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曉夢當時知道付新星居然拋棄自己,娶了個城裏姑娘,特地悄悄地去看那城裏姑娘長得如何,是不是比自己好看很多,因此她記得曾寶蓮的模樣。


    眼下,突然看到床邊出現那個死去的女人,唐曉夢出了一身冷汗,忙閉上眼睛,告訴自己這是做夢。


    就在這時,身旁忽然傳來付新星顫抖的聲音:“寶、寶蓮,你你你是人是鬼?”


    以為自己在做夢的唐曉夢大驚,都這聲音問道:“新星,你你說什麽?”


    她說著睜開雙眼,見曾寶蓮還坐在自己床邊,更是怕得渾身發抖。


    不是幻覺!不是幻覺!


    付新星也看到了!


    唐曉夢沒聽到付新星的回答,她隻聽到他上下牙齒互相碰撞的咯咯聲。


    這時,房中忽然響起幽幽的說話聲:“這麽多年,你們睡了那麽多安穩覺,終於看到我了嗎?”


    唐曉夢看去,見坐在自己身旁的曾寶蓮正對著自己微笑。


    笑著笑著,曾寶蓮的腦袋忽然掉了下來。


    她若無其事地伸手將腦袋撿起來,抱在手上,道:“我當年病得厲害,又中了毒,身體早垮了,因此腦袋時常掉下來。”說到這裏,將腦袋遞到她眼皮底下,“不信,給你看看。”


    唐曉夢又驚又怕,色厲內荏地喊:“你少給我裝神弄鬼了!你活著我尚且不怕,你死了我更不怕!”


    曾寶蓮沒說話,但是捧在手裏那顆頭顱上的眼珠子,忽然掉了出來。


    她連忙彎腰伸手去撿,將眼珠子撿回來後,這才重新看向唐曉夢:“你當然不怕我了,你們毒死了我,怎麽會怕我。不過,從今天開始,你們會害怕的。”


    她說著,將頭顱放回自己的脖子上,然後伸出手,掐向唐曉夢的脖子。


    唐曉夢感覺到那雙手冰涼冰涼的,一掐上來,自己就無法呼吸,心中又驚又怕,死命掙紮起來。


    然而任憑她怎麽掙紮,也掙紮不動,而且感覺曾寶蓮如同一座大山似的,壓在了自己身上。


    唐曉夢肝膽俱裂,想尖叫,可是再也叫不出來了。


    這時耳旁忽然傳來付新星色厲內荏的叫聲:“馬上給我滾,不然我能殺你一次,就能殺你第二次!”


    不遠處響起唐曉夢的聲音:“我已經死了,再也不怕被你殺了。付新星,你害死了我,有害死了我的孩子,你該死——”


    付新星厲聲道:“滾,馬上給我滾——”


    唐曉夢淒厲的聲音叫道:“你殺了我的,又殺了我的孩子,納命來!”


    付新星呼吸不過來,心中一片絕望,他希望這是一個夢,可是脖子上冰一樣冷的感覺,卻那麽真實。


    唐曉夢笑了起來,笑聲在房中忽高忽低,忽東忽西,顯得更恐怖,她說道:“你們一起做的,所以你們一起去死吧……”


    付新星感受到窒息的感覺,他知道,自己快死了,求生欲讓他不顧一切地說道:“不、不是我做的,和我沒關係,是唐曉夢做的,是她做的。”


    唐曉夢自從聽到付新星那邊有動靜之後,就感覺掐住自己脖子的力道小了很多,她明白,唐曉夢兩個鬼魂,隻能一個使力,因此沒有出聲,一邊大口呼吸一邊用力掙紮。


    此時忽然聽到付新星這話,又驚又怒,還一陣心寒,然而還沒等她有動作,掐住脖子的手忽然用力了很多。


    無法呼吸的感覺再次襲上心頭。


    唐曉夢心中絕望,想到付新星不顧自己,將一切推在自己身上,也不講什麽情誼了,馬上艱難地叫道:


    “不不是我,是付新星幹的,他和你住在一起,他才能下毒,我沒去過你們家,根本下不了毒。就連你的孩子,也是付新星親自送走的。”


    說完這話,感覺脖子上的力道輕了許多,鬆了一口氣,大口大口地呼吸著。


    這下輪到付新星窒息了,他連忙道:“她騙人,當時她就住在我們家附近,每次你出門,她就來我們家。毒你的藥,是她買來的。孩子我原想留著,可她不肯,她讓我一定要送走,不然就鬧大,我沒辦法……”


    唐曉夢又窒息了,她叫道:“不是的,不是的,是他讓我買的,我很怕,他說不用怕,一切有他。”


    這時房中的燈忽然亮了,緊接著,曾老太太蒼老的聲音憤怒地響起來:“果然是你們這對狗|男|女害死了我的女兒和外孫,狗|男|女!”


