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右侍郎聽了,想到趙嫻在蕭遙未發跡之前便與之交好,交情非比尋常,或許能說動蕭遙,當即點頭道:“也好,你晌午時分便去一趟,別磨蹭了。”


    說完忍不住叮囑,“說話客氣些,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態度也要誠懇些。最主要是說動你大姐與嫻姐兒。”


    鄭大太太點頭:“我曉得的。”


    一個鎮國郡主兒媳婦,她自然願意用最好的態度努力謀劃的。


    趙大太太見到了急匆匆趕來的鄭大太太,有些吃驚:“可是出了什麽事,這急急忙忙的……”


    鄭大太太喝了口水,目光四顧,問:“嫻姐兒呢?”


    趙大太太道:“在屋裏做針線呢。她針線不好,我讓她多練練。”


    鄭大太太聽了忙道:“姐,你命丫頭去請她過來罷。”


    趙大太太沒有多想,以為她是掛念嫻姐兒,當即讓丫鬟去請。


    丫鬟出氣了,趙大太太便道:“姐,你先前說,想蕭大姑娘說給我家三兒,現在你這話,可還作數?”


    趙大太太瞬間變了臉色,難以置信地看向鄭大太太:“你這是什麽意思?從前可是你不願意的,現在又問這個做什麽?”說到這裏臉色一冷,略帶嘲諷地看向鄭大太太,


    “難不成是因為蕭遙獲封鎮國郡主,你覺得她身份地位貴重,因此便後悔了?”


    鄭大太太臉上沒有半點尷尬之色:“這難道不是理所當然的麽?我作為一個母親,自然希望給自己兒子最好的一切。先前蕭遙地位不高,不適合,如今地位夠高了,兩人般配,我這不趕緊來與你說了麽?”


    趙大太太冷冷地說道:“可惜,如今是你們侍郎府高攀不上鎮國郡主了!”


    她說完,忍不住用陌生的目光看向鄭大太太。


    曾幾何時,她的妹子會變得如此市儈?


    難不成,她也被惡靈寄身了?


    趙大太太打了個冷噤,竭力安慰自己不要胡思亂想自己嚇自己,又暗暗決定,請蕭遙幫鄭大太太看一看。


    鄭大太太臉色頓時有些不好:“大姐,咱們是姐妹,你何必說這些話剜我的心?我家三兒,說到底也是你的姨甥,你難道不希望他好麽?”


    趙大太太說道:“我自然希望他好,隻是齊大非偶,如今他的地位與鎮國郡主不般配,勉強在一起不會幸福的。”


    “又不曾試過,你如何就知道,他們會不幸福?”鄭大太太有些不高興,“大姐,你給我一句準話,願不願意幫我?”


    趙大太太搖了搖頭:“不幫。先前是你不願意的,如今又想反悔,我丟不起這臉。”


    即使她丟得起這個臉,也不願意做這樣的事。


    蕭遙救過她,又是個好姑娘,她不可能給這樣的好姑娘介紹自家妹子這樣前倨後恭的人家的。


    鄭大太太當即沉下臉,但想著丈夫的吩咐,最終還是放緩了臉色,對趙大太太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趙大太太始終不肯答應。


    這時趙嫻來了。


    鄭大太太便拉著趙嫻說了許多好話,哄得趙嫻高興了,這才提出自己的來意。


    趙嫻一聽,就道:“姨媽,我一個姑娘家,怎麽好去跟蕭遙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說婚事?你別指望我。是,我與她算是好朋友,可是正因為是好朋友,我才不想多插手她的人生大事。”


    心裏暗暗嘀咕,我是傻了才會讓蕭遙嫁入你們這樣的人家。


    人家身份地位不顯時,各種嫌棄,等人家發跡了,又快速湊上去,丟死個人了!


    鄭大太太忙找了好些理由說服趙嫻,可是說得口沫橫飛,趙嫻還是一句自己不幫。


    鄭大太太隻得動用第二招,開始抹眼淚說自己的不容易,又說擔心三兒子將來被分出去,日子過不下去,想求娶蕭遙,不過是希望自己的三兒子以後能過得好一點。


    趙大太太與趙嫻越聽對她的觀感便越不好,感情她的兒子是人,該找更好的,人家蕭遙就活該倒黴,被他們找上?


