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歡本來就心中恐懼,再看到蕭遙的笑容,更是害怕,即使化了妝,朱顏也微微泛白。


    她的眼角餘光掃過自己的經紀人和蕭遙身邊的經紀人,意識到有人在場,甚至暗地裏或許還有攝影機偷拍這裏,忙壓下心裏頭的恐懼,擠出笑容:“瞧你說這話,我們也不是很久沒見。”


    她隻敢含糊說,因為怕說多了客氣話蕭遙直接堵得她說不出話來。


    蕭遙拿掉遮住眼睛的太陽鏡,看向隋歡:“不久嗎?我怎麽已經記得很久了?”


    隋歡臉上的笑容再次僵硬,她磨著牙咧著嘴維持著臉上帶著笑容的動作,然後看了一眼經紀人。


    經紀人王姐馬上到一邊去了,她雖然看出蕭遙和隋歡之間有不妥,想知道兩人到底有什麽過節,可是她擔心撕起來被外界知道,到時隋歡吃虧——蕭遙和隋歡的粉絲數量,可不是一個級別的。


    雖然可以往蕭遙仗著咖位大欺負人這個方向洗,可是隋歡的表情太不對勁了,一看就是心裏有鬼,未必洗得白。


    孫姐也趕緊到另一個方向去,同時暗暗拿出手機偷拍隋歡的表情。


    蕭遙名氣大,可不能有不好的傳聞,就算有,那也是別人的錯!


    隋歡看到兩方的經紀人都走開,守著前後位置,又私下裏悄悄看了看,走向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這才對蕭遙說道:“我們都是來上節目的,沒有必要鬧出什麽不和傳聞。”


    她一邊說,一邊暗地裏摸了摸開過光的佛珠以及被縫成心形的符籙,不住地祈禱這張符籙能遮住自己的麵相。


    蕭遙打量著隋歡,眼神冰冷:“不管你有沒有不好的傳聞,你的事業都不會長久的。”


    才十多歲就那麽惡毒,因為嫉妒而害了一個女孩的一生,這樣的人,有什麽資格事業成功過上好生活?


    隋歡不配!


    隋歡聽到蕭遙這話,瞳孔緊縮:“你想對我做什麽?”說完之後她心裏頭又湧上巨大的羞憤,咬牙說道“你還沒有資格對我說這樣的話!”


    蕭遙隻是個小市民出身的普通家庭孩子,而她是白富美,出身比蕭遙好多了,蕭遙有什麽資格這樣居高臨下地說她?


    蕭遙冷冷地看著隋歡不說話。


    隋歡見狀,以為蕭遙真的因為那張符籙看不出自己的麵相,膽子大了些,當下恢複了幾分過去的溫和:


    “蕭遙,我們畢竟是校友,高中時一起玩,也有過美好的回憶。雖然洛川選了我,令你難受了,之後我們之間誤會加深,但原則性的矛盾都沒有,多是夏之桃在你麵前抹黑我的,你難道會信一個討厭我的人說的話嗎?她就是想借你的手為難我。”


    她越說越自然,仿佛自己也信了,臉上甚至露出了幾分自然的笑容:“其實,我們應該友好共處的。”


    蕭遙看著隋歡臉上的笑容,從包裏拿出一張符籙,手上輕輕一揚,那張無風飛揚,然後在空中無火自燃,炫麗的如同特技。


    隋歡剛露出來的自然笑容再次僵在臉上,她驚恐地後退一步,一邊捏著自己的符籙一邊結結巴巴地問:“你、你在做什麽?”


