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遙聽了有點為難,她不知道自己功力如何,能不能打得過井裏的所謂靈獸。


    若是打得過,那自然皆大歡喜,若是打不過,隻怕不但丞相府遭殃,就是本國都要遭殃。


    許老夫人看向蕭遙,見蕭遙麵上帶著隱隱的難色,心中頓時一沉,便問:“這井裏的問題,是否很嚴重?”


    她當日在溫泉山莊見過蕭遙的手段,能讓一個武將用力砍下的刀怎麽也砍不下去,可見是十分厲害的。


    若如此厲害的蕭遙都無法處理這口井的問題,隻怕便非常可怕了。


    丞相府或許得搬遷。


    蕭遙點點頭,看向許老夫人:“實不相瞞,我沒有把握能收服井裏的東西。”


    這時不知何時來到的丞相問道:“這井裏竟有東西麽?”


    蕭遙點點頭,說道:“是的,而且很強大。類似猛獸一類的強大生物,我沒有把握打得過。”


    丞相與許老夫人聽見了,都麵麵相覷,同時看到彼此眸中的驚駭。


    這小小的一口井,裏頭居然有強大的生物。


    這生物能將闖入的人弄成癡傻,可見不是什麽良善之輩,極有可能就是超級惡獸。


    與惡獸為臨,是在太危險了,兩人心中,都不約而同地想到搬家一事。


    這時忽然有丫鬟的嗓音響了起來:“大少爺,你不能進去,大少爺”


    丞相與許老夫人聽了,忙回神,看向來人,不約而同地說道:“久兒,你怎麽來這裏了?”又嗬斥丫鬟,“怎麽帶大少爺來這裏了?”


    蕭遙尋聲看去,見一個異常高大的男青年走在前麵,身後跟著兩個急得大汗淋漓的丫鬟。


    看到男青年的麵容時,她有點吃驚。


    這男青年生得異常英俊,是她在京城見過最英俊的男子了。


    隻是很可惜,如此俊朗的一個人,臉上木木呆呆的,缺少了靈魂一般。


    似是見她看過來,男青年於是看向她。


    這一看,竟直直衝了過來,直到來到蕭遙跟前才停下來。


    許老夫人忙叫道:“久兒,不得無禮。”


    因為叫久兒的青年實在太高了,所以蕭遙這時看她時,得抬起頭才能看到人臉。


    她抬頭,就看到男青年低頭看著自己,木木呆呆的俊臉仿佛一下子有了神采,說道:“我見過你。”


    蕭遙很確定自己沒有見過他,在原主的記憶裏也沒有見過他,以此聽了這話以為他是隨口胡說的,也沒在意。


    許老夫人震驚地看向自己的嫡長孫:“久兒,你說什麽?”


    久兒沒有回答許老夫人,而是直直地看著蕭遙,眸子裏帶著無盡的歡喜:“我們又見麵了。”


    蕭遙不由得問:“我們曾見過嗎?”


    “見過的。”久兒認真地點頭。


    許老夫人又是震驚又是激動,對丞相說道:“郡主果然了得,隻是過來走一趟,我們久兒便能說話了。”


    丞相不住地點頭,也有些激動。


    蕭遙問:“你何時見過我?”


    久兒不答,隻是堅持道:“見過的。”


    許老夫人也走了過來,問道:“你是何時見過郡主的?”


    久兒仍舊是剛才的回答:“見過的。”


    許老夫人又問了兩次,得到的還是一樣的回答,且見久兒跟自己說話時,還是木木呆呆的,看向蕭遙時倒是有了神采。


    她忍不住猜測,是不是因為蕭遙修習了仙家的手段,近於仙,所以自己已經癡傻得返璞歸真的嫡長孫,才會對蕭遙格外不同。


    蕭遙知道問這男青年問不出什麽,就道:“你到那裏站著,不許搗亂。”


    許老夫人忙道:“郡主有所不知,他不大聽得懂我們說的話。”說到這裏,馬上看向久兒的那兩個丫鬟,“你們,快帶大少爺回去。”


    說完,見兩個丫鬟呆呆的,正想嗬斥,就見其中一個丫鬟震驚地看著一個方向並說:“大少爺聽郡主的過去站著了。”


