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瀘見推自己走的蕭遙忽然不動了,便扭頭問:“怎麽了?”


    蕭遙收回目光,壓下心裏頭的暴戾之意,搖了搖頭道:“沒什麽。”她現在的身體就是個定時|炸|彈,隨時有可能爆|炸,所以她根本沒有辦法長時間在公眾場合做什麽。


    蕭瀘也知道這一點,因此道:“既然如此,那我們早點回去吧。”


    蕭遙點點頭,繼續推蕭瀘往前走。


    她走出沒幾步遠,一道略有些熟悉的嗓音響了起來:“真巧,蕭小姐你也回大陸嗎?”


    蕭遙抬頭,來人正是曾經給原主煙抽的男人。


    她不去找他,他居然找上來了。


    蕭遙神色冷淡地點點頭:“有事嗎?我趕著回家。”


    男人姓張,人稱張總,聞言就笑著說道:“怎麽這麽冷淡了?是因為上次在□□,我沒有幫你說話嗎?你真是誤會我了,那種情況下,我不說話比說話好。”


    說完將一盒月餅遞給蕭遙:“這是金九月餅,雖然也帶了五仁,但是非常美味,你拿回去吃吧。”


    蕭遙看了一眼那月餅,沒有接,而是道:“謝謝,不過我們已經買了月餅了,而且現在拿的東西比較多,實在拿不了了,你拿回去吃吧,心領了。”又說自己趕時間坐高鐵,說完馬上推著蕭瀘走。


    張總見蕭遙不賣自己的麵子,臉上笑意不減,提起月餅,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先帶走。”之後目光帶笑地看著蕭遙離去。


    張總身旁一人便道:“這女子好看是好看,可惜太不給人麵子了。”


    張總豎起一隻手示意他不要說,嘴上笑著說道:“美人嘛,總有那麽點脾氣的。”說完拿著月餅,踱著步走了。


    原主已經把房子賣掉了,所以蕭遙和蕭瀘沒有再去鵬城,而是打算在本地找個農民房住下來。


    兩人過去也經常在這一帶活動,因此對這裏還算熟悉,很快熟門熟路地搭地鐵去找農民房了。


    剛找到農民房安頓下來,蕭遙就開始全身乏力,哈欠連天了。


    她深知又要發作了,因此連忙回到房中,讓蕭瀘幫忙,將自己緊緊地捆起來。


    蕭瀘眼紅紅的,由於怕蕭遙掙紮得太厲害,把繩子給掙鬆了,所以她每次都綁很緊的,因此蕭遙身上總有繩子綁過的淤青,看起來觸目驚心,大夏天也不能穿短袖。


    蕭遙又讓蕭瀘堵住自己的嘴,然後開始了漫長而痛苦的半個小時。


    晚飯後,蕭遙正拿著手機琢磨著找什麽工作,忽然聽到敲門聲。


    她放下手機湊到貓眼看了看,見來的兩人身穿警服,心中頓時一沉,但還是抿了抿嘴唇,將門打開。


    她之前之所以害怕被抓去強製|戒|毒,是因為擔心阻止不了蕭瀘自殺,如今蕭瀘已經明確說過不會自殺,那麽,她去戒|毒所也挺好的。


    門開了,兩個警察站在門口,說是做戶籍調查的。


    蕭遙鬆了口氣,不去戒|毒|所的話,她起碼能在外麵找一份工作養活自己和蕭瀘,這比她進去沒有經濟來源要好一些。


    因此她馬上去翻出自己和蕭瀘的身份證給兩個警察看。


    兩個警察看過登記後,一人走向門口,另一人則用銳利的目光看向蕭遙:“根據我們的調查,你曾有過吸粉的前科,而且今日又和張宗和在關口見麵,我有理由懷疑你今日向他買粉。”


    蕭遙一顆心提了起來,說道:“我的確有過吸粉的前科,但是,我今日並沒有向張宗和買粉。他當時試圖送一盒月餅給我,但是我沒要。”


    留下來盤問蕭遙的警察道:“這並不能排除他在給你月餅盒的時候沒有悄悄給你粉。”


    蕭遙沒有說話,盯著警察看了看,忽然開口:“你應該是緝|毒|警察,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其實能看出我最近正在試圖戒|毒,所以,你來找我,到底是為了什麽?”


