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條上,赫然列著北軍如今的兵馬以及剩下的糧草等機密軍情!  如今眾將士認為北軍還能守得住,就是仗著蕭遙之前故布疑陣讓北戎不知道北軍的情況,再加上北戎糧草被燒,不敢久留攻城。  若這張紙條被飛鴿傳書傳了出去,北戎清楚北軍兵馬不足,拚死全麵攻城,北軍根本就守不住!  所有人的視線從紙條上移開,看向那個小兵時,臉上都帶上了殺意。  此等行為,分明就是通敵叛國!  著實太可恨!  五皇子率先反應過來,一腳踹向那個小兵:“你這個雜碎,是誰指使你的?”  那小兵不住地搖頭:“沒有人指使小人……”一邊說話,一邊將顫抖的手伸向腰間的匕首。  林樹眼疾手快,一把扣住他的雙手,阻止了他拔匕首自殺的打算。  五皇子更生氣了,又踹了一腳:“想死?你做夢!”  蕭遙沒動手,而是看向林樹:“悄悄將他帶回去審問。”隨後看向五皇子,“五皇子想在哪裏審問?”  若是由她一個人審問,屆時背後的人難免說她是為了排除異己故意栽贓陷害,她倒不怕被人說,但是不想因為這個而多生事端影響打仗,所以交給五皇子,是最適合的。  五皇子聽了,當即說道:“去我營帳裏!”他正愁拿不到北戎大皇子的人頭以至於沒法立下大功,這個揪出細作的功勞,倒是來得及時。  到了五皇子的營帳,五皇子馬上開始逼問那個小兵。  可是那個小兵一言不發,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五皇子勃然大怒,又覺得連審問個人也不成功在眾人麵前丟了臉,因此一邊逼問一邊下手往死裏打。  蕭遙皺了皺眉,上前阻止了五皇子,然後看向那個小兵:“你如果不肯供出背後指使的人,那麽這通敵叛國的罪名,將由你一個人承擔,屆時不僅你和你的家人,甚至你的親戚,都會因此而遭殃。誅九族,可不是說著玩的。”  蕭遙這話一出,那小兵原本視死如歸的神色,馬上發生了變化,眼睛裏也流露出恐懼和猶豫之色。  五皇子見了,馬上大聲附和道:“你若不說,我必讓父皇誅你九族!”  小兵聽了這話,臉上掙紮之色更劇烈了。  蕭遙又道:“你不肯說,不是因為感激而擔罪,就是有人拿你家人來要挾你。不管哪一種,我想在誅九族麵前,都算不了什麽,你說是不是?”  此言一出,那小兵臉上的猶豫之色漸漸變成了堅定之色,很快供出一個千總。  五皇子馬上命人去拿那個千總。  蕭遙卻總覺得有不好的預感,所以馬上命人通知黃副將,讓他在全軍範圍內仔細盤查,不放過任何一個通敵叛國之人。  黃副將知道這事,又驚又怒,馬上開始帶人盤查。  隻是,通敵叛國這種事,一貫隱蔽,很難被盤查出來,所以夜很深了,也沒有什麽消息。  幸而此時,蕭遙以五皇子的名頭從那個千總手裏逼問除了朱參將。  朱參將被帶進五皇子的營帳,先是瞳孔緊縮,繼而一臉的憤怒,厲聲罵了起來:“雖則我先前吃了敗仗,可京中一日沒有皇上的批複和聖旨,你們便不能動我!”  抬頭看到蕭遙,更憤怒,“我道是誰,原來是蕭千總啊。好得很啊,你竟然公報私仇,回頭我必參你一本!”  林樹見朱參將居然倒打一耙,頓時氣得渾身發抖,馬上就要上前抽朱參將。  五皇子等人聽到朱參將說這些話,都有些猶豫不定。  這麽看,朱參將不像是通敵叛國之人啊。  蕭遙拉住林樹,笑著看向朱參將:“帶朱參將過來的人雖然粗魯一些,可也沒說過朱參將有罪吧,怎麽朱參將直接就說要動你,還說我公報私仇?莫不是做賊心虛?”  朱參將一怔,很快厲聲道:“對我如此不客氣,不是找茬,難道還會是找我喝茶麽?”  雖然他馬上進行了辯解,可李公子、唐二公子和五皇子幾個,還是對他起疑了。  朱參將那話倒是可以自圓其說,可是那一刹那的怔愣和心虛,實在太可疑了。  蕭遙又道:“再者,這次讓人帶你過來的,是五皇子,我隻是個旁觀的,怎麽就扯上我公報私仇了?”  朱參將馬上道:“因為是你慫恿五皇子的!”  蕭遙冷笑:“我倒不知我竟能慫恿五皇子呢。”旋即看向五皇子,“五殿下,你說,你是那等耳根子軟,被我隨口一說就找一位參將麻煩的無能之輩麽?”  五皇子自然不會承認的,因此馬上厲聲道:“荒唐!”說完冷冷地看向朱參將,“沈千總通敵叛國被本殿下親自拿下,如今沈千總供出朱參將,朱參將告訴本殿下,你是本人自願,亦或被他人指使?若被人指使,又是何人指使?”  朱參將聞言,瞳孔再度緊縮,很快大聲喊道:“冤枉啊,我雖然吃了敗仗,可絕對沒有通敵叛國,一定是有人指使沈千總冤枉我的!”