    不遠處偷偷錄製視頻的王姐見了,倒抽一口氣,馬上停止錄製視頻,並且直接將視頻給刪了。


    遙遙無期是個真大師,她不敢得罪,隻能對不起隋歡了。


    而且從視頻來看,隋歡分明是做了虧心事,以至於很怕遙遙無期——絕對不是說遙遙無期壞話罵遙遙無期是狗那種普通的虧心事,所以不管是站在公理上還是為了隋歡好,她都是不該錄製這個視頻的。


    蕭遙的目光如鷹一般注視著隋歡:“你以為請個老道士,弄一張遮掩麵相的符籙就萬事無憂了嗎?隋歡啊,一切,果然是你搞的鬼。”


    隋歡目光閃爍:“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蕭遙冷冷地看著她:“你知道的。你且給我等著。”她是收了錢來錄製節目的,暫且放過隋歡,等這個節目錄製完成,她再找隋歡好了。


    隋歡渾身發冷,兀自嘴硬:“你誤會我了,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蕭遙沒有再理會她,而是轉身走人。


    孫姐連忙跟上,態度比之之前,又小心謹慎了不少。


    隋歡怔怔地看著蕭遙的背影,忽然覺得渾身失去了力氣。


    她應該怎麽做,才能跟蕭遙對抗呢?


    她不想被蕭遙報複!


    經紀人王姐上前,小聲提醒:“隋歡,裏頭可能在等著了,要不我們先進去?”


    隋歡點點頭,深吸一口氣,管理好臉上的表情,才跟著王姐一起進去。


    這檔節目的都是音樂人,或是歌手,或是擅長某樂器的xx家,做的是旅行節目,具體就是在旅行中根據場景進行適合的演奏。


    由於來的音樂人都不是頂級的,談不上高雅,這就讓那些高雅到可以欣賞歌劇的發燒友對這個綜藝節目沒有興趣。


    可要說低級八卦吧,所有嘉賓都怕被罵,因此小心翼翼地維持自己的人設,雖然也有幾個會開玩笑自嘲頑梗,可到底沒有競爭和懸念,顯得太平和了一些,缺乏了吸引普通觀眾的亮點。


    所以這綜藝節目,從一開始的耳目一新,到後來表現乏力,以至於觀眾慢慢流失,隻剩下嘉賓的粉絲以及對這個綜藝有愛的人繼續跟。


    如今節目熱度太低,原定有可能因為熱度而加入的廣告商都表示,暫時沒有這個意向了。


    這麽一來,節目組就要虧大錢了,所以他們死命想辦法給這個節目續命,請蕭遙再請和蕭遙有過齟齬的隋歡,就是他們的手段之一。


    所以麵對蕭遙這個嘉賓,節目組的工作人員都特別客氣。


    這讓原本因為蕭遙貌美而另眼相看的常駐嘉賓心裏馬上變得不痛快起來。


    從專業角度來說,他們都是音樂人,而蕭遙不過是個門外漢,而從資曆上來說,他們都是成名已久的前輩明星,而蕭遙,說難聽點,就是個流量比較大的網紅。


    就這,蕭遙得到的待遇居然比他們還好,這還有天理嗎?


    這些音樂人心裏暗暗決定,等到演奏開始時,他們選一首難一點的曲子,讓蕭遙跟不上。


    隋歡也略有不快,但她早做好了心理準備,再加上總忍不住想到蕭遙的報複,不大顧得上這些,因此算是所有嘉賓中最為鎮定的一個。


    大家寒暄過後,開始記歌詞,到時會根據歌詞找線索,將景點串聯起來,達到情、景、史三者的交匯。


    蕭遙仔細看了看,覺得這個立意是很不錯的,可是這樣按部就班地玩,沒有什麽競爭性,太平了,缺少衝突,缺少懸念,看起來著實有些無趣。


    再想到每況愈下的收視,她便在大家記歌詞的時候,跟編導說起來:“這樣玩,競爭性不足,缺少競爭性就沒了衝突沒了懸念,實在太平了,收視估計很難上去。”