    兩人頓時都後悔先前跟鄭大太太談論蕭遙的婚事了。


    不過兩人看清鄭大太太的真麵目之後,盡管被她哭得心軟,卻還是沒有鬆口。


    鄭大太太氣瘋了,當即就板著臉站起來告辭。


    她舍下老臉,來求姐姐與姨甥女幫忙,不想兩人都極其冷酷無情,就是不肯幫忙。


    趙大太太與趙嫻起身相送。


    鄭大太太即將踏出二門之際,對趙大太太說道:“大姐,我真沒想到,你竟是這樣的人。”


    趙大太太幾乎被鄭大太太給氣笑了。


    她是哪種人?


    隻是不肯幫趙大太太重新謀劃被她婉拒了的婚事,便得了這樣的評價,可真夠好笑的。


    蕭行沛急匆匆回到家中,直奔蕭太太院子,沒見著人,便問丫鬟:“太太呢?”得知在老太太那裏,便忙直奔蕭老太太住的院子。


    蕭韻自打丟了大臉後,便一直被禁足,她等了幾天發現她姨娘連蕭行沛的麵都沒見上,又知道蕭行沛納了兩個年輕貌美的小妾,情知靠蘇姨娘無望之後,便開始想辦法討好蕭老太太,希望蕭老太太消氣放過她。


    這天,她一早來給蕭老太太請安,又低眉順眼地侍候老太太吃早飯,吃完了又宛如解語花一般,特地說蕭老太太感興趣的事逗蕭老太太笑。


    蕭老太太見蕭韻如此識做,便受著她的孝順,且也當是考察以蕭韻的性子能堅持幾天。


    蕭太太也是個有心機的,生怕蕭韻討好了蕭老太太,又在蕭老太太跟前偷偷說自己的壞話,因此也常過來陪蕭老太太說話。


    這不,三人正說笑時,忽然聽到丫鬟叫“老爺”,便知道蕭行沛來了,都笑看著門口。


    蕭行沛大踏步走了進來,先跟蕭老太太請了安,隨即看向蕭太太:“你即刻備上一些禮物,到遙遙那兒去,跟穆氏和遙遙好好說話。”


    蕭太太一聽,馬上就鬥誌昂揚。


    穆氏可以說是她的手下敗將,她自然是樂意到穆氏跟前轉轉,讓穆氏知道,彼此的差距有多大。


    當即就點點頭,笑著問:“老爺,禮物方麵可有什麽講究?”


    蕭行沛道:“這些你們女人家自己裁度。”說到這裏,想起蕭遙壓根不肯認自己,而且說話能噎死個人,當下叮囑,“隻一點,不要惹怒了蕭遙,盡量說好話,叫她回到將軍府。”


    蕭太太聽到這裏,臉上的笑意就淡了許多。


    這是讓她討好蕭遙的意思!


    憑什麽啊,從身份上來說,她是堂堂尚書府出身的姑奶奶,從輩分上來說,又是蕭遙的嫡母,憑什麽要她去跟蕭遙說好話?


    蕭韻見過蕭太太的手段,知道與她硬杠是杠不過的,隻有先討好她,等自己自由了再徐徐圖之,因此便道,“爹爹,大姐姐是晚輩,讓母親說好話,怕是不合適罷?”


    蕭遙一介商戶女,低賤如泥土,哪裏能受蕭太太的客氣對待?


    蕭老太太說道:“說好話就不必了,若她願意回來當蕭大姑娘,便讓她回來。若不願,也不必強求。”


    蕭行沛按捺住心中的急切,避免讓人看清自己的嘴臉,說道:“若是先前,態度一般便罷。可如今遙遙身份今非昔比,便不能再用從前的態度了,給她麵子,便是給皇上麵子。”


    蕭老太太三人大吃一驚。


    蕭太太首先問:“大姑娘要入宮為妃了?”