    唐曉夢被驟然亮起來的燈光刺得眼睛難受,她睜開雙眼,見曾寶蓮不見了,還來不及開心,就聽到了曾老太太的指責,心中一沉,忙要反駁。


    可是還沒等她開口反駁,身上忽然一痛,緊接著棍子劈裏啪啦地落在自己身上。


    那邊付新星已經痛得叫起來了,不住地求饒:“別打了,別打了,都是唐曉夢害的,都是她引起的。”


    唐曉夢痛得渾身顫抖,可是聽到這話,還是忍著痛大聲反駁:“不是我,是他,是他做的!”


    這時又有陌生的聲音響起:“好了,不要再打了,再打出人命了。這事我們已經清楚了,會拘留他們的,具體怎麽判,得看法院的意思。”


    正想互相撕的唐曉夢和付新星頓時如同被一盆冷水潑在身上,從身冷到心。


    很快,付新星叫起來:“是警察同誌嗎?我要舉報曾家,他們搞封建迷信,故意恐嚇我們,讓我們不得不說順著他們的話說。之前的話都是假的,是他們逼我們說的!”


    唐曉夢一聽,馬上反應過來,跟著大聲喊屈。


    曾家人見他們此時此刻還要往曾家身上潑髒水,更生氣了,分成兩撥,揪著兩人的頭發,對著臉就是一頓抽!


    付新星和唐曉夢先前被鬼魂打,接著又被拿棍子抽一頓,此時再被扇耳光,簡直慘得不行。


    警察連忙阻止,終於將曾家人阻止了,付新星和唐曉夢兩個,已經能夠看不出人模樣了。


    當中一名警察說道:“再打人,連你們也銬回去!”


    一邊說一邊讓其他警察將唐曉夢和付新星兩人銬起來,並對兩人道:


    “你們也不必太過害怕,如果沒做壞事,我們會還你清白。如果做了,那就不好意思了。你們剛才互相指控對方的話,我們都記錄下來了,到時讓法醫檢查死者曾寶蓮的骨頭內是否含有毒素,就能確定你們有沒有害人。”


    兩人聽到要檢查曾寶蓮的骨頭,身上瞬間沒了力氣。


    張小華和方思賢和曾家人在外麵聽付新星兩口子為了脫罪,互相將罪責推到對方身上,早氣得七竅生煙了,若非要讓公安局的同誌聽取證言,早忍不住衝進來打人了,此時見兩口子鼻青臉腫,十分狼狽,又被手銬銬起來,才覺得出了一口氣。


    但心裏,對兩人還是十分看不順眼,因此張小華忍不住對警察道:“警察同誌,這兩個人狼心狗肺,不僅毒害人,還把兩個月的孩子扔到大太陽底下,實在禽獸不如,請一定要重判!”


    蕭遙知道,這種鬼魂逼供的話拿來做證據,難免落人口實,便對幾名警察道:“警察同誌,我建議分別錄口供,讓他們交代事實,不冤枉好人,也不放過一個壞人。”


    幾名警察馬上點頭:“這是自然。”


    說完,便將人帶走了。


    曾家人看著警察將付新星和唐曉夢帶走,都忍不住抹起了眼淚。


    可憐曾寶蓮死了那麽多年,他們一點也不知道她的冤屈,甚至還對害她們母子的兩個凶手那麽好,最難以忍受的是,居然一直善待冒牌貨——由於憐惜他自小沒了媽,曾家人對他是真的很好,比自家的孩子還好!


    張太太哭過一場,忍不住又罵起來。


    這件事,實在太叫人憤怒了!


