck這個詞。


    這些混蛋,有什麽需要一直跟奚昭說話?


    談生意的話,剛才不是談過了麽?就算剛才沒談過,也可以以後慢慢聊的,至於現在就談麽?


    這時有下女急匆匆過來,在杜魯門夫人耳邊低低耳語了幾句,杜魯門夫人點點頭,對杜魯門說道:“一切都安排好了,會見機行事的,我先去忙一下客人的事。”


    杜魯門點了點頭,仍舊一邊跟客人說話,一邊留意著奚昭。


    但是見奚昭跟各國大使聊得正歡,不免擔心他們達成什麽協議沒自己的份,因此也走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侍者又端著酒過來了。


    這次,托盤上全是紅酒。


    杜魯門見全是紅酒,看看香腸國大使又看看高盧國大使和櫻花國大使,心中並不抱希望,自己順手端起一杯紅酒。


    奚昭看了侍者和杜魯門一眼,麵無表情地對櫻花國大使道:“我認為,櫻花國沒什麽東西跟我們交換,所以,我和貴國便不交易了。”


    這話實在太不給櫻花國麵子了,一時所有人包括侍者全都看向櫻花國大使,想知道他會怎麽應對。


    櫻花國侍者有些惱怒,雖麵上帶笑,但眼神陰惻惻的:“奚先生未免也太看不起我們大櫻花國了。論起武器以及現代科技,我們大櫻花國絕對不輸任何國家。”


    奚昭淡淡地道:“我不信,除非見過實物。”說完若無其事地端起一杯紅酒慢慢啜起來。


    其他大使見了也笑著端起紅酒,岔開了話題。


    杜魯門見奚昭端起紅酒,心裏頭沒什麽想法,因為全是紅酒,就表示侍者沒有行動。


    可就在這時,侍者看了他一眼。


    杜魯門的心跳驀地急促起來,這是什麽意思?


    難道奚昭中招了?


    杜魯門壓下心中的激動,又看了侍者一眼。


    這次,他很確定,奚昭中招了。


    果然,奚昭又說了一會兒,俊臉就有些微微泛紅起來,提出要去洗手間。


    杜魯門目送奚昭離開,馬上在人群中搜索杜魯門夫人。


    可是他看了一圈,也沒看到杜魯門夫人,於是找了個借口去找自己的管家:“夫人呢?”


    管家道:“沒看到夫人,不過一切都安排好了。宋三小姐已經得到通知過去了。”


    杜魯門掃了一眼,果然看到宋三小姐身姿窈窕地往洗手間方向行去。


    蕭遙看到奚昭去洗手間,便開始關注全場,宋三小姐也去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她便知道,計劃開始了。


    當下看向不知什麽時候回到自己身邊的陳信:“你去看看罷,免得奚昭真的中招了。”


    陳信低聲道:“大帥讓我一定要跟著你,他那裏,另有人跟著的。而且,這是大帥的計劃,蕭小姐不必擔心。”


    蕭遙道:“還是派人去看看吧,免得出了什麽意外。”


    現在是跟外國人的博弈,又有許多偏向外國人的孝子賢孫,難免會有漏洞的,看兵工廠事件就知道。


    陳信點點頭,卻沒動,而是招手叫侍者。


    蕭遙見了,便知道這侍者應該是奚昭的人了。


    那侍者拿著空托盤過來,問陳信要什麽酒,得了令之後很快走了。


    過了沒一會兒侍者端著酒過來,蕭遙也不見陳信跟侍者如何交流,在侍者走了之後,便聽陳信低聲說道:“一切順利。”


    蕭遙便放了心。


    可是過了沒多久,便聽到洗手間方向傳來不小的動靜。


    許多賓客見了,以為出事了,都往那裏走。


    蕭遙提起一顆心和陳信並周恒走了過去。


    蘇挽晴和奚暄相視一眼,目光亮了亮,都跟了上去。


    杜魯門和蕭遙並排走,腳步有些急促,但似乎為了照顧蕭遙,又強忍著放慢腳步等蕭遙,嘴上不忘說道:“蕭小姐,你能猜到是什麽事麽?我覺得這種熱鬧,最有可能就是男女之間那檔子事,你說是不是?話說,怎麽不見奚昭先生?”