    盤問蕭遙的警察眸中詫異一閃而過,嘴上則說道:“現在是我問你,不是你問我。”


    蕭遙倚在牆上,說道:“你們可以帶我回去做尿檢,除非檢查出我最近的確在吸粉,不然我不會再回答你任何問題。”


    她已經很配合說真話了,可是這人還是詐她,她心裏很不高興。


    這時門外又響起了腳步聲,接著進來兩個身穿便衣的男女,當中那個便衣女警道:“你已經是一坨爛泥了,如今有機會可以改邪歸正,戴罪立功,還這麽不識好歹。”


    蕭遙冷笑:“如果我沒有猜錯,現在是你們有求於我,所以最好給我客氣點,不然馬上給我滾出去。”


    蕭瀘推著輪椅出來,冷冷地看向便衣女警:“來找爛泥求助,那你又是什麽東西?連爛泥都不如的垃圾?”


    便衣女警雙手抱著胸,態度沒有半點軟化:“難道我有說錯嗎?吸|毒,賣房,還墮落到為了一包粉上黑社會的遊艇,我說爛泥,已經夠看得起她的了。”


    蕭瀘隨手將一隻茶杯砸向便衣女子:“誰都有資格說她,就你沒有資格!馬上給我滾出去——”


    這個便衣女警,是原主同父異母的姐姐,蕭卓和譚琴的女兒蕭令平。


    先前進來的警察見鬧起來,便看向蕭令平,說道:


    “蕭警官,我不知道香江的法律如何,但在我們大陸,是不允許公職人員侮辱老百姓的,所以我希望你說話,還是要注意一些。另外,蕭小姐現在看著的確在戒|毒,可見是有心要改的,我們做這一行的,要給她改過的機會。”


    蕭令平豎起雙手做出拒絕的姿勢,看向警察:“張警官,阻礙你辦案不好意思,你繼續吧。不過這個案子我也一直跟著的,所以我希望旁聽。”說完看也不看蕭遙,站到角落裏。


    張警官看向蕭遙:“蕭小姐,張宗和跟一個大毒|梟一直有聯係,更涉嫌販|毒|藏|毒,希望你知道什麽,一定要告訴我們。不然的話,世界上會越來越多被毒|品控製的人,越來越多因為緝|毒而死的警察。”


    蕭遙雖然不喜歡蕭令平,可是也的確不希望毒|品泛濫,因此願意盡自己的一份力,當下說道:“我知道的真的不多,而且我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和張宗和聯係了,今日在關口遇見,隻是意外。”


    張警官忙問:“那他送月餅給你,是什麽意思?”


    蕭遙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張宗和這人不管心腸如何狠毒,是不是在害人,表麵上一向笑眯眯的,一副很值得相交的樣子,所以我也判斷不出,他送月餅是表麵功夫,還是月餅裏有東西。”


    張警官一邊聽一邊琢磨,很快說道:“那我了解了。蕭小姐,打擊販|毒|藏|毒分子是我們的職責,希望你以後如果得到什麽資料或者信息,可以告訴我。”


    這時蕭令平又說話了:“你可以選擇做我們警方的線人,我們會給你酬勞,反正你們都很需要,是不是?我媽給你們錢你們不要,這種通過做線人可以自己賺的,應該不會刺激你們可憐的自尊心了吧?”


    蕭瀘聽到這話,再次暴怒:“你和你那個媽一樣惡心,馬上給我滾出去!”


    蕭令平聽到蕭瀘罵自己母親惡心,俏臉瞬間沉下來:“你說什麽?你說誰惡心?我媽再怎麽樣,都是蕭卓明媒正娶的太太,而你那個媽呢,不過是個小三,你們兩個,都隻不過是見不得光的私生女,你有什麽資格說我媽啊?”