    方思賢想知道事情的進展,因此沒有回家,而是留在城中。


    蕭遙隻得跟著她留下,一起等待事情的發展。


    這當中,蕭遙跟方思賢商量:“我們經常進城,總住別人家也不是辦法,我看,不如在城中找房子,看能不能租一個或者買一個小房子,省得進城了沒地方住。”


    方思賢自然沒意見,因此娘倆一邊托認識的人幫忙留意,一邊親自出門到處轉悠。


    轉悠了兩日,房子還沒找到,付新星和唐曉夢的口供出來了。


    張太太請蕭遙、方思賢和張小華吃飯,吃完了,紅了眼眶,說起自己三妹曾寶蓮慘死的事。


    原來,當年唐曉夢懷上了,就一直逼迫付新星娶她。


    付新星對她,也的確是有情意的,但曾寶蓮有個給力的娘家,能幫他在城中站穩腳跟,所以他是不大願意和曾寶蓮離婚娶唐曉夢的。


    可是在曾寶蓮生下孩子後,也快臨盆的唐曉夢發狠了,提出如果不給她名分,她就去告付新星流氓罪,她肚子裏的孩子就是證據。


    付新星聽了就慌了,但是第一反應不是殺曾寶蓮,而是解決唐曉夢,可是唐曉夢不是個簡單人物,她故意將自己的存在告訴曾寶蓮,又跟付新星說自己信寫好了,如果他不給她名分,她|娘就會將信寄出去。


    麵對憤怒責問她的曾寶蓮以及提前做好了準備的唐曉夢,付新星不知不覺就偏向唐曉夢了,他在錄口供時,還特地提起這一點,說自己是無辜的,都怪曾寶蓮和他不是一條心:


    “如果她聽我的,不是每天罵我,跟我一起解決唐曉夢,我能害她嗎?都是她自找的!”


    張太太說到這裏咬牙切齒,雙手不住地錘桌子:“你聽聽這這是什麽惡心吧唧的話?他亂搞男女關係,我三妹還不能生氣了?生氣就該死?”


    方思賢和張小華跟著咬牙切齒:“賤人!”又追問是誰下毒的。


    張太太繼續說起來。


    唐曉夢見付新星漸漸偏向自己,卻又沒有辦法,便提出下毒,因為當時曾寶蓮的爺爺生病了,他們一家人忙得很,顧不上曾寶蓮。


    付新星疲於應付兩個女人,也打算解決一個,聽到唐曉夢提出的辦法,便讓唐曉夢買藥,他下|毒——雖然對唐曉夢有些情誼,可他也明白,如果自己一個人幹,就給了唐曉夢話柄,因此希望大家是共犯。


    唐曉夢也明白,自己要遞交一個投名狀,因此同意了,將毒|藥買來,讓付新星下毒。


    給曾寶蓮下|毒之後,付新星開始跟曾寶蓮痛哭流涕地認錯,求曾寶蓮原諒他,以此來穩住曾寶蓮,同時找各種理由阻止曾寶蓮出門。


    一開始,曾寶蓮的確被他認錯的態度打動了,可是她漸漸發現不對勁了,因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差,渾身無力,毛發自然脫落,她想出門看醫生,付新星讓她看孩子,自己去醫院給她買藥。


    曾寶蓮吃了兩日藥發現無效,堅持要去看醫生,付新星阻止不成,直接將她關了起來,因怕她叫喚出聲驚動了鄰居,還拿布堵住她的嘴。


    曾寶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正絕望,又見唐曉夢挺著大肚子上前耀武揚威,更是氣得要死。


    唐曉夢覺得曾寶蓮礙事,希望她早死,於是特地跟曾寶蓮說,等她的孩子落地之後,就將曾寶蓮的兒子送走,讓她的兒子代替曾寶蓮的兒子在付家生活,再讓曾家疼愛他。


    唐曉夢隻是想這麽說氣死曾寶蓮,因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懷的是男是女。


    那時曾寶蓮飽受病痛與虐待,精神狀態已經很不好,有些瘋的跡象,因此並沒察覺這話的漏洞,最終,被活生生氣死了。


    而生下男嬰的唐曉夢舍不得送走兒子,想起曾經氣死曾寶蓮的話,便要求付新星想辦法送走曾寶蓮生的孩子,不然她就將真相告訴曾家。


    付新星弄死了曾寶蓮,下限就變得很低,加上怕唐曉夢真的將一切告訴曾家,便同意了唐曉夢的提議,用唐曉夢的孩子代替曾寶蓮的孩子,而曾寶蓮的孩子,則被他和唐曉夢一起拿到一個鎮子上扔在野外了。


    張太太轉述完之後,氣得渾身發抖:“即使這兩個狗|男|女坐牢,我也不覺得解恨!我希望他們死,希望他們品嚐我三妹曾經品嚐過的痛苦和絕望才一起死!”