    櫻花國大使記恨奚昭先前不給他麵子,聞言就道:“奚昭先生位高權重,極受女士們歡迎,或許在跟哪位女士春風一度呢。這次被撞破的,說不得就是奚昭先生。”


    跟著來看熱鬧的隻聽到最驚悚的話,都十分吃驚:“什麽,竟是奚昭先生麽?”說完齊齊看向蕭遙。


    大家都看到,今晚奚昭頻頻跟蕭遙跳舞,恨不得粘著他,都知道他是對蕭遙情有獨鍾的。


    蕭遙揚聲說道:“眼見為實,還是先看看吧。”


    杜魯門心中得意,麵上不顯,仿佛幫奚昭說話一般大聲調侃道:“諸位,這男女之間就是那麽回事,實在不必這樣圍觀,大家說是不是?”


    奚暄和蘇挽晴見杜魯門是半點麵子都不給奚昭,心裏都十分痛快,下意識看向蕭遙。


    親眼看到奚昭跟別的女人睡在一起,蕭遙能忍受嗎?


    蕭遙可不是靠家裏的小女人,而是自己就有能力被多方招攬的大女人,他們不信她願意忍氣吞聲。


    蕭遙見了杜魯門這做派,暗自焦急,擔心奚昭真的中了他們的計策。


    杜魯門看到蕭遙眸中閃過的擔憂,心情更好了,加快了腳步,越過了蕭遙,快步走向不少人圍觀的房間——由於太過得意,他沒有留意到門口眾人看向他的同情目光,大聲說道:


    “這次發生了這樣的事,我們也有責任,奚昭先生——fuck,吉姆斯怎麽是你?還有珍妮弗,你們這是在做什麽?告訴我,我這是在做夢!”


    原本語帶調侃的杜魯門,一秒鍾化身為咆哮的獅子,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蕭遙聽到這話,不由得瞪大了雙眼。


    這個變故也太驚人了吧?


    旋即,差點忍不住笑了出來,忙死死壓住笑意,並用詫異的聲音叫道:“杜魯門先生,這是怎麽回事?不是說這是奚昭先生麽?怎麽竟是杜魯門太太和吉姆斯?不過,杜魯門先生啊,你別生氣,男女之間就那麽點事,不值得生氣。”


    圍觀的很多聽了這話,臉上都露出意味深長的神色來。


    蘇挽晴和奚暄全都目瞪口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根本反應不過來。


    杜魯門快瘋了,他完全沒顧得上蕭遙,隻是用目光赤紅的目光死死地瞪著吉姆斯。


    眾人看著,都覺得下一刻,他就要拔|槍幹掉吉姆斯了。


    自己老婆和別的男人在偷|情,還被那麽多人看到,這臉丟大發了!


    吉姆斯一邊往自己身上套衣服一邊有些心虛地道:“哦賣糕的,這一定有什麽誤會,杜魯門先生,請你相信我。”


    杜魯門夫人用床單裹住自己,縮在角落抽泣。


    杜魯門先生大聲咆哮:“該死的,哪裏有什麽誤會,你這個該死的腐國佬,fuck!你今天必須給我一個交代。”又吩咐傭人,“馬上帶珍妮弗回去!”


    他悔恨到了幾點,他就不該沒搞清楚一切便大張旗鼓地來看熱鬧的!


    可是他也實在沒辦法,為了撇開這事,他沒派人盯著,而是決定借“別的人”發現這事進而張揚出去。


    吉姆斯一再道歉,腐國的人也幫忙上來說情,說或許有什麽誤會,又或者是被人算計了。


    宛如一頭暴怒的獅子的杜魯門聽到“算計”兩個字,馬上想起奚昭,目光在人群中逡巡,最後落在蕭遙身上。


    蕭遙維持著臉上的震驚,表示自己毫不知情,隻是個看熱鬧的。


    可是心裏,對能看到杜魯門如此臉色和憤怒表示十分滿意。


    這老東西用這樣陰損的辦法算計人,現在自食其果了吧?


    杜魯門恨得咬牙切齒,沉聲道:“一定是有人設計的,馬上搜查其他房間!”


    今日他和珍妮弗的臉都丟盡了,必須要看到期望中的成果,不然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他無法接受!


    來賓們聽了這話,再聯想到先前杜魯門大聲嚷嚷奚昭的名字,就大概猜到是怎麽回事了。


    杜魯門暗中設計奚昭,特地帶人來看熱鬧,但是很不巧,將自家夫人抓|奸|在床!


    麵子裏子全都丟了,這麽個後果,用慘烈都不足以形容。


    不過,杜魯門也是活該,他一個外國人,卻妄圖跟華國人搞這種陰謀手段,這不是找死嗎?