又伸手指向蕭遙,  “一定是她指使沈千總故意陷害我的!她手下有一個兵,從前跟在沈千總手下的。傍晚吃飯時,我還看見那個兵跟沈千總悄悄地說話呢,一定是在商量怎麽陷害我!”  蕭遙聽了似笑非笑地看向朱參將:“你說的,是真的?”  朱參將見蕭遙如此奇怪的反應,一時摸不準她是什麽意思,便沒有說話。  蕭遙便看向五皇子。  五皇子馬上厲聲問道:“問你話呢!你剛才所說,可是屬實?”  李公子、唐二公子和許四公子等也冷冷地看向朱參將。  朱參將見了眾人這反應,心裏更慌了,可是在眾人的逼視下,他不能不說,因此隻能硬著頭皮說道:“自然是真的!蕭千總跟我有不愉快,又跟張將軍不愉快,以為我是張將軍的人,肯定想方設法想搞垮我!”  蕭遙用刀背拍了拍朱參將那張老臉,淡淡地道:“好教你這個老東西知道,我們是詐你的。其實供出你的,不是沈千總,而是雷千總。”  朱參將一愣,很快改口道:“不管是沈千總還是雷千總,總歸是被你指使故意陷害我的。”  蕭遙見這老東西心理素質極好,死活不肯認罪,也懶得再跟他廢話,轉身看向五皇子:“五殿下,這就交給你了。不然,朱參將這條瘋狗總會攀扯到我身上的。”  五皇子馬上點點頭,他樂得這事由自己一個人主導一個人拿到最大的功勞,當下一邊讓人上刑具一邊說自己一定會上折子,讓皇帝誅滅朱參將的九族雲雲。  他用的,還是蕭遙原先對沈千總的的恐嚇和威脅手段。  須知,沒有人不怕被誅九族的。  朱參將的嘴很硬,一直不肯招供,說五皇子濫用刑罰迫害將領。  五皇子見朱參將不僅不認罪還倒打一耙,氣瘋了,一邊命人打重一些一邊親自上手打。  蕭遙聽了一陣,見五皇子都拿朱參將無可奈何,便看向五皇子身邊的李公子和唐二公子等人。  李公子忍不住站出來:“朱參將,如今戰事吃緊,形勢嚴峻,又有人證,由不得你不認,便是你始終不認,這個罪名你也當定了。當然,若供出背後主使者,倒還不至於被誅九族!”  朱參將沒有說話,而是看了蕭遙一眼。  若蕭遙死了,朝廷無將可用,隻能用張餘年,一旦張餘年掌管北軍,肯定會為一直不肯認罪的自己說話求情的。  所以,他絕不能認罪,也不能供出張餘年。  蕭遙見朱參將看了自己一眼,猜不到他是什麽意思,卻明白,朱參將必定是心中有依仗,是仗著能翻身才不肯招供的,當下不耐煩地站起來:“我明兒還要練兵輪值,實在沒有空待太久。這朱參將不肯招,我看不如殺了吧。”  不管心裏有多少依仗,人沒了那些依仗便沒用了,她倒要看朱參將能不能堅持不招。  朱參將沒料到蕭遙居然如此簡單粗暴,眸中恐懼之色一閃而過,但很快收斂了,厲聲喝道:“果然是你這賤人想殺我才故意構陷我,五皇子,請你一定要查清楚,還我一個清白!”  林樹幾乎氣瘋了,這個時候,朱參將這個老東西還不忘攀扯蕭遙,著實可恨!  五皇子看不出來,李公子和唐二公子等觀察仔細的卻看出,蕭遙說了殺朱參將這話之後,朱參將眸中瞬間流露出的恐懼之色,當即馬上紛紛叫道:“沒錯,殺了他罷。通敵叛國不肯招供,還胡亂攀咬。”  五皇子不肯,他還想釣出大魚,讓自己的功勞更好看呢,因此遲疑起來。  蕭遙見了,在心裏翻白眼,這五皇子實在太蠢了,有功勞領都不知道怎麽領得漂漂亮亮的。  唐二公子也忍不住在心中吐槽,但也知道,此時此刻,不是吐槽的時候,因此給五皇子使了個眼色。  朱參將看到五皇子的神色,馬上意識到,五皇子不願意殺自己,當下再次大聲喊冤。  五皇子看到唐二公子的眼色了,可是卻不懂這是什麽意思,便大聲讓行刑逼供的人再用力一些。  蕭遙被五皇子蠢得看不下去了,直接拔刀看向朱參將:“你這狗東西,三翻四次汙蔑我構陷於你,又不肯招供,留你活著有何用?”說完不顧五皇子連聲喝止,一刀插進朱參將的腹中。  “啊……”朱參將痛呼出聲,臉上閃過劇烈的痛苦之色,難以置信地看向蕭遙。  他怎麽也想不到,蕭遙居然敢直接動手!  五皇子、唐二公子和李公子等也驚呆了,他們以為,蕭遙隻是說說,沒想到她直接動刀了。  五皇子反應過來,大怒:“蕭遙,你瘋了!”  蕭遙沒理會五皇子,將帶血的刀□□,再次看向朱參將:“還差一刀你就可以去死了,通敵叛國的人沒資格活著,你去死吧,你的親朋好友,九族範圍內的,很快會下去陪你。”  朱參將渾身顫抖,又是恐懼又是怨毒地看向蕭遙:“你無故殺害同袍,也會不得好死的!”  五皇子看著蕭遙手上那鮮血淋漓的刀子,沒敢上前,他身上還帶著傷呢,虛弱得很,如果上前被蕭遙不小心傷了或者殺了如何是好?