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遙看到好幾個老熟人。


    安妮、陳傑、菲利普等都來了,而且和她分屬不同的陣容。


    今天來的職業選手基本上都是認識的,畢竟在wsop以及巡回賽中,他們沒少遇上,在一張牌桌上待過很長時間,因此見麵之後,大家都含笑打招呼。


    榮家對職業牌手互相打招呼沒什麽意見,因為今日一戰,也關係到選手們自己的名氣,輸的話,選手自己也沒臉,所以他們相信,這些選手不會互相溝通好作弊的。


    再者,就算有人打算作弊,那也不用擔心,因為這個大貴賓廳內,有無數監控看著。


    陳傑走向蕭遙,笑道:“蕭遙,真沒想到,這次我們是對手了。”


    蕭遙含笑點點頭:“是啊。”


    安妮也走過來,對蕭遙說道:“真是想不到,我們居然在這樣的場合碰麵。從前聽聞三太太很有冒險精神我還不信,現在我可是信了。”


    樓三少這些日一直討好蕭遙,可基本上沒得過蕭遙的好臉,所以要得到她的執念更深了,來到這裏後,目光一直追隨著蕭遙,見陳傑和蕭遙相視一笑,然後走過去,當即也走了過去。


    當發現陳傑是直接叫蕭遙名字的,而蕭遙對陳傑,也是言笑晏晏的,不由得警惕起來,可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安妮在暗諷蕭遙,當下道:“那你的觀察能力還是流於表麵,榮三太太不僅極具冒險精神,還很有眼光。”


    安妮見了樓三少,目光瞬間亮了起來,可是聽到樓三少支持蕭遙,發亮的美眸又黯淡下來。


    樓三少沒理她,而是含笑看向蕭遙,問道:“這是你的朋友嗎?”說著含笑的目光看向站在蕭遙身旁的陳傑,隻是了解他的人就知道,他的笑意並沒有到達眼底。


    蕭遙點點頭,給兩人介紹,然後又跟陳傑說話。


    樓三少還是第一次看到蕭遙跟一個男子關係如此和諧,心裏不知怎麽,就有些不舒服,因此沒走,站在旁邊跟著搭話。


    安妮從前曾見過樓三少,當時樓三少身邊的美女不下三個,她的相貌不出挑,基本上沒被樓三少放在眼內,但是樓三少此人對女孩子一貫風度翩翩,在她差點滑倒時,伸手扶了她一把,還讓她小心,痞氣又溫柔,讓她心跳加速。


    所以此刻見樓三少留下來跟蕭遙搭話,便也沒走,跟著加入聊天。


    很快,便聊到這次的賭局。


    據蕭遙所知,榮家按照動產不動產等分成若幹個賭局,每個賭局分別派人上去參賭,最終由籌碼決定分成,籌碼多的,分到的就多,籌碼少的,分到的就比較少。


    她作為最不被榮三太太信任的牌手,被安排在了最後一個賭局,那是一些金銀類的首飾。


    對普通人來說,金銀類的首飾,自然是一筆巨款,可是對巨富榮家來說,那是最不值錢的東西了。


    安妮得知蕭遙在最後一局,便笑眯眯地看著蕭遙,說道:“據我所知,對榮家來說,金銀類的東西最不值錢。”


    她要讓樓三少知道,蕭遙隻有一張臉。


    樓三少卻並不領她的情,道:“我倒不知道,金銀類的東西也能算最不值錢了。安妮小姐想必家財萬貫。”


    安妮一張臉頓時火辣辣的。


    她這次受榮家二房所邀作為客卿參賭,為的就是錢。


    現在卻說出金銀類最不值錢,又被樓三少說家財萬貫,著實諷刺。


    蕭遙看向安妮:“我這次過來,是因為接受了一份工作,我做好本職工作就夠了,至於別的,我不關注。另外,提前預祝安妮小姐旗開得勝。”