    許老夫人聽畢,心中十分吃驚,定睛一看,見自己的嫡長孫果然乖乖站在蕭遙先前指定的位置,且站得好好的。


    她的眼圈瞬間紅了。


    嫡長孫是她的第一個孫子,剛出生時,承載了家族所有的希望與寵愛,而他也不負厚望,打小就聰明伶俐,還不滿三歲,就能背很多唐詩了,別人家的孩兒,這個年紀,話還說不全呢。


    她與家中所有人都認為,他將是家裏最為出息的後輩,是他們家族的希望,然而在他六歲那年,一切戛然而止。


    嫡長孫失蹤了,最後是在有口古怪水井的廢棄院子找到的,找到人處於昏迷不醒的狀態,醒來之後,就癡傻了。


    之後,他聽不懂大家的意思,也不說話,想幹什麽幹什麽,無法溝通,無法管教,隻能讓丫鬟小廝跟著他,好好看著他。


    而如今,他居然能說話,且能聽懂蕭遙的話,並很好地執行。


    許老夫人失望了那麽多年,驟然看到稍微正常一點的孫兒,其心情的激動可想而知。


    蕭遙不是丞相家人,不知道這位叫久兒的男青年曾經是如何的,所以沒什麽深刻的感受,很快將目光轉向那口枯井。


    丞相這時上前一步說道:“郡主,請小心為上。若無把握,可不必動手。我們請你來,可也不希望郡主因此而受傷。”


    蕭遙點了點頭:“我曉得的。你們站遠點,我試一試。”


    說著將早先製作給皇室的符咒拿出來,分給眾人,同時叮囑眾人,不管發生什麽,都不許出聲,不許打擾她,這才開始探頭看向枯井,同時小心翼翼地將精神力探了進去。


    精神力剛觸及井底,便感覺到一道不善的精神力衝擊而來。


    蕭遙馬上將精神力收回來,感覺那精神力收了回去,忙又探出來。


    如是再三,試探了一陣,蕭遙驀地將所有的精神力擰成一股,迅猛地衝向井底。


    井底的精神力瞬間暴動起來,如同發怒一般,淩厲地衝向了蕭遙。


    兩股精神力撞在一起,蕭遙臉色一白,腦袋有些發暈。


    而井底的精神力,則直接崩潰了一般,瞬間消失了。


    蕭遙並不信井底的靈獸居然如此不堪一擊,所以在緩過來之後,再次將精神力小心翼翼地探向井底。


    井底的精神力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蕭遙不信邪,繼續往下探,同時將一顆心提起來,隨時做好撤離的準備。


    然而,直到探到井底一個開辟出來的空間,看到一條小龍模樣的生物,她還是沒再感受到原先那股強大的精神力。


    蕭遙用精神力將小龍包裹住,努力向上提。


    然而她剛才拚了一場,此時精神力極弱,根本提不動。


    想了想,蕭遙直接跳進井中。


    丞相與許老夫人一直在旁認真地看著,見蕭遙看向井底,似乎陷入冥想中,接著臉色一白,身體也搖搖欲墜,擔心得不行,可思及蕭遙先前說過不許打擾她,隻能強忍著。


    兩人擔心久兒見蕭遙受傷會有異動,因此都看向久兒,見久兒靜靜地站著,又恢複了那副木木呆呆的模樣,整個人如同一個空殼,心中頓時難受得不行。


    又過了一會兒,看到蕭遙直接跳入井中,頓時都嚇了一跳。


    許老夫人擔心地看向丞相。


    丞相也很擔心,但還是給了許老夫人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許老夫人隻得深吸一口氣,仍舊站著。


    這時忽聽身邊的丫鬟低低地驚呼了一聲。


    許老夫人頓時沉下臉,看向丫鬟,見丫鬟正衝出去扶住站不穩似乎要倒地的久兒,頓時也嚇了一跳,忙也上前幫忙。


    丞相也過來,幾人一起將久兒扶到丫鬟搬來的椅子上,將椅子並在一起,讓久兒躺在上麵。


    許老夫人低頭看著閉上眼睛仿佛睡著了的久兒,低聲問丫鬟:“這是怎麽回事?”


    丫鬟低聲道:“奴婢不知,隻是大少爺突然就站立不穩似乎昏迷了。”


    許老夫人聽了,馬上看向那口枯井。


    會不會,就是那口井的問題?