是,他固然可以拿蕭遙問罪,可自己受到的傷是不能逆轉的,萬一被蕭遙弄死了更虧,到時皇帝誅蕭家九族,他也活不過來了。  蕭遙微微一笑,看向朱參將的眸子卻一片冰冷和篤定:“皇上需要我守城,不會為了你這麽個參將拿我問罪的。”  朱參將聽了這話臉色大變。  他跟張餘年之所以通敵叛國,就是想讓蕭遙吃敗仗死掉,讓皇帝無將可用隻能用張餘年,而他和張餘年這些有罪之臣通過抵抗北戎戴罪立功,這跟蕭遙的邏輯完全一樣。  蕭遙不給朱參將繼續思考的機會,再次拿刀在朱參將身上比劃:“好了,我還要回去睡覺呢,你去死吧。”  唐二公子、李公子和許四公子等看不下去了,馬上上前阻止蕭遙。  蕭遙眉頭都沒抬,對林樹道:“攔著他們,別讓他們壞事。”  林樹跟另一個親兵馬上上前攔下唐二公子幾個。  朱參將看著蕭遙沒有表情的眸子,看著她手上那帶血的刀,渾身劇烈地抖動起來。  當蕭遙的舉起刀,就要捅過來時,朱參將心中的恐懼突破了極限,再也忍不住大聲叫道:“是張餘年,是張餘年指使我的。他說,你死了,朝廷無將可用,隻能啟用他,到時我可以和他一起戴罪立功!”  蕭遙握著刀維持著原先的動作,冷冷地看向他:“你說是張餘年就是張餘年了麽?又沒有證據,誰知道你是不是胡亂攀扯,想多拉一個人下水?”  那個飛鴿傳書的小兵和沈千總不知道保留證據,朱參將這等滿肚子陰謀詭計的,肯定會留下證據的。  朱參將馬上道:“我有張餘年給的文書。”他不是傻子,自然擔心張餘年到時將一切推在他身上,因此要求張餘年給他一份簽了名的文書才肯辦事。  張餘年需要依靠他辦事,所以給了他一份簽了名的文書。  蕭遙看向五皇子:“派人去拿文書吧。”  五皇子、唐二公子和李公子等大喜,有了文書,朱參將便是死了,也能將張餘年定罪了。  這麽想著,便不覺得原先蕭遙不管不顧捅朱參將有什麽不對了。  五皇子想到自己立下大功,頓時意氣風發,問清楚了文書所在,馬上讓袁旭、李公子和唐二公子等去取來,同時將張餘年帶過來。  朱參將感受著胸腹處的疼痛,情知不能活,因此帶著幾分怨毒幾分快意看向蕭遙:  “你殺了我,自己也別想能活。這次跟北戎通訊,不止一個,而是有七個之眾,為了確保能將訊息傳出去,我們還派了人親自過去。親自過去的人,帶了口信一定要殺你。蕭遙,你死定了!”  五皇子等人聽了這話,臉色齊變。  若朱參將和張餘年等人當真將信息傳出,北軍肯定守不住這座城了!  許四公子忍無可忍,上前狠狠地踹了朱參將一腳:“你這個通敵叛國的狗賊!”  五皇子心裏頭煩躁得很,覺得北戎大軍即刻便要打到了,忍不住上前,也踹了朱參將一腳。  蕭遙見了,便道:“別打了,要留下他跟張餘年那個老東西對質。”張餘年那樣的老狐狸,肯定不會單憑一份文書便認罪的,少不得要朱參將出力指證。  許四公子臉一紅,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抱歉,實在是氣壞了。”  五皇子卻很不痛快,馬上說道:“我們不過是踹了一腳,你捅一刀才最致命,怎麽竟來說我們?”  蕭遙冷冷地道:“若不是我,你明天都審問不出來。”頓了頓不顧五皇子難看的臉色,低頭看了朱參將一眼,繼續道,“我捅朱參將那一刀,沒有傷及內髒,隻是嚇嚇朱參將,如果朱參將死了,不是我的問題,是五皇子先前用刑過重了。”  五皇子的臉像被火燒一般火辣辣的,聞言馬上喝道:“不可能!”  朱參將聽了蕭遙的話,心裏升起濃濃的求生欲,又有些不敢相信,忙問蕭遙:“當真?”  蕭遙沒理會朱參將,而是道:“不信你就請個軍醫過來看看。”說完到一旁坐下,不再說話。  五皇子自覺被蕭遙小看了,要找回麵子,馬上讓人去請軍醫過來,自己則過去看蕭遙捅朱參將的傷口,看完了,心中大定,微微抬起下巴看蕭遙,臉上露出幾分必勝的得意之色,道:  “蕭千總,雖然你打仗不錯,可是若有罪,本殿下絕不會徇私。”  蕭遙見他這個時刻還不忘拿自己的錯處,心中厭煩,便不屑地說道:“等你有資格對我徇私再來說這話吧。”  “你——”五皇子氣得臉都黑了。  沒一會兒軍醫來了。  五皇子讓軍醫看朱參將的傷口:“此傷口看著異常恐怖,軍醫看看是否致命。”  朱參將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被捅了一刀的地方,很快恐懼地移開目光。  軍醫看了看那傷口,臉色凝重地再三檢查。  