    安妮還沉浸在樓三少帶來的刺激中,聽到這話,並沒覺得好受,因為聽著,也像是諷刺。


    她上次在蕭遙跟前吹牛,可就被打臉了的。


    榮二少被自家老媽拉著,好不容易脫身了,見蕭遙身邊圍了兩個年輕男人,一個是素來風|流|多|情會哄女孩子的英俊青年樓三少,一個是身材健美、五官端正的職業牌手,忙也走過去。


    他對蕭遙很有好感,這次將蕭遙塞進自家的隊伍,就是因為這份好感,所以,他並不希望被人捷足先登。


    還沒走近,他就聽道安妮的話,走近了,等蕭遙說完,馬上說道:“我媽咪隻是從前沒怎麽見過蕭遙,所以才這麽安排,倒不知在安妮小姐眼裏,還別有意味。”


    安妮心中正不舒服,又聽到榮二少維護蕭遙,更不舒服了。


    起先,隻是偶爾幾個人注意到蕭遙身邊,但是,慢慢地,注意到蕭遙一行的人越來越多。


    眾人眼中,就是一個大美人身邊圍著幾個獻殷勤的男人。


    因為這裏的場合,這種情景,讓很多人很不以為然。


    榮二太太麵上含笑,低聲跟榮二先生咬耳朵:“那就是老二請回來的人?真是,不知叫人說什麽好。”


    這是賭牌,找個沒人會來幹什麽?難道真能像書上說的那樣,迷得人走不動路嗎?天真!


    榮二先生笑笑,沒說話。


    榮二少越是不靠譜,對他越是有利。


    如果老大、老四家都有這麽個不靠譜的,那可真是太好了。


    榮家其他幾房,也忍不住帶著笑容提起蕭遙,當然,說出來的話卻並不友好。


    在他們看來,蕭遙這樣的美人,是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圈子的。


    不過,不是自家選的,他們樂得看熱鬧。


    榮三太太跟妯娌幾個說話。


    大太太道:“你也是,怎麽能讓老二這樣胡鬧呢。”


    三太太心裏也十分認同這話,但是表麵上,肯定是要支持自家兒子的,不然豈不是讓人看笑話?


    當即道:“也說不上是胡鬧,蕭遙這人,我也了解過,運氣一級棒。之前她欠我們賭場348萬,一天功夫,就贏回來了。我們都知道,在賭桌上,技術固然重要,但是運氣也不能少,是吧?”


    妯娌們聽了,知道三太太是打腫臉充胖子,但人家樂意,她們也犯不上說什麽,因此便閉上了嘴。


    可是三太太並沒有因此而覺得好受,她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讓人格外難受。


    這種難受感讓她對蕭遙的觀感進一步變差,但作為一個生意人,她臉上半點都沒表現出來,而是一直笑容滿麵。


    大家寒暄了一陣,賭局便正式開始。


    第一輪賭局,是關於小公司股份類的分紅。


    榮三太太這邊,是由曾進入過wsop前十目前排名第七的約翰遜出戰,另外四房請的,也都是wsop排名前十的牌手,可謂眾星雲集!


    蕭遙認出,這幾位分別是目前排名第二的班傑明,排名第四的高斯,排名第五的杜魯門以及排名第八的珍妮弗,這些人,目前還活躍在牌類遊戲中,身價都很高。


    蕭遙沒有選擇坐在外圍,而是坐得稍遠,看大屏幕上的直播。


    樓三少、榮二少連忙跟了過去。


    榮二少還讓人弄來了各種小吃和飲品。


    樓三小姐、宗少擎以及杜先生作為非榮家人,也沒有坐到近前去,而是在蕭遙一行人附近。


    當看到樓三少和榮二少都黏在蕭遙身邊,樓三小姐搖了搖頭,沒有說什麽。


    宗少擎看了一眼,沒說話。


    他由來如此,和自己無關的事,是不大愛開口的。


    杜先生也沒有說什麽,自從上次被蕭遙質問過,他再麵對蕭遙,便不像從前那樣自在了,反而有幾分氣短。


    蕭遙愛吃味道比較重的燒烤——這是因為原主磕過藥之後,覺得其他任何東西,都沒能帶給她嗑藥那種感受,屬於身體的生理反應,蕭遙有時感受到,所以,她喜歡吃味道重的東西來犒勞舌頭,壓下身體和生理的渴望。