    丞相低低歎息一聲:“且等著罷。”


    這事,這麽多年了,或許今天便能有個了結。


    若蕭遙能戰勝枯井裏的惡獸,那麽許家以後便無須擔心再有人誤入此處而變成癡傻之人,若無法戰勝,便隻能封了這裏,合家搬走了。


    許老夫人點了點頭,目光殷切地看向井裏。


    她覺得蕭遙是可以戰勝井裏的惡獸的,因為蕭遙似乎是個運氣很好的姑娘。


    蕭遙落入井中,見那小龍自巋然不動,便再次小心翼翼地探出精神力,直奔小龍的腦部。


    幾乎是瞬間,小龍的頭部馬上探出凶神惡煞的精神力,似乎要將蕭遙碾滅一般。


    蕭遙先前已經試探過小龍,也和他深刻交過手了,知道小龍的大概實力,因此感覺到小龍狂暴的精神力湧過來,並不驚惶,忙將所有的精神力擰成一股,也凶悍地衝了過去。


    小龍一觸及她的精神力,馬上後撤,但由於不及時,還是被蕭遙衝散了一部分。


    蕭遙見有門,於是繼續用精神力衝擊小龍。


    小龍有時回應,有時不管,每次回應都十分狂暴,而且氣急敗壞至極。


    也不知過了多久,蕭遙再次將精神力衝過去,發現小龍那裏徹底沒有了回應。


    她試了幾次,感覺小龍都沒有回應,便以為小龍已經是強弩之末,當即身手開始扛起小龍,打算將他扛出來。


    她的手剛放上去,就聽道一道略有些熟悉的嗓音響起:“好了,他已經消失了。”


    蕭遙連忙縮手,同時戒備起來,問道:“他是誰?你又是誰?”


    “他是這條小龍。而我,是久兒,丞相的嫡長孫。”那道嗓音繼續說道。


    蕭遙目瞪口呆:“你說什麽?”


    丞相的嫡長孫不是被這條小龍弄成癡傻了麽?怎麽會在小龍的身體裏?


    這時久兒磁性的嗓音再次響起:“我會變成癡傻,是因為這條小龍修煉時,把我的魂魄收進來了。那個侍女這般,也是如此。”


    蕭遙理了一下這事,問道:“這麽說,你被他吸走魂魄之後,這些年一直與他搏鬥。直到我到來與小龍交鋒,你才在關鍵時刻奪得上風占據這身體?”


    “可以這麽說。”久兒繼續說道。


    蕭遙皺了皺眉頭。


    久兒這行為,如果不看因果,就跟靈兒從前霸占原主的身體是差不多的。


    若小龍當真作惡,將人的靈魂吸收進去磨滅,那麽久兒的行為,才稱得上是正義的。


    當即,她問道:“小龍為什麽會吸收人的魂魄?是不是因為你闖進來驚擾了他?”


    她從許老夫人那處得知,這些年來,隻有闖入枯井院子的人才會癡傻,由此可見,小龍並不是故意闖到外麵濫殺無辜之輩,他隻是對打擾了自己的人動手雖然動手不對,但是對於動物而言,這或許在他的善惡邏輯範圍之內。


    久兒道:“並非如此,他隻吸收闖入者的魂魄,是因為他的靈魂強度,隻能輻射到這樣的範圍。這些年來,若不是我的魂魄與他的魂魄搏鬥,他越發壯大,隻怕要將吸魂範圍擴展到丞相府了。在以後,便是整個京城了。”


    蕭遙聽了沉吟不語。


    她無法判定久兒這話是真是假。


    這時久兒又開口了:“我要回去了,這小龍的本體,便先跟隨你罷。”


    話音剛落,原本長長的小龍,頓時變成兩根手指長短,靈活地落在蕭遙手上,旋即身體一扭,竟如同手鏈一般,盤在了蕭遙的手上。


    蕭遙低頭看向手腕,見小龍金燦燦的,盤在自己的手腕上,好似一個金項鏈,不由得道:“你怎麽就直接上來了?也不問問我的意見?”