    方思賢和張小華光聽著,就夠義憤填膺了,一個個跟著拍桌罵起來。


    蕭遙道:“放心,曾寶蓮的鬼魂會一直跟著他們,讓他們生不如死的。”


    她聽著這些,也出離憤怒了。


    付新星和唐曉夢兩個人所做的事,根本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


    張太太聽了,臉上一喜,忙問:“真的?”見蕭遙點頭,忍不住又問,“為什麽我三妹以前的鬼魂沒辦法出來找他們算賬?”


    蕭遙道:“有兩個原因。第一個原因是,付新星和唐曉夢到廟裏請過大師,又有符籙護身。第二個原因是,曾寶蓮當初是被兩人聯手殺死的,死時精神狀態不大好,因為恨意變成鬼魂後,潛意識裏對曾經害死她的人,還是有幾分恐懼的,因此沒法子出現在兩人跟前。”


    方思賢連忙追問:“你幫了她,她現在能出現在那對狗|男|女跟前了,是不是?”


    蕭遙點點頭:“曾寶蓮的鬼魂不僅能出現在他們跟前,還是厲鬼,很凶悍的厲鬼。”以曾寶蓮的恨意,付新星和唐曉夢絕對不會好受。


    張太太、方思賢和張小華聽了這話,才覺得解恨,不住地道:“正該如此!”


    最好讓付新星和唐曉夢被嚇瘋,一輩子不得好死!