    此時蕭遙一邊看著大屏幕上的牌麵一邊吃燒烤,間或回應身邊兩個男人一兩句,但更多的注意力,還是放在大屏幕上。


    不得不說,約翰遜以及珍妮弗等不愧是wsop排名前十的高手,你來我往,看似平常,但是都用足了心機,雖然表麵上一派平靜,甚至在外行看起來有些無聊,可在懂的人眼中,這就是高手過招。


    公共牌發完,開始下注。


    約翰遜一邊嚼口香糖一邊下注,臉上是他的招牌表情,眉頭微蹙,仿佛什麽都看不慣似的。


    樓三少已經發現,蕭遙跟陳傑聊的,都是和德|州|撲|克相關的,因此也不自覺地提及相關話題,此時見約翰遜下注,不由得挑眉:“他居然下了重注,還有兩輪比賽呢。”


    蕭遙看向約翰遜,一邊猜測他是真的拿到了好牌還是偷雞,一邊感慨高手過招的步步為營。


    由於籌碼不具有實際價值,所以每個人牌麵上的籌碼,隻有1000萬。


    此時約翰遜下的注,就足有500萬!


    加上之前幾輪下的籌碼,總共已經超過750萬!


    如果贏了,他自然大豐收,可若輸了,他便隻有250萬,其他都是和他水平相當的高手,第二局直接下注超過250萬,約翰遜若輸掉,根本無緣第三局。


    當然,這樣的重注,也會讓其他牌手掂量掂量,因為一旦輸了,下一局有可能被淘汰的,就是他們,所以是否跟注,就成了難題。


    這時榮二少問:“蕭遙,你說,他是偷雞,還是拿到了好牌呢?”


    蕭遙搖搖頭:“難說。”她傾向於約翰遜在偷雞,不過,四周人多耳目雜,她不會說出來。


    這時,位於約翰遜下家的珍妮弗跟注了。


    高斯摸了摸手指上的戒指,最終還是將牌扣了起來,表示棄牌。


    杜魯門的手指飛快地玩著手上的籌碼,手指富有韻律地彈著,仿佛在彈鋼琴似的。


    彈著彈著,他將籌碼推出去,跟注了。


    班傑明一直在留意對手的表情以及動作,輪到他下注了,他沒有多猶豫,推出籌碼跟注了。


    約翰遜、珍妮弗、杜魯門看到班傑明這麽快跟注,眉頭都急跳起來。


    班傑明作為目前排名第二的牌手,曾經拿過金手鏈的男人,雖然牌風多變,但是在所有公共牌發完之後,他如果作為最後一個下注的,那麽會呈現本真的他——不能再下注了,一切都注定,所以他通常不會故弄玄虛。


    現在他這麽做,極有可能是他手上拿到了好牌!


    然而不管約翰遜、珍妮弗和杜魯門在想什麽,此刻一切都已成定局。


    蕭遙和所有觀賽者一樣,坐直了身體,看大家亮牌。


    約翰遜率先將自己的牌亮出來,他的底牌以及公共牌湊成了一對7.


    珍妮弗見了,也將自己的牌亮出來,她是一對10,比約翰遜的牌要大。


    榮二少的臉色有些難看。


    約翰遜代表的是他這一房的,在這一局比賽中表現不濟,那就代表著榮家的家產,正在離他遠去。


    不過,他到底沒說什麽。


    杜魯門和班傑明依次亮牌,最終,班傑明的葫蘆碾壓全場,將獎池中的所有籌碼收歸囊中。


    約翰遜、杜魯門、珍妮弗手上的籌碼,都隻剩下250萬。


    第二把賭局,隻要有心,班傑明和之前棄牌的高斯完全可以現將三人弄出局,然後兩人分一杯羹!