五皇子見了,冷笑一聲看向蕭遙。  今天軍醫檢查出來了,他絕對要給蕭遙一個好看,讓她知道,他是皇子,是不可以輕易冒犯的。  蕭遙連眼角餘光都沒給五皇子。  五皇子氣結,不住地磨牙。  他一定要給蕭遙好看!  過了一會兒,袁旭、唐二公子和李公子帶著張餘年來到了五皇子的營帳內。  唐二公子上前,朗聲說道:“稟五殿下,張餘年帶到。”  蕭遙抬頭看過去,見張餘年這個老東西一臉怒容,仿佛受了冤屈似的,頓時覺得手癢,下意識地去摸刀。  這時張餘年開口了:“皇上還沒定老夫的罪,五殿下便要代皇上定老夫的罪了麽?”  蕭遙聽了這話,不得不感慨,薑還是老的辣。  比起朱參將誣陷她一個小小的千總故意構陷他,張餘年這老東西一開口就指責五皇子越過皇帝給他定罪,無疑誅心很多。  要知道,大凡年紀大的皇帝,都很愛猜忌正值壯年的皇子有取代自己的心思。  五皇子冷笑一聲:“你這個老匹夫還挺會裝模作樣的啊,可惜人證物證俱在,由不得你抵賴。”說完還要再說,見軍醫已經檢查好了,便看向軍醫。  唐二公子和李公子幾個剛回來,不知道五皇子跟蕭遙的爭執,隻以為五皇子是叫軍醫來保住朱參將跟張餘年對質的,因此並沒在意,馬上上前將朱參將說的文書交給五皇子。  五皇子接過文書,卻阻止了他們繼續說話,嘴上道:“此事先不忙,我們先看看朱參將身上的傷。”說完森然看了蕭遙一眼。  張餘年通敵叛國是板上釘釘的事了,倒可以不必那麽急切,反而是蕭遙這個桀驁不馴的美人,需要好好教訓教訓。  蕭遙看了一眼五皇子的蠢樣,默默下定決心,如果將來是五皇子登基,她就造|反。  不然讓這等蠢貨管理偌大個江山,很快便要亡國了,浪費她和那麽多將士的付出。  唐二公子看出蕭遙跟五皇子之間的不對付,忍不住上前一步:“五殿下這是?”  雖然他對蕭遙有偏見,可是來到戰場上這麽多天,他還是覺得,蕭遙比五皇子靠譜很多的,所以直接問五皇子,而不是問蕭遙。  五皇子冷笑一聲,說道:“蕭千總認為自己同朱參將那一刀不是什麽致命傷,反是之前逼問更嚴重。本殿下不同意蕭千總的看法,自然要請軍醫過來一觀了。”說完看向軍醫,“你說罷。”  軍醫臉上閃過為難之色,但還是道:“朱參將的刀傷傷口沒有傷及內髒,不是致命傷,倒是肋骨間的鉤子,傷及了肺腑,更嚴重一些。”  原本勝券在握的五皇子臉色大變:“你說什麽?你這個庸醫!”  軍醫臉上露出幾分激憤之色:“老夫所說屬實,五皇子不信大可請其他軍醫前來!”  五皇子見軍醫一臉被人冤枉的憤怒,一時有些騎虎難下。  不過,他很快想起袁旭,便道:“袁旭,你去看看。”  袁旭不用他說,已經走到朱參將跟前了,他當時是看著蕭遙捅朱參將的,可沒發現那竟不是致命傷。  李公子、唐二公子幾個也很好奇,忙走了過去。  很快,袁旭檢查完畢,一臉複雜地看了蕭遙一眼,忍不住問道:“你是怎麽做到的?”  五皇子的臉,瞬間變成了醬紫色。  不用袁旭特地說明,隻憑這一句話他就知道,蕭遙捅朱參將那個傷口,的確不是致命傷。  蕭遙淡淡地道:“先審問張餘年吧。”  這的確是正經事。  五皇子臉上訕訕地,馬上開始審問張餘年。  張餘年比朱參將更加難對付,無論怎麽說就是不肯認罪,相反,還一臉正色地斥責蕭遙等人對朱參將屈打成招,讓朱參將不得不誣陷於他。  這種不僅不認罪,還倒打一耙的行徑已經夠氣人了,他還一副自己鐵骨錚錚的模樣,著實把五皇子、唐二公子和李公子等氣了個半死,因此馬上讓朱參將跟張餘年對質。  朱參將本就不想認罪,而是希望跟張餘年一起戴罪立功,此時見張餘年不認罪,五皇子拿張餘年毫無辦法,當即改口,說自己是被屈打成招的。  蕭遙聽了,冷笑一聲舉起刀:“要我說什麽好?你怎麽就這麽記吃不記打呢?朱參將你知不知道,雖然我原先捅你那一刀不是致命傷,可是再來一刀,你必死無疑。所以,何必為了張餘年而即刻受死呢?”  朱參將看到蕭遙那刀,身體再也無法控製地抖了起來:“你、你不能無辜殺害朝廷命官。”  蕭遙微微一笑:“我早說過,皇上需要我,不會跟我計較那麽多的。”說完看了臉色陰沉的張餘年一眼,“你們兩個一起死吧,到時皇上無將可用,便不會怪罪我太多的。大不了,我不要任何賞賜,功勞都拿來抵了殺你們的過錯了。”  朱參將的身體再次劇烈地抖了起來:“你、你不敢的……”  蕭遙輕笑一聲,目光冰冷,拿著刀的手對著朱參將就捅過去。  朱參將看著蕭遙殺意凜然的雙眼,嚇壞了,馬上大叫:“我招,我招,是張餘年——”  張餘年厲聲喝道:“你不要中了她的陰謀詭計,她是故意嚇你的。”  