    張警官此時已經目瞪口呆了,他沒想到,會這樣吵起來。


    蕭瀘冷笑:“也不知是哪個讓我們變成私生女的,不就是你那個媽嗎?”


    蕭令平冷笑道:“那你該怪蕭卓,而不是怪我大發善心的媽媽。蕭卓有本事就別結婚,沒本事結了婚,就少出去找什麽舊情人真愛還生下私生女!到頭來,搞到我們這些大房出生的子女好似對不起人似的!”


    蕭遙冷冷地說道:“既然你知道要怪蕭卓,現在來跟我們說什麽廢話?”說完看向一旁嘴巴不住地動著似乎不知道該怎麽勸的張警官:“張警官,我可以幫你,不過,我希望,這個女人別出現在我麵前,不然,我可能會反悔。”


    張警官此時已經端不住作為警官的嚴肅麵容了,擠出笑容道:“大家一人少說一句吧,我們現在是談論公事,私事私底下處理好不好?來,一人少說一句。”看向蕭令平的目光,卻帶著不認同。


    蕭遙不為所動,冷冷地看向蕭令平:“先讓她滾。”


    蕭令平看了張警官一眼,轉身往外走:“不用你催,我有腳,可以自己走。”


    張警官見終於走了一個,這才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對蕭遙說道:“我們這次來,是借著登記戶籍來的,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這就走。這是我的號碼,你以後有什麽消息,麻煩悄悄聯係這個電話,通知我。”


    蕭遙點點頭,送走了張警官,這才擔心地看向蕭瀘:“姐姐,你沒事吧?”


    蕭瀘搖了搖頭:“我沒事。”頓了頓問,“可是,做線人不是很危險的嗎?我不希望你有危險。”


    蕭遙用右手卷起自己左手的衣袖,看著左手上被綁的淤青道:“我知道很危險,可是,我希望未來能少一些好像我這樣的女孩子被毒|品控製。”


    原主就被控製住了,變成了一個截然不同的自己。


    從前,原主是個溫和善良的女孩子,做過最壞的事,就是罵蕭卓和跟蕭瀘撒過無傷大雅的謊,可是自從吸粉之後,她在賭場上出老千,將居住的房子賣掉,將要留給蕭瀘治療雙腿的錢花光,所有從前想都不敢想的可怕事情,她全都做了。


    人被毒|品控製,就是魔鬼,就是一條狗。


    蕭遙希望,世界上少一些這樣的人。


    蕭瀘看著蕭遙的手,最終點頭,叮囑道:“那你小心點,知道就說,不知道也別主動打聽。我別無所求,隻希望你能好好的。”


    蕭遙點頭答應,又琢磨了一會兒,繼續說道:“姐姐,我之所以會染上毒|癮,和今天送月餅那個張宗和有關。未來,我或許還回去濠江的賭城,為自己為更多的年輕女孩子討回公道。不過你放心,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她不知道張宗和為什麽給她抽那種煙,但是從張宗和之後還借著給她水喝的時候在水裏放毒|品可以推測出,張宗和是有意的,他故意要讓她染上毒|品,進而上癮。


    如果她徹底離開從前的圈子,基本上就不會有機會接觸到張宗和這人,也就無法為原主討回公道、查明真相,更無法給警方提供資料,打擊販|毒|藏|毒了。


    要接觸張宗和,隻有賭錢和嗑藥,她不願意再嗑藥,所以極有可能,還會去賭錢的。


    當然,不是現在,在她的身體還未穩定之前,她都不敢去的。


    蕭瀘的眉頭皺了起來,她認真地看著蕭遙:“比起讓你報仇,我情願你不報仇但健健康康的。”


    蕭遙點頭:“我知道,所以我一定會小心的。”