    所有人都知道是這麽一回事。


    榮三太太也知道,即使她表麵功夫到家,這下,還是臉色難看。


    這一刻,她忽然覺得,將分家產這麽重要的事寄托在賭牌上,實在太草率了,還不如繼續讓兒女侍候老爺子,哄老爺子多分一些給她這一房呢。


    可是,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第二局很快開始,手上隻剩下250萬籌碼的約翰遜、杜魯門、珍妮弗下注時特別謹慎,可是,下注大小,根本不由他們控製,而是由班傑明和高斯決定。


    班傑明和高斯似乎達成了共識,那就是先讓三人出局,因此下的注都很大。


    在發完第四張公共牌時,約翰遜、杜魯門、珍妮弗都為難了。


    因為如果跟注,他們隻能allin了!


    allin的話,一旦輸了,他們就將出局了。


    雖然按照規定,他們沒籌碼,也不意味著雇主的分成為零,但是,分成變成最低一檔,那是妥妥的。


    很快,下注時間到。


    約翰遜作為班傑明的下家,決定棄牌。


    杜魯門跟著allin。


    珍尼佛和約翰遜一樣,選擇棄牌。


    很快公共牌亮出來,這次,高斯是大贏家。


    杜魯門籌碼用盡,被淘汰出局了。


    他是榮家四房請來的,因此四房看到這個結果,臉色都很難看。


    這時最後一局開始。


    這一局出人意料之外,是珍尼佛成了贏家。


    約翰遜手上雖然還有籌碼,可是,籌碼實在太低了,因此榮三太太的臉色很不好。


    這時,也到了吃午飯的時間了。


    蕭遙和榮三太太請來的牌手們跟榮三太太一塊吃飯,在飯桌上,得到榮三太太的最新指示:“之後下注,我希望各位可以先跟我們商量一下。”


    一位牌手反問道:“可以麽?若因此而出現作弊的局麵,或者硬是要說作弊,該怎麽辦?”


    榮三太太沉默,半晌才說她會想辦法的。


    可是,下午即將開始前,她也沒有說想到什麽辦法,隻是不住地叮囑大家下注一定要穩一點,如果別人不加注,就盡量下小注,因此大家便知道,她無法說服其他幾房人。


    第二重要的競賽,榮三太太的運氣同樣不好,隻拿了第三名。


    這兩個的比賽代表的價值,比後麵幾個加起來的一倍還多,榮三太太請來的人拿不到好名次,就意味著,她損失慘重了。


    蕭遙看到,榮三太太雍容的臉上,肌肉開始抽搐,不由得懷疑,榮三太太會不會發飆,想辦法誣陷賭局無效。


    中間休息了一陣,榮三太太出去了,她再進來,眼睛裏滿是血絲,臉上帶著淡淡的怒容。


    顯然,她估計就這件事,聯合了也失利的兩房給另外兩房施壓,但是看樣子,沒什麽效果。


    隨後,蕭遙感覺到榮三太太盯著自己的目光很奇怪。


    正當她在琢磨榮三太太在想什麽時,榮三太太點她上台了。


    約翰遜很不快,雖然榮三太太之前沒有明說,但是也大致上表達過,這是他的戰場。


    可是,現在直接給了蕭遙,這不是說他很廢物嗎?