    但因為那小龍嬌憨可愛,這話說起來倒沒有多少怒意。


    小龍不再說話,隻是在她手上扭了扭表示回應。


    蕭遙又問了他兩句,見他不再回答,便將這事放下,打量四周,見就是一個開辟出來的臨時洞府,看起來挺簡陋的,也沒什麽東西,於是縱身一躍,離開枯井,回到枯井上麵。


    許老夫人與丞相急得團團轉,一方麵擔心蕭遙,一方麵擔心嫡長孫,隻是蕭遙尚在井底,他們沒好意思撇下蕭遙先救嫡長孫,隻能心急如焚地等著。


    這時見蕭遙好好的從井底跳上來,都長出一口氣,迎了上去,急急地問:“郡主,如何了?”


    蕭遙道:“幸不辱命。”


    丞相與許老夫人頓時大喜,異口同聲地問:“那惡獸已經被郡主擊殺了麽?”


    蕭遙還沒開口,就聽到久兒的嗓音響起:“祖父,祖母,郡主並不是擊殺了惡龍,而是將之收服了。當然,她也救了我。”


    丞相與許老夫人聽到這嗓音,頓時如遭雷擊,整個人都僵硬了。


    好半晌,兩人才緩緩轉身,難以置信地看向說話人。


    這時,高大俊朗的青年已經走到他們跟前了,微微低頭看著他們,說道:“祖父、祖母,這些年來,勞你們記掛了。”


    “久兒?”許老夫人紅著眼眶,難以置信地看著重新有了神采的俊朗男青年。


    久兒點了點頭:“是我,我回來了。”


    “我的久兒啊……”許老夫人頓時老淚縱橫,一把抱住了久兒。


    隨後,便是感人的相認時間了。


    饒是朝堂上的老狐狸丞相,在親眼看到嫡長孫恢複了神誌,再不是從前呆呆傻傻的模樣,也紅了眼眶,說話時更是語帶更咽。


    兩人一再確認,久兒就是久兒,記得小時的事,能說出小時與兩人玩耍時的一些事,都又哭又笑。


    蕭遙沒走,一直在旁聽著。


    有靈兒、嶽城以及柳妍這種搶占別人身體的靈魂,她得確定,久兒是真正的久兒,而不是某個魂魄,或者說不是狡猾的小龍假裝。


    聽了這麽一會兒,她沒聽出什麽破綻,見丞相與許老夫人都真心實意地相信,這就是他們的嫡長孫久兒,便隻得暫時收起了心中的懷疑。


    許老夫人激動過後,這才趕緊過來招呼蕭遙。


    蕭遙搖搖頭:“你們等於是久別重逢,必是心情激動的,不必招呼我,我這便回去了。”


    許老夫人拉著蕭遙的手:“郡主體諒老太婆,老太婆感激不盡。我先送郡主回去,來日定當帶著厚禮到府上道謝。”


    丞相也走了過來,認真對蕭遙一拱手:“郡主,老夫欠你一個人情,你將來若有差遣,隻要不違背道義,老夫萬死不辭!”


    “丞相言重了。”蕭遙還了一禮,便要離開。


    這時久兒走了上前來,給蕭遙深深一躬身:“謝過郡主救命之恩。”


    蕭遙看著他嫻熟的禮儀,忽然問:“你的靈魂這些年來不是一直與世隔絕麽?怎麽懂這些禮儀?”


    久兒笑道:“我的魂魄能聽到與知曉丞相府之事,故等若一直在讀書學習。”說完見眼前姑娘隱藏在眸子裏的戒備,不由得苦笑,


    “來日方長,郡主可慢慢看。”


    蕭遙點了點頭,又問:“其他被吸走的魂魄呢?”


    久兒臉上的笑意收了起來,道:“他們的魂魄不如我的強大,故已經被磨滅了。”


    “這麽說來,你的魂魄還真強大。”蕭遙說道。


    久兒點頭,俊臉上露出不解與迷茫的神色,道:“我對此也很是不解。仿佛,我的靈魂格外強大。”