    杜魯門一聲令下,宴會的傭人馬上開始排查其他房間。


    蕭遙的心又提了起來。


    杜魯門如此肯定,這裏又是他的主場,奚昭也是有可能中計的。


    周恒看出蕭遙的擔憂,低聲安慰道:“奚昭應該不會有事的。”


    蕭遙點點頭。


    這時左手第五個房間傳來了動靜。


    蕭遙和周恒相視一眼,連忙加快腳步走了過去。


    蘇挽晴和奚暄心中的期待之情翻湧,連忙加快腳步跟上去。


    這次出事的,肯定是奚昭!


    蕭遙剛走到門口,就聽到宋三小姐哀哀哭泣的聲音,接著便是唐傳漫不經心的聲音:“我們情投意合,一時把持不住而已,何必大驚小怪。我會娶安安小姐的。”


    這個組合……蕭遙看向宋先生。


    宋先生的身體晃了晃,要不是有人扶著,差點軟倒在地上。


    宋家和唐家,是屬於不同派別的,根本沒有和解的可能,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讓宋三小姐嫁給唐傳的。


    可是,女兒已經失身於唐傳,還被抓了正著,他還能怎麽樣?


    蘇挽晴和奚暄都有些沮喪。


    居然不是奚昭!


    薑小姐和朱小姐看到低著頭哭泣的宋三小姐,臉色都有些發白,但眸中又露出不屑之色。


    她們都是聰明人,略想一想,便大概能猜到宋三小姐是怎麽回事了。


    為了男人用這種下作手段,實在叫人不知說什麽好。


    杜魯門陰沉著臉,冷冷地瞥了宋三姑娘一眼,繼續命傭人們查房。


    他知道,這麽做有失身份,可是丟了那麽大的臉,還是丟到國際中去,他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


    所有房都查了一遍,沒發現奚昭。


    蕭遙鬆了口氣。


    杜魯門的臉色卻越發陰沉:“還有別的地方麽?都給我仔細查!”


    這時身後傳來沉穩的腳步聲,接著是奚昭磁性的嗓音:“這是要找什麽?”


    所有人霍然轉身,看向一身戎裝英俊無雙的奚昭。


    杜魯門的臉幾乎滴出水來:“奚昭先生,你剛才去了哪裏?”


    奚昭把玩著手中的打火機,說道:“我去完洗手間後,煙癮發作,到車裏抽了根煙。”說到這裏詫異地看向杜魯門,“難道杜魯門先生這樣勞師動眾是在找我?”


    杜魯門覺得,奚昭漫不經心地把玩打火機的動作,是在嘲諷自己,當下冷冷地問:“奚昭先生說去抽煙,可有人證?”


    奚昭瞬間沉下俊臉:“我倒不知,我什麽時候變成犯人了。杜魯門先生,你審犯人的癮發作,回去找人審去,我可不奉陪。”


    杜魯門氣瘋了,又聽到奚昭這譏諷的話,更是理智全失,當下就要要求奚昭必須說。


    喬治眼疾手快忙拉住他,然後對奚昭說道:“這裏發生了兩起遺憾的事,想來是有人故意設計的,我們作為主辦方,必須查明真相,給大家一個交代。所以,拜托奚昭先生幫個忙。”


    奚昭見喬治態度不錯,這才緩和了臉色,道:“這可真是遺憾啊。我出去抽煙,貴府上有幾個下人看到了的,還有守門的人也見了。”


    杜魯門聽到這話,更是幾乎要吐血。


    喬治死死拉住快發瘋的杜魯門,馬上命人去查問,隨後為了表示沒有針對奚昭的意思,又拿著冊子挨個去問在座的社會名流。


    很快喬治派出去的人便回來,表示門人和幾個下人都承認,的確看到奚昭出去了,在車上待了一陣子。


    蕭遙和奚昭作為完全沒有嫌疑的人,很快提出告辭。


    杜魯門夫人發生了這樣的事,杜魯門實在無心再招待客人,因此完全沒有挽留。


    蕭遙看了看杜魯門的神色,回到車上就道:“杜魯門隻怕恨極了我們。”


    奚昭淡淡地道:“恨就對了。總不能隻由他們對我出手,讓我們為難和發愁,他們卻什麽都不用承受吧?”