    蕭行沛搖頭:“並非為妃。”說完用有些夢幻的語氣說道,


    “方才大朝會時,皇上封遙遙為鎮國郡主,食邑一千五百戶,另有金銀首飾綾羅綢緞等賞賜無數。朝會散了時,我們出宮,正好瞧見宣旨的太監也出宮了,如今,怕是聖旨已經到遙遙家了。”


    蕭韻目瞪口呆,心裏湧上無盡的嫉妒與不甘:“怎麽可能?爹爹,你必是聽錯了罷?”


    蕭遙已經成為商戶女了,身份低微,怎麽可能被封鎮國郡主?


    一定是聽錯了!


    蕭行沛道:“這等大事我如何能聽錯?便是我聽錯,滿朝文武也不至於聽錯。”說完看向臉上的驚色還未散去的蕭太太,“你盡快去走一趟罷。遙遙從未接過旨,接之後如何,也是不懂,你出身尚書府,可以去指點一二。”


    蕭太太心裏湧上極大的羨慕嫉妒恨,忍不住問:“老爺,大姑娘因何獲封?難道隻是因為先前救過九殿下?”


    蕭行沛道:“除此之外,她還救過皇上與貴妃。”說完怕蕭太太去遲了,無法與蕭遙交好,忙催促,“快去快去……”


    蕭老太太說道:“你去罷,好生說話就是,也不必過於阿諛奉承,省得旁人以為我們是見她富貴起來才交好的。”


    清貴人家可不會做這等丟麵子的事,所以蕭家也絕不能做。


    蕭太太滿心不願意,可是見蕭行沛催促,蕭老太太的意思也是讓她走一趟,隻得點點頭,轉身忙去了。


    蕭遙正在房中領悟老嫗傳給她的功法,關於如何繼續修煉,讓功力變得更深厚,她經過這些日子,終於悟懂了第一層,可以每日修煉了。


    至於其他一些精妙的技能,她暫時還不會,因為太難了,每句話都晦澀難懂,需要一點一點地琢磨與體會難怪老嫗臨死前會擔心她領悟不透,白白浪費了她的傳授。


    蕭遙領悟第一層之後,嚐試著修煉,感覺到體內的功力越發精純,這才高興地睜開雙眼。


    這時,外麵忽然傳來太監尖利的嗓音,“聖旨到蕭遙何在?請接旨”


    接著穆氏慌張地進來:“遙遙,聖旨來了,我們趕緊出去接旨罷?”


    蕭遙點點頭,理了理自己的衣衫便出去接旨了。


    穆氏沒有接過旨,因此聽柳公公的指點,焚香迎接,可因為緊張,身體一直在抖。


    蕭遙倒還好,皇帝、太後與皇後她都見過了,此時接旨,倒不至於緊張,隻是因為一隻要跪著,她感覺十分不舒服,恨不得柳公公說快些。


    柳公公讀了一係列特別華麗的辭藻,然後終於說到這次宣旨的主要內容,那就是封蕭遙為鎮國郡主,食邑一千五百戶,之後又是一長串珠寶首飾及綾羅綢緞的名單,另有白銀三千兩,黃金一千兩。


    蕭遙聽到柳公公說完,終於鬆了口氣,高舉雙手接旨,由丫鬟們攙扶著站起來。


    穆氏馬上給宣旨的柳公公打賞。


    柳公公笑著將銀子收到衣袖中,笑著道:“既然鎮國郡主接了旨,咱家便回宮複命去了。”


    雖然銀子不夠多,可是他清楚蕭遙如今是炙手可熱的人物,並不敢露出不滿之色。


    再者蕭大姑娘或許真懂些仙家的手段,自己將來或許需要求到她,所以最需要的,便是交好於她。


    蕭遙含笑點頭:“謝過柳公公。”


    柳公公走後,穆氏有些眩暈地看著滿屋子的賞賜:“遙遙,我是不是在做夢?”


    她以為,這輩子是要等瑾哥兒長大參加科舉考試才能改變出身與階層,不想馬上便改變了。


    蕭遙笑道:“不是做夢。”說著環視屋中的賞賜,說道,“這些東西你收拾收拾,咱們自己用的,便留下,一些需要供起來的,就好好供起來,其餘的拿出來,做些好事。”


    穆氏點點頭。


    穆氏的大丫鬟在旁見了,嘴唇動了動,但沒有說什麽。


    蕭遙便到園中散步。


    她的丫鬟跟著,忍不住說道:“姑娘,咱們住這院子有些窄了,地段也算不得好,您如今已經貴為鎮國郡主了,不搬到貴人住的地段麽?”