    編導麵無表情地說道:“我們也意識到這一點了,可是我們這個節目,是正能量節目,不好引導不好的東西。”說到這裏目光還隱晦地看了蕭遙一眼。


    其實他是不願意請蕭遙和隋歡來的,因為兩人來了,一定會引起爭吵,跟普通的撕逼節目一樣引起腥風血雨,屆時玷汙了他這個節目。


    可是上麵為了收視率,已經有些喪心病狂了,還主動暗示挑起蕭遙和隋歡之間的戰爭,讓兩方粉絲吵架引來熱度和關注。


    他隻是個編導,他無法做主,再一想,隻是偶爾請的嘉賓吵架,不是常駐嘉賓,因此就還是妥協了。


    此刻聽著蕭遙的話,他心裏更不快了,心想果然是一路爭著搶著過來的,剛來到就敢提意見,而提議的內容就是撕。


    蕭遙看了一眼這編導,遮住眼中的詫異,說道:“競爭不代表不好的東西啊。好比各種音樂盛典中的排名和獎杯。難道你以為,參加肖邦國際鋼琴比賽拿到獎杯,也屬於不好的東西嗎?”


    常駐嘉賓和隋歡看到蕭遙跟編導說話,馬上便不著痕跡地過來,避免蕭遙得到什麽提示而他們得不到,聽到這話,都不由得咋舌。


    這位還真是牛,一來居然就敢跟編導這樣說話。


    不過轉念想到蕭遙的熱度,想到她有時裝店,有酒樓,跟畫壇上的國手關係好,據說還收到過國手送的畫,根本不缺錢,據說還因為畫符跟那些大佬的關係都很好,有底氣這樣做,又不由得有些羨慕。


    編導的確有些不快,他覺得蕭遙一個門外漢居然對自己這個內行的挑刺,簡直豈有此理。


    然而這時導演笑著過來了,道:“這話很有道理,的確可以根據實際劇情加入一些競爭性,引起觀眾心中的勝負欲,讓他們更關注我們的節目。”


    編導見導演也開口了,便道:“恐怕已經快來不及了。”


    蕭遙見導演開口,自己就不再開口了,因為她已經看出,導演也是想進行改變的。


    導演果然道:“一天時間那麽長,不會來不及的。先讓嘉賓休息,我們工作人員去重新設計任務,加入競爭性。”說完問看向所有嘉賓,


    “各位有什麽建議嗎?我們時間比較緊,希望大家各抒己見。當然,作為回報,我們到時會將提供idea的嘉賓寫在名單上的。”


    眾人一聽,這可是露臉的好機會,一顆心馬上蠢蠢欲動,可是又怕自己第一個開口不妥或者被其他人鸚鵡學舌學了去,因此麵上含笑看著,並沒有率先說話。


    導演是娛樂圈中人,大概能猜到這些人的意思,當下便說道:“大家可以先在心裏構思,想好了,寫下來給我們,或者來找我們都可以。”


    蕭遙等嘉賓聽了,便三三兩兩坐到一旁認真琢磨了起來。


    有些實在不愛動腦筋的嘉賓,則直接不想了,笑嘻嘻地跟節目組表示,自己隻會搞音樂,不會弄這個,就不參加了。


    蕭遙想著時間很緊,所以弄個簡單一點的,隻要有競爭性就行了,因此很快寫下自己的建議。


    她的建議是抽簽分成兩組,同時出發,根據剪刀石頭布選出第一位看題目的嘉賓,之後就依次輪流看題目並寫下答案,每個嘉賓不得交流,一旦交流該環節直接當敗者處理。


    正式開始歌唱答案時,每個人大聲唱出自己寫下的答案,由裁判判斷是否正確,回答正確人數多的一組獲勝,如果平手,則出一個題目搶答。


    很快所有嘉賓都寫好自己的點子交上去,然後坐在旁一邊說話一邊看似悠閑地等著。


    節目組在10分鍾過後,公布了稍後會用的點子,並公布這個點子和哪位嘉賓提出的點子最為接近。


    所有嘉賓看著節目組人員,都下意識坐直了身體。


    導演笑著說道:“我們初步選取了和我們節目組最為契合的點子,該點子由嘉賓蕭遙提供。”說到這裏,和其他人一樣看向蕭遙,繼續道,


    “網絡上有人戲稱蕭遙為全能主播,今日看來,這個稱呼並沒有誇大其詞啊!我們沒有想到,就連idea也如此恰到好處,當然,不是說蕭遙的idea就是最好的,而是說,她的點子,是最合適的。”


