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昭點點頭,又伸手去摸煙,但看了蕭遙一眼,將煙夾子放在桌上,修長的手指輕輕把玩著,嘴上說道:“這次在峽口企圖埋伏你的人,是你四弟蕭威請來的,我比你先到達那裏,所以遭了無妄之災。”


    素心懷疑地看看向奚昭:“四少爺哪裏認識那麽可怕的人?你該不會是騙人的吧?”


    奚昭沒理她,而是看向蕭遙。


    蕭遙沉下俏臉問道:“查清楚了嗎?拿到證據沒有?”


    想殺她的人,除了葉家、蘇挽晴,最有可能就是蕭威了。


    所以奚昭這麽說,她是信的。


    奚昭看向林臨。


    林臨道:“有一份青竹幫熊霸子的口供以及一份匯款,不過沒有信件。”


    蕭遙點點頭:“這個足矣,不知道是否可以將這些證據交給我呢?”又轉向奚昭,深深地拱手鞠躬:“這次是我連累了奚三少,著實抱歉得很。另外,大恩不言謝,以後奚三少有用得著我的地方,盡管開口。”


    如果沒有奚三少正好路過,她坐孫博的車,沒準真會丟了性命,因為孫博帶的隻有手|槍,射程不過十來米,和敵人的槍互相對轟,處於打不著別人自己反而挨打的局麵,很難逃脫得出去。


    所以從這方麵來說,奚昭的確救了她。


    奚昭看著跟自己行大禮的蕭遙,馬上起身虛扶,又伸手接過林臨交出來的口供和匯款憑證,磁性的嗓音響起來:“我們是合作關係,不是嗎?”


    蕭遙微微一笑:“正是。”旋即接過匯款證明和證據。


    由於蕭遙要回家,奚昭出門也是有事,因此兩人在當地住了一日,互相留了聯係方式就分開了。


    蕭遙請孫博吃飯以示感謝。


    孫博很高興,笑道:“蕭先生不必謝我。你是周兄的好友,我自然要幫忙的。再者,這次出來一趟雖然驚險,但認識了奚三公子,對我來說,也是好事一樁。最後就是,蕭先生做菜的手藝實在太好了,是我有生以來吃過最美味的,我很榮幸。”


    蕭遙卻還是記下了這份恩情,跟孫博道別之後,帶著素心去車站坐車,一路輾轉回家。


    蕭宅,自從接了電話便心情低落心慌意亂的蕭威,此刻麵帶笑容,腳步急促地往林夫人的院子走去。


    沒過一會兒,兩人就直奔林老太太院子。


    林老太太聽了兩人的講述,臉色異常難看,差點沒厥過去,緩過來之後,馬上命人去請族人幫忙打聽消息。


    蕭威道:“祖母,還需要打聽什麽,聽說廳長的信函,馬上就要發到我們家裏來了。真真沒想到,大哥居然弄出這樣大的岔子。如今我們府上的生意每況愈下,隻怕加起來都沒有十萬大洋了,如何拿得出這些錢給葉家?”


    他一次謀算成功但敗露,一次謀算失敗,以為短期內奈何不了蕭遙,沒想到峰回路轉,葉家居然那麽有能力,不僅要找蕭遙算賬,還托廳長辦這事。


    廳長掌管本城的事,位高權重,可不是蕭家得罪得起的。


    林夫人柔聲道:“以我之見,請人打聽倒是不必了,不過可以請族老過來,將蕭遙逐出蕭家,免得蕭家受她連累。”說到這裏又看向林老太太,


    “老太太,不是我要害蕭遙,實在是我們府上,根本承擔不起十萬大洋啊!就算東拚西湊把錢挪出來,我們蕭家也完了,再無東山再起之日。”


    林老太太如何不知?這也是她知道此事之後心中絕望的原因。


    林夫人見林老太太不說話,又道:“老太太,此事緊急,您可一定要盡快拿定主意啊。”


    林老太太派去打聽消息的人還沒回來,廳長派來的張先生便到蕭家了。


    張先生是帶著任務來的,知道務必要讓蕭家把債還了,所以臉上一派倨傲,能不說話便不說話,將話帶到之後,放下廳長親自寫的信函便要走。


    林老太太、蕭威以及林夫人看到張先生這做派,心裏怕得不行。


    蕭威連連給林老太太使眼色。


    林老太太知道,此事是絕不能善了的,當即忙說道:“好叫張先生知道,蕭遙雖是蕭家人,然行為乖張,早被逐出蕭家門了,他犯的事,我們都不知,論理——”


    張先生冷笑一聲:“怎麽,知道要賠錢便想割斷關係麽?斷沒有這樣的便宜道理。所謂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們還是莫要耍什麽花花腸子,趕緊將錢準備好才是。”


    說完再也不理林老太太,拂袖而去。


    林老太太哭道:“作孽啊……蕭遙怎麽就惹上這樣的事,這樣的人?還嫌我們蕭家不夠沒落麽?”又罵孫氏,


    “就是個掃把星,克得偌大的孫家倒了,如今又來克我們蕭家,我當初就不該心懷善意,留著她在我們蕭家,就該在她生了幾個丫頭片子時讓老大休了她!”