    蕭遙道:“這郡主,不過是一個名頭,又何必因為這個搬?再說,我們家也沒有銀子置辦大宅子。”


    丫鬟說道:“皇上不是賞賜了許多金銀麽?湊一湊,想必是夠買大宅子的。”


    蕭遙搖了搖頭:“我們不搬。”說到這裏似笑非笑地看向丫鬟,“你若想住大宅子,可贖回賣身契另找高門大戶去。”


    “奴婢斷沒有這意思。”丫鬟嚇得當即跪了下來,說道,“奴婢隻是時常聽人詆毀姑娘出身不高,所以才希望姑娘身份高且住大宅子裏,叫世人都知道,姑娘可不是她們口中的所謂商戶女。”


    蕭遙不以為然:“商戶女又如何?”


    人家創造的價值,並不輸他們。


    不過,這些話與時下的世俗觀點極其不一致,所以蕭遙什麽也沒說。


    在園中散了一會兒步,蕭太太便來了。


    穆氏這還是第一次見蕭太太,見蕭太太比自己年輕些,神色便有些不自然。


    蕭遙問蕭太太:“蕭太太來我家,可是有事?”


    蕭太太見穆氏神色不自然,憋屈的心裏,總算舒服些了。


    不管蕭遙如何優秀,穆氏總歸是比不過她的,且蕭行沛之所以會和穆氏和離,也是因為她。


    此時聽到蕭遙問,便笑道:“也沒什麽,聽說皇上封大姑娘為鎮國郡主,你爹著我過來幫忙看看,沾沾喜氣。”


    人家已經接過旨了,她自然不好說指點之類的話的。


    蕭遙點點頭,沒有再說話,而是拿起了茶杯。


    蕭太太見蕭遙隻問了一句話便端茶送客,心裏那股子因為穆氏不自在而生起來的竊喜,一下子就沒了,重新變得憋屈起來。


    剛進門就被送客,這也太羞辱了。


    蕭太太心裏暗罵蕭行沛給自己的任務,但卻強忍著,對穆氏道:“老太太與大姑娘的爹爹都擔心大姑娘的婚事,此間大姑娘獲封鎮國郡主,這婚事就得鄭重起來。”


    穆氏聽到談起蕭遙的婚事,便接口說道:“是啊。”心裏又有些憂愁,蕭遙如今身份是有了,可是她的身份卻不算高,認識的貴婦不多,難以給蕭遙找適合的男子。


    蕭太太笑著說道:“都說一家女百家求,遙遙生得好,如今又有足夠的身份,這婚事上,倒不用太過擔心。不過穆姐姐若著實擔心,屆時我或許可以幫你參詳一二。”


    蕭遙一聽,這是插手自己婚事的節奏啊,當即道:“不必了。”


    穆氏原本聽著,以為蕭太太是要幫自己給蕭遙介紹適齡的男子的,聽了蕭遙的拒絕,這才驚覺,當即也點頭道:“是啊,我慢慢參詳便是,這事急不來的。”


    蕭太太坐馬車回去之後,怒氣衝衝的。


    她出身尚書府,還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冷遇。


    她的丫鬟道:“太太莫氣,不過是一些骨頭輕的玩意兒。稍稍得意便猖狂,怕是長久不了的。”


    蕭太太點了點頭,吐出一口氣:“這我自然知道。隻是這苦差事,卻不知如何推卸。”


    到時蕭行沛仍叫她過來,她用什麽理由回絕?