    此時的付新星和唐曉夢的確有些受不住了,因為這兩天,他們不僅晚上看見曾寶蓮突然冒出來,就連白天也能看見。


    而且曾寶蓮不僅出來,還掐他們脖子,咬他們的肉。


    被啃咬的感覺,比真咬還痛,仿佛在鞭撻靈魂一樣,痛得他們厲聲哀嚎。


    而且也不知是不是錯覺,他們總覺得,曾寶蓮從他們身上咬下一口肉,自己就變瘦一分。


    這才兩天功夫,兩人就肉眼可見地瘦了。先前合身的衣服,如今已經有些空蕩蕩的了。


    付新星怕得要死,不住地讓曾寶蓮去找唐曉夢,說唐曉夢才是罪魁禍首。


    曾寶蓮桀桀怪笑著,說自己對兩個人都會好好照顧,讓他不要急,她照顧完一個,又會照顧另一個,不會一下子弄死他們的。


    付新星和唐曉夢又驚又怕,從一開始的厲聲喝罵,到最後的跪地求饒,無所不用其極,可惜,曾寶蓮的鬼魂不肯放過他們。


    獄中正熱鬧,外頭也熱鬧起來。


    因為法醫和警察一起,去開棺給曾寶蓮驗屍。


    這種事在這個年代太聳人聽聞了,吸引了許多人去圍觀,成為爆炸性的消息。


    圍觀的人多了,不免互相問是怎麽回事,一來二去,大家就知道了狼心狗肺的付新星和唐曉夢做了什麽。


    這種事實在太叫人憤怒了,老百姓們氣得不行,紛紛用自己能想得到的語言痛罵兩人。


    等看到黑色的骨頭,又聽到法醫證實曾寶蓮的確是被毒害致死的,憤怒的廣大群眾們更憤怒了,不住地罵付新星和唐曉夢,恨不得掘他們祖墳那種罵。


    付家男女主人如今都在牢裏蹲著,隻有付新星的父母在家帶幾個孩子。


    老爺子老太太出門買菜,總被人指指點點,甚至還被人拿石子砸,苦不堪然。


    付家那幾個孩子,被所有孩子排擠指責,又被指著鼻子罵父母是殺人犯,也不敢出門。


    不過幾日,他們便回了鄉下。


    這是後話。


    蕭遙和方思賢看到法醫驗屍之後,知道曾寶蓮的案子快塵埃落定了,隻等法官判決了,便繼續找房子。


    由於蕭遙人脈廣,很快找到了一個單層的青磚房子,花了幾百塊買下來,收拾收視當是在城裏的落腳點。


    辦妥了這事,母女倆一起回家。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便過了年。


    過年後,蕭遙學習得更認真,以為幾個月後,她又要高考了。


    趙文秀原以為,這次冷戰不會很久,因為過去她和周揚沒少吵架,但是都很快和好的,她以為,這次等大家的氣都消了,周揚就還會來找她道歉。


    可是她估錯了,這次周揚很久都沒有來找她。


    她自己也生氣得很,又拉不下麵子,便決定周揚不來找自己,自己便不去找他。


    再加上,一直沒見過周揚來找蕭遙,也沒見過蕭遙出門找周揚,更是沒聽人提起過蕭遙和周揚有什麽事,她知道周揚和蕭遙之間真的沒有什麽,心裏不是很慌。


    這樣拖著,就拖過了年。


    時間實在太久了,趙文秀急了起來,連書也沒法專心看了。


    她有些慌,生怕周揚當真要和自己一刀兩斷。


    可是冷戰了這麽久,讓她主動上門,她拉不下那個臉。


    趙媽媽和趙文芬都很急,她們都覺得周揚這樣的人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因此經常勸說趙文秀去認錯。


    趙文秀沒覺得自己有什麽錯,又拉不下臉,再加上有逆反心理,便更不肯去找周揚了。


    這天,她在家裏煩躁地翻著書,老半天看不進去一夜,房門忽然被推開,趙媽媽臉色難看地走了進來:“周揚很久不上我們家來了,你也不去找他,很多人以為你們吹了,要給周揚介紹對象呢!”


    趙文秀心裏又慌又氣,嘴上卻很強硬道:“隨他去!”


    趙媽媽急得不行:“你這孩子,這個時候你還這麽嘴硬!周揚那麽好,若真被人搶了,你可別後悔!”又道,“昨天有人看見周揚和鎮上派出所所長的姑娘一塊逛街,有說有笑的。我們家可沒有人家的地位,如果周揚當真跟別人好了,你到時別找我哭!”


    趙文秀聽到連人都有了,心中更慌,眼淚頓時在眼眶裏打轉。


    趙媽媽見了,忙又勸了她好幾句,讓她趕緊去找周揚。


    趙文秀從小苦心孤詣做了很多,就是為了嫁給周揚,所以她不願意失去周揚,聽了趙媽媽的勸,當是找著了下台階,忙收拾好自己出門找周揚去了。


    今天是周末,周揚不用上班,趙文秀便去周家找人。


    她見了周揚之後,見周揚隻是比之前瘦了一些,並不像自己那樣難受,眼淚頓時掉了下來:“你真的不理我了?”


    周揚讓她坐下,給她倒茶。


    趙文秀端著茶不說話,執拗地看著周揚。


    周揚在她對麵坐下:“這些日子,我想了很久,我覺得我們兩個的世界觀並不一致,真的在一起,未來少不了爭執。我希望大家好好冷靜,彼此都想清楚,對方是不是最適合自己的那個人。”


    趙文秀的心沉到了穀底,如同被棉花堵住了似的,看著周揚,眼淚洶湧:“所以你想清楚了嗎?你決定要和我分開了,是不是?”


    周揚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隻是沉默。


    趙文秀更慌,叫道:“你回答我啊!”


    周揚平和的眼睛看向她:“文秀,如果我堅持要一直給陳家錢,你打算怎樣?”


    趙文秀聽了這話,愣了愣,知道這是橫亙在他們之間最大的阻礙,不由得思考起來。


    她還是覺得自己沒錯,周揚太聖父了。


    可是她很明白,如果自己說不同意,周揚沒準真的和她吹了。


    她不能失去周揚!


    再者,將來結婚了,她慢慢和周揚說,周揚說不得,還是會聽她的,尤其是兩人有了孩子之後。


    想到這裏,趙文秀抬起眼睛看向周揚,眼中蒙著一層薄薄的淚光:“我真希望我可以硬氣地說拒絕的話,可是一想到失去你,我的五髒六腑都在疼。周揚,如果我能少愛你一點就好了。可是我不能,我隻能妥協,因為我愛你!”