    蕭遙無奈地盯著約翰遜冰冷的目光上台。


    她受雇於榮三太太,隻能聽榮三太太的。


    這時榮三太太也意識到自己給蕭遙樹敵了,便笑著對約翰遜道:“之前兩局運氣都不怎麽好,所以這一局,我想讓運氣特別好的蕭遙試試。”


    這個廢物害她損失慘重,她還願意解釋,已經算看得起他了。


    約翰遜道:“德|州|撲|克運氣好的確很重要,可是,如果沒有相應的水平,即使拿到一手好牌,她也會被偷雞,或者不小心露出端倪,被對手識穿,然後下小注。牌桌上的,都是職業牌手,很容易碾壓一個新手。”


    榮三太太道:“我和他們商量過,三局比試,可以臨時換人。若到時蕭遙的運氣發揮不出來,我們再臨時換將。”


    約翰遜聽了微微頷首,不再說話。


    臨陣換將,蕭遙會更丟臉。


    蕭遙坐在牌桌旁,一邊把玩籌碼一邊等小盲大盲下注。


    底牌發下來後,她看了看,不鹹不淡地跟注。


    很快,三張公共牌發下來了。


    蕭遙看了看公共牌,見輪到自己下注了,直接推出500萬!


    正在觀賽的榮三太太差點沒暈倒,她死死地捏著拳頭,很想衝上去向蕭遙咆哮。


    說好了要穩一點穩一點,特麽第一局才出現三張公共牌居然就下注500萬,這特麽叫穩嗎?這叫送!


    這讓她想起損失慘重的第一把!


    菲利普也在這一局,他笑著看向蕭遙:“這讓我想起了第一局,你和約翰遜都十個膽子很大的奔放流。希望,你不會像約翰遜那樣倒黴。”


    榮三太太聽他提起約翰遜,更是心如刀割,幾欲吐血。


    她的目光死死地盯著牌桌上,蕭遙推出來的那500萬籌碼,琢磨著將之拿回去會不會違反規則。


    這時蕭遙笑了笑,說話了:“我臨出發前,帶上了好運的符籙。我想,我的運氣會不錯。”


    榮三太太的腦袋開始一抽一抽的痛。


    求神拜佛有什麽用?


    然而不管她是怎麽想的,牌桌上還在繼續。


    菲利普凝視著蕭遙,然後跟注。


    菲利普下家是一個大波浪長發女子看了看牌,又看了看蕭遙,最終選擇棄牌。


    這注太大了,不值得冒險。


    班傑明和高斯由於表現出色,一直在牌桌上,此時兩人看到蕭遙居然也下注500萬,略猶豫片刻,便都決定跟注。


    這時荷官發第四張公共牌。


    蕭遙看到第四張公共牌,一口氣推出200萬。


    榮三太太見蕭遙眼也不眨地再次推出200萬,手上隻剩下100萬的籌碼,血管幾乎爆裂了。


    她目呲欲裂地盯著蕭遙,心裏開始猜測,蕭遙是哪一房派來的臥底。


    榮二少咽了咽口水,忍不住道:“蕭遙居然是這麽奔放流的嗎?”他忍不住看向特地找來的曾經理,“你覺得,她是有好牌,還是想偷雞?”


    曾經理看著蕭遙那張美人臉,搖搖頭:“我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


    杜先生和宗少擎的目光都盯著大屏幕上蕭遙的臉,同時在心中猜測,蕭遙到底是真的有大牌,還是打算偷雞?


    樓三少凝視著蕭遙的臉,笑著說道:“這瀟灑勁兒,格外迷人!”


    樓三小姐扯了他一下。


    在他眼裏,蕭遙的做派的確瀟灑,可是在榮家三房眼裏,那就是扔錢!


    沒看到榮家三太太正在往太陽穴抹風油精了麽?


    她幾乎被氣暈了!


    第五張公共牌發下來,蕭遙直接將自己剩下的籌碼全部推了出去。


    榮三太太再也支撐不住了,她身體一軟,無力地靠在椅背上。


    即使太陽穴有風油精,她還是眼冒金星,太陽穴處一抽一抽的痛。


    榮家那幾房壓下眼睛裏的笑意,露出一臉的擔心,不時看向榮三太太。


    樓三小姐忍不住道:“她為什麽要這樣做?是不是覺得,榮三太太不信任她,冒犯了她?”