可是朱參將已經徹底崩潰了,直接將兩人密謀的細節一一說來,一再力證是張餘年指使的。  朱參將其實知道,蕭遙有可能是嚇自己的,可是,他並不願意拿自己的性命來賭。  再者,若蕭遙當真殺了他,屆時張餘年將一切推在他身上,他豈不是吃了大虧?還不如認罪,將張餘年這個真正的指使者推到自己跟前,要死大家一起死呢。  張餘年自然不肯認罪,馬上跟朱參將據理力爭起來。  可惜,朱參將手頭上有證據,又將兩人的密謀說得頭頭是道,根本不由張餘年抵賴。  待得張餘年開始往朱參將身上潑髒水時,朱參將勃然大怒,將張餘年過去做的一些壞事全都抖了出來。  最終,張餘年這個老匹夫無可推托,狠狠地瞥了朱參將一眼,再不反駁。  五皇子鬆了口氣,馬上命人將張餘年看管好。  蕭遙站起身,準備回去休息。  明天估計有一場惡戰,今晚一定要盡可能地休息好。  張餘年被扭出去時,回頭看向蕭遙一行人,嘿嘿冷笑道:“你們全都活不了,隻能給我陪葬!因為我的人,已經跟北戎將領碧眼郎君聯係上了,他們翌日一早攻城。我倒要看看,你們如何以三萬兵馬抵擋住十萬北戎兵的攻擊!”  五皇子大怒:“你這個狗東西!”衝出去踹了張餘年一腳,又厲聲道,“殺了他,現在便殺了他!通敵叛國的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黃副將聽了抽出腰間的刀,殺意凜然地看向張餘年。  作為一名在沙場中浴血奮戰的將領,他生平最恨的,就是這等通敵叛國的人。  蕭遙道:“今晚暫時別殺,明兒一早在大軍前殺。”  五皇子馬上道:“還等什麽明兒一早?你剛剛沒聽說過嗎?北戎大軍明兒一早就要攻過來了,我們根本就守不住,還不如今晚殺了張餘年,帶領大軍回京呢。”  蕭遙的眉頭擰了起來:“大軍合力守住這座城,我們還有一線生機,若南下,指不定不過半日功夫就被北戎追上擊殺,屆時京師被攻破,大興朝國將不國!”  五皇子馬上道:“可是我們根本守不住!我們自己都要死了,哪裏還管得了許多?”  蕭遙一臉鄙夷地看向他:“五皇子,你不要忘了,這是你唐家的皇朝!”說完不再管五皇子,帶領林樹轉身就走。  五皇子被蕭遙臉上的鄙夷氣到了,咬著牙道:“混賬!”說完看向黃副將,“黃副將,我們根本守不住——”  黃副將打斷五皇子的話:“為了京師,為了天下的老百姓,守不住也得守得住!”五殿下請好好休息,若守住了,回頭老夫一定會向皇上請功!  說完拱拱手,也走了。  五皇子見黃副將也不賣自己的賬,臉色頓時一片鐵青,遂看向唐二公子等人。  大家都出身富貴之家,想必都不想留在這裏喪命吧?  大興朝南邊還有大片土地,到時躲到南邊去不就行了麽?  那些跟五皇子臭味相投的紛紛表示:“守不住也要守,分明是送死,我看還是走罷。”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此處危險,若仍留下,是違背聖人所言,不妥不妥!”  “五殿下,事不宜遲,我看我們即可便走罷。”  唐二公子忙拱手:“五殿下,若你此次不守城潛逃,隻怕百官會將一切算在你身上,再挑動天下老百姓,屆時皇上將不得不推你出來平息天下百姓之怒。”  李公子聞言也紛紛附和,同時舉例,哪朝哪個皇子為千夫所指,最後皇帝不得不處斬這個皇子以息眾怒。  五皇子聽得一時六神無主,頗有些不知道怎麽辦才好,因此說自己想靜靜,讓眾人先回去休息。  唐二公子和李公子幾個聞言便先走了,畢竟沒有借口繼續留下來。  那些跟五皇子臭味相投、一般貪生怕死的,在離開之後又悄悄折返,繼續勸五皇子,知道五皇子擔心會被皇帝推出去平息眾怒,都不以為然:  “五皇子來此,不過是處理文書,根本不是守城的將領,哪裏需要跟此城共存亡了?再說,還需要回京稟報張餘年和朱參將通敵叛國呢,此番回去,是理所當然的。”  這話說到五皇子心裏去,當即隨便收拾了一些隨身的物品,便要離開小城。  袁旭雖然是皇帝派過來的,但皇帝隻說讓他保護五皇子和記下守城事宜,沒說過讓他幫著守城,再加上天生冷情,誰死誰活都不放在眼內,自然沒有那份跟百姓共進退的心,因此也沒勸,跟著五皇子就走。  然而一行人走到城門處,無論怎麽說,都無法讓守城的葉參將放他們出去。  五皇子端出皇子的架勢來:“本殿下乃皇子,回京有要事回稟父皇,你敢攔我?”  葉參將不為所動,隻禮貌地拱了拱手:“好叫殿下知道,黃副將臨睡前下過嚴令,任何人不得趁夜出城,若定要出城,須拿出黃副將的令牌。”  