    她不去報仇,原主也會心懷遺憾。


    第二天,蕭遙出門找工作,可是她隻能打幾個鍾的零工,不能正常上一天班,因此根本找不到工作。


    唯一能找到的,就是去發傳單了,可是大夏天的,發傳單得在外麵,蕭遙長袖長褲,根本就抗不過這個溫度。


    除此之外,就是去什麽歌廳舞廳ktv了,蕭遙憑臉進去,一次做兩個鍾這樣,完全沒問題,可是一來,她不能穿裙子,二來這個地方也龍蛇混雜,更有可能再次不小心誤碰毒品,因此,蕭遙最終還是沒選擇這個。


    蕭瀘手上的錢交了房租押金以及置辦了鍋碗瓢盆之後,就所剩無幾了,蕭遙估計了一下,蕭瀘手上的錢最多隻夠兩人十天生活,十天後,就得斷糧了。


    蕭瀘知道蕭遙憂心忡忡,便安慰她:“別急,就是我們沒錢了,我還可以先找朋友借,先撐過這段日子。”


    蕭遙笑了笑,沒說話。


    找朋友借能借多久?她昨晚聽到蕭瀘打了兩個電話跟朋友借錢,可都被拒絕了。


    想也知道,蕭瀘如今癱了,也不知何年何月才還上錢,人家又不是做慈善的,自然不願意借的。


    第二天,蕭遙出門找工作未果,急匆匆趕回來,對蕭瀘說道:“走吧,我今天回來得早,陪你去中醫館做一下按摩和針灸。”


    蕭瀘搖搖頭:“這個月就不去了,一直按都沒有感覺,可能根本就沒用。”


    蕭遙看著蕭瀘:“是不是因為家裏沒錢了,所以你不想去?”


    蕭瀘看著蕭遙執拗的眸子,歎了口氣,說道:“這不是根本原因,根本原因是,我真的覺得沒用。真要做康複,完全可以等做完手術再做,現在做,不過是浪費錢財。”


    蕭遙又勸了一會兒,最後生氣了,蕭瀘才說出實情來:“我們還剩下一千塊,還是先顧著生活,等手上有錢了,我再去好不好?”


    蕭遙抿著唇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兒才點點頭,心裏卻打定主意,一定要找一份工作賺錢。


    這天,蕭遙出門找工作回來,結果遇上暴雨,她沒帶傘,不得不找地方避雨。


    這一片都是農民房,多數是拿來出租的,大門緊鎖,連個避雨的地方都找不到。


    蕭遙冒著雨往前跑了一段,終於看到有地方避雨了,連忙過去。


    她剛走到門口,就見坐在門口的一個女子麵上帶笑但是目光戒備地看著自己。


    蕭遙見了有點不解,可從門縫往裏一看,就明白了。


    原來,裏麵開了賭局,煙霧繚繞中一圈人圍在一起賭錢。


    女人看了蕭遙一眼,看出不像是警察,就笑著說道:“避雨的吧?要麽進裏麵,要麽趕緊走。不然你這個樣子站門口,不知有多少人要過來。”


    蕭遙看向前麵,見目之所及的都沒有避雨的地方,而自己身體弱,家裏又沒錢,可經不起再生病,於是走了進去。


    她起初站在一邊沒看賭錢的,可是太無聊了,目光慢慢地移到賭桌上,見大家玩的是三公,而且是世界莊,慢慢地就盯著看了。


    站在門口的女子進去端水,出來看到蕭遙盯著賭桌,便笑道:“有興趣也去玩幾把啊,賭得不大,就當玩玩解乏了。”


    賭錢的人,為的是財,一向待人客氣與人為善的。


    當然,如果欠了賭債那就是另一副模樣了。


    蕭遙看了這會兒,已經看出些門道了,發牌的人跟賭錢的某幾個,應該是一夥的,隻是表麵裝作不認識,但發牌時出老千,讓其中幾個贏。


    她如果要賭,上去下注,肯定能贏錢的。


    可是,黃|賭|毒|為一體,她如今還在毒品的深淵裏往上爬,爬得無比艱辛,難道馬上就要再碰賭博嗎?