    杜先生搖搖頭:“沒有人知道。”


    宗少擎沒有說話,因為他也判斷不出。


    樓三少則笑著說道:“蕭遙不像是這麽小氣的人。”


    班傑明盯著蕭遙:“不要偷雞。”


    蕭遙笑道:“那你看看,我是偷雞,還是有好牌。”


    菲利普撥弄著桌上的籌碼,在下注時間即將到來之際,直接將牌扣起來。


    他選擇棄牌。


    大波浪之前就棄牌了,成了旁觀者。


    高斯在時間結束前,還沒決定好是跟注還是棄牌,他猶豫著,將手放在籌碼上,做出一個推的動作。


    可是,跟注實在太大了,他並不敢肯定,自己這一把能贏,所以,他很猶豫。


    正當高斯天人交戰時,忽然聽到雇主的咳嗽聲。


    高斯暗暗鬆了口氣,將牌扣起來,棄牌。


    反正,這是雇主的意思,不用它負責,就隨雇主的意好了。


    最後輪到班傑明。


    班傑明也在猶豫不決,他手上的底牌加上公共牌,有一對q,這牌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無法推動他做決定。


    秒針滴答滴答地走著,氣氛越發凝重。


    班傑明忍不住看向蕭遙。


    這個美人,是偷雞,還是的確有好牌呢?


    她手上的好牌,會不會超過一對q?


    在班傑明的猶豫中,時間到了,他一定要說話了,是跟注、加注還是棄牌,都得在一分鍾之內做出選擇。


    秒針繼續往前走,一下一下,仿佛踏在人的心房上。


    班傑明選擇了棄牌。


    榮三太太看到班傑明棄牌的動作,整個人如同磕了藥似的一下子變得異常亢奮。


    其他人都棄牌,那麽,獎池裏的籌碼,都是蕭遙的!


    三個人的500萬啊!


    其他人都棄牌,蕭遙隨手翻起自己的底牌。


    轟——


    全場嘩然。


    蕭遙手上沒有順子沒有葫蘆沒有對子,最大的牌,是公共牌的黑桃k!


    她偷雞,成功地偷雞了!


    樓三少看著蕭遙,眸子亮得驚人,他忍不住哈哈笑起來。


    杜先生仿佛知道他要笑,忙眼疾手快捂住他的嘴。


    眼下榮家三房自然開心,可是其他幾房的心情都很不好,樓三少再大笑,肯定招人詬病。


    樓三小姐看著蕭遙亮出來的牌,結結巴巴地道:“她、她怎麽敢?”


    那樣一手雜牌,居然也敢下大注!


    榮二少笑著感歎:“她真的太優秀了!哈哈哈……”


    不僅自己父母,就是伯父伯母以及叔叔嬸嬸,都在暗地裏說過他不成材,隻會玩樂,現在,他們總該知道,他的眼光是獨一無二的了吧?


    大家都不看好蕭遙,可是他還是請了蕭遙!


    而蕭遙,沒有讓他丟臉,她表現得特別優秀!


    菲利普等人全部臉色發綠,他們手上的牌,都比蕭遙大!


    即使縱橫牌桌多年,見慣了輸輸贏贏,沒少被人成功偷雞,可是此刻,他們還是深深的受傷了,恨不得摸摸自己抽搐的心髒。


    班傑明回過神來,看向蕭遙,忍不住道:“夠驚險。”


    蕭遙笑了笑。


    榮三太太看著微笑的蕭遙,忍不住道:“真是風華絕代啊!”