    蕭遙點頭:“說得也是。”


    陳信則在前麵笑著感歎道:“杜魯門今天這臉色變化,是我見過最精彩的,哈哈哈哈……”


    蕭遙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其實,杜魯門夫人挺可憐的,不過蕭遙想到,算計奚昭肯定也有杜魯門夫人的手筆,就對她同情不起來了。


    奚昭聽到蕭遙笑,便含笑看了她一眼,嘴上說道:“這不是我的終極報複。”杜魯門派人潛入他的兵工廠偷了他的武器,他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今天的事,隻是回敬杜魯門夫婦今天對他的設計。


    蕭遙點點頭。


    陳信又道:“宋家也氣壞了,宋先生那個臉色……根本不像個活人。倒是唐家人臉色不錯。”


    奚昭冷冷地說道:“宋家咎由自取。”


    他相信,若自己和宋三小姐當真有些什麽,蕭遙是看都不會看他一眼的,所以心裏頭對宋家,也十分厭惡。


    隨後幾日,蕭遙聽到唐家去宋家提親被宋家掃地出門的事。


    至於杜魯門和吉姆斯,好像沒什麽動靜。


    可就是這種沒動靜,才更叫人忍不住猜測和關注。


    蕭遙沒空關注,因為她開始和奚昭去跟柯金商量武器設計圖紙交換的事了。


    柯金同意交換,但是提出,要看到實物,確定高|射|炮的確如蕭遙介紹的那般強大。


    奚昭笑道:“柯金先生要看實物也不難,我可以運過來讓柯金先生看,柯金先生暫且等著就是。不過,我沒打算隻賣給柯金先生,所以會繼續跟其他國家交易,希望柯金先生諒解。”


    柯金聽了臉色微動,嘴上道:“沒見到實物,隻怕其他國家也無法下定決心購買。”


    奚昭道:“這次商定之後,一個月後還有互相驗貨的階段,我想,這並不是多麽值得擔憂的事。”


    柯金不置可否。


    可是在第二天,他打聽到奚昭和高盧國大使已經談好了,第三天又打聽到他跟香腸國談妥了,不免有些焦急起來,連忙約見蕭遙和奚昭,提出交換。


    蕭遙和奚昭的速度很快,隻用了幾天,就跟毛子國、高盧國、腐國和香腸國談妥了交易。


    山姆國的杜魯門知道,縱使心裏恨不得吃了奚昭,還是親自來跟奚昭寒暄,當然,他暫時是不打算交易的,因為得先讓國內拆卸分解,看能不能仿製出來,現在過來,不過是想先打好關係。


    櫻花國也想交換,可是奚昭和蕭遙沒有理他們。


    由於到時要交換設計圖紙和驗貨,所以蕭遙便沒有回家,而是留在滬市,等待跟各國交換武器設計圖紙。


    周恒終於約到了蕭遙。


    他有些緊張,雙手扭做一團,見蕭遙臉上的疑惑越來越深,才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道:


    “蕭遙,我第一次見你就對你很有好感,覺得你在某些方麵跟我是知己中的知己,經過相處,我更覺得,我們跟好兄弟差不多。知道你是女子,我很高興,我……”


    他的俊臉一下子漲得通紅,但還是繼續說了下去,“我們如此知己,又是男女而不是兄弟,我覺得我們很適合在一起,而且我也非常喜歡你,所以,你願意嫁給我嗎?”


    蕭遙看到周恒臉紅,便猜到他要說什麽了,等他說完了,迎著他期待的目光,她覺得壓力很大,沉吟半晌,才措辭說道:“周兄,感謝你的心意。可是,我隻當你是我的兄弟……”


    周恒臉上的失望實在太明顯了,蕭遙見了,甚至產生一種如果不是人生大事自己怎麽也要答應他讓他開懷的想法。


    可這是她的人生大事,她不可能隨意啊。


    周恒沉默了一會兒,抬頭看向蕭遙,緩緩開口:“是因為奚昭嗎?”


    蕭遙愣了一下,想起奚昭表白時自己的心情,又愣了一下。


    周恒看著蕭遙臉上的表情,歎了口氣:“其實他比我好,起碼他的家庭關係比我簡單,而且如今又大權在握,應該能保護你的。”他說到這裏,一下子坐直了,目光炯炯地看向蕭遙,


    “但是,我會等你的。如果奚昭對你不好,你一定要來找我,好不好?”