五皇子一行人好說歹說都沒用,威逼利誘也沒用,隻得一肚子氣地回去,思量著翌日再做決定。  第二日一早,黃副將剛點將準備練兵,就聽到有人來稟報,京中派了人過來。  黃副將於是讓葉參將和蕭遙練兵,自己則去見京中來人。  葉參將刷刷刷的耍完一套槍法,讓下麵的士兵繼續練,自己則對蕭遙笑道:“恭喜蕭千總,想來是京中發來嘉獎了。”  當時人人都道必定城破,連急報都發回去了,不想蕭遙力挽狂瀾,居然救下小城,於是黃副將欣喜之下馬上往京城傳訊,這一驚一喜的急報傳回去,一定能引起朝野的震動,當然,更能體現出蕭遙的功勞,所以皇帝的嘉獎必不會少!  蕭遙笑了笑:“我倒希望能多派些兵馬來。”多點人馬才能守住這座城,才有機會反擊。  葉參將聽了收起臉上的笑容,點點頭,又問道:“遲些,當真在大軍麵前斬殺張餘年和朱參將麽?”  蕭遙點點頭,看向下麵一些士兵,嘴上說道:“昨夜發生了那麽多事,想必很多士兵多少都會聽到風聲,經過一夜,甚至開始胡思亂想了,我們得給他們一個交代,同時激勵士氣。”  葉參將看向下麵的士兵,見很多人果然有些無精打采,且目光中帶著驚懼,再次點點頭,道:“既如此,我先去將張餘年和朱參將帶過來。”  屆時黃副將回來了,正好主持大局。  蕭遙跟另外幾個參將一起看著士兵訓練。  過了一會兒,葉參將剛領著人將張餘年和朱參將、沈千總以及幾個涉及飛鴿傳書的小兵帶過來,黃副將也領著一個麵白無須的男人走了過來。  蕭遙和幾個參將連忙上前見禮。  黃副將笑著給介紹蕭遙幾個,介紹完了,才給蕭遙幾個介紹麵白無須的男人花公公。  花公公含笑看著蕭遙,不住地點頭:“蕭千總不愧是將軍府的姑娘,行軍打仗自有一套,皇上可是對蕭千總讚不絕口呢。”  蕭遙馬上謙虛兩句。  花公公這次過來的主要任務是宣旨,不能說太多別的,因此跟蕭遙賣過好,便看向四周,見五皇子並一眾京中貴公子已經來到跟前,忙上前見禮,見禮畢,又看向蕭遙身後,見張餘年被堵住嘴綁著,跟沒看見似的,拿出聖旨開始宣旨。  蕭遙等忙跪下接旨。  第一道聖旨,是曆數張餘年和朱參將等人的罪狀並撤去幾人職務,著押解回京。  張餘年即使早有準備,聽了聖旨,還是臉色發白。  不過他心裏琢磨著戴罪立功,因此即使被綁著手堵著嘴,也還是不住地彎腰頷首表示接旨。  花公公見張餘年作揖,而且不住地嗚嗚嗚,似乎有話要說,便麵無表情地移開目光,開始拿出第二份聖旨宣讀。  “奉天承運,皇帝詔……蕭遙英勇善戰、用兵如神,以幾百人馬擊殺北戎一萬餘人,並擊殺北戎主帥,守住城池,立下不世奇功,特封蕭遙為鎮北大將軍,統帥北軍,駐守北地兵營!欽此——”  蕭遙連忙上前接旨。  下麵林樹等蕭遙帶出來的兵聽到蕭遙勝任將軍,統帥北軍,頓時都大聲喝彩。  其餘士兵聽見,想起蕭遙的英勇,也忍不住跟著高聲喝彩。  一時,城中喝彩聲陣陣。  在軍營中,一切以軍功說話,別的都是虛的。  蕭遙作為女子,初來軍營,他們心裏頭意見大著呢,看在前幾任蕭將軍的麵上才沒說什麽,但心裏也做好打算,他們能幫便幫一把,可若蕭遙是個扶不起來的,到時怎麽也不讓她在軍營久待。  等看到蕭遙不僅異常驍勇善戰,還立下大功,他們的想法早就變了,覺得蕭家人不愧是蕭家人,這天生的領軍本領,是別家沒有的,心中再無從前的輕視,反而十分敬重。  花公公聽著士兵們的喝彩,暗暗吃驚,將之記在心裏,笑吟吟地把聖旨給了蕭遙,笑道:“皇上對蕭將軍讚不絕口,除了拜蕭將軍為北軍的主帥,還給將軍府升爵了,如今將軍府,變成侯府了。”  蕭遙做出一派感激狀,再次謝過皇帝厚愛。  辦完了這些,花公公看了看張餘年,低聲說道:“皇上讓咱家押送張餘年等南下受審,咱家隻一人,還請蕭將軍派一隊人馬幫忙押送。”  蕭遙聽畢上前道:“張餘年之事又生了變故,具體請五殿下與花公公到營中細說。”  花公公不解地看向五皇子。  五皇子倒沒覺得自己跟花公公細說會下了麵子,因為他知道,此時花公公代表的是皇帝,若自己表現得好,花公公肯定會在皇帝麵前誇讚他,因此忙上前,將花公公請進營帳裏,將如何發現軍中有細作,昨夜又是如何審了一夜,審出張餘年為主使人這事說出來。  花公公聽畢吃了一驚,道:“想不到張餘年乃這等通敵叛國之人。”又憂心忡忡地問信息是否已經傳出去了。  五皇子壓低聲音,輕輕地歎了口氣:“沒料到張餘年竟如此膽大包天,一時不曾留意,竟被他得手了。”  “這可如何是好?”花公公瞬間變了臉色,連身體都緊繃起來。  北軍隻有區區三萬人,而北戎呢,超過十萬兵馬,還一個個驍勇善戰,北軍怎麽打?怎麽守城?  蕭遙道:“昨夜夜審張餘年,被軍中一些士兵知道了,這些士兵的士氣大受打擊,更有一些心思浮動之人,這城,怕是難守了,不過不管多難,我們一定會堅守在此。”  花公公聽畢擠出笑容說道:“蕭將軍不愧是將軍府出來的人。”別的,卻再也讚不出口了。  兩軍人數差距那麽大,北戎軍又知道北軍沒多少人,所以就算蕭將軍帶兵死守,隻怕也是守不住的。  蕭遙又道:“如果要守城,一定不能讓手下的兵卒心思浮動,因此,我希望,當著全軍的麵處斬張餘年,以作殺雞儆猴之用。”  花公公一時沉吟不定,因為此事他沒辦法做主。  蕭遙看向黃副將:“張餘年將軍職位被撤,那麽便是一個普通的兵卒,主帥對通敵叛國的普通兵卒,應該擁有生殺大權罷?”  黃副將馬上點頭:“確實如此。”  花公公聽了,看向五皇子。  五皇子如今一心想離開,並不願意多花心思在和死物無異的張餘年身上,當下道:“既如此,就依蕭將軍罷。”說到這裏靈機一動,  “不過張餘年原先畢竟是北軍的主帥,驟然斬殺,需要好好跟父皇交代,此番,我便隨花公公南下,跟父皇解釋清楚這事,免得百官誤會蕭將軍。”  蕭遙淡淡地看了五皇子一眼,點點頭同意了。  她原先讓五皇子北上,說是報仇,但更主要的原因是擔心自己在北邊打仗時,將軍府會被五皇子為難,故才讓五皇子離開京城的,如今自己成了將軍,統領北軍,料想五皇子不敢動將軍府,若再留五皇子這蠢貨在這裏,隻怕還得處理他惹出來的麻煩,還不如讓他滾蛋呢。  五皇子見蕭遙點頭,頓時大喜。  蕭遙是北軍的主帥,也就是這裏職位最高的,她同意讓自己離開,那麽黃副將便不能再留他了。  蕭遙看到五皇子喜悅的神色,笑了笑,道:“五殿下,臨別之際我有些話要交代,還請借一步說話。”  五皇子看了蕭遙一眼,不信她敢找自己的麻煩,當即點頭,跟蕭遙走到一邊。  確保其他人聽不到自己說什麽,蕭遙才道:“五殿下,我鎮守北邊,最擔心的就是將軍府受人欺負。”  五皇子一聽,心想這是怕我回去欺負將軍府,所以提前跟我示好麽?  想到這裏,心中得意,道:“將軍府滿門孤兒寡母,的確容易被人欺負。蕭將軍若想本殿下幫助一二,那也不難,端的看蕭將軍的誠意了。”  蕭遙微微一笑:“五皇子想多了。我的意思是說,我鎮守北邊,一想到將軍府被搶走的產業,心情便不大好,心情若不好,隻怕便守不住城。到時若皇上問罪,我少不得會坦白的。”  五皇子琢磨了一下蕭遙的話,勃然大怒:“你是想讓我將搶走的產業歸還,不然就告訴父皇是我讓你不能安心守城的?你做夢!”  蕭遙歎了口氣道:“五殿下不肯幫忙就算了。橫豎這裏也守不住了,有了五殿下,倒是個現成的借口。”  五皇子的牙齒咬得咯咯響:“你威脅我?”  蕭遙一臉無辜地道:“五殿下說笑了,我實話實說,怎麽能叫威脅?”又安慰,“五皇子也不用太過擔心,你在這裏掙了不少軍功,比其他皇子出息,皇上或許對你會更寬宏大量呢。”  五皇子聽了這安慰,不僅不覺得好受,還覺得一股涼意從腳底湧上來,直湧到心裏頭。  他在別的地方雖然不算聰明,可是從小長在皇家,對皇家的猜忌和勾心鬥角卻門兒清的,他很清楚,若被其他兄弟猜忌,會是什麽下場。  往常他沉浸於賺錢,那幾個兄弟自然覺得他不是威脅,可是他如今有軍功了,還是識破張餘年為奸細這樣的大功勞,他那些兄弟,還會相信他無心那個位置麽?  即使他賭咒發誓,他那些兄弟也絕對不會相信。  五皇子覺得為難極了。  蕭遙道:“我還要練兵和鎮守城池,就不和五殿下多說了。”  五皇子連忙叫住蕭遙。  蕭遙看向他:“五皇子可還有別的事?”  五皇子看向蕭遙勝券在握的樣子,再次氣得吐血,可是他知道,自己隻能答應這個足以讓自己吐血的要求,因此咬著牙說道:“我會將我原先拿走的歸還將軍府,蕭將軍最好專心鎮守北戎,不要多話。”  城破不城破,和他無關,因為他回頭便可以南下找地方躲著,可絕不能讓蕭遙將守城失敗的原因扯到自己的頭上,讓幾個兄弟有機會對自己發難。  蕭遙淡淡地問:“你那份?五殿下以為,我是那麽好打發的人嗎?”  五皇子咬牙:“你還想怎樣?”如果蕭遙不是那麽能打,如果自己不是受了傷,他一定會狠揍蕭遙一頓!  蕭遙道:“五殿下搶了我家的東西,不需要賠償點東西表達誠意麽?我也不貪心,就要你那家賭場一成的收益罷。”  五皇子幾乎氣瘋了:“你做夢!”