    時間緊,因此這個點子就得簡單,可簡單起來,競爭性也一定要突出,而有競爭性,又不能有任何負麵的因素,所有因素綜合起來,蕭遙就成了魁首。


    眾嘉賓聽導演解釋完畢,心中不管怎麽想,都笑著給蕭遙鼓掌。


    蕭遙和隋歡分別屬於不同的組,跟著組員開始參加競爭。


    有好幾個常駐嘉賓不打算讓著蕭遙和隋歡,因為兩人不過是網紅,咖位還沒高到他們願意相讓。


    蕭遙不怵,她來之前,了解過這個節目,找遍了和這個古城相關或者與所有古城舊跡相關的歌詞,因此節目開始後,她表現特別優異,居然力壓常駐嘉賓!


    常駐嘉賓第一次被蕭遙搶了風頭,笑容還有些僵硬,等到第二次第三次,就習以為常了,想著與其臉色不好讓人說自己小雞肚腸,不如大方給蕭遙加油,因此手掌都快拍爛了。


    隋歡還年輕,對情緒的管理和控製不及其他人,不少地方黑臉或者皺眉了,甚至還曾不小心對蕭遙露出嫉妒之色。


    在搶答環節結束後,她帶著經紀人王姐,打算去看回放,回去之後給節目組打電話,拜托他們將自己表現不好的刪掉,別剪輯出來。


    雖然有心理準備,可是隋歡看到自己的表現,臉上還是火辣辣的,勉強擠出笑容自嘲幾句,就到一旁思索著到時該怎麽跟節目組交涉。


    她再一次後悔來參加這個綜藝節目了。


    她來的主要目的是表現自己,出名,吸引更多的粉絲,可是闖關環節這樣的表現,怎麽可能吸粉?


    王姐似乎看出隋歡在想什麽,便低聲對隋歡道:“還有最後一個環節呢。我已經跟節目組打聽清楚了,一人彈奏一小段,之後再合奏。”


    隋歡的目光瞬間亮了起來。


    合奏就不說了,蕭遙完全可以做南郭先生,並不會被拆穿,可獨奏的話,蕭遙就完形畢露了。


    隋歡認為自己或許比不上專業的常駐嘉賓,但是碾壓蕭遙絕對是妥妥的。


    樂器都需要大量的練習,不是有天賦就可以演奏得好的。


    這一次,蕭遙的所謂天賦,絕對沒有辦法讓她在彈奏上脫穎而出。


    在隋歡的熱切期盼中,錄製再次開始。


    一開始,是選曲。


    幾位常駐嘉賓心中都有小九九,一方麵想跟常駐嘉賓別苗頭從而使自己脫穎而出,一方麵又想為難新加入的蕭遙和隋歡,因此提議了幾首曲子,最終確定合奏的曲子為《雄關賦》。


    他們怕節目播出後會被網友說故意為難新加入的嘉賓,因此用開玩笑的口吻笑著說道:


    “我們這些老嘉賓剛才在闖關環節被新嘉賓蕭遙給碾壓了,所以,我們這次要掙回麵子,維護我們常駐嘉賓的尊嚴!蕭遙和隋歡,你們別怪我們,要怪隻怪你們太優秀,準備接招吧!”


    《雄關賦》是現當代最著名的作曲家趙晏巔峰期的作品,此作品在國家大劇院甫一演奏,就震驚了音樂界,被許多大師認為,此曲既完美還原關千古登臨之口的“西風殘照,漢家陵闕”之餘,又多了雄壯渾厚的盛世氣象,契合了此城在大唐盛世時的地位。


    由於讚揚實在太多,這首樂章,由此成為傳頌千古登臨之口和雄關的巔峰樂曲!