    蕭遙搖搖頭,一臉鄭重地道:“不。周兄,你不能這樣。你這麽好,不該等誰,你應該選擇去跟一個人相愛,擁有自己的人生。”


    周恒見蕭遙不讓自己等,神色不由得有些黯然。


    不過,他是個想得開的人,扯了扯自己的頭發,開始轉移話題:“我還是先去做我的實驗研究吧。我回到滬市時間也不短了,過兩天就要回悅城了,你可有東西要我幫忙帶去給你的姐姐?”


    蕭遙笑道:“幫我帶些首飾和化妝品給她們吧。我還得到街上去買些東西送給我的姨甥和姨甥女呢,我盡量少帶。不,我還是派個人跟著你走一趟吧。”


    幾個姐姐的家,按禮節,也得送些東西過去的。


    所以,她和孫氏需要準備的東西不少。


    周恒笑道:“都可以。”


    隨後兩日蕭遙跟孫氏頻頻出門選購,準備給蕭遙幾個姐姐和姐姐夫家的禮物。


    至於回悅城的人,蕭遙選了平安。


    送走平安和周恒之後,蕭遙和孫氏直接回大帥府。


    回到大帥府,蕭遙見府上丫鬟守衛都臉色凝重,仿佛發生了什麽大事一般,不由的好奇,便招了一個來問。


    府上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奚昭對蕭遙有意,還是情根深種那種,當下有問必答:“老爺子命人捆了二公子去了祠堂,看著似乎要打死二公子似的。”


    孫氏吃了一驚,但她不是大帥府的人,不好多問。


    蕭遙則問道:“奚昭呢?”


    丫鬟道:“大帥也跟著去了,他的臉色很不好。”


    蕭遙想了想又問:“是不是奚昭和你們老爺子在書房裏說了事之後,你們老爺子才命人捆奚暘的?”


    丫鬟連忙點頭。


    蕭遙聽了,臉色有些難看,揮揮手讓丫鬟走了。


    孫氏很是不解,忙低聲問道:“怎麽了?”頓了頓又道,“我們畢竟是外人,不適合插手大帥府的家事,你還是不要多問了。”


    她始終覺得,自家小門小戶,不適合跟大帥府結親。


    蕭遙道:“奚暘偷了我和工程師們研製出來的高|射|炮給山姆國人。”


    孫氏頓時倒抽一口氣,旋即憤怒地道:“他怎可做這等喪心病狂的事?”


    蕭遙搖搖頭,歎著氣說道:“或許是為了利益吧。”又看向孫氏,“娘,你先回去,我也去看看。”


    剛說完,就見陳信大踏步走來。


    見了蕭遙,陳信加快了腳步,上前道:“蕭小姐,大帥找你商議事情。”


    蕭遙點了點頭,安撫了孫氏幾句,便跟著陳信去奚家的祠堂。


    她剛去到,就見奚長生拿著一把槍指向奚暘的腦袋,猩紅著眼睛道:“除了這些,還有其他人嗎?你如果有任何的隱瞞,我不僅要你的命,還要你娘和你妹妹的命!”


    奚暘聽了這話,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抬頭看向奚長生:“在你心目中,是不是完全沒有我們三個的地位?”


    奚長生踹了奚暘一腳:“老子短你什麽了?你大哥三弟有的,老子沒給你嗎?雲珠雲夢有的,老子沒給雲瑤嗎?你就是因為這些雞毛蒜皮做了山姆國人的奸細的?你腦子呢?削弱我們奚家對你有什麽好處?”


    奚暘厲聲道:“我隻是不甘心!憑什麽老大老三可以搶大帥府,我不可以?我也是你的兒子啊!”


    奚長生又踹了他一腳:“你不甘心你不會爭取嗎?不敢爭取,暗中跟別人勾結,削弱自己的家族算什麽?幸好你這王八蛋沒競爭,就你這行事做派,老子寧願解散了大帥府都不給你!你知道你這叫什麽嗎?你這叫叛國,你這個混帳東西!”


    他越罵越生氣,踹得更起勁了。


    蕭遙站在旁看著,沒有說話。


    奚昭問:“你為山姆國人辦事好處很多嗎?比我們勢力更穩固得到的還多?還是說,山姆國承諾,到時讓你坐我的位置,接掌帥府?”


    奚長生馬上揍奚暘,一邊打一邊問:“是不是這樣?”


    奚暘被打得受不了了,抬起發紅的雙眼叫道:“沒錯!我也是人,我有自己的追求有什麽錯?”


    蕭遙冷笑一聲:“到底是誰給了你信心,讓你認為,山姆國人會幫你,而不是幫奚暄?你被人蒙騙時,就不想想自己什麽德行的嗎?”