    丫鬟道:“太太回去,隻管照實說便罷。橫豎是大姑娘不肯聽,還讓太太委屈了,太太便要讓老爺知道,太太是如何受委屈的。”


    蕭太太看了丫鬟一眼沒說話。


    若是個溫情男子,這一招自然有用。


    可是蕭行沛就不是個溫情男子,他當真要冷酷起來時,那是六親不認的。


    跟蕭行沛哭訴委屈,作用並不大,甚至有可能被他責怪辦不成事。


    事實證明,蕭太太很了解蕭行沛此人,她回去與蕭行沛說了蕭遙的表現,說了自己的委屈,便聽蕭行沛道:“你這也沒什麽,你須多些耐心,說些好話,讓遙遙接受你。”


    蕭太太隻想啐蕭行沛,但夫為妻綱,所以她低眉順眼,隻不住地點頭。


    卻說整個京城的權貴中,知道蕭遙獲封鎮國郡主後,都十分震驚。


    三皇子不住地搖頭,有些茫然若失地道:“看來,我還是低估了蕭大姑娘的重要程度啊。”


    先前不曾態度誠懇地交好,現在開始態度誠懇地交好,未免落了下乘。


    三皇子妃道:“今日在成國公府的宴會上,她知道我幫她說親事了,這或許也能證明,我們其實一直看重於她的罷?”


    三皇子問:“說的是誰?”


    三皇子妃說道:“成國公府老三家的二兒子。”


    三皇子搖頭:“在今天之前,算得上是很適合的人選,可是今天之後,這人便不適合了。”


    三皇子妃笑道:“在蕭大姑娘進宮接旨之前,這個人選她已知道了。”說道這裏,頓了頓說道,“不知是不是我多心,我感覺蕭大姑娘這門親事並沒有什麽好感。”


    三皇子聽了吃驚:“當真?”


    三皇子妃道:“她當時親口與我說,不必為她的親事操心。”


    三皇子失望地道:“看來,這人情我們是給不了的了。且提前的交好也沒有。不過,你親自去接她,怎麽也算有些香火情了。”


    邱大太太正處於水深火熱中,每日的樂趣,就是叫丫鬟去聽眾人對蕭遙的看低與詆毀並回來轉述,隻有聽到蕭遙被人看低與詆毀,她心裏才會舒服些。


    可是今天,她聽到的,是蕭遙居然獲封鎮國郡主,而且食邑一千五百戶!


    聽到自己瞧不起的女子居然一下子實現了階級的跳躍,邱大太太本來就生病的身體被一氣,更嚴重了,當即又得請太醫。


    蕭遙開始收到了許多賞花或者什麽宴會的帖子她很是不解,這些人是如何知道她住在何處的。


    將帖子翻了翻,蕭遙都沒打算去。


    穆氏卻很是向往,對蕭遙道:“既是邀你的,你便去罷?”說到這裏眼睛一轉,又道,“或許又有人被寄身呢?京城這麽大,貴婦這麽多,你多見見,才知道有沒有惡靈寄身活生生的人。”


    她是希望蕭遙去的,因為去了,能認識更多偏偏貴公子。


    蕭遙對找夫婿這事沒興趣,但是卻對寄身這事相當的關注,因此聽了穆氏的話,最終還是點頭,挑了幾個兩個大家都回去的宴會參加。


    第一場是宜春侯府的,托當家太太愛好舉宴,他家三天兩頭有宴會。


    因為院子景致好,檔次也夠,所以每次宜春侯府舉辦宴會,都會有許多賓客賞臉前來。


    許多賓客來到宜春侯府前,看到那輛熟悉的破舊馬車,都很吃驚。


    蕭大姑娘不是獲封鎮國郡主了麽?怎麽仍舍不得換掉這輛老舊的馬車?


    還有這拉馬車的馬,也委實太老了些。


    蕭遙不知道眾人怎麽猜測,她發現自己的馬車照例是走到了隊伍的前頭,下車時不僅笑了起來。


    穆氏扶著丫鬟的手下來,眼睛飛快地在門口掠過,打量了其他閨秀,這才鬆了口氣。


    所幸,蕭遙穿得與眾閨秀們差不多,應該不至於會被人嘲笑了。


    宜春侯府出來迎客的主子看到蕭遙後,笑容比從前熱絡一些若非蕭遙感覺敏銳,還看不出來,這也可以說明,宜春侯府的人,不至於沒臉沒皮的。


    二太太笑道:“見過鎮國郡主,郡主當真好福氣。”


    不過幾日功夫,就從一個商戶女一躍成為皇帝封的鎮國郡主,而且還是有一千五百戶食邑的郡主,這可是在太罕見了!