    《雄關賦》對音樂大師來說不難,可是對外行、業餘以及初學者來說,難於上青天!


    導演和編導一看到常駐嘉賓都選擇《雄關賦》,不由得相視一眼。


    這麽難,蕭遙和隋歡怎麽辦?


    可這個節目,一貫是由常駐嘉賓選題的,他們臨時想改也改不了。


    編導正琢磨著要不要去勸說常駐嘉賓換一首樂曲,導演就開始說話了:“這首曲子相對比較難,我們多給大家一些時間做準備。”


    編導很是不解,在人後就低聲問導演:“對蕭遙和隋歡來說,這首曲子太難了,真的不換嗎?”


    導演道:“不換。第一,這是尊重常駐嘉賓的意願。第二,這能激化矛盾。”見編導似乎又要說音樂不可以褻瀆之類的話,便又說道,


    “你可別跟我說什麽大道理,我們正是不玷汙音樂,才不換曲子的。至於激化矛盾,這是不玷汙音樂引申出來的,是意外。”


    編導無話可說,就讓各位嘉賓趕緊準備起來。


    蕭遙了解過這首樂曲,也嚐試過彈奏,對著曲譜彈奏還能吹奏出來,若全憑記憶,就有些難了——她是能記住曲譜的,可是記憶曲譜並彈奏,就需要分配注意力,這樣一心二用,很影響她的發揮。


    因此,她要求能提供《雄關賦》的曲譜:“我練了一陣子樂器,可是還沒辦法憑借記憶裏吹奏,為了避免忘了或者吹奏出錯,所以我希望可以給我曲譜。”


    其實如果她平時大量練習,對曲子記憶深刻且雙手也有了一定的肌肉記憶,那還是很容易吹奏出來的,可惜她一個星期前才決定參加節目,開始了解相關曲子,實在沒有積累。


    隋歡聽到蕭遙要曲譜,還直言擔心出錯,垂下眼眸遮住了笑意。


    她是個爭強好勝的人,從前沒少彈奏難度較高的曲子來炫技,這首《雄關賦》也是她經常彈奏的曲目之一。前陣子知道要上綜藝節目,她再次瘋狂練習《雄關賦》,前麵闖關環節發揮不好,也是因為她將注意力放在合奏上了,畢竟她是個演奏樂器的主播。


    常駐嘉賓們看蕭遙直說自己可能會出錯,難免有了歉疚感。


    不過,曲目已經定了,再想無用,他們還是好好做準備吧,別輸給老對頭了。


    半個小時後,合奏隊紛紛將自己的樂器拿出來。


    常駐嘉賓的樂器,大家都知道了,而蕭遙和隋歡的,麵向觀眾時,還是很神秘的。


    主持人也很善於烘托氛圍,看到隋歡的小提琴適當表示了吃驚之後,看到蕭遙拿出的嗩呐,那表情完全可以拿來做表情包。


    烘托渲染了一通嗩呐乃樂器之王,在一眾樂器中是如何如何牛逼,是如何如何碾壓所有之後,他這才住了話頭。


    其他嘉賓包括隋歡,看到主持人如此吹捧嗩呐,隱隱將嗩呐淩駕於他們頭上,心中都有些不悅,因此紛紛笑著說道:“我覺得這個嗩呐啊,就是聲音大一點。可是如果技術不好,連聲音大這個優點也沒有。”


    “樂器之王嘛,我認為是鋼琴,優雅又高雅。嗩呐未免太接地氣了,這民間到處用它,顯得下裏巴人了一點。”


    “我要糾正一點哈。嗩呐應該叫做樂器流氓,而不是樂器之王。”


    “蕭遙你也說過,自己練樂器也就一陣子。因為這個時間比較短,所以你對樂器,難免認識不夠深刻。等你多練幾種,經常去聽,慢慢地你就會發現嗩呐難登大雅之堂。”


    蕭遙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嗩呐,對聽到的不大滿意,就道:“我認為樂器沒有高雅和低俗之分。另外,會吹嗩呐的,絕不止音量大這一個優點,我希望有一天諸位聽到會吹嗩呐的,收回今日說的話。”


    隋歡笑著說道:“關於這一點,我認為可以求同存異。”她不怕這句話會被網友聲討,因為她堅信,很多網友都是支持自己的。


    導演在旁看到暗潮洶湧,心中十分滿意,恨不得蕭遙和眾嘉賓再辯論——他相信,以蕭遙粉絲的力量,完全可以單挑在場所有人的粉絲!