    絕口不提讓約翰遜上台。


    約翰遜的臉色變了變,但很快又舒展開,仿佛什麽事也沒發生似的。


    這時第二把開始了。


    蕭遙延續上一把的風格,下的注都很大。


    榮三太太又陷入了想暈倒但是最終還沒暈倒的狀態,看著蕭遙下的重注,她嚐試著像自己的妯娌一樣咳嗽提示蕭遙,讓她悠著點,可是,蕭遙壓根聽不見,隨手又推出200萬籌碼。


    班傑明、杜魯門以及高斯手上的籌碼不夠200萬,直接allin。


    最後一張公共牌發完,蕭遙又推出200萬,看向大波浪。


    大波浪看了蕭遙一眼,心中沉吟不定。


    蕭遙這把,會不會和上一把一樣,在偷雞呢?


    她思考了一會兒,在下注時間結束前,決定allin。


    這時進入亮牌階段。


    所有人都緊緊地盯著蕭遙,準確來說,是盯著她那雙玉手。


    大屏幕上,展示蕭遙白玉一般的手翻起底牌。


    葫蘆,通殺!


    轟——


    現場響起了巨大的嗡嗡聲,許多人實在憋不住激動,忍不住高聲跟身邊的人交流起來。


    榮二少死死地搖著曾經理的手:“哈哈哈,比賽直接結束了,他們都沒有籌碼了!老子真的是個天才,真的是個伯樂,相出來的,是一匹千裏馬!”


    榮三太太從間歇性眩暈變成了龍精虎猛,她驚喜地看著蕭遙。


    這一下,其他四家都成了白板,她可以說是大豐收了。


    隻是,榮三太太隻是笑了一陣子,就心如刀割地跌坐在椅子上。


    如果前兩場也讓蕭遙上就好了,她一定也可以像這次這樣,通殺的!


    可是,世界上沒有如果。


    其他各房提出先休息一會兒。


    榮三太太馬上讓人準備各種吃的給蕭遙。


    至於她自己,由於太難受,回房神傷去了。


    第三局雖然贏得漂亮,可是前兩局,輸得實在太慘了!


    半個小時後,下一個項目的比賽,正式開始。


    與此同時,黃警官接到頂頭上司的電話,上司一開口就異常激動:“是誰托你問這個番號的?現在能聯係到人嗎?”手機端:


    黃警官說道:“我們的一個臥底。為了她的安全,現在不是很方便聯係。”


    上司馬上說道:“這個可以理解的,可是,一定要想辦法聯係上她。”頓了頓便解釋,“那個番號,是一名已經失蹤十多年的緝毒警察李國正,這些年,相關人員一直暗中打聽他的消息,可沒有得到任何消息。”


    黃警官很吃驚,但之後還是將蕭遙的情況一一說來。


    上司得知蕭遙的年紀,更是馬上決定派人去跟蕭遙接觸,問明白李國正的事——蕭遙這個年紀,不可能知道李國正,如果說是從毒|梟那裏查到,也不大可能,因為毒|梟不可能知道李國正的番號的。


    李國正的資料都是保密的,他的番號,也是保密的,除了本人以及他的上司,別人根本就不可能知道。


    所以,李國正很有可能還活著!


    這些年來,李國正消失了,他們按照慣例,沒有立墓碑,也曾想過給他的家人撫恤金的,可是,又怕連累了他的家人,一直沒給出。


    如果李國正還活著,那麽可以給他發工資讓他寄回家。


    當然,前提是搞清楚李國正為什麽一直不現身。


    班傑明和高斯都覺得,有點吃不消。


    作為牌桌上的老鳥,他們見過形形色色的牌手,大致上能猜到一個人的風格,並且做出相應的判斷。


    可是,麵對異常奔放的奔放流蕭遙,他們根本無從下手!


    蕭遙第一次下大注,是偷雞,第二次下大注,是拿到一手好牌。


    因此,他們根本無法從下注推測蕭遙手上有什麽牌!


    這麽一來,就十分不好打了!


    班傑明棄牌,決定先看看蕭遙的路子。


    荷官發牌,各牌手下注,很快,就到了亮牌的階段。


    隻有高斯跟注,跟到結尾。


    亮牌時,蕭遙以一對a通殺,拿到了獎池的所有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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