    奚暘聽到這句話頓時暴怒:“你給我閉嘴!我哪裏不如奚暄?我隻是不表現而已,我比奚暄優秀!”旋即又看向把自己當球踢的奚長生,怒吼道,“我實話告訴你吧,我恨你,我得不到帥府,我寧願毀掉也不願意給老大和老三!”


    砰——


    槍聲響了起來。


    奚暘的身體抖了抖,他瞪大眼睛看向奚長生,臉上是難以置信。


    奚長生看著奚暘的神色,雙手抖了抖,慢慢轉向奚昭,眼睛有些濕:“到底是我兒子,我下不了手弄死他。趕他出去,將他從族中除名吧。我奚長生沒有通|敵|叛|國的兒子。”


    他隻狠心往奚暘手上開了一槍。


    奚昭看著奚長生仿佛蒼老了十歲的臉,緩緩地點了點頭。


    奚長生鬆了口氣。


    奚昭命人將奚暘帶下去。


    蕭遙沒有說話。


    奚昭處理好奚暘之後,讓蕭遙跟他去書房。


    他坐在蕭遙對麵,低聲道:“我並非婦人之仁,而是擔心奚暘給了假名單,所以先放了他,命人跟蹤他,查清楚了,再將他們一網打盡。”


    蕭遙沒料到奚昭是這麽個想法,聽了不由得問道:“如果你爹知道了……”


    奚昭的神色冷了下來:“即使奚暘謀|殺我,我也不至於弄死他,可是他通|敵|叛|國,我不能容忍。”


    這是華國的土地,人們在這片大地上繁衍了那麽多年,是這片大地的主人,可是西方人來了,華國人被剝削,成了二等公民,隻能看著洋人們在自己的土地上耀武揚威。


    奚昭一直記著這種無力和屈辱,所以他對奚暘的行為,完全無法原諒。


    他回神,看向不說話的蕭遙,問道:“你會不會覺得我很無情?”


    蕭遙搖了搖頭:“不會。”她和奚昭的想法是一致的。


    奚昭聽了,鬆了口氣。


    奚暘被除族,趕出大帥府之後第十天,奚雲瑤的親事就定了下來,預計兩個月後舉行婚禮。


    蕭遙不知道外界是怎麽猜測帥府的,她隻能看到,奚暄和蘇挽晴明顯失去了冷靜。


    在一日家庭聚餐中,奚昭吃完了,看向奚暄:“大哥準備什麽時候離開滬市?”


    奚暄的手捏緊了筷子,擠出笑容說道:“已經收拾好東西了,不過我娘有些不舒服,所以還得緩一緩。”他說著,看向奚長生。


    一向對蘭姨娘頗為憐惜的奚長生這次沒有說話,他仿佛跟沒看見似的,埋頭吃菜。


    奚暄的心,止不住地發冷。


    蘇挽晴見奚長生對此事完全不發表看法,竟是默認讓他們離開,心情瞬間掉到了穀底。


    吃完飯,夫妻倆回到房中,相顧無言。


    半晌,蘇挽晴才聲音沙啞著開口:“我們去港島吧?”上輩子戰爭爆|發之後,很多人都往港島逃,聽說,那裏跟神仙住的地方差不多,沒有戰爭,卻又十分繁華。


    奚暄一下子站了起來:“這裏是我的家,我為什麽要走?就算分家,我也最多需要搬出帥府,而不是離開滬市,被趕到不知哪個窮鄉僻壤去!”


    蘇挽晴咬著牙:“難道你以為,我想搬家麽?可是又有什麽辦法?杜魯門不但沒成事,還出了大醜,根本沒有心情幫我們!”她說到這裏看向奚暄,


    “再有,你不要忘了,杜魯門夫人生日那天,我們也參與到算計奚昭這事中了。奚昭讓杜魯門夫人和宋三小姐身敗名裂,你以為,以他的性子,會放過我們麽?”


    奚暄一拳打在桌子上:“我難道會怕他麽?”


    蘇挽晴沒說話。


    現在說怕不怕又有什麽用?他們總歸是要被趕走的。


    可是,她真的不甘心啊。


    在滬市生活,是她花了很多心思才做到的,就這樣如同喪家之犬那樣逃離,那她以往的努力,又算得了什麽?


    奚暄在房中走來走去,目光赤紅一片:“我們一定可以想到辦法的,一定可以的。”


    就算沒有辦法,他也要讓奚昭後悔這樣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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