    蕭遙聽了這話,怔了怔,沒有說什麽,很快告辭離開。


    她回到家,將盤在手腕上的小龍拿下來放在桌上,拿手指點了點小龍的兩隻小尖角,小龍頓時扭著身體在桌上打滾,那憨勁兒,看得蕭遙忍不住笑了起來。


    雖然顏色有點俗,但是不得不說,這小龍還挺可愛的。


    丞相那個癡傻已經淡出所有人目光的嫡長孫突然好了,是被國師治好的,這個消息在短時間之內,如同一道驚雷,響徹每一個人的心底。


    原本就相信蕭遙有仙家手段的眾人,更加相信了,心中對蕭遙的敬畏與佩服,又上升了一個階層。


    而家裏有些不好宣之於口的隱秘事的人家,都蠢蠢欲動起來。


    家裏的事,平時不好隨便透露,唯恐讓家族蒙羞。


    可如果蕭遙能治好,就拚著丟一回臉,像丞相府那般,有何不可?


    皇帝在宮中聽聞此事,哈哈大笑:“朕早說過,郡主有仙家手段的,現在,想必不會有人不信了罷?這看人啊,還是朕看得準!”


    他高興的原因,除了自己是最先看到蕭遙價值的那個人之外,還有就是,蕭遙越厲害,對他的幫助就越大。


    皇後與太後得了符咒之後,覺得夜裏睡得更安穩了,白日裏精神頭也比過去足,平時多走幾步,也不像從前那般直喘氣,都認定蕭遙的確是個仙師,再聽到連癡傻的人都被蕭遙治好了,更是對蕭遙信了個十成十。


    第二日,許老夫人與當家的兒媳婦便備了厚禮,鄭重其事地來道謝。


    蕭遙與穆氏接待了兩人,賓主盡歡。


    這之後,邀請蕭遙出席宴會的帖子越來越多,而且都是高規格的。


    蕭遙挑了一些飛去不可的去,旁的便找個理由說要保持靜心,婉拒了。


    被婉拒了的人家也不沮喪,人家蕭遙是國師,每日裏肯定要修煉的,哪能天天參加宴會啊,以他們的檔次,請不來才是正常的。


    請來了蕭遙的人家,自豪之餘,在接待蕭遙這件事上,用了十二分的小心與誠意。


    京中許多人家看著蕭遙成為座上賓,都十分感慨。


    不過幾個月前,蕭遙還是個連高規格宴會都沒資格參加的商戶女呢,這才多久啊,就成了京城所有權貴的座上賓了。


    天氣越來越冷了,隆冬大雪,蕭遙幾乎不願意出門了。


    可是卻還是有絡繹不絕的貴婦前來拜訪這些貴婦家中都有些不好宣之於口的隱秘之事,前來是想請蕭遙幫忙的,因此不畏嚴寒。


    蕭遙幫禮部尚書家治好了同樣是受到驚嚇之後變成癡傻的二姑娘治好了二姑娘隻是飽受驚嚇,三魂七魄中,有兩魂離開了身體,找回來就治好了,對蕭遙來說,並不難。


    可是對禮部尚書家來說,這就是仙家的手段了,因此對蕭遙十分感激。


    之後,蕭遙又幫得了怪病的吏部尚書的老母親治好了舊疾……


    如此林林種種,在這個隆冬時分,以鐵一般的事實,證明了蕭遙的國師之位,那是名副其實的。


    臨過年時,皇帝大宴群臣,在宮中進行除夕宮宴。


    這次宮宴空前熱鬧,不僅因為這是除夕宮宴,還因為丞相府的大公子許恒首次出現在人前。


    年紀大的人,都知道丞相的嫡長孫遭遇變故突然癡傻了,這些年完全淡出了大眾的視線,更知道,丞相的嫡長孫小時很是聰明伶俐,因此都想看看,回複正常的嫡長孫,如今又是什麽模樣,是否“小時了了大未必佳”。


    而年紀輕的人,則根本不知道有這麽個人,因此聽到說蕭遙治好了丞相府癡傻的嫡長孫,才恍惚想起,原來丞相府還有個嫡長孫的,心中都有幾分好奇。


    丞相家是世家大族,祖上出過兩個丞相,三個尚書,是頂頂清貴的家族,世上清流十分推崇的人家,他們想知道,這樣清貴家族的大公子,是何等模樣。


    蕭遙來到宮門口,手腕上的小龍忽然扭動起了身體。


    她身手戳戳他的小尖角安慰他,卻見小龍扭得更起勁了,那長條形的小身體好似麻花一般扭著,很是可愛。


    這時外頭響起熟悉的磁性嗓音:“裏頭可是郡主,已到宮門,不如我們一起走,也商量一下小龍的事。”