    珍珠在旁站著,心裏急得不行。


    先前,她奉老太太之命辦事,並不知道出事了,還是張先生來了,才知道大少爺要倒黴了。


    可是老太太明顯氣在頭上,她若幫蕭遙說話,沒準會引起老太太猜忌,以後再不好幫蕭遙說話了,因此死死忍著。


    林夫人也對孫氏和蕭遙破口大罵,罵了一陣問林老太太:“老太太,我們可如何是好?不如還是先把蕭遙逐出蕭家,再慢慢計較?”


    林老太太心煩氣躁,聽到她還在自己耳邊多話,便指著她罵道:“你懂什麽?沒聽那張先生說了麽?就算把蕭遙逐出蕭家門,那十萬大洋我們還是得還!”


    林夫人和蕭威一聽,一顆心頓時割肉似的痛。


    過了好一會兒,林夫人才開口:“老太太,要不我們把蕭遙母子趕出家門,再籌錢還吧?之後剩下的錢、鋪子和田地,都由威兒拿著,威兒一定會孝順老太太並且給老太太養老的。”


    林老太太沒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她年邁的聲音才響起:“籌錢還了之後,蕭家剩下的產業由我拿著。”又抬起耷拉下來的眼皮,吩咐站在旁的珍珠,“你去讓莊大請族老過來。”


    珍珠急得不行,聽了這話,知道再遲疑不得,便站出來福了福身,道:“老太太,論理奴婢是不該說話的。隻是十萬大洋實在太多了,一旦挪出來,府上幾乎就空了,到時老太太如何生活?”


    林老太太臉上露出一兩分欣慰之色:“還是你知道疼我。”說完又歎了口氣,“可不給,實在不行啊,我們家,連張先生都惹不起,更不要說廳長了。”


    珍珠便又道:“依奴婢之見,不如等大少爺回來,問清楚是否有誤會,若是誤會,我們府上就不用賠錢了。若不是誤會,再將大少爺逐出蕭家不遲。”


    林夫人這下確定了,珍珠這個小蹄子是偏向大少爺的,上次說的話,是故意坑害威兒呢,當即道:“老太太還是考慮清楚的好,蕭遙掌管家裏的生意,不管怎麽,都有了人脈,若他回來再提除族的事,他或許有手段提前弄走大半家財呢。”


    原本被珍珠說得有些意動的林老太太聽了,馬上冷下心腸:“馬上除族!將生意收回來!”


    一旦將蕭遙除族,那麽不管哪些掌櫃偏向蕭遙,想幫蕭遙都沒法子了,他們得馬上將蕭家的生意還給蕭家人!


    蕭遙剛回到悅城,就知道自己被除族了。


    孫氏拉著她的手哀哀哭泣:“都怪為娘沒本事,什麽都幫不了你。你幾個姐姐也嚐試回府求老太太,可是老太太不肯見她們。”


    她知道府裏有異動之後,馬上派人去打探消息,可還是遲了,林老太太和林夫人幾個手腳很快,距離張先生離開不過一個時辰,就將蕭遙除族了,她連周旋的時間都沒有。


    蕭遙原本是打算分家的,但是接二連三被蕭威算計,她便知道,或許不是分家,而是自己被除族了,因此提前做了準備,將一些現銀兌出來,此時見孫氏哭,便安慰道:


    “別哭,這沒什麽,我會養活你的。我以後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


    孫氏看向蕭遙那張美麗的臉,根本止不住眼淚。


    原本,她的女兒生得這樣妍麗,本該是各家公子爭相愛慕的人物,可因為她當年的一念之差,不得不以男裝示人,無法在適當的年齡說親,因著這個,她本就覺得愧對她了,如今更是讓她被除族,自己什麽也做不了。