    毒|品是魔鬼,賭|博亦然。


    她是想過繼續通過賭博接觸張宗和,可不是現在,至少,不該這麽快啊。


    可是,她現在很需要錢,真的很需要。


    女子見蕭遙看著牌桌不說話,以為她意動,又勸:“就玩幾把,反正在這裏站著也是站著。”


    蕭遙慢慢地收回目光,看向女子,道:“我隻是避雨,等雨停了就走,輸了不打緊,要是贏了,他們說我割生禾,不給走怎麽辦?”


    蕭瀘這個月因為沒錢不去做康複和針灸,那麽下個月沒錢,肯定也是不去的。


    她要讓蕭瀘好好做康複,完成原主的心願。


    女子頓時笑起來:“怎麽會不給走?你放心,我可以給你作證。”又慫恿蕭遙過去玩。


    蕭遙於是便走了過去,拿出20塊錢,看了看大家的下注,見其他人下的注比較大,料想出老千的肯定會讓自己人贏,於是將20塊錢搭在小胡子那裏。


    小胡子見搭個20塊剛想開口罵太少不給搭,目光瞥見蕭遙的臉蛋,露出驚豔之色,到嘴的話打了個轉,笑道:“連美人都下在我這裏,看來這把要贏了。”


    其他人紛紛笑罵:“做夢吧,贏了那麽多次輪也輪到我們了。”


    這時荷官發牌。


    蕭遙站在小胡子身後,嘴上說道:“能贏吧?我見你好像挺旺的。”說著,見小胡子手上第一張牌是一張黑桃q,此刻正用手慢慢攤開看第二張,仿佛慢一點兒看,裏麵那張牌就能變成自己想要的似的。


    第二張牌很快露出真容,是一張方塊k。


    小胡子深吸一口氣,開第三張的動作更慢了,一點一點地攤開。


    蕭遙去看其他人,見其他人已經開出來了,一個穿白色圓領t恤的男子一臉遺憾:“媽的,早知道再買大點了,雙公九分明可以通殺!”


    這時小胡子將手上的牌一下子扔在牌桌上:“通殺什麽?問過老子沒?三公!來,不用看了,所有人全部給我!”


    這是世界莊,小胡子買得大,他下的注比所有人加起來還多,所以都不用看的,直接將其他人下的注全部往自己跟前攏,那個雙公九的也不例外。


    雙公九那個見小胡子三公,罵了一句:“媽|的……”


    小胡子將所有錢攏到自己跟前,也不數裏麵是多少,隻拿出兩張20遞給蕭遙,嘴上問:“還跟不跟了?跟的話,生哥帶你贏。”


    蕭遙沒接錢,嘴上道:“既然這樣,那就下注40塊吧。”


    下一局,蕭遙的40塊變成了80塊。


    再下一局,成了160塊。


    蕭遙拿了100塊在手上,剩下60塊繼續下注在小胡子那裏。


    她知道,這一把,小胡子開始輸了。


    可是,她即使能看出來,也不好如此完美閃避的,因此隻能假裝是個小白,一直跟著贏的小胡子買。


    下一局,小胡子果然輸了。


    蕭遙沒了60塊,她皺了皺眉頭:“我就不信這個邪……”說完又拿出20塊,下在小胡子那裏。


    小胡子笑起來:“沒錯,跟著生哥買,準能贏!”


    然而下一把小胡子又輸了。


    蕭遙露出遺憾的表情,嘴上說道:“我換個人試試,生哥,等你運氣好了,我再跟你買。”她這次下了50塊在三角眼那裏,三角眼和荷官也是一夥的。


    小胡子看著蕭遙那張美麗的臉,並沒有生氣,嘴上說起了大話:“生哥就是暫時運氣不好,等會兒肯定還會好,不信你問問他們所有人……”


    三角眼道:“什麽運氣好,這裏運氣最好的是老子。美女,你跟著我買準沒錯的!”