    這時馬車剛好停下來,蕭遙便從車裏出來,點點頭說道:“也好。”


    一邊說一邊回頭扶穆氏下來。


    久兒則到另一邊,扶瑾哥兒下來。


    瑾哥兒見了久兒的模樣,愣了愣才扶著他的手跳下來,口中忍不住說道:“你是誰?怎麽長得如此好看?可與我姐姐一較長短了。”


    穆氏忙道:“傻孩子,男子怎麽能用好看來形容呢。”


    久兒笑著說道:“不礙事,好看便是好看,可不分男女的。”


    蕭遙這才想起穆氏還沒見過久兒,那日是等自己辦完事直接跟著自己回家的,當下就介紹久兒。


    穆氏聽到久兒竟就是丞相府的大公子,很是吃驚,盯著久兒看了又看,這才說道:“真真是人中龍鳳。”


    幾人一道進宮。


    趙陵早早便來了,長身玉立,連身上的玉佩也搭配得恰到好處,是想著見了蕭遙好好與她說說話的,因此來到之後,一直注視著入口處。


    終於等來了蕭遙時,他心中一喜,正想尋個理由不著痕跡地上去,就見蕭遙正在笑著跟身邊的人說什麽。


    他看過去,看到一個身材頎長的英俊男子那俊朗勁兒,與蕭遙看起來,十分登對!


    趙陵的笑容與期待瞬間便變淡了,但他想了想,還是決定過去攀談一二。


    蕭遙此時已經盤問清楚,小龍就是小龍,此時靈智與三歲幼兒差不多,但久兒也可以附身化龍,不過他附身之後,須經過蕭遙的允許。


    蕭遙是有點兒不快的,這久兒心機也太深沉了,早不說,等她這些時日與小龍處出了感情,才說他可以附身化龍。


    不過久兒一再表示,如非必要,他絕不會化龍,便是化龍,也會經過蕭遙的允許,蕭遙才終於揭過這件事。


    當然,她隻是表麵不追究了,實際上,還是打算尋個法子,將主動權放在自己手上是那種她可以用某種手段阻止久兒化龍的主動權,而不是久兒答應那種被動的主動權。


    因為心裏有了想法,她的心情便重新愉快起來。


    六皇子趙陵走了過來時,蕭遙剛想與久兒分開坐到自己的席位上,見趙陵過來,隻得站住了腳步,跟趙陵打招呼。


    趙陵含笑與蕭遙互相見禮畢,這才看向久兒,含笑問道:“這位定是許大公子了。果然是翩翩佳公子。”


    久兒含笑衝趙陵行禮,這才笑道:“六皇子謬讚了,六皇子也是翩翩佳公子。”


    蕭遙聽著兩人商業互吹,正想適時開口自己先告辭一步,就聽趙陵對自己說道:“郡主,日前李大人前來尋過我,詢問的是邱大公子一事。隻怕,遲些便會去尋郡主,郡主可先有個心理準備。”


    蕭遙點點頭,謝過六皇子。


    李大人派人去調查自己曾被擄走一事,想必已經有定論了,也是時候來找她了。


    趙陵見蕭遙不多說話,隻是點頭,心裏有些挫敗,便又說道:“據聞運來客棧新出了從南方傳過來的幾種點心,很是好吃,郡主若有空,不如去嚐嚐。”


    蕭遙聽了,笑道:“竟有南方的點心麽?回頭有空了,我便帶我娘與瑾哥兒去嚐嚐。”


    久兒聽到這裏開口說道:“南方來的點心麽?的確該去嚐嚐。”又看向蕭遙,“你於我有再造之恩,我一直未曾報答,若有空,不如由我請你吃飯當作感謝?”


    趙陵臉上的笑意微微一收,但很快又恢複如初,他道:“這再造之恩,用一頓飯,怕是報答不了罷。且男女有別,為表感謝而男子請女子用膳,倒是從未有過之事。”


    久兒正色道:“郡主乃國師,與普通的女子自然不同,何必分男女?”