    這年頭,被除族的男子都出不了頭,更不要說女子了。


    蕭遙見她實在傷心,隻得安慰:“娘,你別哭,我去老宅看看。這次我被騙,是蕭威故意陷害的,我去告訴老太太,看老太太怎麽說。”


    既然孫氏不願意她被除族,那麽如果林老太太願意相信她,並處置蕭威,她就回蕭家,做蕭家的掌權人。


    當然,如果林老太太知道真相也還是偏向蕭威,那麽她隻能好好安撫孫氏了。


    不過或許根本進不了蕭府也說不定。


    蕭遙看了孫氏一眼,沒有將這個可能性說出來。


    孫氏聽了,目光一亮,忙道:“你快去。”


    她是按照傳統教養女子的方式養大的,腦海裏全是傳統女子那一套,所以她無法接受女兒被除族的事,哪怕隻是分家,甚至不要蕭家的錢……無論怎麽著都比除族好。


    蕭遙去了蕭府。


    門人得了蕭威的吩咐,不肯通傳。


    蕭遙其實也不是多真心要回歸蕭家的,因此不肯多費心神,隻是隨口說著,隻盼拖一段時間,做到盡善盡美,既可以讓悅城百姓看見自己的態度,又能對孫氏有個交代。


    一直在角門探頭探腦的小子看見了,一溜煙跑去找珍珠。


    在蕭遙覺得差不多了,準備離去時,珍珠出現了,對門人道:


    “大少爺雖然已經被除族了,可身上流著蕭家的血脈,去給老太太磕個頭總可以罷。再有,從前老太太最看重大少爺的,將大少爺除族是不得已,不至於不肯見大少爺的。你若阻止,到時老太太怪罪——”


    蕭遙心裏歎氣,她沒想到,會出現個珍珠。


    罷了,就進去一趟,看看林老太太的態度了。


    若林老太太知道真相卻偏向蕭威,不肯處置蕭威,她以後也不必贍養林老太太了,此去,就當求證罷。


    門人聽了珍珠一番話,心裏直犯嘀咕,又想起林老太太的確最為倚重大少爺,當下便放蕭遙進去。


    林夫人和蕭威因為除掉蕭遙這個眼中釘心情很好,此刻在林老太太跟前奉承著——雖然財產大幅度縮水了,可以後是蕭威當家做主,總比蕭遙當家做主,蕭威拿點錢都被管著強啊,再加上他們需要討好林老太太拿錢,所以經常陪著林老太太。


    得知蕭遙來了,母子兩人都皺起眉頭,但想到一切已成定局,又笑了起來。


    蕭遙來了也好,橫豎沒辦法蹦躂了,他們正好可以看熱鬧。


    蕭遙進來,如同過去那般,跟林老太太行禮。


    林老太太想到作為曾經望族的蕭家徹底敗落下來,罪魁禍首就是蕭遙,心裏頭一直怨恨蕭遙,此時見了蕭遙,態度冷淡得很,冷冷地道:


    “你已經被除族,已經不再是我蕭家人了,這禮,就不必行了。再有,這裏是我們蕭家,你非蕭家人,以後便不要再進來了,不然,我們便要報官了。”


    蕭遙知道林老太太冷酷無情,所以沒將她這份冷淡放在心上,她隻是走一趟做個了結的,所以拿出曾掌櫃提供的信件,一臉憤怒地叫道:


    “祖母,我得罪曾掌櫃,以至於弄丟了葉家買的小丫頭們,是因為蕭威害我啊!他跟曾掌櫃合謀,騙我簽下讓我們蕭家損失慘重的文書,我去找曾掌櫃討要說法,被曾掌櫃記恨,然後告我一個拐賣良家子的罪名。葉家的王管事怕惹事跑了,那些小丫頭們也跑了,葉家便將一切算在我頭上。這是曾掌櫃跟蕭威通信的證據和匯款憑證。”


    蕭威又驚又怕,色厲內荏地一再試圖打斷蕭遙的話:“你胡說八道,你冤枉我,你誣陷我——”


    珍珠馬上將蕭遙的證據接過來,交給林老太太。


    林老太太看看蕭威又看看蕭遙,有些不知道信哪個,便接過信件和匯款憑證低頭看起來。手機\端一秒記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看完了,林老太太氣得渾身發抖,死死地看向一旁怒罵蕭遙的蕭威:“你這個敗家子,你怎麽能這麽做啊!蕭家倒了,難道你就討得了好嗎?那可是十萬大洋啊!如果不用賠這筆錢,我們蕭家就還是當地的望族啊!”