    蕭遙嘴上虛虛地應著,等著開下一局。


    下一局很快開出來,三角眼這次果然贏了。


    蕭遙憋氣,讓自己的臉蛋變紅,用激動的語氣道:“果然輪到三眼哥運氣好了,我這次下大一點!”說著沒拿錢,直接將本的50和贏的50下在三角眼那裏。


    三角眼見蕭遙臉蛋紅撲撲的,雖然沒看自己,心裏卻已經將蕭遙那話當成誇讚自己的了,不由得飄飄然,看向充當荷官的鴨舌帽:“美女說我開始轉運了,看來,我真的要轉運了啊,哈哈哈哈……”


    蕭遙含笑看著,沒有說話。


    她知道,三角眼這是跟鴨舌帽暗示,這次要讓他贏。


    鴨舌帽笑了笑,看了蕭遙一眼,開始發牌。


    這次,三角眼果然又贏了。


    蕭遙拿出20塊做本,此刻贏了260,也就玩了幾把,可見賭博為什麽叫人瘋魔。


    她看了一眼那些接連輸錢的,心中不忍,便道:“你們輸了那麽多,看來今日運氣不好,不如先回家吧。”


    賭錢和吸|毒一樣,都容易上癮,並且沉浸其中。


    她也是墮落人,因此看到同樣墮落的,忍不住出聲勸阻。


    那幾個輸錢的,已經輸紅了眼,哪裏肯走,嘴上說道:“走什麽走?沒準下一把就贏了呢。老子今天不翻本絕不走!”說完,開始將打火機放桌上:“我壓一千塊!”


    蕭遙見了,頓時有些意興闌珊起來。


    不過一想到,這些賭徒輸的錢是進了小胡子幾個的口袋,她又燃起了鬥誌。


    當下做出紅光滿麵,目光綠油油的樣子,像極一個贏上癮的賭徒。


    反正是贏小胡子幾個的錢,那她也就不客氣了,想到這裏,她像沉迷其中的賭徒一樣,下注越來越大了。


    雨停了,蕭遙拿著從小胡子那裏拿到的分紅,看看外麵,一臉遺憾地道:“雨停了,我得回家了,幾位大哥,這裏明天還玩嗎?”


    一個輸紅了眼的男子見了,就道:“幹嘛,贏了就走,想割生禾嗎?”


    小胡子和三角眼聽了,同時叫嚷起來:“幹嘛幹嘛?人一個小姑娘,就是進來避雨的,雨停了不走留這裏幹什麽?你現在想走,你也可以走啊……”


    看場子的女子也笑著進來:“我可以作證,她是來避雨的,還是我讓她玩幾把,省得無聊,她才上場的。再說,她不是說了嘛,明天還想來,怎麽算割生禾呢?”


    在幾人的幹預下,蕭遙可以離開了。


    離開前,蕭遙一再謝過幫自己說話的人。


    她知道這些人未必是好心,隻是不想事情鬧大,因為她贏的錢,對這些人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


    蕭遙離開小賭場,拐去菜市場買了一塊大骨,兩包玉米,再買一把青菜一條魚才回去。


    她今天贏了860塊錢,所以犒勞一下自己。


    蕭瀘得知蕭遙今天去賭錢了,臉上露出擔憂之色。


    她擔心蕭遙剛脫離了毒,就染上了賭。


    蕭遙道:“姐姐,你放心,我不會上癮的,我有分寸的。我們現在手頭太緊了,賭錢對我來說,其實就是賺錢的工具。”


    現在已經走投無路了,她隻能這麽做。


    蕭瀘道:“我在網上查過,一個星期不碰就等於身體戒毒成功了,隻是心癮難處。你戒毒成功之後,找一份安穩一點的工作做吧,徹底遠離這圈子。就算要報仇,也得等兩年後,你的心癮也徹底除了,才再接觸。”


    蕭遙有些為難,就說道:“我先看看情況再做決定吧。”