    當下笑著問蕭遙:“你是一個星期前決定來我們節目,才買嗩呐練習的,是不是?”見蕭遙點頭,便又問道,“你這嗩呐花多少錢買的?”


    其他嘉賓聽到這話,都忍不住笑起來。


    眾所周知,嗩呐和其他樂器相比,很是便宜,即使相對好的,一萬塊也能買到了。


    蕭遙舉起自己手上的嗩呐:“我這個呀,因為不常用,隨便買的,兩千塊左右。”


    其他嘉賓豎起眉頭。


    兩千塊的嗩呐,音色估計有點差了。


    因此,心中也鬆了口氣。


    因為嗩呐的音量是很大的,合奏時經常會蓋過其他樂器的聲音,可如果價格比較低的,就不足為懼了,因為價格低的嗩呐,音量以及穿透力,都會比價格高的差。


    導演笑著說道:“那你知道他們的樂器價格嗎?要不要猜一猜?”


    蕭遙搖搖頭:“我對樂器不在行,便不猜了。不過我猜,專業人士用的,肯定都比較貴。”


    薩克斯手舉起自己手中的薩克斯說道:“我這個四萬六買的。一般我們玩樂器的,都會挑貴一點的買,因為貴一點的音色會好很多,真的就是一分錢一分貨。”


    其他人也紛紛說了自己樂器的價格,的確都挺貴的,和他們一對比,薩克斯倒成了便宜貨。


    輪到隋歡了,她含笑說道:“我這個是我爸送給我的十八歲生日禮物,價格是15萬美金。”這個價格的小提琴,在業餘愛好者中,絕對算高價了。


    編導覺得,適當提到價格對音色和穿透力的影響就夠了,沒必要說太多,因為說太多就成了攀比,因此示意主持人趕緊開始。


    時間也的確不夠了,因此主持人馬上將話題引回正題中,示意合奏馬上開始。


    第一個演奏的是咖位最大的常駐嘉賓應天,他率先單獨彈奏大提琴。


    大提琴的聲音豐富而熱烈,對彈奏這首《雄關賦》十分合適,應天一開始以低音起奏,如同來自遠古的沉重歎息,一下子將人帶入這座古老舊城的往昔中。


    接著是長笛,繼而是吉他,到底都是專業人士,每個人都表現得相當出色。


    第四個是隋歡,她是拉小提琴的,為了配合小提琴,她穿了一身禮服,再加上相當年輕清秀的容顏,彈奏起來雖然不十分完美,可由於衣著和外表出色,還是讓在場許多人頻頻點頭。


    隋歡看到眾人有些著迷地看著自己,目光中帶著讚賞,心情頓時飛揚,拉得更起勁了,終於拉完自己演奏的部分,這才停止。


    第五個、第六個……蕭遙作為熱度最高的人,被安排在了最後一位。


    蕭遙在空曠的現場聽到各種樂器獨奏,也聽出了貴的樂器的音色和穿透力的確不是普通的可比的,因此不住地點頭以示讚許。


    到她了,她趕緊將嗩呐放在嘴邊,目光盯著曲譜,在上一位結束彈奏之後,馬上適時接上。


    高亢嘹亮的嗩呐聲馬上響起,世界仿佛一下子震了起來。


    隋歡和其他嘉賓一開始還覺得有些好笑,因為音量是陡然升上去的,而且蕭遙吹嗩呐時,鼓著腮幫子,那樣美的一個人,臉蛋圓鼓鼓的像包子。


    可是聽著聽著,臉上的笑意就收了起來,渾身起了雞皮疙瘩,臉上的神色也漸漸變得悵然若失起來,仿佛路過一千多年的時光,不小心把舊事丟在了那座舊城中,回身卻再也尋不著了。