    蕭遙含笑跟二太太行過禮,這才由二太太親自引著進去。


    此時宜春侯府例外的貴婦們看到蕭遙仍舊是從前那副寵辱不驚的模樣,並不曾因為獲封鎮國郡主而張揚,都十分有好感,琢磨著再觀察觀察,若沒有變故,便為自家兒子求娶蕭遙。


    那可是鎮國郡主啊,他們這些天查過,這是皇帝登基以來,食邑最多的郡主!


    而且封號,也是最頂級的!


    除了皇上的公主,其他人的品階,都沒有她的高!


    這樣的女子,有傾國傾城貌,又有手腕,可是打著燈籠也難找的良配!


    許多未婚姑娘家於是便發現,蕭遙這次很受歡迎,全場幾乎一直在與不同的貴婦說話。


    她們並不是笨人,自然知道這些貴婦的意思,心中不由得感慨。


    都說世事變幻莫測,這話可真沒說錯。


    前些日子,蕭遙來參加這種檔次的宴會,還有許多人暗地裏嘲笑她是商戶女,可是這才幾天功夫,一切就變了。


    蕭遙是鎮國郡主,她擁有了許多人難以企及的地位。


    蕭遙能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多了各種意味,但是她恍若未覺,跟在穆氏身邊,聽穆氏跟舊識打招呼,接著將話題聊到自己身上。


    沒一會子,穆氏身邊便換了幾撥貴婦這些貴婦都是要麵子的,雖然希望讓蕭遙做自己的兒媳婦,但是也不好馬上就態度大變,所以隻是稍微說了兩句,便禮貌地離開,與自己往常一起說話的人說起話來。


    蕭遙待了一陣子,覺得有些無聊,便讓穆氏自己跟舊識說話,自己則與趙嫻和婉兒走到一旁說話。


    柳三姑娘遠遠看著蕭遙,抿了抿唇,到底還是沒有上去。


    她也是千金小姐,是不可能看見蕭遙有地位之後便攀附上去的,因為這樣太跌份了。


    蕭遙跟趙嫻與阿婉在花園子裏散步,走出不遠,忽見一個頎長的身影站在柳樹下,手上拿著玉簫,正在吹簫。


    簫聲優美婉轉,很是動聽。


    趙嫻看著不遠處那道頎長的身影,低聲道:“是六皇子殿下。”


    蕭遙也認出這個錦衣華服,腰間配著玉佩的是六皇子,當即點點頭,低聲道:“我們走罷,免得打擾了六殿下。”


    趙嫻又看一眼,這才點點頭準備跟蕭遙走。


    這時六皇子趙陵似乎聽到這裏有動靜,便停止了吹簫,幽深的眸子看了過來,見是蕭遙三人,便衝三人微微一笑,又輕輕點了點頭,拿著簫離開了。


    趙嫻說道:“六殿下琴棋書畫無一不精,難怪令京中許多閨閣……”說到這裏意識到作為未出嫁的姑娘家,這話太過了,當即閉口不談。


    蕭遙認同地點點頭。


    趙陵生得英俊,又有能力,是名滿京城的才子,的確是很有魅力的,不然靈兒作為一個帶著記憶的修仙女子,不可能為了趙陵而甘心為妾。


    不過,對她來說,人品不夠好,那外表多好才華多好,都是白搭。


    阿婉見蕭遙點頭認同,想了想忍不住道:“蕭大姑娘,你與六殿下他也算有交情,怎地不去與他說話?”


    她相問的,其實是蕭遙從前與六殿下交好,怎地如今卻不再說話了。


    蕭遙笑著說道:“我與他並無什麽交情,若說有點什麽,可能是有一段時間,都喜歡去運來客棧,然後總免不了碰上罷。”


    自打邱公子死後,趙陵便極少去運來客棧了。


    而蕭遙呢,自打搶回身體的控製權後,便也極少去運來客棧了,所以這麽說,並不算騙人。


    阿婉有些愕然。


    她以為,蕭遙對六皇子殿下,是怎麽也有幾分心思的,可是此間見蕭遙說話,哪裏像是有心思的意思?