    隻是因為不想讓蕭瀘擔心,她便沒再去那天賭錢那個地方。


    轉眼,一個星期就過去了,蕭遙終於不用再忍受毒|發的痛苦了。


    因為這個,姐妹倆手上雖然沒錢,但還是買了一隻雞回來慶祝。


    姐妹倆坐在飯桌前,看著桌子上的雞肉,端著椰子汁碰杯,笑著憧憬以後的生活。


    蕭瀘說:“等以後我們的日子好點了,我們就回鵬城,做點小本生意,攢錢買一個房子生活。如果你結婚了,我就去幼兒園工作,那樣我就不會孤單了。”


    蕭遙道:“你到時也會結婚的,怎麽會孤單呢?不過我希望我們都遲一點結婚,這樣我就可以帶治好雙腿的你去環遊世界了。”


    然而這憧憬過了沒幾天,蕭遙就在家裏迎來了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


    男人是鵲橋仙大酒店的賭場小經理,姓曾,進來之後,十分有禮貌地道:“蕭小姐,你之前在我們賭場賒欠348萬,還有一個月到期了,請問這筆錢準備得怎麽樣了?”


    蕭遙吃了一驚:“我什麽時候欠的這筆錢?我完全沒有印象!”她在原主的記憶中也沒有印象。


    蕭瀘的臉色也瞬間變得刷白。


    曾經理看了蕭遙一眼,臉色神色不變,眸中卻分明帶上了輕蔑之色:“蕭小姐,當初如果不是因為你大小也是濠江城有名的荷官,我們是不會讓你拖欠那麽久的。這個,是你當時賭錢和賒欠的視頻。”


    說著,拿出手機,給蕭遙播放一段視頻。


    蕭遙和蕭瀘都湊過去看。


    裏頭的確是蕭遙,當時她目光迷離,明顯嗨了,手上夾著一根煙,一邊要籌碼一邊道:“放心啦,我是誰啊,真個濠江城誰不認識我啊,我難道會不還錢嗎?才三百萬而已,我會還不上麽?”


    之後她拿到籌碼,在紙上簽字畫押,然後踉踉蹌蹌地去賭桌玩兒了。


    蕭瀘看著這段視頻,渾身發抖,她縱然知道自己的妹妹嗑|藥,可是也從來沒有見過她嗨了之後的樣子,此時親眼看到,心裏難受得不行。


    曾經理播放完這一段視頻,又播放另一段,這一段,是原主輸掉桌上所有籌碼的視頻。


    蕭遙抿緊了嘴唇,難怪原主毫無記憶,她當時完全嗨了,怎麽可能有記憶?


    蕭瀘冷著臉看向曾經理:“這段視頻裏,明顯可以看出我妹妹嗨了,完全無法自控,你們為什麽還要借籌碼給她?”


    曾經理道:“我們原本不打算借的,可是她在鬧。我們開門做生意的,從來不會得罪人,當時那麽多賭客看著,加上她從前也是個荷官,我們不可能不給麵子的。”


    蕭瀘憤怒地叫道:“這都是借口。你們就是想賺錢,正好見她理智全失,就借錢給她輸。這樣不公平,所以這筆錢,我們是不會還的。”


    曾經理收起臉上的溫和,彈了彈袖子,冷冷地道:“我們賭場做生意,向來公平得很,由不得你這樣誣陷。”說完看向蕭遙:“蕭小姐,賭債是你當初欠的,你也是不打算還嗎?”


    蕭遙還沒開口,蕭瀘率先開口了:“不還!”


    曾經理站了起來;“我希望你們明白,你們住在這裏,我為什麽能輕易找過來。還有就是,我們賭場開門做生意,不會對贏了的賭客下黑手,但是,也絕不會對賴賬的人心軟。”


    蕭瀘臉色難看:“你這是威脅嗎?我們可以報警的!”