    蕭遙吹完自己負責的那部分獨奏,接下來就是大合奏,因此她沒停,繼續吹奏。


    導演和編導以及主持人見合奏部分隻有蕭遙吹嗩呐,其他人都忘了彈奏,都急得不行,馬上瘋狂衝其他嘉賓揮手。


    隋歡如夢初醒,意識到自己居然沉浸在蕭遙的嗩呐聲中忘了演奏,差點沒氣死,拉小提琴時,拉錯了兩個音符。


    聽到格格不入的聲音,隋歡差點崩了,連忙回神,跟上節奏繼續彈奏。


    在節目組的瘋狂示意中,其他嘉賓紛紛回神,馬上開始合奏。


    他們覺得丟臉,因此使勁彈奏,企圖以自己昂貴樂器的極佳音質和超強穿透力壓蕭遙兩千塊的嗩呐。


    然而,他們彈奏著,發現耳朵裏全是嗩呐聲!


    自己手上的樂器,仿佛沒有聲音似的,幾乎被嗩呐聲完全蓋過了!


    一曲終了,所有曾在中途嚐試調整音量的嘉賓們,都露出了無生趣、逃出生天的表情放下手中的樂器。


    不是他們不夠強,不是他們的樂器不夠好,而是嗩呐太特麽流氓了!


    一吹,滿腦子都是嗩呐聲,隨著聽覺直擊靈魂,並在他們的靈魂刻下烙印!


    一開始他們還試圖抗爭來著,可是到後來,他們認命了。


    因為,真的爭不過!


    嗩呐聲一響,跟展開靈魂攻擊似的,叫人耳朵都要炸聾了!


    他們那麽多赫赫有名的樂器,最後成了陪襯,成了鋪墊,成了和音!


    隋歡頹然坐在椅子上,伸手摸摸隆隆作響的耳朵,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感。


    導演忍不住看向蕭遙:“都說一支嗩呐能跟一個樂隊抗衡,看來是真的!”


    編導則深深地凝視著蕭遙,目光中帶著深深的讚賞:


    “你的嗩呐吹得很棒,技法雖然略有瑕疵,關於這點,多練習完全可以解決,不過我這裏要說的是,你的情感十分到位,感染力更是驚人。我們都沉浸其中,仿佛看到這座舊城許多年前作為雄關盤踞於此的恢弘和壯美!”


    那幾個熱愛音樂的大咖雖然被驚天地泣鬼神的嗩呐聲吹得渾身起雞皮疙瘩,心中產生全部加在一起也打不過的挫敗感,可是聽到編導的話,還是不住地點頭。


    蕭遙的嗩呐,的確吹得很好,完美反駁了他們之前說的嗩呐隻有音量高穿透力強的話。


    隋歡即使心中滿不是滋味,可是也沒辦法反駁這話。


    可正因為無法反駁,她才覺得了無生趣。


    前麵闖關環節被蕭遙碾壓了,在這個自己以為勝券在握的環節,還是被蕭遙碾壓了,她無法接受。


    這次綜藝錄製完滿結束。


    蕭遙吃了節目組請的飯之後,徑直走向隋歡:“我們聊聊。”


    這時來接隋歡的洛川正好從車中下來,見到蕭遙,眉頭皺了皺,沒有在動,而是站在車旁,等著隋歡主動過來。


    雖然過了很長時間,可是此刻再見蕭遙,他還是想起那一瞬間信仰崩塌的憤怒感,然後心中再次升起無盡的憤怒。


    隋歡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洛川,道:“真抱歉,我恐怕沒空。”


    她不願意單獨跟蕭遙待在一起,她害怕蕭遙那神秘莫測的手段。


    蕭遙讓孫姐到一旁看著,自己上前揪住隋歡的手:“我說要聊你就得聽話。”說完揪著隋歡到一邊。


    隋歡馬上驚叫:“你幹什麽?”