    趙陵一怔,旋即哈哈笑道:“許大公子說得是。”


    蕭遙站在一旁,聽著兩人你來我往,有種刀光劍影在飄飛的錯覺。


    不過,她實在不耐煩聽這些,因此說道:“兩位,我的好友在尋我了,我這便過去,失陪一下。”


    趙陵與久兒聽了,忙都點點頭,示意蕭遙盡管前去。


    宮宴素來凡善可陳的,都是吃吃喝喝。


    這次也不例外。


    不過,這次比從前多了不同,便是蕭遙有點吃不消眾人對她的熱情。


    她也很是不解,為什麽這些人好意思湊上來。


    前倨後恭,這怎麽說,都很怪異吧?


    她卻不知,這前倨後恭,若隻有一兩家這樣,那還會被人笑話,可如今是,很多重臣家都與蕭遙交好了,大家自然不怕湊上去被人說嘴的,畢竟就算有人要說,肯定也是說所有人,不獨是自己家。


    此外,蕭遙已經貴為國師了,就連換上、太後與皇後都很敬重她的,他們這些人身份遠沒有三巨頭那麽貴重,跟著敬重國師,有何不可?


    蕭遙應付了一會兒眾人的熱情,正想找個理由提前出宮,忽然聽到一聲尖利的慘叫。


    蕭遙忙尋聲過去,見一個宮女一邊叫一邊驚慌失措地跪了下來,拉著一位年輕的宮妝麗人:“娘娘,娘娘,你、你……”


    蕭遙循著宮女的視線看過去,瞳孔瞬間緊縮。


    那宮妝麗人正是貴妃,此時她的下身,正不斷地滲出殷紅的鮮血來。


    若是女子月事來了,血量絕不可能這麽多的。這麽多的血量,最有可能,便是滑胎所致。


    這時更多人發現了,一疊聲地叫太醫,又有宮女快步上前,扶起臉色慘白的貴妃退席。


    久兒聽到這裏開口說道:“南方來的點心麽?的確該去嚐嚐。”又看向蕭遙,“你於我有再造之恩,我一直未曾報答,若有空,不如由我請你吃飯當作感謝?”


    趙陵臉上的笑意微微一收,但很快又恢複如初,他道:“這再造之恩,用一頓飯,怕是報答不了罷。且男女有別,為表感謝而男子請女子用膳,倒是從未有過之事。”


    久兒正色道:“郡主乃國師,與普通的女子自然不同,何必分男女?”


    趙陵一怔,旋即哈哈笑道:“許大公子說得是。”


    蕭遙站在一旁,聽著兩人你來我往,有種刀光劍影在飄飛的錯覺。


    不過,她實在不耐煩聽這些,因此說道:“兩位,我的好友在尋我了,我這便過去,失陪一下。”


    趙陵與久兒聽了,忙都點點頭,示意蕭遙盡管前去。


    宮宴素來凡善可陳的,都是吃吃喝喝。


    這次也不例外。


    不過,這次比從前多了不同,便是蕭遙有點吃不消眾人對她的熱情。


    她也很是不解,為什麽這些人好意思湊上來。


    前倨後恭,這怎麽說,都很怪異吧?


    她卻不知,這前倨後恭,若隻有一兩家這樣,那還會被人笑話,可如今是,很多重臣家都與蕭遙交好了,大家自然不怕湊上去被人說嘴的,畢竟就算有人要說,肯定也是說所有人,不獨是自己家。


    此外,蕭遙已經貴為國師了,就連換上、太後與皇後都很敬重她的,他們這些人身份遠沒有三巨頭那麽貴重,跟著敬重國師,有何不可?


    蕭遙應付了一會兒眾人的熱情,正想找個理由提前出宮,忽然聽到一聲尖利的慘叫。


    蕭遙忙尋聲過去,見一個宮女一邊叫一邊驚慌失措地跪了下來,拉著一位年輕的宮妝麗人:“娘娘,娘娘,你、你……”


    蕭遙循著宮女的視線看過去,瞳孔瞬間緊縮。


    那宮妝麗人正是貴妃,此時她的下身,正不斷地滲出殷紅的鮮血來。


    若是女子月事來了,血量絕不可能這麽多的。這麽多的血量,最有可能,便是滑胎所致。


    這時更多人發現了,一疊聲地叫太醫,又有宮女快步上前,扶起臉色慘白的貴妃退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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