    趙嫻知道是怎麽回事,當下就笑道:“說得好。隻是在特定的時間經常碰見而已。”


    三人說著,見天色不早了,怕是要開宴了,便往回走。


    三人離開之後,從花叢後出來兩人,一個是三皇子一個是九皇子。


    三皇子的嘴角翹得高高的,笑道:“我發現,蕭大姑娘越來越有趣了。若有點什麽,那也是有一段時間都喜歡去運來客棧,這話說得可真秒,哈哈哈哈……”


    九皇子也忍不住扯起了嘴角:“蕭大姑娘所作所為,與她平日裏表現出來的很是不一樣。”


    “或許,這才是她的真正性格。”三皇子說道:“這樣一顆蒙塵珍珠,真是可惜了。”


    京中貴公子們缺乏了慧眼識珠的眼光,以至於蕭遙如今發光了,卻又不好太過靠近了,畢竟一旦太過靠近,便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九皇子點了點頭。


    蕭遙三人回到席間,發現其他幾個皇子都帶著皇妃過來了。


    三皇子妃含笑看向蕭遙:“你很早便來了麽?”


    蕭遙笑道:“比三皇子妃早一些。”


    三皇子妃身旁的柳三太太笑著看向蕭遙:“蕭大姑娘於趙大姑娘是閨中好友罷?”


    “是啊。”蕭遙點點頭。


    這柳三太太也好笑,前些天在她家裏舉辦宴會時,雖然禮貌周到,但是眸子裏那股子蔑視,總是如影隨形。而今日,那股子蔑視,卻已經煙消雲散了。


    柳三太太見蕭遙態度有些冷淡,並不生氣,若她是蕭遙,她也要冷淡的。


    不過,柳三太太並不急,她相信,這種事是不能急在一時的,太急了,被人瞧在眼內,就太跌份了。


    現在先跟蕭遙交好,以後徐徐圖之,一切便好商量了。


    未幾開始用膳。


    蕭遙的席次有了質的飛躍,從上次的最末端變成了坐在最前麵。


    三皇子的嘴角翹得高高的,笑道:“我發現,蕭大姑娘越來越有趣了。若有點什麽,那也是有一段時間都喜歡去運來客棧,這話說得可真秒,哈哈哈哈……”


    九皇子也忍不住扯起了嘴角:“蕭大姑娘所作所為,與她平日裏表現出來的很是不一樣。”


    “或許,這才是她的真正性格。”三皇子說道:“這樣一顆蒙塵珍珠,真是可惜了。”


    京中貴公子們缺乏了慧眼識珠的眼光,以至於蕭遙如今發光了,卻又不好太過靠近了,畢竟一旦太過靠近,便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九皇子點了點頭。


    蕭遙三人回到席間,發現其他幾個皇子都帶著皇妃過來了。


    三皇子妃含笑看向蕭遙:“你很早便來了麽?”


    蕭遙笑道:“比三皇子妃早一些。”


    三皇子妃身旁的柳三太太笑著看向蕭遙:“蕭大姑娘於趙大姑娘是閨中好友罷?”


    “是啊。”蕭遙點點頭。


    這柳三太太也好笑,前些天在她家裏舉辦宴會時,雖然禮貌周到,但是眸子裏那股子蔑視,總是如影隨形。而今日,那股子蔑視,卻已經煙消雲散了。


    柳三太太見蕭遙態度有些冷淡,並不生氣,若她是蕭遙,她也要冷淡的。


    不過,柳三太太並不急,她相信,這種事是不能急在一時的,太急了,被人瞧在眼內,就太跌份了。


    現在先跟蕭遙交好,以後徐徐圖之,一切便好商量了。


    未幾開始用膳。


    蕭遙的席次有了質的飛躍,從上次的最末端變成了坐在最前麵。


    不過,柳三太太並不急,她相信,這種事是不能急在一時的,太急了,被人瞧在眼內,就太跌份了。


    現在先跟蕭遙交好,以後徐徐圖之,一切便好商量了。


    未幾開始用膳。


    蕭遙的席次有了質的飛躍,從上次的最末端變成了坐在最前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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