    那邊洛川本來不想過來的,見蕭遙居然動粗,馬上邁著大長腿走了過來,皺著眉頭一臉厭惡地看向蕭遙:“你鬧夠了沒有?我永遠不會和你在一起,你少為難隋歡了。”


    蕭遙一臉看神經病的眼神看向洛川,當然,表情中還多了嫌棄,語帶不屑地道:“我說你有病吧?我又不是要和你在一起,少自作多情了。”


    又拎著隋歡,“我們的恩怨,拖了這麽久也該了結了。”


    洛川被蕭遙臉上的表情給傷到了,整個人氣得渾身發抖。


    明明,明明之前是蕭遙死皮賴臉地讓他負責,還做出生下孩子做dna鑒定也要將孩子栽在他頭上的瘋狂勁兒,分明很迷戀自己,如今怎麽這麽嫌棄和瞧不上他的?


    其他嘉賓這時也出來了,看出蕭遙和隋歡站在一起,似乎有些不愉快似的,不過比較遠沒看清,以此便走過來問道:“這是怎麽了?”


    隋歡率先擠出笑容:“沒什麽,我和蕭遙有些私事要說。”一邊說一邊對蕭遙道,“走,我們上車再說。”她擔心在其他嘉賓跟前丟了臉,還被拍下來放到網絡上。


    蕭遙對去哪裏無所謂,反正能找隋歡算賬就行了,因此微微點頭:“你們先上,我的車跟在後頭。”


    其他嘉賓見蕭遙和隋歡都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以為之前隻是看錯了,就笑笑說以後聯係,很快也坐上車離開了。


    蕭遙和隋歡進入一個包廂內。


    隋歡看向要跟著進來的洛川,便道:“洛川,你在外麵等我吧。”


    蕭遙冷冷地道;“都進去,一並了結我們之間的恩怨。”


    洛川看也沒看蕭遙,而是對隋歡溫柔地道:“我在門口等你。”蕭遙對隋歡咄咄逼人,又嘲諷他,他心中更加厭惡蕭遙,連話也不想跟蕭遙說。


    蕭遙冷冷地道:“這可由不得你了。”說完手一揮,扔出幾枚符籙。


    洛川和隋歡馬上發現,自己身處一個空間內,門口不知什麽時候不見了。


    兩人都是怕鬼的,當即手牽著手,臉色難看地盯著蕭遙。


    洛川咬牙切齒地開口:“我們跟你進去。”


    蕭遙笑道:“這才對嘛。”說完引兩人進入房中,在沙發上坐下,然後看向隋歡,“畢業那晚的事,你是要自己坦白交代,還是由我來揭穿你?”


    洛川見蕭遙又提起舊事,怒道:“你能不能不要再提起那件事了?你不嫌丟臉,我都覺得丟臉!”


    蕭遙冷冷地看向他,嗬斥道:“閉嘴!”


    洛川被蕭遙一刹那的淩厲威儀給震懾了一下,下意識閉上了嘴,可是下一刻又覺得丟臉,馬上就要開口說話。


    可是他剛張開嘴,瞳孔驀地緊縮。


    因為,他眼前出現了幾個高矮不同年齡不一的鬼影,雖然看著淡淡的,但是死相還是看得很清楚。


    洛川和隋歡看到這些鬼魂,差點沒被嚇死,馬上抱緊彼此放聲尖叫起來。


    蕭遙好整以暇地倒了一杯茶抿了抿,這才開口:“現在,隋歡你可以說了嗎?”


    隋歡不住地搖頭:“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蕭遙手指輕輕一揚。


    那個吊死鬼伸出長長的舌頭,湊過來,用舌頭舔隋歡那張臉蛋。


    隋歡慘叫一聲,一下子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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