    她說到最後,幾乎是痛心疾首起來。


    蕭威隻一味喊冤枉。


    可是林老太太看了信件,半個字都不信,不住地對他破口大罵。


    林夫人見了林老太太對蕭威破口大罵的憤怒勁兒,有些心驚,生怕林老太太像對蕭遙那樣,也把蕭威逐出蕭家,連忙退下來哭道:


    “老太太,您息怒啊。威兒想管家,跟曾掌櫃合謀固然不對,可是,若不是蕭遙幫葉家送人去滬市,我們蕭家,最多隻是損失一筆錢和一個鋪子,可不至於要賠十萬大洋啊!所以,說到底,還是蕭遙的錯!”


    林老太太又罵蕭遙,認為蕭遙不該跟葉家聯係,導致被葉家索賠十萬大洋。


    林夫人見縫插針地補充了一句:“還因此得罪了廳長和張先生。”


    林老太太頓時住了嘴,不再罵蕭威。


    珍珠知道不好,連忙看向蕭遙,示意蕭遙繼續辯解,繼續錘蕭威證明自己的清白。


    蕭遙便道:“可若不是蕭威跟曾掌櫃算計我,我不會得罪曾掌櫃,等成功幫葉家將人帶到滬市,還能跟葉家交好,在廳長和張先生跟前也得兩份薄麵。所以說到底,是蕭威的錯!”


    林老太太沒說話。


    任憑蕭遙說得天花亂墜也沒用,實際上她就是得罪了葉家、廳長和張先生了。


    以後蕭遙若還在蕭家,葉家、廳長和張先生,少不得會時時記恨蕭家。


    蕭家本來就敗落了,再被葉家、廳長和張先生任何一個人物針對,以後的處境會更加艱難。


    再者,蕭遙已經被逐出蕭家了,斷沒有再認回的道理,如果認回蕭遙,就得將蕭威逐出家門……這來來回回的,蕭家丟不起這臉。


    想通了這些,林老太太抬起眼皮看向蕭遙:“歸根到底,還是你不該幫葉家送人,且行事又不周密,以至於中了計。如今你已不是蕭家的人,趕緊走罷,以後也莫要再來了。我們蕭家和你,已經恩斷義絕,再無瓜葛。”


    蕭遙一臉委屈和難以置信:“可是祖母,那是蕭威的錯啊。您怎麽能,怎麽能不罰蕭威,反而將我除族?這不公平,祖母,你不公平!”


    心裏卻一派冷然,將林老太太打在不可聯係的名單上。


    當然,因為知道林老太太決意偏心蕭威,她沒有將奚昭給的證據拿出來——這些證據隻能證明蕭威想殺她,不是損害蕭家的利益,林老太太肯定不會理會的。


    林老太太自然知道自己這麽做對蕭遙不公平,可是她不願意得罪廳長和張先生,所以冷冷地道:“這個世界上,本就沒有公平可言。”說完不願跟蕭遙多說,冷冷地道,“珍珠,帶人將這位蕭先生請出去。”


    珍珠見了,就要為蕭遙求情。


    林老太太臉色一冷,仿佛看透了蕭遙一般,冷冷地問:“怎麽,我叫不動你麽?”


    蕭遙看向珍珠,微微搖頭,又憤怒地看向林老太太:“祖母,我想不到,你居然是一個是非不分的人,你真讓我失望!”


    林老太太冷冷地道:“我不是你祖母,你不要亂叫。”


    蕭遙悲愴而笑,笑完道:“也不用你們叫人去請,我自己走!”