    周揚饒是已經做好了分開的準備,此刻聽到這話,還是被感動了。


    趙文秀是一個年輕姑娘,可她卻還是忍著羞意,對他說出這樣一番深情的話,他無法不動容。


    他很快站起來,走過去抱住了趙文秀:“對不起……你放心,我未來一定會好好對你,絕不負你!”


    趙文秀一顆心回到原處,想起自己這些日子以來的委屈,抱住周揚放聲哭了起來。


    周揚聽她哭得如此難過,更心疼了。


    過了一會兒,趙文秀不再哭了,周揚的姐姐從外頭走了進來,笑著說道:“好了,和好就好了。我做了早餐,快出來一起吃。文秀很久不上門了,等會兒殺隻雞。”


    周揚的姐姐已經出嫁了,今天過來是做客的,不過她在娘家說話還挺有分量的。


    趙文秀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留在周家吃午飯。


    蕭遙很快聽到周揚和趙文秀和好的消息,不過關注了一下,心中有數之後,就繼續埋頭讀書了。


    時間一天天過去,蕭遙有時被人請到城裏幫人看風水或者捉鬼辟邪,其他大多數時候,都在家裏閉關看書學習。


    到了四月份,蕭遙和方思賢進城幫人看新家的風水,又和其他朋友吃飯,知道了一件事。


    周揚的姐夫惹上了一宗官司,需要賠償超過一萬塊的錢。


    張小華也知道這件事,跟蕭遙說道:“這件事很大可能是被陷害的,可是很多證據指向他,他沒法子證明自己的清白,所以法院那邊判了,是他的責任,要他賠錢並且坐牢。”


    方思賢一臉吃驚:“居然是這樣嗎?難怪前些日子我見周家愁眉苦臉的,一個個臉色都很不好呢。”


    蕭遙則好奇地問道:“他是我們那鎮上的人,怎麽會跟城裏人扯上關係的?”


    張小華低聲道:“具體如何我不清楚,隻知道個大概。他是個采購員,這些年隨著鵬城那邊搞特區經濟,我們這裏人心也活泛起來,就有很多人倒騰布和米糧偷偷賣,他一個采購的,可不就被利用了麽?”


    蕭遙點點頭。


    張小華又低聲說道:“這事牽扯上一條人命,因此才判得格外重。死者家屬就是抓住這一點,死活要求賠償一萬塊。”


    “一萬塊?”方思賢倒抽一口氣,“這也太多了吧?再有,既然有人死了,周家怎麽不來找我們蕭遙幫幫忙,招鬼問問什麽的?”


    蕭遙道:“或許不信這個,或許認為這事一定能查清楚,誰知道呢。”張小華也說,這事很大可能是被陷害的,當事人想必也是這麽想的,所以周揚姐姐他們才會堅信公安機關可以還他們清白吧。


    卻不想太多證據指向當事人,到底還是被判了。


    張小華不住地點頭:“沒錯,應該是這原因。”


    方思賢很是唏噓。


    蕭遙則在心裏琢磨起來。


    當晚,她和方思賢回到鎮上不久,周揚的姐姐周帆就找上門來了。


    方思賢見了,想起在城裏發生的事,馬上招呼她進來。


    這可憐的婦人因為丈夫的事一臉憔悴,一進門就對蕭遙道:“聽說你能招鬼,並且和鬼魂對話,希望你幫個忙,招一個鬼魂,問他一些話。”


    蕭遙和她無冤無仇,自然不會拒絕,再者,如果周帆的丈夫的確是冤枉的,她也願意幫忙還他清白。


    不過,她是有條件的,當下讓方思賢出去了,才對周帆道:“我幫你招魂,也幫你問清楚那鬼魂怎麽回事,也會盡力幫你解決這件事。但是,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周帆聽了,連忙追問是什麽條件。


    蕭遙道:“在這件事解決前,你不許告訴任何人我幫你,而且要跟周揚借錢。無論如何一定要跟周揚借,不管他有多為難,你都一定要跟他借。”


    周帆一臉驚訝地看著蕭遙,然後說道:“今天判決結果才出來,我想上訴,因此來找你,但也準備回去就找周揚借錢,做兩手準備。可是我想知道你為什麽提出這個條件?”她一邊說,一邊仔細打量蕭遙。