    曾經理看了一眼蕭瀘的雙腳:“我隻是告知你們或許會有的後果。你總不希望自己的妹妹將來也站不起來吧?至於報警,白紙黑字,我們並不怕。”


    蕭遙連忙拉住氣得直喘氣的蕭瀘,對曾經理道:“一個月時間是嗎?我會努力籌錢的。”


    蕭瀘難以置信地看向蕭遙:“三百多萬,我們怎麽有錢還?”她們現在,連三千塊都沒有,更不要說三百萬了!


    蕭遙看向蕭瀘:“錢的確是我欠下的,無可抵賴。而且我欠的錢,名麵上屬於洗碼人,就算鬧大,鵲橋仙大酒店的聲譽也不會受損。”


    曾經理語帶讚賞地道:“還是蕭小姐明白事理。”但是那讚賞,卻沒進入到他的眼睛裏。


    說完這話,他看向蕭遙,“下個月的今日,就是還款日期,我希望你能準時還款,不然後果……”他頓了頓,“你也在賭場做過那麽長時間,我想應該不用強調後果了吧?”


    曾經理離開之後,蕭瀘一直沒有說話。


    蕭遙見她臉上有淒然絕望之色,心裏也難受,可是,她隻能麵對,因此對蕭瀘道:“姐姐,我這個月去想辦法籌錢,你好好照顧自己。”


    蕭瀘抬起頭看向她:“你有什麽辦法?賭錢嗎?就算賭錢,也斷沒有總是贏的道理。這筆錢,我們根本還不起來。”


    蕭遙道:“不試試怎麽知道不行呢?”


    蕭瀘苦笑道:“十賭九輸,這難道是說著玩的嗎?”又過了好一會兒,她仿佛下定了決定似的,抬起頭看向蕭遙,“不如,我們去跟蕭卓和解吧。三百多萬對蕭卓來說,並不是大錢。”


    蕭遙看著蕭瀘:“你忘了,親子鑒定顯示,我並不是他的女兒嗎?”蕭卓為什麽狠心對原主和蕭瀘不聞不問,□□和根本原因,就是因為這個啊。


    蕭瀘低頭看向自己的腿:“我就說,是我要的。”說完見蕭遙拒絕,便嚴肅地道,


    “蕭遙,我不希望你再接觸從前那些,我希望你和普通人一樣,好好生活。蕭卓本來就是我的父親,他照顧我是理所當然的。我從前想不開是我傻,現在我想開了,我就該讓他給錢。他快活完了,一分錢都不用給,斷沒有這樣的道理的。”


    蕭遙知道,蕭瀘是為了她,所以她不願意讓蕭瀘這樣受委屈。


    可是,蕭瀘已經拿著手機到一邊打電話了。


    她隻好坐下,滿心鬱悶。


    她不想要蕭瀘拋去自尊拿到的錢,可是她也明白,蕭瀘同樣不願意讓她為了錢重蹈覆轍。


    蕭瀘很快打通了電話,她沒有多寒暄,自我介紹之後,就說:“我出車禍,雙腿沒有知覺了。國外的醫生說能醫治,但是手術費包括術後康複,需要差不多五百萬的樣子。”


    蕭遙不知道蕭卓說了什麽,但是從蕭瀘帶著怒意的話也能猜得出,他是不願意的。


    隻聽蕭瀘道:“我是你的親生女兒,你不能不管!我十八歲之前你沒管我,所以你現在得補償我!”


    蕭卓那邊又說了什麽,蕭瀘怒道:“你別忘了,我是你的女兒!如果不是風|流,我根本就不用來到這個世界上。”


    蕭遙聽著就知道,蕭卓肯定不願意給錢。


    這時蕭瀘或許因為氣憤,手指不小心碰倒了免提,蕭卓的聲音響了起來:“別跟我提你是我女兒,你那個媽那麽風|流,誰知道你是不是我的女兒呢。她或許早就背著我跟其他男人在一起了!”


    /32/32923/10059556.html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是女炮灰[快穿]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二月落雪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二月落雪並收藏我是女炮灰[快穿]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