賭|場和妓|院,是他最賺錢的兩個地方,一成的收益,已經很高了,蕭遙她怎麽敢想!  蕭遙道:“那我出去吹吹風清醒一下。”說完轉身便走。  五皇子被氣得喉嚨腥甜,見狀連忙叫道:“慢著,你回來!”見蕭遙還是繼續往前走,又一個字一個字地從牙縫往外擠,“我答應你!”  蕭遙這才回頭:“五皇子早點答應,我們便不用浪費那麽多時間了。”  五皇子不住地磨牙,竭力做出麵無表情的樣子:“說完了嗎?我出去了。”說完抬腳便往前走。  蕭遙開口:“慢著——”  五皇子停下腳步,神色陰鷙地看向蕭遙:“你不是說不想浪費時間嗎?”  蕭遙道:“正經事不算浪費時間。”  “那你說,還有什麽正經事。”五皇子一個字一個字地將話從牙縫裏擠出來。  蕭遙微微一笑:“先前那些隻是對過去的一些事做個了結,我還沒說和未來有關的事。”  五皇子的臉已經黑得不能再黑了:“還有什麽未來的事?”  蕭遙道:“搶我將軍府產業的不止一個,我每每想起來心裏就不痛快,回頭,還希望五殿下幫我敲打敲打。”  五皇子怒極而笑:“蕭將軍,好教你知道,我隻是個皇子,我管不到王丞相他們頭上!那些清流的官員,我一個都管不動,更不可能幫你把生意搶回來!”  蕭遙笑道:“不用五殿下怎麽管,也不用五殿下幫搶,到時生意回到將軍府手上,五殿下不時充作中間人,幫我說幾句話就行了。”  五皇子冷笑一聲:“你若能將那些生意搶回來,我倒不介意幫你一幫。”說話的語氣充滿了不屑。  蕭遙有了一點功勞,居然就如此自視甚高,真是不知死活。  王丞相是那麽好惹的人嗎?就是他父皇,也曾被王丞相追著噴,更何況重文輕武世情下一個女將軍?  蕭遙點點頭:“既如此,我們便說定了。希望五殿下不要食言啊。”  五皇子聽了這話,馬上想起蕭遙對自己的脅迫,頓時黑了臉,一甩衣袖走了。  蕭遙見天色不早了,便出去,邀請花公公和五皇子等到大軍前觀看張餘年被處斬。  五皇子原先不想去的,但聽蕭遙說張餘年通敵叛國是他主審的,需要他在場,隻能捏著鼻子去了。  蕭遙站在軍隊前,揚聲將張餘年和朱參將等人的罪行一一宣布,隨後道:“此等通敵叛國的罪人,殺無赦——”  張餘年原先還以為自己被押解回京城,或許有一線生機,可是聽了這話,知道蕭遙要在大軍前處斬自己,頓時嚇出了一身冷汗,懼意如同毒|蛇,瞬間滲透了他的四肢百骸。  他拚命掙紮起來,一邊掙紮一邊嗚嗚叫。  沒有人理他,隨著蕭遙一聲令下,一名將領揮起手中的大刀。  大刀反射日光,留下一抹耀眼的白影,照得人睜不開眼睛。  張餘年死死地盯著蕭遙,心中恨極,很想大吼出聲,可是嘴巴被緊緊地堵住,一句話都說出來。  沒辦法,他隻能怨毒地盯著蕭遙。  大刀揮砍而下,張餘年那顆頭發花白的人頭,瞬間落在地上。  “北軍必敗,蕭遙必死!”張餘年在人頭落地那一刻,在心裏含恨嘶吼。  蕭遙沒有將張餘年的怨恨放在眼內,而是又命人斬殺朱參將等。  下頭那些本來開始人心浮動的士兵親眼看著昔日的一軍統帥頃刻間便人頭落地,再不敢胡思亂想了。  等所有通敵叛國之人都被斬殺,蕭遙站在高台上,運用了內力,將聲音遠遠傳出去:  “今日,北戎或許便會攻城。我們是大興朝的士兵,我們以保家衛國為己任,我們身後就是和平,就是我們想保護的父母和兄弟姐妹,我們不能退,也絕不會退!”  這些話飽含內力,傳入所有士兵心中。  李公子激動得忍不住握拳:“我們身後就是和平,此話雖然文采平平,可是卻深沉內斂!蕭將軍說得實在太好了!”  唐二公子不住地點頭:“往常我笑話她不學無術胸無半點墨,可是如今方知,她並非一般的閨閣,不能用普通閨閣女子的行為要求她。”  袁旭沒有說話。  即使他覺得蕭將軍是個不省心的,可是這一刻,卻也說不出難聽的話。  五皇子等一眾貴公子因為害怕城破而迫切要離開這裏,而蕭將軍,以一介女子之身鎮守這裏,告訴所有士兵,他們的身後,就是和平。  她甚至,在保衛這他與他身邊這些貴公子!  許四公子抬頭,看向在冬日初陽中一身戎裝的美麗女子,忍不住道:  “京城那些貴女得以輕鬆度日,每日飲酒、作詩,討論首飾與衣衫,調弄胭脂,全賴蕭將軍此等巾幗鎮守在此。蕭將軍她,已經超脫了普通女子的範疇!某雖不才,卻願助她在此守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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