    說完一臉悲憤地離開。


    珍珠差點要哭了,可是她知道老太太、林夫人都對自己起疑了,所以竭力做出若無其事的樣子。


    蕭遙本來是打算回家的,但想著做戲做全套,馬上去了蕭家族人那裏,將蕭威和曾掌櫃密謀害她的事以及證據呈上,請族老為自己討回公道。


    族老都不知當中竟有這樣的詳情,知道之後一時無話。


    他們也知道,林老太太為何那麽快就將蕭遙逐出蕭家的,無非是怕廳長、張先生報複。


    所以,他們也是不敢跟蕭遙太親密的,為她出頭,更是不可能。


    幾個族老低聲交談數句,說會幫她將此事告訴林老太太,便送客了。


    蕭遙更憤怒,馬上質問族老,是否不肯幫忙。


    族老馬上做出被蕭遙不識抬舉氣到的模樣,指責蕭遙對長輩無禮。


    蕭遙憤然離開,在路上碰見鄰村幾個農家人說笑著從田裏回來,當中有幾個婦人,便垂下頭抹眼淚。


    她生得好,曆來很受小姑娘和婦人們的喜愛的,此刻紅著眼眶抹眼淚,更叫那些婦人心碎,於是紛紛上前問她怎麽了。


    男人們卻沒說話,他們是知道蕭遙得罪了人,為蕭家招來了禍患的,他們更知道,女人們也知道的,隻是喜愛蕭遙那個小白臉,才忘了這事,隻顧安慰小白臉。


    蕭遙又將蕭威跟曾掌櫃勾結陷害自己以至於自己得罪了人一事說出來,同時讓人看證據,最後義憤填膺地說林老太太看到證據了,還是偏向蕭威,將她逐出家門,而族老也明知真相,也不肯幫自己,說完了,露出一副被世態炎涼傷透了的表情。


    男人女人們聽到真相,又見居然有證據,不免都好奇地過來圍觀。


    隻是,他們不過是普通農家人,根本不識字,看到信件和匯票,兩眼一抹黑:“我們都不識字,看不懂這證據。”


    話音剛落,就聽到有人道:“什麽證據?我來看看。”


    農人們聽了,忙看過去,見了來人,馬上喜道:“趙秀才,是你!你快過來幫忙看看。”又七嘴八舌地將蕭遙的悲劇一五一十告訴趙秀才。


    趙秀才是老派人士,最是講究讀書人那一套,這種殘害手足不知禮義廉恥的,他最為討厭,聽了一半就怒發衝冠,聽完了直叫“有辱斯文”,又接過證據細看,一邊看一邊點頭:


    “的確是匯票,這信也的確能證明蕭威和姓曾的勾結,蕭威殘害手足,無恥之尤,蕭家人對證據視若無睹,偏幫蕭威,是為不慈。”


    蕭遙要的就是這些人的信任以及他們回去之後將此事傳開,因此一臉悲憤地道:


    “既然蕭家如此無情無義又無恥,偏幫惡徒,懲罰好人,決意要將我除族,那麽我亦不會留戀蕭家。以後,我便是吃不起飯也不會到蕭家門前乞討,同樣的,若蕭家若落魄了來求我,我亦必不理會他們!”


    趙秀才與幾個農家人很是同情,聞言紛紛點頭附和,趙秀才道:“應該的,他們也怪不了你!蕭家老大啊,我看你也算是個鍾靈毓秀的人物,未來必不是池中物,自己出去支應門戶也不難,無需將他們的絕情放在心上,也萬不能自暴自棄。”


    蕭遙點頭,向趙秀才作揖:“謝謝秀才公。”又跟他們說了幾句,便“傷心得難以自持”地離開了。


    回到孫氏林氏租賃的小宅子裏,蕭遙繼續發揮演技,將蕭家的冷酷無情和明知真相卻不肯幫她一事說了,然後憤怒地跟孫氏發誓跟蕭家再無瓜葛,即使碰上了也絕不相認。


    孫氏很為蕭遙被蕭家如此區別對待而難過,聞言不住地點頭:“好,娘聽你的。”隻是獨自一人了,還是忍不住歎氣。


    第二日,蕭遙被蕭威與人密謀陷害才得罪葉家,被葉家追賠十萬大洋一事傳遍了整個悅城,當然,伴隨著這事,林老太太明知蕭遙是被陷害的,仍舊將蕭遙逐出蕭家,保存蕭威,蕭家族人明知真相,也不肯為蕭遙出頭這些也被傳出去。


    先前蕭家東挪西湊又賣房賣鋪子賣田地賠償廳長十萬大洋一事,便在城中傳得紛紛揚揚了,那時大家都感歎一向靠譜長得十分好的蕭遙居然是個敗家子,如今聽到這個反轉,都大吃一驚。


    當然,對林老太太、蕭威和蕭家族人的印象,也差到穀底。


    蕭家一族的名聲臭不可聞,在悅城徹底淪為笑柄。


    林老太太知道自己被外頭的人唾罵是個是非不分又偏心的糊塗老虔婆,生生氣得暈了過去,醒過來之後,不住地罵蕭遙天生反骨,故意讓家族被唾罵。


    蕭威出門一趟,被人潑了糞水,罵罵咧咧地回去,短期內都不敢出門了。


    看到兒子這慘狀,林夫人直接龜縮在家裏。


    可他們還是受到了影響,因為菜市場那些對蕭遙極有好感的大娘老婆婆們,認定蕭家欺負蕭遙,都不肯將菜賣給蕭家,廚房買不到菜,蕭家人這天的夥食質量下降得極為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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