    她從來看不出蕭遙對周揚有意思,所以蕭遙不可能因愛生恨故意為難周揚的。


    因此,她心中雖然焦灼,可還是很想搞清楚。


    雖然丈夫出事,需要幫忙,可是她不能因此而坑自己的弟弟。


    蕭遙沒有賣關子,而是說道:“趙文秀欠了我,我想和她了結因果。”頓了頓,看向周帆,“這事對你來說,也不是全無好處,起碼可以試探出,在你危難關頭,趙文秀會不會讓周揚幫你。”


    周帆雖然也準備借錢,可蕭遙這麽一提出來,她便覺得這麽做有些對不住趙文秀,因為一旦試探出結果,周揚和趙文秀或許就吹了,便道:“這樣做,太不厚道了,你換個條件吧。”


    有些事,雖然一樣是做,可是帶著目的和不帶著目的,在她心中,是不一樣的。


    蕭遙見她這種情況下也沒有馬上答應自己,心裏感慨她是個耿直的人,嘴上便說道:


    “誠如你所說,不管我幫不幫你,你始終得跟周揚借錢,是不是?而且你這麽做也沒有害人,隻是試探一二。再說,我的為人你也清楚,如果別人沒得罪我,我絕不會害人。趙文秀欠了我,我需要了結這因果。隻是這麽做,到底讓你心裏不好受,所以我會盡全力幫你的。”


    她今年高考過後,就會離家讀書,最起碼四年大學期間,是不可能留在鎮上的。


    所以,她想盡快了結與趙文秀之間的因果,從此之後,和趙文秀橋歸橋路歸路再無瓜葛。


    周帆很為難,她想了片刻,看向蕭遙:“文秀真的欠了你?欠的,大概有多嚴重?”


    蕭遙道:“她很聰明,一點一點地做的,認真算起來欠的不多。可是造成的後果是,我失去我我的姻緣與性命。如果我不是學了道術,我現在,已經死了。”


    周帆聽了,臉色劇變,忍不住問道:“這是真的?”


    蕭遙點點頭:“不管是我的為人準則,還是我道士的身份,都不允許我害人。而且我可以給你發毒誓。”


    對於周帆這樣罕見的正直之人,她願意多解釋。


    周帆聽了,打量了蕭遙片刻,見蕭遙不像是撒謊的,思索片刻,最終一咬牙,點點頭:“我姑且相信你的話,希望你不要騙我。”


    蕭遙很幹脆:“我若有騙周帆,五雷轟頂,受道術反噬,不得好死。”


    周帆還是有些迷信的,見蕭遙眼也不眨地發毒誓,心中又信了幾分,便點點頭:“我答應你。”


    如果趙文秀真的對蕭遙做過那麽可怕的事情,那她一定不能讓趙文秀嫁給周揚,而且這麽一來,答應蕭遙,試探趙文秀,也可以知道趙文秀的為人,以佐證蕭遙的說法。


    退一萬步,如果趙文秀不是那樣的人,那麽她以後再彌補趙文秀。


    蕭遙見周帆答應了,便讓周帆去打聽那個去世的人的生辰八字。


    周帆急匆匆地離開了,剛走到曬穀場,就遇上了趙文秀。


    趙文秀一臉關心地問她,蕭遙肯不肯幫忙。


    周帆始終覺得試探趙文秀不對,因此不敢麵對趙文秀,馬上垂下眼瞼,避開了趙文秀的目光,搖搖頭:“她說幫不上忙。”旋即急匆匆地衝趙文秀點點頭,很快離開了。


    趙文秀咬了咬下唇,看著周帆離開的背影,眉頭皺了皺。


    蕭遙不幫忙,周帆肯定要跟周揚借錢。


    一萬塊,在她那個年代不算多,可在這個年代,那是一筆巨款。


    一個村子出現一個萬元戶,那是要引起轟動的。


    周揚哪裏有這麽多錢?


    以周揚的性格,少不得要跟親戚朋友借,屆時欠下錢,是要嫁給周揚的她幫著還的。


    趙文秀不願意一結婚就欠下巨款,她相信,任何一個女人遇上這種情況,都不願意未婚夫竭盡所能地幫忙,除非聖母。


    周家人都有聖父聖母的潛質,她一定要好好改造周揚!


    趙文秀的預感果然沒錯,周帆跟周揚借錢了,而且一開口要說要借五千塊,讓周揚幫忙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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